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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噩夢來襲 文 / 卿小雙

    一片黑暗又陰冷的空間裡,耳邊全是嘈雜的尖叫聲,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怒吼,將葉涵困在原地,看不到一絲光亮,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裡,如同鹹濕的海水浸入口腔,讓人窒息。

    從噩夢中被驚醒,葉涵有些恍惚的看了看四周,又拿起桌上的鬧鐘看了看時間,早上6點55分。

    放下鬧鐘,看了看手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和信息。

    此時葉涵腦子有些懵,夢裡那恐怖的感覺還沒消散,彷彿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全部席捲而來一樣,讓他不敢再繼續睡。

    時間還太早,睡不著的他不知道該繼續再做點什麼,只好洗漱完畢,帶上自己的東西,去到公司去等。

    8點30分左右,葉涵到了宥天集團大樓,卻發現來得太早,只有打掃衛生的阿姨大叔們在努力的工作,保安和前台接待人員都還沒有來上班,他拿不到通行卡,就沒法上樓。

    葉涵只好戴著耳機聽著歌,坐在大門口的花壇處呆呆的坐著。

    「來這麼早?」

    感覺有人拍了自己腦袋一下,葉涵嚇得立刻抬起了頭,蕭颺?

    蕭颺示意讓他摘了耳機,又說了一遍:「怎麼來這麼早?」

    葉涵趕緊摘了耳機,站起來,說:「醒得太早,怕再睡就睡過頭,就提前出門了。」

    「現在還九點不到,」蕭颺看了看手錶,說:「吃過早飯了嗎?」

    葉涵點點頭,說:「來的路上吃了點東西。」

    「上樓吧。」

    「好。」

    葉涵靜靜的跟在蕭颺的身後,腦子裡全是上輩子背得滾瓜爛熟的蕭颺的家世。

    算了算時間,現在的蕭颺才28歲,已經從家族繼承了宥天娛樂和恆遠集團兩個不同類別的產業,前者是國內知名的娛樂造星工廠,後者是國內知名的商業地產投資集團,同時掌管這兩個集團的蕭颺可謂是呼風喚雨的超級大人物,但從未聽過他有什麼花邊新聞,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仇家。

    所以,從前世到死之前,他都一直在疑惑,究竟是誰在安排自己逐步接近蕭颺的視線,要他的命,唯一的可能是……

    「先生,電梯已經到了。」

    正在走神的葉涵被蕭颺的保鏢輕輕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趕緊跟著出了電梯,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宥天大樓的頂層,蕭颺的專屬辦公樓層。

    蕭颺停下腳步回頭,等了他一下。

    葉涵趕緊跟上,才發現這層樓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坐在自己位子上各自忙碌開來。跟下面樓層9點才上班的不同,這裡可能是因為蕭颺要兼顧兩個公司,所以更早的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葉涵跟著蕭颺進了他的辦公室,看見那兩個保鏢都守在門口沒有跟進來。

    「坐吧,」蕭颺脫下西裝外套,只穿了件白襯衣,坐在位置上問葉涵,「想喝點什麼?」

    葉涵想都沒想就說:「檸檬蜂蜜水。」說出口就覺得沒對,這裡又不是餐廳,「呃……白水就好。」葉涵心想,就來跑腿拿個東西,至於還坐下來喝杯水麼。

    「送杯蜂蜜檸檬水進來,」蕭颺按下了內部電話說,「把昨天楚導演拿過來的本子也一起拿進來。」掛了電話,蕭颺抬頭見葉涵還直愣愣的站在那裡,微微皺眉,說,「先坐下。」

    葉涵趕緊找了個椅子坐下,把背在背上的包取下來,放在了椅子邊上。

    「謝暉怎麼樣了?」

    「今天還沒跟周哥聯繫過,但我昨天走的時候,醫生說一切都正常,只要好好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蕭颺點點頭,似乎在思考什麼沒有說話,葉涵也不敢講話,直到敲門聲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蕭總,您要的蜂蜜水和劇本。」秘書小姐處變不驚,送上東西之後,見蕭颺沒有別的指示,二話不說就退了出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葉涵。

    蕭颺翻了翻劇本,然後遞給了葉涵,說:「這是楚風勳導演昨天過來談的本子,你看看。」

    葉涵被嚇了一跳,現在是什麼情況?

    見葉涵楞在那裡不敢接,蕭颺倒是瞭然的笑了,說:「以為我讓你去演?你還太嫩了點。」

    葉涵紅了臉,趕忙低下頭,悄悄把本子挪了過來,埋著頭看,封面上《破山劍》三個字讓葉涵激動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破山劍》!

    作為謝暉的影迷,葉涵自然是看過謝暉所有的電影,而這部《破山劍》更是葉涵最喜歡的一部。

    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能親眼看謝暉拍這部電影,葉涵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激動,忍不住翻開劇本開始看了起來,第一頁寫的便是導演楚風勳親自寫的關於這部電影劇本誕生的緣由。

    片名《破山劍》的典故來自於唐代戴孚寫的一本志怪傳奇小說《廣異記》其中的一篇故事,有人耕地時挖到一柄寶劍,有胡人想買,那人便抬高價格至百萬,胡人約明日帶夠錢來取劍。那人回家跟妻子想試試這把價值百萬貫的寶劍,於是用劍劈開了搗衣石。豈料第二日胡人帶著錢來,取劍一看,歎氣說「劍光已盡,何得如此?」那人問為什麼,胡人說「此是破山劍,唯可一用,吾欲持之以破寶山。今光芒頓盡,疑有所觸。」

    楚風勳從這個故事中得到啟發,將黑與白,正與邪,黑道與警察,臥底與線人用各自的方式遊走在光明的陰影面,

    ,以人為劍,出鞘鋒芒可破黑暗。

    導演楚風勳是這幾年才開始崛起的青年導演,之前也有口碑不錯的作品問世,卻一直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然而葉涵知道正是這部《破山劍》讓他獨樹一幟,讓他在主流電影市場站穩了腳。

    葉涵快速的看完劇本,雖然最後的成片跟現在這個劇本還是有些差別,但是已經能從劇本中看出這個本子的用心。

    蕭颺把蜂蜜水推到了葉涵手邊,問:「看完了?感覺如何?」

    葉涵整個人都沉浸在故事,沒有留心這個小細節,略有些激動的說:「故事非常精彩,謝暉太適合演程慕了!」

    「你怎麼知道楚風勳想找謝暉演程慕?」

    被蕭颺這麼一問,葉涵瞬間一愣,總不能說自己已經看過這部電影了吧……腦子飛快的想了想,說:「我是謝暉的影迷,看完這個劇本就覺得他非常適合演程慕,隱藏在黑暗中的破山劍。」

    「楚風勳也是這麼說的,除了一點,謝暉的外表太過於出色了,程慕作為一個臥底,越是不容易引起人注意,才越好。」

    「那給整毀容?」葉涵說完就愣了,他是想起了片中謝暉一改平時英俊瀟灑的紳士形象,留起了鬍渣不說,臉上還有一道刀疤,從眼角到嘴角,加上謝暉的精彩演繹,讓人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忘記了謝暉這個人,只記得藏在淤泥中的臥底程慕。

    蕭颺看了葉涵一眼,點了點頭說:「這倒是個不錯的注意。」然後又看了看時間說,「先把本子給謝暉拿過去吧,等他看完本子再做決定。」

    「好。」葉涵把本子塞進了裝滿了東西的背包裡,背起包就要跟蕭颺告辭。

    「這是準備去醫院常住?」蕭颺看著被他塞得鼓鼓的包,問道。

    葉涵點點頭說:「我怕周哥一個人忙不過來。」

    「嗯,去吧。」

    「是,蕭總再見。」

    「再見。」

    離開蕭颺辦公室,葉涵其實還是有點納悶,不過就是拿個本子這麼件小事,隨便找個人送到醫院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自己來跑這一趟,而且他這麼忙,居然親自見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葉先生,是要直接離開嗎?」蕭颺的秘書見他走出辦公室就楞在原地,於是上前問。

    葉涵趕緊回過神,想了一下說:「我先去22樓找個同事。」

    笑著跟秘書道別,葉涵走進電梯,按了22樓,看了看手錶,現在許嘯和蘇驥應該在辦公室裡吧。

    「來之前也不先打個電話問問,」蘇驥給他倒了一杯水,說,「幸好早上我們要開會,不然你就撲空了。」

    葉涵笑著說:「那也沒事,我就去醫院好了。」

    「哦對,謝暉情況怎麼樣了?」許嘯問。

    「手術很成功,現在在休息。」

    「那就好。」蘇驥說,「我們昨天晚上看新聞,全是謝暉的消息。」

    許嘯想了想問:「那你現在的工作是什麼?」

    葉涵被問得一愣,然後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背包,說:「病人看護。」

    「謝暉現在工作停了,蕭總就沒說給你安排別的工作?」許嘯問。

    「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給謝暉當助理,放心吧,沒事。」葉涵說,「對了,你們最近忙嗎?」

    「昨天聽說貌似公司接下來有新的動向,」許嘯看了看表,說,「等下開會就知道接下來要忙什麼了。」

    既然許嘯和蘇驥還有事情要忙,葉涵也就不好再久留了,跟他們約好過段時間再聚,就,就背著包坐著電梯下樓了。

    電梯到了一樓打開了門,葉涵看見了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卻也再也不想看見的人。

    齊緦。

    那個下令把他扔進大海的人。

    臨死前的痛苦彷彿在大腦中浮現,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讓葉涵不自覺的渾身發冷。

    「齊少爺,電梯到了。」

    「嗯。」

    葉涵側身從保鏢身後出了電梯,背著身往前走了兩步,絲毫不敢回頭去看已經走進電梯裡的齊緦。

    直到聽到電梯的關門聲,葉涵才緩過了氣,這段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都忘了隱藏在暗處的黑手,可勢單力薄的自己如何鬥得過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開,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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