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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暗渡陳倉 文 / 菰城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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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湖州府巡查的督御史讓一個道不像道的漢子押去縣衙大堂的事馬上就傳遍了整個湖州府,剎時間湖州底內是萬人空巷都擠到縣衙大堂外去看熱鬧了。楚月嘯的紅頂大轎剛到縣衙門口,得了訊的縣官老爺早已經是跪迎在外了……

    楚月嘯威嚴大喝道:「本官今日奉旨巡查湖州府稻米之事,然而途中遇到了有人攔轎鳴冤。本官現如今要徹查葉慕韓齋一案。你這個湖州縣令是怎麼當的官!竟然還會有冤案!」

    縣官苦著臉跪道:「下官裘仁海有話容稟,此案是下官嚴查細問才將韓梅軒打入死牢的。人證物證鐵證如山,何來冤案之說啊!大人稍待請移步到公堂上查閱卷宗,葉慕韓齋之案的的確確是韓梅軒下毒害了葉慕韓齋掌櫃葉天民。卷宗內還有韓梅軒的親筆所寫藥方,其中的骨咄犀和砒霜都是害命的毒藥。下官已經是向江浙兩地的名醫查看了藥方,確定了那些便是害死葉慕韓齋掌櫃的元兇……」

    「且慢!本官雖不懂曉醫術可也知道骨咄犀是味毒藥,是從毒蛇的牙中淬取而成的。至於砒霜若是少量服用可以鎮痛,只是本官不知道此兩味藥同時服下會怎麼樣?韓陶氏,你丈夫可是親筆寫過這種藥方啊?」楚月嘯厲聲回頭喝道。

    婦人連忙跪倒在地道:「大人明鑒,小婦人只是一介女流之輩並不懂藥理之方。葉家掌櫃因為胸口長了惡瘡瘤子,每日都是痛的死去活來。小婦人見葉掌櫃服用我家丈夫的藥後確實是好了不少,葉天民的死是因他油盡燈枯精力不致而起。葉掌櫃死後幾年之中,葉家的所有開銷花費都是藥鋪供給。葉掌櫃的遺孀是想要讓她們掌管藥鋪,我丈夫不允才會告上公堂的……」

    長生冷聲喝道:「天下烏鴉一般黑,葉先生都死了幾年他的遺孀才來告官,這其中難道說是沒有曲折嗎?裘縣令剛才說道在韓梅軒的卷宗裡有著他親筆寫的藥方?而藥方上又寫著幾味毒藥?我心裡倒有疑惑了,誰會害人把證據留下啊?」

    裘仁海抬頭打量了一眼長生道:「恕卑職有眼無珠,不知道這位大人是?」

    「我就是一個路見不平的尋常百姓,想看看楚月嘯大人是如何的為民伸冤的。你只需要如實回答的疑問即可,縣衙門前有著幾百湖州府的老百姓。你若是敢胡說八道?問問這些百姓答不答應!」長生的話激起了圍觀老百姓的拍手叫好,可是其中就有個人對著長生瞥目冷笑不止。

    楚月嘯是擔心長生會暗下毒手對付自己,憑著隨行的官兵想要擋住長生動手完全是不自量力啊?只有先穩住他才能圖謀後計,楚月嘯朝著裘仁海眨巴了幾下眼睛。裘仁海再蠢也能看出楚月嘯是有著難言之隱了,裘仁海低垂著頭盤算著為楚月嘯解圍……

    「呵呵呵,是下官失言了。做人父母官自然是要明查秋毫,既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縱容了惡徒。葉慕韓齋的卷宗正擺在下官的公堂書案上,請楚大人查閱便知。但是大清律法上規定了無官職人等是不能隨意瀏覽官府卷宗的,所以下官還請這位壯士上堂少待片刻。等楚大人看完了卷宗瞭解案子後,自然能給壯士一個交待了。」裘仁海的話可謂是滴水不漏,讓長生啞口無言不能反駁。

    楚月嘯藉著裘仁海的台階說道:「這位漢子,你也聽到裘縣令的話了。本官現在要查看卷宗瞭解下葉慕韓齋的案子了,還請你稍安勿躁。」

    長生喝道:「好,諒你們也不敢耍什麼花樣。我就放你進去查看宗卷,但是你們要是敢糊弄我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長生退後了半步,楚月嘯連忙是擦身疾步進了公堂。

    裘仁海躋身擋在了長生的面前抱拳拱手道:「壯士稍待,楚大人已經是在查閱卷宗了。你們這麼多人闖進公堂,楚大人還怎麼能靜心斷案啊!」長生剛要甩手推開裘仁海,就感覺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長生回過見到了個滿臉奸相的中年漢子正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長生只感覺此人面生的很啊……

    「我說這位小哥啊,我從你進城之時就覺得你異於常人啊!你可要明白一件事啊,和官府做對可是沒好果子吃的啊,保不齊的你就被死的不明不白了。小哥啊,你可千萬別那麼死心眼啊!」中年漢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長生就這一回頭轉身的工夫裘仁海已經是閃身進了公堂……

    面對著陌生漢子的勸告讓長生愈發的對他反感,長生不留情面的喝道:「天下之事本該有天下人管,我若是只顧著自己的生死那韓陶氏的冤屈就會石沉大海。在下不知道你因何要注意我?」

    中年漢子賊眉鼠眼的看了看長生手腕露出的五色佛珠道:「既然是你執迷不悟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就好自為之吧。」中年漢子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搖頭轉身就帶著個小廝就走了。

    長生倒也沒把他放在心上,眼下最關鍵的是要給韓陶氏討個說法。不管葉慕韓齋的案子是怎麼回事,主要是看楚月嘯是不是有著真心實意的為老百姓辦事。畢竟他和自己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雖說長生從來就沒把楚月嘯當做是自己的生父。可是在道德倫理上長生又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剛才的一拳其實是長生手下留了情,那是為自己母親慘死而向楚月嘯討的公道……

    公堂之上楚月嘯還像模像相的在查閱韓梅軒的卷宗,不時的還用筆圈劃出不解的地方詢問湖州府縣令裘仁海。韓陶氏就跪在大堂上,兩班衙役手持水火無情棍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楚月嘯看了半天的卷宗,裘仁海時常會有面露難色。在外人眼裡這是官員們在為民審案,實則壓根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長生根本就不知道官場之中的伎倆,若是楚月嘯真的想給韓陶氏審理案子那葉家的遺孀早就被帶上公堂了。兩個官員嘀咕了半天就是不見有公差有所行動,長生忘記了楚月嘯在南街時叫嚷著讓人去帶葉家的遺孀上堂。可是隨行跟著楚月嘯來湖州府的人全在虎視眈

    眈眈的盯著長生,誰也沒有去帶什麼葉家人啊……

    楚月嘯在卷宗上劃圈的意思只有裘仁海知道,卷宗之中有著葉家四個遺孀的聯名狀紙和韓梅軒親筆寫下的藥方子。以及來自江浙兩地的名醫郎中的驗查藥方的定論,粗略看下竟然是有著七八個郎中直指藥方有毒是害死葉天民的罪魁禍首。

    知府大人馬善元也已經是下發了批採納了郎中的看法,將韓梅軒定罪為謀財害命秋後問斬。人證物證果然是鐵證如山,就憑著狀紙和郎中的判斷韓梅軒肯定是為了藥鋪的生意毒害了葉天民……

    楚月嘯在知府馬善元批的斬字上故意的塗上了墨圈,用筆暗暗的指了指衙門口站著的長生。裘仁海看了看斬字又看了看長生不修邊幅的樣子,豈能是不知道楚月嘯的意思啊?沉思了半刻就有了主意,但是公堂下面還跪著個韓陶氏說話之間只能是隱瞞其言……

    「楚大人,韓梅軒是心懷鬼胎早就意圖不軌了啊?要不然他怎麼會如此啊?依下官之愚見就應該是按照馬大人的批辦理,下官一定會盡心盡力不讓楚大人擔心的。」裘仁海的話是一語雙關,只有楚月嘯才聽的明白。

    楚月嘯蹙眉疑問道:「只是此人很不一般啊,沒有十分的把握你怎敢按照批妄語啊?我好歹也是內務府呆過數載的人,有沒有真本事的人我一眼就能看穿。所以裘縣令你切莫早下斷語啊?」

    裘仁海低聲嘀咕道:「大人放心吧,下官自有辦法解除大人的煩惱。下官馬上去派心腹去安排,就算他有著三頭六臂下官也能……」

    長生邁步進大堂喝道:「你們還有完沒完了啊?一個卷宗竟然要商量這麼半天?是不是在故意推諉啊?韓陶氏就跪在堂下,你們不問案情卻在嘀咕什麼啊!」

    裘仁海已經是知道了楚月嘯想要除掉長生的心思,當下一拍醒木道:「大膽狂徒,衙門堂上豈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啊!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楚月嘯輕聲笑道:「裘縣令,此人也是情急為民伸冤。只不過本官初聞此案還有許多不明之處,不如這樣吧。裘縣令你去安排將葉家人等帶來,本官要當著眾位湖州府的百姓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裘仁海躬身下拜唱了個喏就急步走出了縣衙,在二品大員面前七品的縣令就是個馬前卒子……

    楚月嘯知道裘仁海會去安排人對付長生,心裡總算是略略的安心了。一拍驚堂木喝道:「韓陶氏,速速的將葉慕韓齋葉先生事發之事細細道來!」

    韓陶氏磕頭不止道:「青天大老爺啊,民婦只知道那葉先生早有惡瘡在身。卻因幾年前湖州府鬧出了什麼妖精,苕溪河水干疾病四起。葉先生是日以繼夜勞累坐堂,因而以致惡瘡發作而死啊……」

    楚月嘯愣了會道:「呃?那葉先生既然是當世名醫,難道就不知道自己的病嗎?」

    包括長生在內,衙門口的百姓們緘口不言聽著楚月嘯問案,殊不知一場陰謀正在孕育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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