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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花開花落 文 / 三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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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千年之後,孔子竟然多了一個隔代弟子,此人,正是陳數!

    孔子的隔帶弟子,如此響亮的稱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比韓非這個「聖地首徒」,更有轟動性!

    孔子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昔年無皇國,孔子一人撐起人族的天,攻參造化,為萬國景仰!

    而現在,儒家竟然出了一個孔子的弟子,哪怕是隔代弟子,都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度。

    漢皇國武皇,派人入儒家問明情況,秦皇國昭皇,直接讓自己在儒家的四女秦嫣然,許給陳數官爵。

    一時之間,陳數的底,被查了個清楚。到這時,人們才發現,這位孔子的隔代弟子,不僅出身於忠烈之家,天資更是驚人,竟然為玄黃血!

    年紀更是輕,還只有十七歲!

    要不是孟聖人下令把鎖住儒家桃山的入口,想必對陳數感興趣的人,將會踏破門檻。

    大好的前程已經放在陳數眼前!將來,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就連兩個皇國,都像陳數伸出了橄欖枝!

    而此時,處於風暴中心的陳數,卻依然如往常那般,與孟聖人對坐在別院桃樹下。

    「先生為何這樣做?」擇師禮結束好幾天後,陳數終於找到機會問孟聖人這個問題。

    孟聖人瞧了瞧開得茂盛的桃花,瞧了瞧開春後碧藍的天空,最後瞧了瞧陳數,突然答道:

    「我老了,快死了。」

    陳數聽得一愣。

    「我老師姓孔,是儒家先祖孔子的子孫。」孟聖人的神情很是奇怪,似乎是想起了過去,滿是感慨之色。

    「老師修行的境界雖然不高,可看事情,卻比我遠得多。我八十歲那年,成為聖地首徒。」

    「那天回來,老師便退位讓賢,讓我成為了儒家之主。」

    陳數反應過來,靜靜的聽著孟聖人講述。

    「當時,聖地嘩然!一個才修行了幾十年的後輩,就成為了儒家之主,自然引得眾人側目!」

    「我當時受到的關注,不比你現在少。現在想起來,老師當年是我架在火上烤!撐住了,就是一代豪傑,撐不住,焦了,就是一地灰燼!」

    「百煉成鋼!你是一把刀啊!」

    孟聖人說完最後一句話,長身而起,一步步朝著別院內的小屋走去。

    陳數愣在原地,百煉成鋼!孟聖人說得極是,有空東想西想,還不如多去修煉,吸收靈氣,打熬軀體!

    對著孟聖人消失在小屋內的身影遙遙一拜,陳數趕緊回到自己的屋內,盤膝打坐,靜心修煉!

    他,不能讓孟聖人失望!

    孔子隔代弟子,如此響亮的名頭加在他身上,他只有用自己的實力,來說明一切!

    陳數現在的境界,已經突破到了易血境六層,還差四層,便能到達易血境圓滿。

    上次韓非給的那些皇極丹,陳數分了一半給青衣,還剩下一半,全被他給吸收個乾淨。

    整整五十多顆天品皇極丹,那般海量的靈氣,加諸在陳數身上,卻只讓陳數突破到了易血境六層。

    再往上,還不知要消耗多少靈氣。

    靈氣的不足,將成為陳數進境緩慢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若是陳數在易血境卡上十幾年,那麼他便會被拈花等人,狠狠的甩在後面。

    可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具有濃厚靈氣的天才地寶極少,陳數服用過效果最好的,就是鍾山石髓。

    鍾山石髓,出自於妖地的一座巨山,那座山,便叫鍾山!傳說裡面有龍穴,龍穴出石髓,那裡的石髓,靈氣濃厚至極。

    鍾山雖然位於妖地,但是靠海。人族往往駕船從海上登陸鍾山,歷經千辛萬苦,獲得那麼一兩滴石髓。

    畢竟,鍾山對於人類而言,實在是太過危險,那裡可是妖地!

    想去鍾山,要先做好徹底的準備才行。

    就在陳數一心投入修煉時,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再次傳出。孟聖人,不日將要離開桃山!

    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得到了孟聖人大弟子張載默認。

    先前孟聖人一劍殺上靈山,那副英姿,依稀之間還有當年的模樣,可畢竟以不是當年!

    自從孟聖人上次頭髮又重新白了回去,重新開始衰老時,他的生命已經開始走向盡頭。

    也許今天,也許明天,孟聖人的生命就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中。

    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孟聖人選擇駕車離開桃山,一路向東。

    向東,是妖山,翻過妖山,便是萬千妖地。孟聖人這是在傚法儒家先祖孔子,昔年孔子也是這般,翻過妖山,進入萬千妖地後,便再也未歸。

    孟聖人這一次出去,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回來。也許就像孔子那樣,永遠的消失;也許還會像上次那般,等到回來時,又變為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風度翩翩。

    至於桃山事務,將交予張載管理,而王充,則執掌斬妖劍,葉適管理至善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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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所有的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相信即使孟聖人走後,桃山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一輛古樸的馬車已經停在了桃山腳下,這是孟聖人吩咐的。再過幾天,他將會乘著這輛馬車離開。

    為了避免麻煩,孟聖人並沒有將自己具體出行的時間告訴桃山眾人,他這是想要靜悄悄的走。

    夜已深,明淨的夜空上,繁星點點。

    「吱呀」一聲,別院小屋的門被輕輕合上,一個人影,出現在黑夜中,滿頭白髮,容顏枯槁,正是孟聖人。

    為了避免驚動眾人,他選擇在深夜離開。

    沒想到,剛剛合上門,別院內,便出現了三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張載,王充以及葉適。

    黑夜中,張載三人的目光灼灼,竟然齊齊的跪了下去,「砰砰砰」,重重的給孟聖人磕了三個響頭!

    這普天之下,能接受這三個半聖的響頭的,也就只有孟聖人了。

    只聽得張載哽咽道:「老師,我們在這裡守了三天,終於等到你。無論如何,都讓我們送你!」

    孟聖人的這幾個弟子,都是孟聖人親手調教出來的,與孟聖人相處幾百年,心中對於孟聖人極為捨不得,卻攔不住!

    孟聖人驀然無語,將張載三人一一攙扶起來後,說道:「走吧!」

    張載三人臉色一喜,急忙跟在孟聖人身後。

    黑夜深沉,桃山上下籠罩在一片夜幕之中,幾乎沒有聲息。

    走了一段時間後,前面卻是傳來了亮光。定睛一看,這下山的路,竟然滿是人。

    這些人,一個個身穿儒袍,帶著火把,三三兩兩擠在下山的路上。

    陳數也在其中,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幾乎每天晚上,都有人等在下山的路上。

    這是孟聖人下山的必經之路,無論如何,都會經過。

    若是孟聖人借助神通,直接進到馬車裡,也躲不過眾人,因為山腳馬車旁的人更是多,擠得人都站不下。

    孟聖人望著這滿山的火把,一時之間,默然無語。

    記得當日,孟聖人重回桃山時,也是如此,滿山的人。沒想到,離去時,竟然也是如此。

    孟聖人這些天,在儒家的所作所為,已經贏得了眾人的心,而孟聖人此次離去,當然讓人不捨。

    記得當日孟聖人重回桃山時,與滿山的儒家弟子,一個接著一個見禮,絲毫不顧及自己是名動天下的孟聖人,那般風度,實在是令人心折!

    看著擠滿了下山路的儒生,孟聖人也不說話,猛地上前幾步,走到站在最前的那個儒生面前一拜,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拜託了!」

    與第一個儒生見過禮後,孟聖人再轉向下一個,也是深深一禮,見禮完後,還是一句「拜託了!」

    昔日孟聖人重回桃山時,與儒生見禮時說的是一句「對不住」,而此次離去,卻是一句「拜託了」。

    這兩句話,都自有深意。

    就像是那日回來一般,孟聖人一個接著一個見禮,一步一步走下山!

    待到與所有的儒生見禮完,已經到了凌晨時分,天空微微的開始發亮,第一縷晨光再過不久,將會出現。

    孟聖人站在馬車上,環顧四周,那張蒼老的臉上,滿是滄桑,這次離山後,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這是命,也是緣!爭命,惜緣,縱橫天下,一生無敵,雖然不是無憾,卻可以坦坦蕩蕩的面對眾生。,

    眾人的臉上也滿是不捨與擔憂之色,孟聖人大限將至,可卻選擇一人獨行,也許死在荒野中也無人知曉。

    一代聖人,最後的結局,又何必那般淒涼。

    可在孟聖人眼裡,他與其留在桃山等死,還不如翻過妖山,前往萬千妖地,去見見,昔年孔子曾經見過的風景!

    畢竟山的那邊,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站在馬車上,孟聖人對著桃山眾人深深一拜後,說道:「天不知其高,地不知其廣!諸位,有緣再見!」

    一句話說完,孟聖人鑽進馬車,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對著孟聖人的背影,儒家桃山上站滿的人,就像是心有所感一般,齊聲說道:「先生走好!」

    響聲,震徹寰宇!

    那一天,桃花灼灼,孟聖人消失在一片璀璨的晨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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