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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舞家來客 文 / 木晨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將天邊的雲彩鑲嵌上了一層華麗的金邊。雖然沒有夏日火燒雲那種絢麗的色彩,但是少了一種浮華的味道,多了一種純樸自然的氣息。夕陽撒落著大片大片如羽毛般的陽光,陽光落在院子外的小溪上變成了蕩漾的碎金。

    「上搓搓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我家的小溪好好哦……」小燕城閉著眼睛愜意地仰躺在淺淺的小溪裡,落日的餘暉在他濕潤潔白的小身板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小燕城雖然平時愛搞怪,但自身這副小模樣長得還不錯,清秀惹人憐,空靈而若仙。

    「喂,小屁孩兒,你住在這裡嗎?」忽如其來的聲音雖然稚嫩悅耳,清脆如鈴,但卻是將小燕城嚇了一大跳。他赤條條地從水裡跳起,只見岸上俏生生地站著一名嬌小玲瓏、唇紅齒白的紅衣小女孩。

    女孩兒烏黑亮麗的長髮紮成兩條小辮子,光潔的額頭前有一縷俏皮的髮絲垂著,細細的柳葉眉彎彎如月牙,眉心還有一顆淡淡的紅痣令尚且年幼的她卻多了一絲嫵媚。清澈而靈動的大眼睛顧盼生輝,小小的瓊鼻可愛地皺了皺,鮮艷欲滴的櫻桃小嘴笑著時露出如玉晶瑩的貝齒。

    兩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一樣空靈而無暇的兩對大眼睛互相瞪著。

    「鬼啊……」好半晌,小燕城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連滾帶爬地爬上岸,連衣服也顧不得了,屁滾尿流地朝農舍跑去,邊跑邊大叫著:「大叔……大叔……有鬼……有鬼啊……」

    「喂!小屁孩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女孩氣急敗壞地在岸上跺著小腳,喊道,「我有這麼可怕嗎?」

    「哈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茅草屋內傳來一聲大笑,風雨城橫空而過,右手一揮,小燕城身上紫光閃爍間,一套白色金邊的華衣已經穿在了他的身上。

    「大叔大叔,那裡有個小女鬼,好嚇人。」小燕城緊緊地抓著風雨城的衣袖,心有餘悸地打著顫,道。

    「小兔崽子,你說誰是女鬼?」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若驚雷般驀然炸起,震地虛空彷彿都顫了一顫。

    一名騎著五色鹿的老者率著一眾人自林間走出,他故作兇惡地盯著小燕城。「啊……好多好多好多……鬼……」小燕城看到這麼多從沒見過的人走了出來,嚇得將臉埋在風雨城的身後。

    卻是小燕城自小在大荒中成長生活,與風雨城相依為伴,所見皆是飛禽走獸,從未見過除二人之外的外人,雖然聽風雨城說過外界的事,但畢竟未曾親身經歷過,突兀見到這麼多外人,一個小孩子不嚇得哇哇大哭已經很不錯了。

    「雨城見過舞七叔。」風雨城恭敬地雙手作揖行了一禮,而後又拉過小燕城,道:「城兒快見過舞爺爺,他們就是我跟你講的外界的那些和我們一樣的人啊。」

    「他們真是人?」小燕城在也沒了以往四處亂跑,掏凶禽卵、捉凶獸崽的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膽量,彷彿眼前的這些人比凶獸猛禽還要讓人恐懼。

    「小屁孩兒,你看清楚,本姑娘哪裡不像人了?」紅衣小女孩走上前來,兩手叉著小蠻腰,努力做出一副威嚴質問的大人樣兒,卻不知那嗔目鼓腮的樣子分外可愛,引得眾人不禁莞爾。

    小燕城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睜大眼睛靠的很近地觀察小女孩,湊得近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就好像是清晨的風裡帶著的花草清香。「好香……」小燕城抽了抽鼻子,又情不自禁的往前湊了些,兩人鼻子間的距離幾乎不可計,彼此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細小毛孔了。

    「我香吧,有這麼香的女鬼嗎?」小女孩挺了挺瘦弱的小胸脯,驕傲的道。

    「我摸摸……」小燕城鬼使神差伸出小手捏住了小女孩吹彈可破的臉頰,剛一接觸便覺得入手滑膩,軟軟的猶如捏著一團棉花。

    「行了,城兒別鬧了,」風雨城一把提起小燕城將他放在老者跟前,道,「快給舞爺爺行禮。」

    「城兒見過舞爺爺。」小燕城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哈哈,好,頑童性,赤子心,這對日後的修行之路大有裨益啊。」老者剛剛還是猶如怒目金剛的凶煞模樣立即換成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道,「老頭子我這次出門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這只紫銅鈴就給你長大修行後趁著用吧。」

    舞家七祖笑著拿出一隻玲瓏嬌小,只有拇指大的一枚紫色小鈴鐺送給了小燕城。紫銅小鈴鐺以紫母銅精煉製而成,份量並不重,鈴身上楔刻滿了一道道複雜玄奧的紋絡痕跡。輕輕一搖,鈴聲清脆悅耳,有如漣漪般擴散到四野。雖然不是什麼罕見的寶物,但也足以讓修士之間產生流血衝突。

    「叮叮噹噹」小燕城滿心歡喜地把玩著這枚精緻的紫銅鈴,這次不用風雨城開口,小燕城便開心地大聲道:「謝謝舞爺爺。」

    「呵呵,」舞家七祖慈眉善目地笑了笑,隨後看向風雨城,臉上恢復了正色,道:「風侄兒,三年前你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風家派出大量人力搜尋卻無果,直到你二弟一身是傷地回歸家族才知道你們兄弟二人被異族圍攻導致你們在逃亡途中分散走失,為何你這一失蹤就長達三年之久,而且還藏身在這蠻荒之地,為何不回家族?」

    「當年事……總之一言難盡啊,呵呵,天色已黑,大伙還是先到寒舍再談吧。」風雨城臉上的惆悵苦澀一閃而過,笑著邀請舞家七祖和舞家眾子弟入屋一敘。

    舞家七祖人生閱歷匪淺,老眼毒辣,敏銳地捕捉到了風雨城臉上那一剎那的不正常,飽經塵世風霜的他心中頓時有了諸般猜想,只是礙於當前場合不便相問。

    「今日我們就在此處留宿,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坐騎。」舞家七祖雖然白髮蒼蒼,一旦威嚴起來,仍有當年英姿勃發、叱吒風雲的虎虎雄威。

    「是,七祖。」眾人齊聲領命,紛紛牽著自己的坐騎走到邊上的樹林裡,取出靈韁繩將它們繫在樹幹上。

    除開像五色鹿、獅虎獸這樣都已通靈的坐騎,其它未曾通靈的蠻獸骨子裡還擺脫不了那種原始的嗜血殘暴。所以避免它們暴起傷人,大多數時候都以靈韁繩這種特製的繩子繫著它們,可以有效的限制它的行動範圍。

    那些十幾名舞家子弟都安置好了自己的坐騎,唯有舞家七祖放開五色鹿,並不限制它的行動,對於一隻已經通靈了的靈獸來說,它知道什麼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風雨城溫柔地對小燕城道:「城兒,你帶舞家小丫頭去附近玩玩吧,天黑了就記得回來,知道嗎?」

    「好啊,大叔。」說著,小燕城跑過去一把抓起紅衣小女孩兒的小手,帶著她朝他最愛的赤雲果樹林跑去,遠遠的傳來兩個小孩子清脆稚嫩的笑聲。

    一群人走進農舍,那十幾名舞家子弟被安排進了左側的茅屋,只有風雨城和舞家七祖進入了中間那座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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