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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狼妖 文 / 雪舞悠然

    一身黑衣的翩翩公子,手拿一把折扇,正悠閒的在朱雀大街上四處閒逛,引得周邊的路人紛紛側目。

    實在是這人長得也太妖孽了些,舉手投足間盡現貴氣不說,身上的衣料更是在夜色下閃著隱隱的華光。

    有一小童衝著身旁的女子道「娘親,那位叔叔身上的衣服,怎麼與我們不同!」

    那女子趕緊摀住自家孩子的嘴道「不可混說,這裡是長安,皇城根下,你怎可如此不守禮數的對人家指指點點千萬記得咱們人再窮,志氣也不能短,記住了嗎」

    「娘親,我記得了!」小男孩雖是身著滿是補丁的衣物,可眉宇之間卻多了幾分,通透世情的成熟。極是乖順的聽了娘親的話,目光卻依然膠著在黑衣男子,那身華貴的衣料之上。

    心內暗暗道「日後我若發達了,定然要給娘親買如此華貴的衣服!」

    黑衣男子細長的鳳眼,似有若無的衝著小童望了過來,那童子卻肆無忌憚的回望。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一瞬間便消失了,小童緊扯了一下娘親的手「娘親,神仙啊,你看啊,剛剛那個神仙不見了!」

    女子順著小童的手看過去,熙攘的人群裡,卻是有一抹華貴的黑衣若隱若現,女子微微蹙眉,隨之慈愛的俯下身道「那位公子怕是急著趕路,故而不見了,儀兒乖,隨娘親回家吧!」

    男孩衝著黑衣男子消失的方向,不甘心的望了望「娘親,儀兒真的沒有說謊!」

    「好了,儀兒,天色已晚。隨娘親回去吧!」被稱作儀兒的小男孩,邊走邊回頭的,看向朱雀大街的深處,那裡除了熙攘的人群外,再無其他。

    直到回到偏遠而破舊的茅草屋內,小男孩一路上始終沉默著,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直到晚間的燈火熄滅。小男孩聽到娘親均勻的呼吸聲。

    「娘親!」

    「嗯!」

    「爹爹,什麼時候能回來?」

    「儀兒乖,你爹爹有了功名自然會回來接咱們。睡吧!」燭火再次被撲滅。

    小男子朦朧間被一陣風吹打紙窗的聲響驚醒,側頭看了看,娘親睡的正香甜,廳間的紙窗洞開了一大半。小男孩惦著腳尖,努力扒著窗欞。嘗試了好幾次,這才將窗子牢牢的關上,可那發黃的紙窗上,卻清晰的映出一個人影。

    小男孩一驚。退回到娘親的身旁,他搖了搖娘親「娘親!有人啊!」

    女子極度疲憊的打了個哈欠,接著沉沉睡去。那紙窗上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小男孩瑟縮成一團。只覺得,外間的黑影越長越大,很快衝破了紙窗,可娘親還是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窗欞之間不斷傳來,晦澀的斷裂聲,脆弱的窗欞,應聲碎裂,一隻渾身散著臭氣的,似狼似人的怪物,瞪著一雙綠瑩瑩的眼睛,不斷的逼近男孩。

    輕盈躍起,一下子衝著男孩撲了過來,男孩卻是不肯躲了,他若躲了娘親便要先遭殃,他隨手拿起防身用的一把鐮刀,重重衝著怪物,投了過去

    那怪物未料到男孩會有所反抗,這一鐮刀正正中了怪物的一隻眼,怪物嗷的一聲,滿身腥氣的大口,一口嚼碎了破舊的桌椅,一口叼住男孩的衣領,卻未一口吞下,只是將他在半空中不斷悠蕩,男孩口中大聲的呼喊娘親,

    可他娘親卻是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著,怪物叼著他的衣領,在夜色中奔跑了很久,一下子將他甩了出去。

    小男孩被摔的呲牙咧嘴,卻很頑強的站起身來,眼見著那怪物,一隻眼睛上還帶著如此「嬌小」的鐮刀。鐮刀之下,不住有猩紅色的血可怖的淌了下來。

    男孩渾身抖得很厲害,口中卻喊道「怪物,你想怎樣,告訴你我不怕你,你你不可傷我娘親!」

    那怪物仰天長嘯,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密林深處有狼群此起彼落的相互呼應。

    「你幹嘛抓我,你看我很瘦的!」

    那隻怪物卻慢慢的靠近,口中突然現出人話來「瘦沒關係,重要是給小爺打打牙祭,這童子肉定然能讓小爺,修煉一日千里,早日成仙!」

    小男孩嚇得朝後退了一大步「你怎麼會說話!」

    「難道只有你們愚蠢的人類可以說話,小爺沒空跟你廢話「說著已然化身一頭巨狼,帶著極濃重的腥氣,奔向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小孩。

    男孩還未從這隻怪物會說人話的情緒中清醒過來,那怪物已再次撲向他,那只傷眼之上還帶著一把鐮刀。

    男孩緊緊閉上了眼睛,一道腥重的氣息撲倒面前,半響過去,卻沒有任何反應。

    男孩偷偷張開眼,朝外看去,只見明亮的月光下,兩隻長相相似的怪物,正在半空中膠著,其中之一,眼睛處正滴滴答答流著血,另外一隻似乎更強壯些,一爪子抵住另外一隻的脖子。

    那只受傷的怪物,費力的喘息道「玉錦,你做什麼?」

    「黑頭,你答應過我,一起修仙,修仙之人怎可開殺戒!」

    「只此一次,老兄我肚子裡的饞蟲已打了的很厲害,再不喂點血水,我便要被這些饞蟲吞掉了!」

    「胡說,是你自己定力不夠,才會如此,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妄動殺戒,我們忍了這樣久,現在放棄不可惜嗎!」

    被制住的怪物,猛地發狠在說話人手上重重的咬了一下,那頭被稱作玉錦的怪物不住的朝男孩示意,讓他逃走,男孩這才連

    滾帶爬的朝家的方向跑去。

    那怪物急了,一下子推開玉錦「到嘴邊的獵物就這樣被你放了,前次抓了個女的,不讓我吃就算了,我說賣了你也是不肯,今次還要壞我的事兒。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說著一口咬在玉錦的胳膊上,玉錦吃疼的鬆開,黑頭猛的追了出去,玉錦再次撲了過去,兩隻怪物在地上不住的翻滾,

    小男孩連滾帶爬的朝前而去,倒是那個傷眼的怪物。最後重重的在玉錦的肩頭撕咬下一大塊肉下來。

    唇齒間還滴滴答答流著血。惡狠狠的衝著男孩奔來,一道大紅色的光芒閃過,怪物低頭一看。腳上已被一跟纖細的紅繩所束縛,頓時覺得渾身麻痺,摔倒在地上,那邊被稱作玉錦的怪物費力的喘息著。一會兒的功夫已然昏厥過去。

    小男孩終於停了下來,眼見著黑衣華服的公子靠近「神仙。謝謝神仙救我!「

    墨瞳點了點頭,在玉錦的口鼻處試探了一下,隨之在懷中倒出一丸丹藥來,玉錦禁閉的雙眼終究張開了。

    男孩困惑道「神仙。你為什麼救他,他們是鬼怪嗎?」

    墨瞳摸了摸男孩的頭道「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有生命的,生命是最值得尊敬的。無論是誰都沒有權利,強制決定別人的生死。明白嗎?」

    小男子似懂若懂的點了點頭「您真的是神仙嗎!「

    墨瞳淡淡笑道,男孩只覺得墨瞳的身影漸漸越來越遠,兩隻怪物的身影也漸漸模糊,半空中有聲音隱隱傳來「郭子儀,你今日欠我一條命,他日你成人之後,一定要記得要去求取功名,用你的忠心來回報,你我今日的緣分!「

    話音落下,男孩已昏睡般倒了下去,墨瞳輕歎了一聲,衝著皎潔的月色道「東華,看來我與煙蘿倒是早下來一步,未知你到達長安時,可是趕上李唐之主的大劫,不過這郭子儀我已相看過,小小年紀,勇氣可嘉,孝心可表,必然是大唐未來的股肱之臣。「言畢,一抖手男孩已消失無蹤。

    男孩在自家的床鋪上,猛然坐起身來,守在一旁已哭的淚人兒一般的婦人,驚喜道「儀兒,你可醒了,嚇死為娘了!「

    男孩四下望望「娘親,那位神仙呢?「

    婦人驚恐道:哪有什麼神仙,儀兒,你可千萬別嚇為娘啊,為娘這下半輩子可是指望你呢!「

    男孩耳邊隱約傳來些許聲響「郭子儀,你我機緣不可對外人吐露半句,否則,你我再無相見之日!」

    男孩兀自點了點頭「知道了!」

    「儀兒,你知道什麼了?」

    「娘親,我餓了!」

    「好,乖孩子,娘親這就去給你做好吃的!」

    窗外,墨瞳用腳踢了踢死人一般被綁的粽子似得狼妖

    「你們把煙蘿藏到哪兒去了!」

    「煙蘿是誰?」

    「哦,就是我們昨天綁的那個小娘子嘛!這樣極品的尤物,當然要留著慢慢消受啊!」話還未說完,身上再重一腳。那狼妖嗷的一嗓子

    玉錦冷冷的道「那女娃沒事,我帶你去!」

    「玉錦,你這個軟蛋,這樣就投降了,我就知道,你們也不用去找了,那女娃已被我賣到醉花樓了,恐怕你此時去,也是晚了!」

    「你說什麼?黑頭,你真是冥頑不靈」玉錦憤怒的道,墨瞳臉色發白,煙蘿被賣到人間的「青樓」了,憑那丫頭的蠢笨,後果真是不敢想。

    思及到此,墨瞳眼眸間,多了幾抹殺氣,玉錦見狀,掙扎著攔住了墨瞳「仙人請收下留情!」

    「你要救他?」墨瞳細長的眼眸眨了眨,朝向一旁費力喘息的狼妖。

    「仙人,黑頭他本性不壞,只是我們身為狼妖想要修行,遇到的誘惑更多些,只一點,不能吃人嗜血,就已很難煎熬了!」

    墨瞳臉孔上多了一抹笑意「如此說來,是你等修行心智不堅,才會發生此等惡習,罷了,本仙體諒修行不易,此次便饒過你等,若有下次定然不饒!」

    「多謝仙人慈悲,救我兄弟的性命!」

    墨瞳再看一眼已化身人形的玉錦,突然靠的很近以手點指在玉錦的額間,一道紅光閃過,玉錦的額上,多了一抹刀型的紅色印記,在頭頂閃了閃,隨之消失。

    墨瞳再次抬手,同樣印記落在黑頭的額間。

    黑頭痛的嗚嗷亂叫。

    玉錦咬了咬牙,未發出聲來「仙人,這是?」

    「我在你二人身上已落下印記,他日你等在若傷人,變回化身乾屍,魂靈永世不得解脫」

    玉錦長身跪下道「多謝仙人,我等必不負仙人之意,潛心修行!」

    那廂黑頭卻是不滿的亂叫,誰要你管閒事。墨瞳笑笑一抬手,黑頭只有干張嘴,卻沒半點聲音發出。

    「仙人,黑頭他就是脾氣不好!」

    「罷了!」

    「玉錦,修行路途坎坷,不管怎樣都要堅持本心,才能突破自身魔障,修成正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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