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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文 / 九月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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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日裡胡思亂想什麼呢?都是要當母親的人了。她在心裡數落了自己兩句,放下先前的心思,答他的話:「一整天都很好,偶爾踢我一下。」又摟住他的手臂,「我想吃新鮮的青菜,用肉絲辣椒一炒,不知道多香。」冬日裡新鮮的青菜,比八珍還難尋。而他如果發話,比她吩咐管事要快。這人在她和太夫人面前沒脾氣,府裡的下人卻都特別怕他。

    裴奕和聲笑起來,「這容易,明日午間就讓你吃上。」

    「那行,我就只管安心等著了。」葉潯滿足地笑著,把臉埋進他懷裡,「睡了。」

    裴奕手勢輕柔地拍打著她的背,直到她呼吸變得勻淨。

    她自診出喜脈到如今,一直讓人特別省心。如今月份重了,也只是睡得早一些,醒得遲一些。

    自心底,他特別盼望第一胎是個女兒,而且看胎兒這份乖巧,也應該是個女兒。

    他與她都是有著缺憾的人,只是他不曾受缺憾的影響,大舅、母親從沒讓他覺得沒有父親是一件遺憾的事。她卻不同,自幼失怙,父親不曾給予她應有的寵愛。

    如果沒有外祖父外祖母……她的命運會是什麼樣子,真是讓人不敢想像。明白這一點,所以是打心底願意和她一樣孝敬二老。

    更明白她心底那份失落,明白她想從孩子身上變相地彌補自己太過長久的失落。

    因為明白才更心疼。

    **

    時近臘月,徐寄思依然被官員罵得找不著北。時日已久,不管罵人的還是被罵的,都習慣了。人們都習慣的一件事,也就不再算新鮮事,有些被壓下去的事情也就又顯山露水了。

    付仰山依然在堅持不懈地彈劾裴奕。別人是想起來就寫道折子,他不是,還像以前一樣,每隔十天八天上一道折子,經內閣大臣之手轉呈給皇上。

    只是隨之發生的是,去年的榜眼荀佑盯上了付仰山,他言辭不講究技巧,不玩兒捕風捉影那一套,只求犀利,鐵了心要氣死人一般。

    裴奕忍得了付仰山,付仰山可沒辦法忍荀佑——若是忍耐,估計荀佑就要在奏折上刨他的祖墳了,不得不駁斥。

    荀佑不慌不忙地駁斥回去。

    一來二去的,狀元跟榜眼掐到了一起。付仰山掐架之餘還是沒忘記裴奕,怎奈到底精力有限,折子少了幾分技巧,倒是字裡行間都充斥著火藥味。

    「沉不住氣。」這是皇上對付仰山的評價,「果然是沒狀元之才。」

    內閣大臣聽了,啼笑皆非,平日與幕僚閒談,都把這件事當笑話說了,事情就傳揚開來。

    江宜室在家中宴請賓客的時候,聽人說了這件事。

    她不解,「他們兩個不是同鄉麼?」還知道兩個人是有些交情的。

    別人就無奈地笑,「同鄉算什麼,那狀元郎還是你父親的門生呢,可如今又怎樣?明知道你這兒和裴府的淵源,不還是生事彈劾長興侯麼?」也是算得親厚了,不然不會說這種不討好的話。

    江宜室連忙追問一番,這才知道自己又後知後覺了。

    也明白,這不是自己能干涉、左右的事,可閒時想起來,到底是意難平。不能去指責父親給他雪上加霜,也不能和葉世濤談起覬覦她的人,只好想著抽時間去找葉潯抱怨幾句。

    願意聽她抱怨開解她的,也只得阿潯一個。

    **

    葉潯得了秦許的回話:

    「裴三爺和裴三奶奶平日以裴府宗親這名頭,拉攏了一些小官員幫他們打通一些財路。夫妻兩個的生意做得有模有樣了,眼下有意在河運上分一杯羹。」

    葉潯皺眉。想在河運上分一杯羹,算是他們的難處麼?當然不算。而且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幫他們解決。好在也瞭解秦許說話總是特別含蓄,擺一擺手道:「跟我說我能插手刁難他們的事。」

    秦許笑著撓了撓額角,「他們的長子去了錦溪書院求學——就是祁先生開在城西的那個書院。」

    葉潯這才漾出笑容,「明日上午去請淮安侯過來一趟——若是有變動,早間我讓竹苓知會你。」要見外男的話,她得先徵得裴奕同意。而且這件事事關他的二舅子嗣,一定要先問清楚他同意與否。

    秦許稱是而去。

    當晚,葉潯拉著裴奕說話,把裴三奶奶三番兩次要送個人到他身邊的事委婉地說了。

    「娘也跟我提過兩次。」裴奕道,「別理她。」

    葉潯:「……」她好像不能不理了吧?

    裴奕看著她,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你想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葉潯想了想,道:「哥哥讓元淮來遞過話,說三舅母不大可靠,聽那意思,錦衣衛之所以能查出你和徐閣老的淵源,就是從她那兒入手才得知的。」

    裴奕目光一沉,「那就不能放任她了。我來處置。」

    「……」葉潯抿了抿唇,「女人家的事,你交給我不行嗎?」

    「這不是怕累著你麼?」裴奕笑著吻了吻她,「這樣說來,你已經有主意了?」

    葉潯把打算和盤托出,「她想讓孩子走功名路,我就告訴她,如果我們無意成全的話,沒那

    那麼容易。生意上的那些事倒好說,指派個管事就能讓他們吃癟,只是錦溪書院那邊,總要請淮安侯跟祁先生打個招呼。」

    「這七拐八繞的,估計祁先生就是看在孟宗揚的情面上才收了他們家的孩子。行,你明日讓秦許去傳話,讓孟宗揚抽空過來一趟,你跟他細說說這件事。」

    「這就是同意了?」葉潯展顏輕笑。

    「孩子明年就出生了,我再不信你亂吃醋,不就沒天理了?」裴奕笑著輕拍她腹部。

    「什麼事都要掛上孩子……」葉潯不滿地捶他一下,「我吃醋了,不理你了。」說著便要背轉過身。

    裴奕逸出清朗的笑聲,把住了她身形,「居然跟孩子爭風吃醋……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這種出息她還真有不了,不相干的人都被他或她排除在外了。

    「生氣了?」已經熄滅了燈燭,他不能將她神色看清楚,便稍稍將她摟緊一些,吻住她唇瓣,手有意無意地輕拍著她以示安撫。

    她有什麼好生氣的?心裡想著,等孩子出生之後,還指不定誰吃醋呢。便這樣心生笑意,婉轉回應著他。

    原本他是安撫她情緒,想淺嘗輒止,可是契合的唇形,久違的親暱,讓這親吻迅速變得灼熱起來,呼吸不可控制地急促了幾分。

    葉潯意識到他輕拍自己的手扣住了肩頭,微微僵滯之後就放鬆下來。

    片刻後,裴奕卻強行克制著體內躥升的邪火,鬆開了她。

    葉潯更深地依偎到他懷裡,輕聲道:「五個月了。」

    裴奕還是維持原狀,沒反應。

    「怎麼?」

    裴奕算賬給她聽,「輕了重了的尺寸不好把握,沒意思。還是等孩子滿月之後再說,到時候再跟你找補。」

    葉潯險些就笑出聲了,湊過去咬了他下巴一下。

    「到時你再犒勞我,平日不准胡思亂想,三舅母那種人說過什麼,尤其不要當真。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葉潯滿心滿意地感動。

    裴奕的手落到她胸部,「好像大了一些?」

    感動瞬間銳減,她打開他的手,「你就不能一直深情款款的嗎?」

    裴奕就笑,「總深情款款的,你就得發瘋了。」

    這倒是。

    轉過天來,秦許上午去孟宗揚府中傳了話,下午,孟宗揚就過來了。

    葉潯訝然,去花廳見他的時候就問:「是湊巧還是你聞訊就趕來了?」

    孟宗揚一貫地大大咧咧,「自然是湊巧,難不成我還能為了你跟皇上告假?」

    「……」

    孟宗揚一向都覺得,讓葉潯無話可說的時候是一大享受,此刻就忍不住哈哈地笑起來。

    葉潯白了他一眼。

    孟宗揚笑得更厲害了,問道:「我是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你有什麼正經事找我。莫不是要跟我顯擺一番?」

    葉潯瞪了他一眼,「跟你有什麼好顯擺的?家產還是什麼?您官職可比侯爺還高一級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孟宗揚笑道,「不提別人,就說你哥哥,跟我一樣的四品官職,可那是什麼地位?滿朝武見了他都得矮半截。你們家侯爺呢,只是五品官,可哪個封疆大吏見了他不也得點頭哈腰的?」笑容斂去,又道,「況且,他都把荀佑收為羽翼了,我怎麼敢小瞧?」

    葉潯倒是沒想到荀佑的事,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驚喜了一下。

    孟宗揚說起這些就有些沒精打采的,對葉潯投去一個「我很可憐我很需要人同情」的眼神。

    葉潯這才笑了起來,「你怎麼不說你那差事是多少人眼紅的?別跟我在這兒裝可憐,沒用。換了我,我寧可不做侯爺的官,也要去皇上跟前謀個差事。每日耳濡目染的,總能學到點兒常人一輩子都學不到的東西。」

    孟宗揚心裡好過了不少。

    葉潯又道:「我請你來,也是有事要麻煩你。」

    孟宗揚最喜歡別人有事求他了,聞言眼睛一亮,「說來聽聽。」

    葉潯就道:「我三舅母家的孩子其實是個不怎麼成器的,卻誤打誤撞的進了錦溪書院。你能不能幫我跟祁先生遞個話,人呢,不用攆出來,只讓他在家歇息一年半載的就行。」

    「就這事兒啊,好辦。巧了,我等會兒就要去找先生說說話,包在我身上了。」孟宗揚承諾之後才道,「你們那個三舅母惹你了?」

    「嗯。」葉潯老老實實地點頭,「惹我了。」

    孟宗揚不解,「那你還這麼客氣做什麼?直接把人攆出書院不就行了?」

    「當然不行,要是個好苗子呢,豈不耽誤了人的前程。況且耽誤他一年半載的我就挺不安了……」

    不等她說完,孟宗揚已經驚愕不已,「這可不像你啊,我一直認為,只要誰惹了你,肯定就是死路一條。例如那個徐曼安……」

    「什麼意思?」聽得末一句,輪到葉潯驚愕了,「你以為徐曼安是死在我手裡的?」

    孟宗揚的驚愕又加重三分,「不是你?」

    「……」葉潯知道,很多人恐

    怕都是這樣認為的。男人如孟宗揚都如此,何況女子。

    「這樣說來,真不是你?」孟宗揚很沮喪,「早知道我就讓手下詳查了……可你也不能怪我,在我看來,做得這麼絕的人只能是你。可你也不能怪我——你哥哥是誰啊,徐曼安那樁事,跟他都沒法兒比……」

    葉潯極為無奈,差點兒就以為這人是故意來刺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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