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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心魔 文 / 澀澀兒

    莫長生被這童子一撲,立刻手腳都僵住了。

    好一會,他才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童子腦袋上的小髮髻,剛要安撫幾句,忽又想到,手底下的這個童子並不是真人,而是一個傀儡人,到了嘴邊的安撫,只好又吞了回去。

    裴十三在一邊看得好笑,「噗嗤」笑道:「這傀儡人的外表的確是煉器練出來的,不過魂魄卻是我特特跑去了那些酒家後面,找了即將被宰的妖兔,抽了它們的魂魄出來的。妖兔乖巧伶俐,靈智也不高,你要是想把這童子當做小孩子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只要有靈石,這傀儡人就會一直存在,你樂意怎麼疼就怎麼疼,它既不會長大,也不會背叛你,多好啊。」

    莫長生聽得嘴角一抽,把撲到自己懷裡撒嬌的童子一推開,就見這童子四五歲的年紀,一身青色的道袍,腦袋上頂著兩個道童髮髻,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臉頰鼓鼓的,偏偏一雙眼睛憨憨的,半是羞澀半是親暱地看著他。

    乖巧漂亮的小孩子原本就招人疼,莫長生這一看之下,原本想要指責裴十三把煉製出來的傀儡人當小孩子養的想法太過荒唐,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這麼可愛的童子,就是莫長生自己,也想帶回去當做弟弟養著。

    於是莫長生到了嘴邊的話就變了:「這傀儡人既有妖兔的魂魄,那麼是該將它放在儲物袋裡,還是放在靈獸袋裡?」

    裴十三一擺手:「你愛放在哪就放在哪,反正這小童給了你了,就是你的人了,玩壞了可別來找我負責就成!」

    莫長生聽著這話很是彆扭,更讓他彆扭的是,那童子聽了這話,雙頰越發緋紅,最後更是再次鼓足了勇氣,撲到了他的懷裡,怎麼都不肯出來了。

    莫長生:「……」好吧,這麼容易害羞的小東西,養著就養著罷。反正,隔斷時間塞塊靈石就成了,也不費什麼力氣。

    莫長生因此也就沒有推開這格外害羞的童子,和裴十三痛快的喝了一場,莫長生就將他這段時間得到的那顆百年火靈珠拿了出來。

    「我想把這塊火靈珠,融到火鞭裡去,你看如何?」

    裴十三連連直歎莫長生的運氣之好,當下就道:「當然好啦!你這火鞭原本只是中品法器,要是融了這百年火靈珠進去,這火鞭就能一躍成為中品靈器,即便是你到了築基期,這火鞭都能照樣用,一點也不虧損築基修士的面子!」

    莫長生如此便安下心來。他得了這顆百年火靈珠也有些日子了,先前也不是不想把他煉製到火鞭裡去,只是一直找不到可靠的煉器師,這才拖到此刻。

    「築基……」莫長生聞言,心中略有些躁動,「我從逍遙宗出來已經數月了,卻遲遲尋不到築基機緣。我如今已經二十有三,只怕築基晚了,到時候回到家鄉,卻是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莫長生不曾說出口的是,他更怕,子欲養而親不待,縱使是回到了家鄉,卻也再見不到老父老母。

    裴十三將那塊火靈珠放下,很是仔細的看了莫長生幾眼,才擰眉道:「長生莫怪我多言,我總覺得,你有些不對勁,和你從前的模樣有些不同。就彷彿……是心魔入體一般。」見莫長生發怔,裴十三捉住莫長生的手腕,道,「你這段時日,可是和什麼人鬥過法?那人是不是使用了怪異的法器,令你生了心魔,過分執著於築基?」

    莫長生還有些怔愣,就聽裴十三道:「你身上可有些壓制心魔的符菉丹藥?快拿出來。」

    莫長生這才將懷裡的童子推開,取出一張壓制心魔的符菉,直接貼在了身上。

    只是這依舊是治標不治本,心魔已生,除非莫長生自己能破除心魔,卻再無其他的法子了。

    裴十三也沒什麼好法子,只能和莫長生一起聊天,讓莫長生將他開始察覺到心焦氣躁之後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說了出來,兩個人一起討論,莫長生到底是因何而生了心魔。

    兩人連連說了幾遍,莫長生才恍然記起,他在合歡宗腳下比拚時,曾經和一名音修比試,還因此沒收了那音修的一隻橫笛和一把月琴。

    只是他終究不是音修,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將這兩件法器賣掉,因此才一直將它們留在了儲物袋裡,並且連原主的神識都沒有去除。

    裴十三拿著莫長生取出來的橫笛和月琴來回看了幾遍,才露出一個格外猙獰地笑容:「這是天籟宗的好手段!」見莫長生疑惑,他解釋道,「天籟宗是音修門派,雖然名為『宗』,卻只是個幾千年的小門派而已,裡面儘是些音修。只可惜這些音修的攻擊手段一般,其法器又經常被奪,因此就想出來了些上不了檯面的法子,在法器中做了手腳,令奪了他們法器、並且沒有及時抹去他們神識的人,漸漸為心魔所擾。」

    畢竟,音修的東西,平常修士都用不著,因此也就會直接把東西擱在儲物袋裡,連原主的神識都懶得抹去。殊不知,正是這一懶,才令有些心思不正的音修鑽了空子,以此害人心智。

    「長生你拿了這橫笛和月琴兩樣法器,當時與那音修對戰時,又為橫笛所影響,能保持此刻的理智已然不錯了。」裴十三看著還算清醒的莫長生道,「我看你的心魔並不深,不如你來和我說說,你為何這般著急著要築基?」

    裴十三看了那兩件法器就覺憤恨,直接將法器都丟在煉器爐裡熔了,這才安然坐下,詫異的問莫長生。

    莫長生身上干擾他心智的東西已經被毀了,身上又貼了壓制心魔的符菉,理智漸漸回籠,但心魔的影響猶在,他也很是奇怪的看向裴十三:「我為何不急?我已經二十三歲多了,老父老母都年逾五十,他們又是辛勤勞苦了一輩子的,我總擔

    心他們會等不到我回去的那一天。」

    莫長生攥緊了拳頭:「這修真界修士眾多,可是能築基的修士卻少之又少,我很擔憂若是我再過十年,還不築基,真的就見不到老父老母了。」到那時,即便他築基了又有何用?莫老爹莫老娘都死了,他築基……又有甚麼用呢?

    裴十三在一旁循循善誘道:「可是長生,你不是與我說過,長憂哥當年是托了人帶了令凡人百歲無病的丹藥回去的麼?既然有了那些丹藥,你再托人帶回去一些丹藥,莫伯父和莫伯母,就算活不到百歲,活個七八十歲,總歸是沒問題的。」

    眼看著莫長生眉頭舒展了一些,裴十三繼續道:「這樣一來,你就有了至少二十年的時間用來尋找築基機緣。這麼長的時間,害怕真的找不到麼?長生,你莫要急,越急越容易被心魔所沾染影響,一旦你冷靜下來,就知道你今日的心魔是多麼糊塗了。」

    莫長生還是有些糾結:「二十年,太久了。」

    裴十三和莫長生相交已久,原先一起住在小山谷的時候,就隱隱發現莫長生極其孝順,而這種孝順,隱約已經成了莫長生的執念。說實話,今日看到莫長生因為父母一事而沾染了心魔,裴十三半分也不奇怪。

    「二十年,一點都不久。」裴十三斬釘截鐵的道,「你在宗門之時,也見過不少四五十歲的練氣期修士,他們尚且還能安穩心神,安安分分的修煉,你為何不行?長生你忘了,你如今才只有二十三歲而已。以你這個年紀,卻已經早早修煉到了練氣十二層,伯父伯母知道了,只有為你驕傲的,絕對不會覺得你修煉的過慢,耽擱他們見你的時候了。長生啊長生,修煉一事,豈能焦急?我當年從家中/出來時,家父家母就曾對我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們只要知曉我還活著,不管能走到哪一步,他們都只有心中歡喜的。即便是這輩子都見不到我,他們只要知道我在修真界追求我想追求的道,做我喜歡做的事情,為了能夠築基回家見他們而努力,他們就已然很滿意了。」

    「我雖然沒有見過莫伯父和莫伯母,可是天下的父母,大多如是。你在這裡擔憂父母,何嘗不知父母在家中亦是再擔憂你?長生,不知你可曾想過,若是伯父伯母知曉他們的存在和掛念,反而成了你修為不得寸進的心魔,他們又該有多難過?」

    裴十三最後的那番話,終於令莫長生從心魔中驀地清醒過來,身上陡然一輕,再回顧這幾個月來的焦躁不安,只覺可笑。

    是了,如果莫老爹莫老娘知曉他今日一時糊塗,就因這樣的心魔而困頓了數月,定然會擔憂而心痛,甚至會責怪自己。

    即便當初踏上修仙一路,並不是莫老爹和莫老娘所期盼的,可是莫長生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想來,莫家父母,只有期盼他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再沒有盼著他不好的。

    莫長生想通此事,只覺靈台一陣清明,原本久久不曾增加的修為,竟也有些許寸進,登時便對裴十三躬身一禮,以此謝過。

    那童子眨了眨眼睛,就又上前抱住了莫長生,說什麼也不肯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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