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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夏家府邸,魚兒冷面 文 / 納蘭敬暉

    天/朝大華,夏家府邸。

    清晨時分,天氣微寒,夏府後山竹林中,一個十歲左右女童手持木劍,正在一下一下做著劈砍動作。

    與一般木劍不同,女童手中這把,通體漆黑,木質細膩,劈砍間呼呼生風,竟似比真劍還要沉上幾分。

    「2003,2004,2005……」

    女童咬牙計數,額頭上汗水淋漓,順著臉頰往下流淌,頭頂上騰騰冒起一陣白氣,顯然是練功練得熱了。

    一下一下劈砍中,女童顯然已經進入了機械重複的動作中,思想卻飄到了別處。

    夏曉雨,這是她如今的名字,從她嬰穿到這世界,恍然間,十載春秋已過,明日,便是她這邊的生日。

    即便時光如白駒過隙般眨眼而逝,她也沒想明白,為何自己一個26歲大好藝女青年會睡了一覺,就從地球穿越過來。還好是嬰穿,否則都不知道該如何融入這裡,這個名為大華,類似中國古代社會,卻是修士多如狗,仙人偶爾到處走的世界。

    大華夏家為當朝大族,更是修士世家,凡夏家兒女,五歲都要接受靈根測試,若是有資質,便開始走上修煉正途,沒有資質的子弟,便送去讀書,以後或走仕途,入朝為官,或經商,為家族提供財源,算得上是因材施教。

    夏曉雨,因名字的諧音,有個小名叫小魚兒,族中大排行,行七,又被人稱夏七。五歲的時候,測出變異冰系單靈根,雖是若隱若現,細得可以,但在這單靈根稀少的年代,稀罕成了寶貝。

    以至於一位身為劍修的夏家元嬰老祖,聽聞此事,便傳下玉簡,賜下功法靈丹,只叮囑夏家後輩,好好監督這娃兒練劍,待築基有成,去凌霄宗衝霄峰尋他。

    元嬰老祖一句話,苦逼的夏七從五歲就開始了特別苦逼的練劍生涯。

    「2498,2499,2500。」練完2500劈砍,夏曉雨隨手給自己一個清潔咒,頓時覺得乾爽很多,換了左手,繼續練習拔劍式。

    還沒等她拔劍200次,只聽遠處腳步匆匆,呼吸急促,夏七偏過頭望去,林間小徑,自家丫鬟竹疾走而來,便還劍入鞘,立身問道:「何事?」

    她穿越過來之後,秉著多看,多聽,多思,少說的原則處事,下意識的把自己偽裝成了面癱冰山臉,寡言沉默,時間久了,已懶得改變。

    「七小姐,族長召您過去議事廳,怕是急事。」竹是個12歲的丫頭,平時夏七在竹林練功的時候,她便候在林外,隨時聽調。

    族長?夏家族長夏離殤,算是夏七的太爺爺,築基大圓滿的修為,半步金丹,平時事務繁忙,幾年都不見得回族一趟,這是緣何召喚自己?

    「為何?」夏七言簡意賅,邊說邊往竹來時的方向走去。

    竹伺候夏七多年,馬上明白自家小姐這是問自己知不知道為什麼族長召見她,一溜小跑追在夏七身後,她口齒伶俐,只是真的不知道實情,便搖頭道:「七小姐,我哪裡知道呀,聽說族長今天剛剛回來,便傳了三公子,五小姐,您和九公子。只是半年之後,是凌霄宗開山門收徒的日子,您說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呀?」

    不是沒可能,夏七聞言,略微點了點頭,步伐不由自主又快了幾分。

    的確,三哥,五姐,小九和自己,均是有靈根,且算進入練氣階段的修士。

    三哥夏君承,十四歲,水木土一粗二細三靈根,練氣三層,五姐夏曉雪,十二歲,金水一粗一細雙靈根,練氣五層,小九夏君輝,九歲,水木一粗一細雙靈根,練氣二層。而她自己,細細變異冰系單靈根,練氣五層,最近常常有遇到瓶頸的感覺,估計是距離升級到六層時間不會太久了。

    夏府地大,夏曉雨步子快,卻要顧著竹是個沒修煉過的普通人,不得不壓著步子,半刻之後,方才到了議事廳。駐足門外,夏七略略整理了自己儀容儀表,才個穩穩當當邁步進屋。

    上首處,夏離殤端坐,面貌保持在三十多歲,一派道骨仙風,自己三個兄弟姐妹垂首立在兩旁。

    見了太爺爺一揖到地,夏七恭稱:「太爺爺在上,曾孫女曉雨給太爺爺請安。」

    「果然是好孩子,起吧。」夏離殤含笑點頭,從懷中取出羊脂玉瓶一隻,反手一推,玉瓶便停在夏七身前,待伸手才落入她掌中。

    這羊脂玉瓶入手溫潤,顯然不是凡品,夏七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又是一禮,道:「多謝太爺爺賜。」說罷,便起身站到她五姐身側。

    她來得最晚,夏君承,夏君輝,夏曉雪都候了多時,因不曉得族長所喚何事,幾人相互偷偷對視幾眼,發現大家都不知情,便垂下眼皮,等著聆聽教誨。

    夏離殤掃了四人一眼,道:「我夏氏一族,二百三十年前,尊凌霄宗為上宗。每三年,凌霄宗開山門,無視門第出身,廣收門徒。半年後,便是上宗收徒之時,你四人都是我夏氏十七代優秀子弟,到時便需前往,務必不能落選。這半年好好用功努力吧。」

    說罷,夏離殤端茶抿了一口,幾個小的見狀,十分識趣,連忙告退。

    夏氏重修士,視修士力量為家族根本。每位未成年的子弟,不分嫡庶,從五歲測出靈根起,便可去內庫,按月領按等級取靈石,丹藥,以及常見的符紙,直到十六歲成年,或者進入宗門為止。

    鑒於自身隨時可能升到練氣六層,夏七決定閉關,為半年之後好好準備。

    查看了下自己儲物戒中辟榖丹不足十顆,重力符只剩兩張,用於升級時補充靈力的靈力丹更是只有

    一顆,夏七打發竹去了內庫,先去領這個月的份額。她則回了自己的「未名」小院。

    因夏家祖訓,凡是有靈根孩子最後都會進入宗門,為了入門後,夏家子弟皆能自食其力,故而這些孩子平日裡只有一個同性伴當充當丫鬟或小廝,幫忙處理瑣事,其他事情卻要自理。

    回到房間,夏七摸出夏離殤賜的丹藥,放到鼻下一嗅,不由笑逐顏開。不愧是半步金丹的賞賜,這靈力丹為二等中品,遠遠超過了族中供應的大眾貨色,便是築基期的修士服下,都有效果。

    隨手摘了負重手環,腳環,夏七舒展了筋骨,不禁想著,二十公斤的負重,現在已經顯不出效果,有時間的話,果然還是需要去外面重新訂做。

    這負重的法子,還是上輩子看龍珠戰士的時候,產生的靈感。

    而非左利手的自己,現在重點練習左手劍,則是受了神雕俠侶中小龍女雙手互搏之術的啟發。

    夏七長到五歲的時候,已經意識到自己和其他兄弟姐妹的不同,她左手很靈活,靈活程度不亞於右手。右手卻是不光靈活,更是力大,不用靈氣的情況下,輕輕一抓便能舉起三四百斤的東西。

    這是天賦,不能浪費。但是受了前世影響,有了好東西,得藏著掖著,等到關鍵時刻留著坑人才是正道。小魚兒平時示人的,便是左手劍,劍走輕靈路子,便是左手劍的力度,也不過比同齡小修士略強而已。

    竹手腳麻利,小魚兒回房不久,這丫鬟已取了這月份額回來,奉到七小姐身前。

    練氣五層的未成年小修士,在夏家,每月能領上四等中品的靈丹三顆,或者四等下品靈丹五顆,四等普通符紙五張,以及能撐著十天不餓的辟榖丹三顆。

    「少!」夏七拿起東西,缺見東西縮水了不少,四等下品靈丹只有兩顆,符紙倒是只少了一張,臉色一寒,吐出個字。

    這是抱怨這月東西少了,竹心知肚明,雙目微紅,道:「七小姐,管事說這幾個月缺貨,日後再補。」

    「第三次?」夏小魚兒語調微揚,眼睛瞇瞇。

    竹知道這是夏七生氣的節奏,趕緊點頭,道:「是,前兩次,差得不多,您都沒計較。」

    「走!」

    「嗯?啊!」竹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夏曉雨已抓起木劍,推門而出。

    莫看小魚兒十歲,身量已有一米六多出些,和大華普通女性身高一比,還要高出兩三指頭,平常她又沒笑模樣,冷峻十分。真心話講,竹開始是怕這個小主子的,只是夏七平素雖冷,但不苛待下人,除了練功,其他時刻不爭不搶,這丫鬟才漸漸和她親和起來。

    沒見過小魚兒生氣,這回是真氣了,竹怕她出事,趕緊追了出去。

    竹和夏七這番互動,卻讓神識外放,觀察著府邸各處的夏離殤逮個正著。

    四個孩子當中,夏君承少年老成,資質差些,只是水木土一粗二細三靈根,目前練氣三層,但待人接物溫潤有禮,日後即使修為只到築基為止,也可回到家族,做個鎮族的長老,不用期望過高。

    五丫頭曉雪,活潑開朗,資質不錯,以後適合走法修的路子,日後進入上宗,遞個話,有鳴鳳峰四妹離鳳真人罩著,日後前途不會有錯,日後金丹可成,怕是元嬰也可。

    九小子君輝貪玩,再長兩年看看性子,磨練一下,看看有何天賦,萬一入門之後得不到元嬰老祖青眼有加,等築基後再選擇峰頭拜入即可。

    唯獨七丫頭曉雨,夏離殤卻皺皺眉頭。這孩子的雙親生下她後不久,就雙雙四處遊歷,美其名曰尋求「機緣」去了。

    曉雨自幼缺乏父愛母愛,性子冷清,五歲之後練劍,卻連劍修的爭霸鬥勝之意都無,日後去了衝霄峰那滿山都是劍瘋子的地方,可怎生活得下去?

    三月前,他示意內庫管家減了七丫頭的份額,就是為了試試她的反應,若真是沒有爭狠鬥氣的性子,他便捨了面子,求那位劍修老祖收回成命,改投鳴鳳峰好了。

    不過夏離殤也挺好奇的。因為他聽管事回報,前月夏七少了份額,只差遣丫鬟說了句「第一次」,便無下。上月則是留言給管事道:「第二次」。

    咦!夏離殤神識一動,已見夏七提劍,緩步奔內庫而去。

    第三次!這丫頭要怎麼出手?可別傷了人,或者被人傷了,半步金丹的離家老族長給自己施了隱身咒,換步移行,轉瞬間,便藏到了內庫管事賬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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