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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章 身死 文 / 澀澀兒

    李之脩的小心思,顯然不是秦濤能夠想明白的。

    在李之脩不斷的祈求這次得來的消息也是假的的時候,秦濤將眾人都收進了避水珠之中,拿出地圖,就開始對眾人炫耀了起來。

    「這避水珠也是我天籟宗的寶貝,一進避水珠,就會將我等的氣息徹底隔離,那些海獸就聞不到我等的氣息,很快就會離開。且這顆避水珠還有極強的防禦力。」秦濤得意洋洋的說罷,忽又審慎的看著其餘幾人,警告道,「雖然我還不知道我們要尋找的天籟宗的寶物究竟是甚麼,不過看著這避水珠,你們大概也能猜到那等寶物絕非凡品。你們一定要記得自己立下的誓言,否則……」

    老者帶頭說道:「我等必會記得,秦道友放心即可。」

    其餘人包括凌昀,看著身處的這件隔離氣息的避水珠,也暫時低頭道:「多謝秦道友,天籟宗的恩德,我等必會銘記在心。」

    秦濤這才滿意了,然後他看向唯一一個沒有表態之人——莫長生,那個害得他曾經丟掉了兩件上好法器的少年。

    「你呢?你可會記得你說過的話?可會遵守承諾?」

    莫長生看著沒事找茬的秦濤,微微一笑,卻是挺直了背脊,抬著下巴道:「秦道友忘了麼?當初擂台賽上,我說了要將秦道友趕下擂台,並且還說要拿走秦道友的法器,這兩件事,我說了,且做到了,莫非還不足以證明,我是個言行一致之人麼?」

    秦濤面上一紅,惱道:「你——」

    莫長生倒也沒有一味地惹這人生氣,又順毛道:「秦道友放心,我名長生,所求也是長生之道,誓言已立,必不會為了些許小事,就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讓我的長生大道上因此受阻的。」

    秦濤這才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可是他心中如何想的,就不是其他人能猜得到的了。

    秦濤不再說話,那老者卻是笑呵呵的對莫長生一拱手,道:「在下辛宏,秦濤道友和李之脩道友與莫道友是舊相識,不需在下再多介紹了。其他幾位分別是凌昀凌道友,陳漢陳道友,還有岳無鹽岳道友。」

    除了凌昀之外,陳漢和岳無鹽都朝莫長生拱手一禮,莫長生也回之一禮,然後看著老者辛宏有些尷尬的模樣,才道:「凌昀道友也是在下的舊相識,只是其中有些許誤會……總之,多謝辛宏道友了。」

    辛宏這才笑了起來。

    只是秦濤冷哼了一聲,眾人才沒有繼續聊天。

    莫長生也是這時才有空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無語的在他長袍下的靴子上,找到了那隻小金蛇。

    莫長生想,他早就該預料到的,這小金蛇怎麼會不跟著他呢?明明這小金蛇一直都「心有歹念」來著。

    雖然他並不覺得小金蛇的「歹念」能夠成功,可是,莫長生卻不好自欺欺人的哄騙自己,這小金蛇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見面還要三分情,更何況這小金蛇還在上輩子就跟他訂下了伴侶契約,生生世世,除非一方魂飛魄散,即便是轉世投胎,也改變不了的伴侶契約呢?

    這種魂魄相伴的伴侶契約的訂立,就會耗費主動訂立一方多年的修為,是以普通人訂立的都只是這一輩子的伴侶契約而已。當然,這種魂魄伴侶契約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他既可以讓其中一方可以輕易的找到另一方的輪迴轉世,亦可以讓契約兩方都對彼此沒有惡感。

    只是這種契約一旦訂下,想要更改極其困難。莫長生先前不瞭解這件事,可是在他讀了不少伴侶契約的玉簡之後,也暫且只能放下解除契約這件事了。前世訂下伴侶契約的是小金蛇,前世的自己也沒有反對。這就意味著,能主動解除伴侶契約的也只能是小金蛇,然後有了他的同意,伴侶契約才能真正解除。

    只不過,莫長生低頭看看小金蛇討好的眼神,再想到解除伴侶契約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他就覺得,這小金蛇是不可能同意這樣「明顯吃虧」的事情的。他想解除伴侶契約,實在是難於上青天。

    莫長生為人謹慎,自然發現了伴侶契約對他若有若無的影響,可是即便如此,除了這小金蛇曾經的那一次反怒之外,莫長生自個兒也找不出過分排斥這小金蛇的借口了。

    小金蛇的獸形和種族自然不討莫長生的喜歡,莫長生也不會因著這小金蛇付出良多,就因此跨物種喜歡上了這麼一條金燦燦的小金蛇。可是,小金蛇為訂立伴侶契約所付出的,以及身為這修真界無人能敵的大能,卻心甘情願在他身邊討好賣乖的付出,卻不能不讓莫長生震動和尊重。

    當然,也僅限於此了。

    莫長生一時間胡思亂想了不少事情,待他回過神來,就發現他們已經成功脫離那些海獸的視線,朝著東北方向的海域而去了。

    這個方向……似乎是白家逃難而來的方向。

    莫長生微微皺眉,收回遠望的目光,就看到半面羅剎岳無鹽也正雙目幽幽地看著他。

    莫長生立刻就知道,這岳無鹽也發現這裡的方向不對了。

    兩人對視一眼,轉瞬就錯開了目光。

    就算這方向的確危險又如何?先是白家,後是天籟宗的師兄弟二人,都不約而同的來到這片海域,就意味著這片海域之中,定有值得他們而來的重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長生也好,岳無鹽也罷,為了可能會有的重寶,二人都閉緊了嘴巴,沒有將這一處的危險說出來。

    小半日之後,原本得意洋洋的秦濤,在看到這片海域中明顯比原先直往東九洲的海域等級高了很多

    的海獸時,亦愣了起來。

    不是為了這些高階的海獸,而是因著他們明明身處避水珠內,這些海獸卻彷彿察覺了他們的存在,時不時的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這片海域的海獸等級相當於人類修士的金丹期,即使是身處避水珠之內,秦濤等人亦不可能不緊張。

    尤其是發現那些海獸似乎發現了他們的時候,秦濤就更緊張了,他拉著李之脩的袖子道:「李師兄,師叔不是說,這避水珠能隔離氣息麼?為何那些海獸,似乎是發現了我們似的?」

    李之脩亦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故。

    辛宏和陳漢小聲說著什麼,凌昀亦皺眉不善的盯著外面,莫長生將長袍掩了掩,以防纏在他靴子上的小金蛇被旁人發現了。

    岳無鹽卻突然出聲道:「不要看那些海獸!」見眾人看她,她繼續冷著臉道,「這避水珠的確是隔離氣息的好寶貝,那些海獸並不是因著避水珠而發現這裡有異。而是因著諸位的目光。有些海獸和人類天生比旁人敏銳,是諸位的目光讓它們疑惑了而已。」

    岳無鹽說罷,看了莫長生一眼。

    眾人這才想明白,當日莫長生明明用隱匿符隱匿了身形,比岳無鹽修為更高的辛宏和陳漢尚且沒有發現莫長生,岳無鹽卻直接將莫長生隱匿身形的位置給指了出來。

    莫長生含笑拱手道:「原來如此,多謝岳道友指點疑惑。」

    其餘人也低了頭,不去看那些海獸。果然,他們之後遇到的海獸都沒有再盯著他們的方向看。

    只是眾人依舊心情不妙,原因也簡單,越往東北方向而去,這海底的海獸等級就越來越高,先是相當於金丹期的修為,再是相當於元嬰期修為的海獸,真是由不得眾人不緊張。

    陳漢喉結一動,終是忍不住開口道:「我們還要往深處去麼?只怕越往深處去,這裡的海獸等級越來越高。秦道友的避水珠再厲害,在化神期的大妖獸面前,也隱藏不了行跡吧?不如我們到此為止?」

    陳漢說罷,辛宏頭一個贊同道:「此處太過危險,我等修為太低,秦道友和李道友,不如返回門派,告知師門,再由師門派高等修士來尋寶,不知諸位道友意下如何?」

    凌昀站到了辛宏旁邊,顯然也同意返回。先前他們只想著尋寶,他們也願意為尋寶而冒一些風險,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想要在寶貝還沒看到的時候,就被周圍的大妖獸給一口吞吃了。

    岳無鹽看了莫長生一眼,見莫長生垂眸不語,她也沒有開口。

    秦濤見狀,其實也有了怯意。只是他素來任性慣了,頗喜歡旁人捧著他說話做事,因此辛宏等人這樣明顯的逼迫行為,卻讓秦濤直接激起了心中的怒氣,不顧他自己的擔憂,反而大聲道:「為何要回?咱們已經走到這裡了,按照地圖所示,我們只要在堅持兩日,就能到達地圖上顯示的那座海底洞府了。就算有危險又如何?何人尋寶沒有危險?」

    辛宏面色難看:「秦道友莫非忘了,我等已立下誓言,即便是尋到的寶貝,也是歸你們天籟宗所有,和我等無關。讓我等為了旁人的寶貝冒險,秦道友,你認為可能麼?」

    李之脩剛想攔,就見秦濤手指往外一指:「既然不可能,那就請辛道友就此離開我們的避水珠罷!到時辛道友是生是死,亦和我等無關!」

    陳漢想要怒打秦濤,卻被辛宏給攔住了。

    辛宏已然冷靜了下來。是他方才糊塗了,就算要拆伙,也不該在對他們絕無好處的地方拆伙。他們已然上了賊船,立下了誓言,又被外面的大妖獸包圍著,若真的想要下船,不付出些代價怎麼成?

    辛宏盤膝坐下,側首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少年,這才想到,那少年怕是早就猜到他們這一鬧不會有任何效果,才不肯說一句話罷。

    辛宏鬚髮皆白,唯有苦笑,果然是老了,他連個少年人的耐心都比不過了。

    好在秦濤並未說謊,繼續經歷了兩日被大妖獸包圍的日子後,他們一行人,終於找到了一片火紅色的海草處。

    秦濤和李之脩登時面露喜色,其他幾人也統統鬆了一口氣,秦濤更是道:「李師兄,還不把破陣的玉牌拿出來?」

    李之脩連聲道「好」,迫不及待的將玉牌拿了出來,才忽然又羞赧的看了陳漢一眼,似是想要說話,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陳漢虎背熊腰,本就是體修,脾氣性格很是豪爽,見狀就道:「既然已經拿出了玉牌,李道友為何還不破陣?」

    按照李之脩和秦濤之前所說,這花海之下,就是那座海底洞府,陳漢顯然想不明白,為何明明陣法在前,破陣的玉牌在手中,這李之脩還猶豫個什麼勁?

    李之脩找到了台階,立馬就下了,歎道:「並非是在下不願意破陣。而是……師叔將這玉牌交予我時,曾特特囑咐於我,這玉牌,必須由一煉體之人拿著,如此才可破陣。我和師弟縱然心繫這海底洞府的寶貝,可我二人都非體修,只怕這洞府寶貝,終是與我師兄弟無緣。罷罷罷,我等還是就此返回罷!」

    李之脩說罷,就要從秦濤手中接管避水珠,似要返回。

    其餘人一愣,他們之中,只有陳漢是體修。

    陳漢並不覺得拿著玉牌破陣是什麼難事,當下就主動請纓,願意拿著玉牌破陣。

    李之脩立刻答應了下來,並借給陳漢一件護身寶貝,讓陳漢拿著那件寶貝去開啟陣法。

    辛宏面色難堪,似要阻止,卻又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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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凌昀察覺有些不對勁,沒有吱聲。

    莫長生和岳無鹽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於是陳漢就大喇喇的接過了那件護身寶貝和破陣玉牌,出了避水珠,站在花海之中,開啟了玉牌。

    只是不等陳漢欣喜破陣,就覺背後一陣發麻,回頭一看,正好看到一隻海獸張著血盆大口,朝他撲來!

    李之脩趁此機會,當即進了開啟的陣法。

    待進陣之後,將避水珠收了起來,他才微微翹起了唇角,面上帶著些許悔意,懊惱道:「是之脩做事不周,竟忘了師叔曾告誡那片花海之上,有一伴生獸。陳漢道友如此枉死,實在是之脩的錯。還請諸位道友,且莫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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