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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聽天由命 文 / 大輝君

    「一念之差,未成仁,卻成魔。血屍破封印而出,我吳法難辭其咎。今日之後,吳法墮入魔道,望法力高深的道友勿心慈手軟,勢必將我誅殺,以免我喪失心智後濫殺無辜。有心伏魔,無力回天,吳法絕筆!」

    這幾行字幾乎已經寫到了棺材底,字跡比前面的長篇大論更凌亂,而且已經很模糊,不容易辨認。

    我不敢相信,又結合前面的內容仔細看了一遍。我發現在寫到如何封印血屍的時候,內容突然就斷了,有個字甚至還沒寫完。

    後面幾句明顯是又補上的,可字體是一樣的,我基本上能斷定這是我爸的字跡。

    「花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心希望這是某些人粗製濫造的惡作劇。

    石棺上的粉筆字,怎麼看都不像是經歷了十年滄桑的樣子。而且這麼重大的事情,用粉筆寫了這麼一大篇,是不是太草率了?

    「按照上面記載的時間,我爸爸那時候還沒離開家。」任冰華幽幽的說了一句。

    我訕笑了一聲,辯解道:「這肯定是假的,有人惡作劇。你看啊,粉筆寫的字,這都十年過去了,怎麼還可能那麼清晰?」

    「那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爸爸的字跡?」任冰華冷聲道。

    她有些生氣了,因為這上面如果記載的是真事,那就說明十年前我爸爸去任家的時候,已經墜入了魔道。

    當年她爸爸,可是跟著我爸離開了家,一走就是十年。後來任冰華的媽媽去世,她固執的認為一切都是他爸爸的錯,連我爸也一塊怨恨上。

    我無言以對,石棺上的字跡看起來確實是跟我爸的字跡一樣。但萬一是有人冒充呢?這事誰說的準?

    氣氛一時間變的很尷尬,我沒法反駁,不然只會讓任冰華更生氣。她也沒有咄咄逼人,兩人都在這個時候保持了沉默。

    「任冰華,速速離去!」突然,從石室一角的通道中,衝出一個渾身浴血的身影。

    我差點就沒認出來這個像是從鮮血中爬出來的人是申景樂,他怎麼會傷的這麼重?他的身上遍佈傷痕,有幾處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衝進來之後,申景樂一頭扎進了石棺中,石棺的蓋飛了起來,「砰」的一聲,嚴嚴實實的蓋了上去。看到這一幕,我有點傻眼,他要鑽進石棺避難?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帶我離開!」任冰華臉色大變。

    我手忙腳亂的抱起任冰華,卻又不知道往哪跑。這裡總共四條通道,有兩條現在肯定是不能去的。

    我們過來的那條,基本上就是個死胡同,我們沒法穿過泥沼離開。申景樂走的那條,肯定也充滿了危險,不然他不可能傷的這麼重。

    「走那邊!」任冰華給我指了方向。

    她好像很急迫的樣子,我顧不上想那麼多,一頭衝了過去。這條通道幾乎跟走過的那條如出一轍,狹窄又矮小,很難走。

    「咱們從這條路能逃出去?」我隨意的問了一句。

    任冰華沉默了片刻,應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另外三條路都很危險,只剩下這一條沒試過了。」

    她的解釋讓我很崩潰,原來另外一條我不知道情況的路,是任冰華進入石室的通道。

    昨晚在她離開靈堂的時候,並沒有閒著,跟殺人兇手有過短暫的交手,但沒能將其留下。

    事實跟我的判斷一樣,一連殺害村裡七口人的正事夏思茹。如今她的傷勢很重,需要活人精血來恢復傷勢。

    在離開三叔家之後,任冰華追尋著兇手的蹤跡,到了村子幾里之外的廢棄磚窯。她沒想到,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小土包的廢棄磚窯,裡面竟然有著數以千計的冤魂。

    廢棄磚窯的下面,有著遍地的屍體。有些屍體早就腐化成白骨,一些比較新鮮的屍體,無一例外的被吸成了乾屍。

    磚窯深處直通石室,裡面危機重重。任冰華在那裡遭遇了夏思茹,她的傷勢,也都是拜其所賜。當然,原本就身負重傷的夏思茹也沒討到便宜,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療傷。

    「可是夏思茹不是上了董亞坤的身?我明明看到申景樂把夏思茹的鬼魂抓了起來。」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任冰華搖了搖頭:「不,那只是夏思茹的一縷殘魂。她意識到自己被我盯上,只是用這種方法為自己留一線生機。」

    按照任冰華的說法,夏思茹只要還有一縷殘魂存在,依然能復活。說實話,把殘魂留在董亞坤那種腦子不太正常的傢伙身上,確實很難被發現。

    但她沒想到,最後那縷殘魂竟然還是被抓到了。申景樂之前正是利用夏思茹的那縷殘魂,才找到這個地方來。

    申景樂之前跟我說的話,並不是故意要嚇我。如果我們晚來一步,很可能只能見到任冰華的屍體。

    夏思茹的真實身份,我現在還不瞭解。任冰華懷疑夏思茹跟那個所謂的血屍有關,但這也只是猜測而已,無法證實。

    對申景樂的變化,任冰華絕口不提。但她告訴我,申景樂躲在石棺中,是為了恢復傷勢,他遇到了很可怕的對手。

    可怕的對手?我心中一沉。夏思茹算是跟任冰華兩敗俱傷,如今比任冰華也好不到哪去,根本不可能對申景樂造成任何威脅。

    這個地方的可怕程度,遠遠超出我的想像。連申景樂都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和任冰華更是沒有自保之

    力。難道那所謂的血屍,至今還留在這裡?

    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想問問那血屍,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我不願意相信,但石棺上確實是我爸的字跡,仔細想想,恐怕也不會有人跑到這種恐怖的地方來惡作劇。

    只可惜,我的實力不夠,任冰華又受了重傷。真的碰到血屍,我估計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條通道要比之前走的那條更長,中間我歇了好幾次,才總算是走到頭。通道的盡頭,是一片水泊,清澈見底,看起來也就齊腰深的樣子。

    只要到了水泊對岸,就算是安全了。那裡有陽光,有花草樹木,完全是正常的世界,我鬆了口氣,總算是要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我本來打算直接踏進去,但是任冰華攔住了我:「你不覺得這裡跟詭異?」

    「有什麼詭異的?這水不深,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碰到水的。」我自信的說道。

    她的傷勢太嚴重,如果碰到水,很有可能會感染。不過我水性還算不錯,就算水再深,我也自信不會讓任冰華的傷口碰到水。

    任冰華皺了皺眉:「這裡看起來太正常了,但越是正常,才越值得懷疑。另外幾條通道,可謂是危機重重,難道血屍會留下這麼一條毫無危險的路,輕易被別人找到?」

    聽任冰華這麼一分析,我也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這麼一大片水泊,裡面怎麼可能沒有生機?就算是沒有魚,水草總得有吧?

    我想找個地方先把任冰華放下,然後去研究下這片水泊到底有什麼玄機。但我立腳之處都有水在往通道深處流淌,根本找不到個乾燥的地方。

    低頭看了一眼之後,我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爛了,有一縷鮮血從我的腳部順著水往通過的深處流。

    我下意識的抬起一隻腳,仔細看了看,尼瑪,鞋都已經爛的連底都沒了。我腳上的肉竟然也掉了一層皮,有些地方連肉都沒了,隱隱能看到骨頭。

    靠,這是什麼情況?我也沒走太多路啊,不至於把鞋磨成這樣吧?而且我的腳底板都磨穿了,一直在流血,怎麼沒覺得疼?

    「噗通!」

    有隻鳥掉進了水裡,那隻鳥只是從空中經過而已,很突然的就掉了下來。我眼睜睜的看著那隻鳥在水裡,血肉逐漸被融化,匯成一股鮮紅色的血液,向我這邊流了過來。

    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原來我的腳並不是被磨破的,這看起來很清澈的水,竟然有著恐怖的腐蝕能力。

    「啪啪……」

    在這種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有點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回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幽暗的通道內,我只看到一雙紅眼睛,在盯著我。

    這種身形,不像是申景樂。等他越來越靠近的時候,我發現渾身都像是腐爛了一般,鮮血淋漓,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血腳印。

    「難道這就是血屍?」我緊張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任冰華歎了口氣:「這並不是血屍,是申景樂。他體內的那個東西,最終還是被放出來了。」

    我驚訝的張大嘴巴,這差別也太大了,一個面容俊秀的小帥哥,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麼可怕的玩意?

    「現在怎麼辦?」我無助的問了一句。

    水是不能下的,可是申景樂這幅狀態,明顯看起來不正常,讓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任冰華苦笑了一聲:「還能怎麼辦?聽天由命吧!希望他還能擁有一絲記憶,放我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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