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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集 信或不信依然在那 文 / 淺黛縈雲

    原來,自從上古大戰後,妖族便集結精英隱居於世,他們推選出三位德高望重的妖精,成立了長老會,也就是妖精的領袖。

    千百年來他們一方面每日潛心研究,製作出精密的勘測儀,在三界六道眾生中搜索關於神船的信息,一旦神船回歸,他們便能立刻搜得信號。

    另一方面,他們派出妖族精銳,四處搜索青石碎片,為迎接神提前做好準備。

    事情本應該是這樣的。

    就在一萬年前,長老會終於搜到神船的信號,當他們派遣四象趕到時,卻發現神船上只有幾位老神的屍體以及神們留下的最後信息:「神唯一的孩子被封印了記憶,以人類的形態存活於世上。」於是長老會發起了「搜神令」,在三界六道眾生內尋找這個孩子。

    但是,作為搜神精銳部隊頭領的簫明翰很快發現,凡是有可能是神的孩子,都被秘密殺害、或者有人使他們身上沾染了無法洗清的罪孽,再也不可能成為神。

    簫明翰因此對長老會起疑,展開秘密調差。

    果然,他發現三位長老根本從未想過讓神回歸,而是妄想讓自己成為萬人膜拜的神。

    確定了長老會的這一切陰謀之後,簫明翰開始秘密聯絡妖族內部那些神的篤信者,成立了虔黨,秘密為神的回歸作真正的準備。

    他開始領導虔黨的同僚們在三界六道眾生之中,尋尋覓覓青石碎片的下落,本來呢他們已經搜集了很多青石碎片,可卻被長老會給騙走了。

    而另一方面他們對長老會的命令開始陽奉陰違,根據形勢加以變通,暗中保護那些有可能是神的孩子。

    長老會很快便察覺到這一點,開始對虔黨進行打壓,鳳尾狐妖、赤虎妖、白蛇妖以及簫明翰的弟弟簫明宇都慘遭毒手。

    他們都是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被自己最信賴的同伴殘殺。

    聽了這些,蘇明安摸摸自己的尾巴,心中不禁也忐忑起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憑你的資歷能力,應該在上一次大戰之前,就已經是妖了,對嗎?」

    簫明翰一張俊臉帶著淺淺的刀疤,嬌嗔道:「這一點我早就說過,從未隱瞞。」

    蘇明安繼續問道:「那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是什麼人?」

    簫明翰一愣:「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蘇明安歎口氣:「忘記了。我只記得,一千年前當我醒來時,我就在了人魚族,那時候,我還只是一條小魚。

    歷經千秋萬載才得道成妖,在我成妖以前的記憶我都忘記了,我來這艘船,就是得知歐陽可以醫治百病,所以才抱著一線希望想找回記憶,順便能夠把我的失憶症轉移到小槿身上,讓她忘記自己背負的傷痛。」

    簫明翰有些愕然地望著蘇明安,他只見過他飛揚跋扈,只見過他蠻不講理,卻從未見過他這樣淒婉無助的神態,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可是,對於他的無助,他卻很無奈,因為在追殺黑色九尾狐之前,他從未見過他。

    這時,他突然看到小白手中的鳳尾狐妖媚長袍:「或許它可以幫到你。也許你在這隻鳳尾狐妖的記憶裡出現過!」

    十年的記憶有多久?一百年的記憶又有多久?一千年、一萬年呢?

    蘇明安忐忑地裹上鳳尾狐妖媚長袍,墜入了漫無邊際的夢境裡。

    鳳尾狐妖生前的點點滴滴,猶如一本倒敘的小說,字字句句流入他的靈魂,宛如親歷。—他在困惑不甘中被最信賴的朋友殺死;他望月長拜,虔誠地祈禱神的回歸;他跳躍在山林,留下豁達灑脫的歌聲;他刻骨銘心地愛著一位人類的女子,雖然他早已在幾百年前死去;最後,他看到了她的出生。

    她從剔透的大圓球中破繭而出,濕漉漉地躺在神的掌心,單純、乾淨,且是個極具冒險的精神的小妞妞。

    經過漫長的旅途,她被帶到世界的東方,那裡有一塊碩大,花紋精美,泛著瑩瑩青光的大石頭—青石。

    神類的智者將她放在石頭上,輕吻了她的額頭,然後拿起一枚金光閃閃的印章,虔誠地放在她的胸口。於是,她的身上便有了一枚漂亮的太陽形印記。

    那一刻,所有觀禮的神們都歡呼了起來。

    蘇明安在歡呼聲中悠悠醒來,靈魂仍沉浸在那聖潔的氛圍裡,甚至為此感動得淚流滿面。

    他沉默了良久,然後輕啟薄唇道:「青石印章」

    簫明翰驚訝的張大嘴巴,揚起眉頭:「什麼?青石印章?」

    蘇明安繼續說道:「如果你也曾接受過青石洗禮,那你應該記得,青石洗禮並不僅僅是將新生兒放在青石上淨化,而是用一枚印章在他們心口蓋上標記,這枚標記才是封印惡念的關鍵。

    我推測,蓋上這枚標記的印章的力量,很可能是來源於青石,我聽到神的智者稱其為『青石印章』。」

    簫明翰皺起眉頭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當時年幼,並未在意這些細節,這和你又有哪門子關係呢?」

    蘇明安道:「那枚青石碎片是金質小人魚的形狀。

    我清晰看見,那枚金質小人魚跟我修煉以前的本體是一模一樣的,在鳳尾狐妖的記憶裡,青石印章僅僅是一枚金質印章,沒有生命跡象。

    而我之所以會變成人魚妖,應該還跟我體內殘存的靈力以及日後服用的靈丹

    妙藥有關。」

    簫明翰再次陷入沉思。倘若蘇明安真的是青石印章,神特意在臨終前將它送回三界六道,並且賦予它生命,這其中一定別有深意。

    簫明翰不敢妄自揣測神意,但他可以肯定,如果長老會一旦得知蘇明安的真實身份,定不會輕饒他跟神的轉世,可惜此時他已經暴露身份,否則一定可以繼續潛伏在長老會,伺機而動。

    現在一切都不明朗,他只能從長計議。想到這裡,他看了蘇明安一眼,但目光馬上從他臉上移開,似乎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會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其實他心底對自己剛才貿然暴露身份有幾分懊惱,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失控過,他明明知道,眼下的局勢,兒女情長對自己而言實在是一種奢侈。

    簫明翰的眼神有些煩亂,他將目光移向縮在角落裡的楊槿,心中不由發出一聲悲歎。

    簫明翰猶記得上次現身人界,見到她時,她還是個朝氣蓬勃的少女,雖然少不更事行事莽撞,但總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讓人打心眼兒裡喜歡。

    可現在,她變得憂慮、焦躁、茫然、痛苦。她緊緊皺著眉頭躬身靠著牆,不斷地搓著雙手,似乎在拚命的洗滌著自己的靈魂。

    簫明翰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他摘下眼鏡擦了擦,然後走到楊槿身邊,溫柔地說:「怎麼?還忘不了嗎?」

    楊槿努力挺直了身板:「你讓我怎麼忘掉呢!我的雙手沾染了父母的血。」

    簫明翰揚起嘴角:「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是妖族長老會精心策劃的,你何須自責」

    楊槿微微一愣,頃刻間有一種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之感。

    對啊!細想之下,自己之所以會成為弒父的不肖子,全是拜長老會所賜,他們才是我的殺父仇人!對!我沒有殺死父親,這一切都是妖族長老會的陰謀!這麼一想,楊槿頓時舒暢了許多,她咬著牙,週身泛出憤怒的火光:「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這一切都是妖族長老會害的!」

    蘇明安不知道簫明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他是擔心楊槿的異能會威脅到他,因此才故意令他的內疚轉移,從而無法激發出體內的潛能?

    這時,簫明翰優地笑笑,拍拍楊槿的肩膀,似乎一點也不忌憚他身上熾熱的火花:「你終於變聰明了,你之所以親手弒父,不僅僅只是長老會一手策劃,其內還有我協從相助。

    長老會懷疑你是真神,因此不惜一切代價要阻止你覺醒,或者殺死你,或者讓你沾染上無法洗清的罪孽。作為神的守護者,我必須保護你。

    因此,我和你父母談過,他們願意為你而死,何況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們的死還能換來另外一個人的生命。

    其實你父親並不是你殺的,他早在你動手前就喝了毒酒。

    當然,我這麼說並不是要逃避責任,畢竟其中有我促成了此事,你若要找一個人作為精神寄托,我不介意。如果你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隨時殺死我替你爹報仇。」

    楊槿覺得很熱,似乎身體裡的每一粒細胞都燃燒起來,甚至連眼睛裡都開始冒出火星來。

    她怒吼一聲,猩紅的火焰在掌心化作一股鋒利的電流,逕直向簫明翰的心口擊去。

    簫明翰並沒有躲,他只是手一揮,那電流瞬間飄散在空氣裡,楊槿終究體力不支,暈死了過去。楊槿雖承有黑色九尾狐一半妖力,但在面對這個妖族無敵至尊的戰士,還是有所差距的。在簫明翰面前,楊槿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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