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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愁腸百結 文 / 一箋清秋

    待姜子君回了關雎宮,果然看見雲珠眼圈紅紅的。怏怏不樂的模樣,瞧著尤其可憐。姜子君自是忍不住詢問了一番,雲珠卻只是咬唇,左右也問不出來。最後只道再不去進學,便是將自己關進了房裡。

    姜子君倒是體諒雲珠如今已經長大,自有不能與外人道的小心思、小秘密,眼瞧著正面兒是問不出來了,尋思了一回,立時喚了兩個兒子來詢問。

    君煥與君燦兩個被姜子君問的有些迷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向姜子君問道:「母妃,皇姊沒有什麼不妥啊?」

    姜子君眉心不由一塌,琢磨著兩個兒子到底是男孩兒,總難免粗心一些。可到底有些不大痛快,沉了臉道:「你們兩個還不及你們八弟仔細呢,沒瞧見你們皇姊眼圈兒發紅?」

    君煥與君燦一聽,更加驚訝。想起皇姊平日裡最溫柔開朗不過,別說有眼圈兒發紅的時候,便是連蹙眉也少有。

    姜子君歎了歎,一手一個招到跟前兒坐下,耐著性子道:「往常多半都是皇姊照顧你們兩個,可皇姊就不必照顧了?」兩個孩子聽懂了姜子君這話,連連搖頭。姜子君回首替君燦整了整玉冠,道:「縱然你們兩個都是男孩子,心思也該細一點……」姜子君敘敘的將一番話說完,見兩個孩子聽得認真,是把這番話聽進了心裡,這才欣慰的一笑。

    君燦得了母妃的點播,這會兒從傾香殿出來,便是向著雲珠住著的偏殿去。推開門,探頭探腦的進了屋子,正瞧見雲珠對著鏡子垂淚。他想著母妃方纔的尊尊教誨,立時輕聲輕氣的走過去,道:「皇姊,你為什麼哭啊?」

    雲珠正心煩意亂的對鏡抹淚,冷不防聽見君燦這一句話,臉色大變,慌忙擦了眼睛,別過臉道:「我,我眼睛進了沙子。」

    君燦撇嘴,誇張道:「才不是!我方才分明看見你淌眼抹淚兒的哭呢!」

    雲珠也不做聲,癡怔怔的對鏡坐著。只想著自己不搭言,君燦問不出話,一會兒便走了。誰知君燦剛得了教導,要多多細心關懷皇姊,心裡按照母妃的吩咐。便是蹙眉琢磨了一番,向著雲珠道:「皇姊不樂意睬我,我向母妃說一聲,請如意表姐來陪皇姊說話吧。皇姊與如意表姐……」

    君燦這話還未說完,雲珠忽然哇的一聲伏在了妝台上,痛哭不已。她往日再溫潤穩重,可骨子裡到底還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這個年齡的少女,一點兒小事情,便總會讓她愁得彷彿世界都要崩塌了似的。

    君燦從未見過雲珠這樣痛哭過,嚇得趕忙跑回正殿,把才纔在雲珠屋子裡說的話向姜子君學了一遍。

    姜子君不禁埋怨這個兒子聽風就是雨,可又聽雲珠因著君燦提起如意,便嚎啕大哭,心裡隱隱一動。立時喚了黃槐進門,耳語的吩咐了幾句。黃槐應聲退下,姜子君又叮囑君燦,不准再去吵擾雲珠。君燦心裡糊塗的很,卻也不敢多問,回了書房溫書去了。

    隨後的幾日,雲珠大半神色懨懨。不大理人,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關在屋子裡。霍延泓去瞧過女兒兩次,雲珠什麼也不說。被霍延泓逗著說了些旁的話,才稍稍好了許多。

    另一邊,姜子君讓黃槐吩咐下去,去書房打聽打聽有什麼不妥。只是書房裡皇子、帝姬等人一向規矩,倒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她與雲千雪在一起合計了一番,想到雲珠這個年齡,心裡便是有數了,想來情竇初開的少女,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除去心裡念著個人,怕是再沒有旁的了。

    可兩人想通了這件事兒,不禁又開始糊塗起來。幾位皇子身邊的陪讀不少,與雲珠年齡相仿的可有六、七人,都是選自各個士族的貴公子。這雲珠的心上人到底有是哪一個。

    「前幾日君燦向雲珠提起如意來,她們兩往日好的快成了一個人兒似的,那日雲珠一聽見如意,哭的勸不住!」姜子君心裡嘀咕道。

    雲千雪抿唇一笑,道:「是了,只怕兩個小丫頭,這會兒瞧上了同一個人了!卻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姜子君早吩咐人查下去,事無鉅細,都讓黃槐問了一遍,這會兒聽雲千雪這樣一提醒,想來想去,她倒是轉瞬想明白了,道:「是裴家的嫡子,他母親可不是昭憲郡主,裴氏的親弟弟。」

    雲千雪對裴家的嫡子多少有些印象,他比雲珠、如意大一歲,平日裡倒是與雍王走的極近。她心裡納罕,道:「蕭家的嫡長子也在書房行走,你原本也瞧他極好。怎的雲珠會瞧上裴家的小子?」

    姜子君不免有些發愁,道:「瞧裴氏那個德行,她兄弟又能好到哪裡去。真教人發愁!」

    雲千雪咯咯一笑,忙安慰她道:「也許是咱們想多了,雲珠自己又沒說!」

    「想當年,咱們在一塊兒愁自己的終身之時,還好像昨天一樣。如今也愁起女兒的終身來了,真教人唏噓。」姜子君一隻手托著腮,靠在桌上。暖爐燒的紅火,她話音剛落,辟啪的爆了一聲。

    殿外靴聲囊囊,立時聽通傳道:「皇上駕到——」

    兩人聞聲,忙起身迎了出去。這會兒還未到下朝的時間,姜子君到未成想皇帝今日來的這樣早。

    宮人打起簾子,霍延泓踏進合歡殿,瞧見姜子君也在,微笑道:「正好,有一樁喜事與你們兩個說說。」

    德妃心裡掛記著雲珠的終身大事,提不起什麼興致來,可瞧著霍延泓喜滋滋的,臉色極好,便是湊趣的笑問道:「什麼喜事兒?」

    雲千雪也是好奇,一壁揮手吩咐人去捧熱茶來給霍延泓暖暖身子,一壁隨著進了內殿,道:「是誰的喜事兒?」

    霍延泓瞇目,笑的很是開懷,道:「今兒個朝上提及今次與柔然之戰,論功行

    賞一事。裴家有些功勞在其中。退朝之後,裴其詹向朕來求恩典,要替他家的小兒子求娶雲珠。是不是喜事兒。」

    雲千雪心領神會,嗤的一笑,歎道:「方纔我與德妃還說起雲珠的事兒,也才想通。到底是做父皇的,曉得女兒的心事。」

    德妃又驚又喜,可轉瞬又有些不大確定的問道:「臣妾還沒問出雲珠的意思,不曉得這丫頭是不是為了那裴家的小子。」

    霍延泓啜了一口熱騰騰的茗茶,身子亦發暖和起來。聽了德妃的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朕讓人問過雍王,兩個丫頭為著裴世安鬧得生分了。如意日日進學,雲珠卻不去,怕是為著眼不見心不煩。」

    德妃見霍延泓這般認真,心下是無比的安慰與高興,臻首一低,笑道:「臣妾還以為皇上不知道,原來暗地裡用心呢!」

    雲千雪卻覺著有幾分不妥,忙道:「這賜婚到底是大事兒,雲珠中意裴世安,可也得看看裴世安是個什麼意思。強扭的瓜不甜,姻緣到底勉強不得。」

    姜子君心裡一涼,不必去問,心裡便是有數了,悶聲道:「也不用去看了,雲珠這幅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怕是裴世安不中意。瞧著如意日日進學,許是兩人已經有了默契。怕是雲珠白害了一場相思,都是空吶!」

    雲千雪被她這話說的心中一動,見姜子君的眼睛中似有幾分悵然若失一晃而過,那眸子似升起了幾分霧色,有些瞧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她這神情像是為雲珠憂心,又似乎不是。

    「朕讓裴世安娶雲珠,他也不敢抗旨不尊。至於如意,她……」霍延泓語頓,想了想,竟道:「她還小,也不急著現下選郡馬。」

    雲千雪得了這話,吃吃笑起來,「你這心偏得也太明顯了一些,如意與雲珠一般大小,都是上元二十九年生人。」後宮胭脂殺:妙

    霍延泓理所當然的一笑,道:「這是自然,到底雲珠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這個做父皇的,自然要向著自己的女兒。再者,他們年紀還小,哪兒知道誰才是最合適執手偕老的人?」霍延泓語頓,滿含深意的笑看向了雲千雪。

    雲千雪自然曉得他這句年紀小是指當年的事兒,橫了他一眼,也不與他多言,只道:「到底是雲珠自己的婚事,叫來問一問她自己的意思才好!」

    姜子君亦是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到底看雲珠心裡可喜歡不喜歡!」

    霍延泓想起自己的閨女這幾日愁腸百結,茶飯不思,圓臉蛋兒受成一圈兒的憔悴模樣,大是心疼。琢磨著,這喜信兒告訴給她,她必定心裡高興。立時讓人去請了雲珠,親口與她說了裴家求親的事兒。

    誰知雲珠得了這話,卻半點兒喜色也沒有,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與幾人道:「容,容女兒再細想想!」

    霍延泓心裡自是糊塗,便是連著姜子君也納罕,喜歡便是,不喜歡便不是,這細想一想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可沒等雲珠想出個結果,卻另外出了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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