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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集 黑巫族長女出世了 文 / 淺黛縈雲

    言盡於此,敖玉抬起憂愁的雙眸望向桃花樹妖。

    那一雙清亮的眸子裡此刻寫滿了心疼,或許是得知自己心愛的人即將遠去時,流露出的一種無奈和不捨吧。

    而桃花樹妖的表現則異於往常,那一句「她能復活」已然攪亂了他的心扉。

    哪怕是失去這得之不易的人形,他也毫不在乎,「只要只要她能夠回來,哪怕是去摘天上的星雲,他都毫無畏懼!」

    桃花樹妖暗暗地思忖著,臉上則漸漸地露出了笑,這笑愈來愈大,直到最後變成仰天長笑。

    或許這一切的錯錯對對、恩恩怨怨,終在這一聲淒厲的尖嘯轉化成了水月無痕。

    敖玉看著眼前的人漸漸失去理智,心中最後的一絲憐憫也隨著桃花樹妖的狂笑,而漸漸磨滅。

    「終還是不甘心是嗎?」

    敖玉暗暗地想著,他苦歎一聲,終還是從龍骨取出了用龍筋做成的九節鞭。

    敖玉私心想來正要鞭打桃花樹妖以喚清醒時,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自不遠處傳來,忽高忽低,迴旋婉轉,語調低沉,如泣如訴,冷泉低咽,風泛松濤,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聽來猶見高山之顛,層巒疊嶂,幽澗滴泉,雲霧繚繞,飄忽不定。

    「好悅耳的簫聲!」仿似被那簫聲吸引,桃花樹妖停止了狂笑,敖玉停下了手中動作,紛紛向著笛聲傳來之處望去。

    敖玉不禁脫口而出道:「此人所吹奏的乃是《二十四冷月》桃花樹妖頓了頓才接著款款回道:「此曲源自姜夔的《揚州慢》四顧蕭條,寒水自碧,暮色漸起,戌角悲吟。

    淒涼而婉約。

    這樣的笛聲,似乎曾在桃花樹妖的記憶中出現過

    「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桃花樹妖脫口吟出詩句,心神隨即一蕩,手指竟不由自主的在虛空中彈奏了起來,而桃花樹妖的腳步則愈來愈往前走去。

    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湖;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那吹簫人似乎也已經發覺了桃花樹妖合奏的琴音,清麗的笛聲漸漸由緩而急,繁音漸增,隨即激揚,檀木古箏的琴音和平中正,夾著清幽的笛音,動人心弦,那一瞬間,連四週一向喧鬧不堪的鳥獸蟲鳴也靜得如同無人一般,連一向聒噪的敖玉此刻都少有的安靜如美少年般。

    琴笛似在一問一答,琴音漸漸高亢,笛聲卻慢慢低沉下去,但笛聲低而不斷,有如落葉隨風漫飛,卻連綿不絕,更增迴腸蕩氣之意。

    先如遙山凌煙,繼而近水輕雲,漾月流光,千里秋霜,落花殘絮,漸漸的,明月隨流水,聲驚斷腸孤雁,更兼細雨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象,若即若離,似斯難斯。

    最終,萬籟俱寂,只餘流水伴西風。

    桃花樹妖的手指還停留在空中那幻化而出的琴弦之上,仍余顫動的弦亦如她的心,被那溫婉轉的笛聲繚撥得心馳神漾。

    「不知這吹笛者是何人,能與你琴笛合奏得如此相契,實在是難得。」敖玉自沉醉中漸漸回神,淡淡的促狹在笑容間游離:「要不我們去巖洞外看看如何?」

    桃花樹妖還沒有來得及回話,溫和低沉清亮的女聲便已經傳入了耳中。

    「高山流水,黑巫族族王小女—浣碧:大浪淘沙,清曲堪怡然四時景。」

    一個身姿輕盈的女子飛身掠到巖洞內,桃花樹妖和敖玉竟然沒有絲毫感覺,足見她的修為已然出神入化。「敢問剛才彈琴的可是你?」她的聲音低沉而幽靜,如同和煦的微風拂過臉頰,讓人舒服得想閉眼睛,透過巖洞內的銀鏈,藉著晦暗不明的光亮與殘陽,依稀可以看見她的身形,她雖帶著青紗,卻是一身樸素淡紫色襦裙,纖纖玉手執一管通體潔白如玉的素淨白笛,月光撫過笛身冰涼清冷,光滑如洗。

    眼前女子的出現著實令敖玉和桃花樹妖吃驚不已,不過相較於桃花樹妖的吃驚,敖玉則顯得有些緊張不安,桃花樹妖扭頭的那一瞬間,赫然發現敖玉的額頭隱隱滲出了越來越多的汗珠。

    他潔白如初的牙齒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殷虹的血絲剎那間就流了下來。

    點點殷紅襯得巖洞內的銀鏈格外滲人。

    敖玉一改往日的霸道模樣顫抖著嘴角道:「你你是你是那黑巫族族長從未現身的大女兒,女媧娘娘的隨侍,浣碧!」

    敖玉最後的那一聲幾乎是尖叫出來的,而桃花樹妖絲毫不懂這話裡的含義。

    被敖玉稱為「浣碧」的女子「咯咯咯」的捂嘴掩笑:「真沒想到你這被縛靈鎖困了千年的孽龍,既然還能認得到我!不錯!不錯!等我那天見到了東海龍王,定要為你說說情。」

    敖玉話到嘴邊,卻有深深的嚥了回去,因為他深知,就算他在目空一切,高傲如初,也不可以在眼前的女子造次,不單單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更忌憚於她那深不可測的修為。

    「從有黑巫族開始,這個族群世世代代都信奉者女媧娘娘,而每年等到歷任靈女仙逝去往女媧祠後,女媧娘娘身邊那神秘不可測的侍女便會出現在黑巫族,開始幫助黑巫族族長籌備挑選謀篇下一屆靈女的選拔,而眼前的女子便是黑巫族族長的女兒,更是女媧娘娘身邊最為得意的侍女,她的此次出現想必定是與「靈靈」的復活有所關聯。」

    敖玉怎會不知道身後的桃花樹妖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弄的驚呆不已,所以趁桃花樹妖還沒有問出口,他便已經款款的跟桃花樹妖解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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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桃花樹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緊隨其後眨巴著大眼睛,左看一眼「浣碧」右看一眼「敖玉」

    他想從這四雙眼眸裡看出一絲希望,可到最後他看到的都是絕望。

    往往滿心憧憬著期望到最後都是絕望加身。

    桃花樹妖正欲開口想要說些什麼時浣碧輕輕的拿掉了臉上的面紗,此時輪到桃花樹妖震驚了。

    並不是眼前的女子有多美,而是她的眉骨竟然形似靈靈。

    桃花樹妖想都沒想就直接衝了上去,拉著女子的手就狂搖起來「靈靈,靈靈,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喲!」

    敖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上去把桃花樹妖拉開了。

    拉開之後,浣碧整了整身子才接著輕啟朱唇說道:「今日我來,敖玉想必你也知道是所為何事。」

    「我」

    「你不用多說什麼,今日我來不是替族長來取他性命的,而是來助你們的!」

    「助我們?」

    浣碧說到此處頓了頓,眼神漸漸地望向敖玉懷中的桃花樹妖,心裡已經漸生厭惡之心「她真不知道為何女媧娘娘要護一個小樹妖,猶記得當她離開女媧祠時,女媧娘娘那一番意味深長的叮嚀囑咐,令她現在還不甚理解。」

    那一日,天空下起了絲絲的白色雨滴,女媧祠內一片祥和寧靜。

    浣碧如往常一樣,早起開始準備一天的祠內生活,可就在此時,女媧娘娘隔空傳話過來讓浣碧速速前往女媧祠內室有要事相商,不消片刻浣碧便來到了內室。

    女媧娘娘端坐於殿內,看著殿下緊蹙不安的浣碧,徐徐開口說道:「浣碧,黑巫族將有一劫,此劫是否能解,存續一個人的生死。」

    「我要你拿著這瓶玉虛露前往黑巫族,找尋到此人,你務必要護此人周全,定不能讓你的父王取他性命,否則的話黑巫族定當萬劫不復,你要切記,切記。」

    回憶至此處,浣碧便不想再去追憶了,她眼角的餘光淡淡看向那個面若冠玉的男人,此刻內心無比糾結,如若直接取他真元,便可讓萬年才有靈根的靈女重回黑巫族祭壇,但若直接取他性命後,恐女媧娘娘所說的那個劫難便真會應劫。

    正當她猶疑不定的時候,九九不知從哪裡突然地冒了出來。

    九九打趣的看向浣碧道:「真沒有想到啊!一點點小事情,既然都驚擾了上古大神女媧娘娘啊!」

    來人浣碧自是認識的,浣碧嬌羞道:「我也沒有想到一件小事情既然都能夠驚擾酒仙啊!看來酒仙和此人的關係非比尋常呀!」

    後面那句「非比尋常」浣碧特加重了語調,話裡意思,九九如何不懂。

    「你你」九九憤怒難當,可最後要說的話被敖玉生生的掐斷了你們兩個人有空在這鬥嘴,還不如就眼下情形,商榷出一個對錯來。難道你們真要看著「小樹妖就這麼死去嗎?」

    兩個人同時緘默不語。

    最後還是浣碧打破了這沉默浣碧想了想後藉著說道:「女媧娘娘告訴我在這北極之寒,有一個千年冰谷,裡面放著一塊用寒冰石做成的白骨,只要將這桃花樹妖帶至千年冰谷內,在輔以玉虛露,那麼他便可脫離靈女的真元,羽化成仙,只是這過程會及其痛苦。」

    「就是怕他受不了的呢。」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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