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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意料之外 文 / 一箋清秋

    馮嵐面上微微露出難色,落目在袁楚楚的臉頰上,極仔細的打量著袁楚楚面上的神色,含笑尷尬的像袁楚楚問道:「袁妹妹到底丟了什麼,你明知道這東西自放進銅盆之後我就再沒打開過,如今還非要查這東西。」

    馮嵐往日是那種極為和氣乖順的性子,很少說這樣硬邦邦的話。姜子君眼瞧著馮嵐推三阻四,亦發疑心起來,挑高了眉頭,曼聲與宮人道:「打開看看,裡面是個什麼東西。」

    黃槐立時喏喏應下來,親自將手伸進水裡,把那封著的木盒子打開。之間那木盒子裡的東西不過是尋常的小人偶,袁楚楚瞧見那其中的人偶似是與之前瞧見的大不相同,微微一怔,「恪貴嬪,這人偶與之前放進去的好像不是一個。」

    馮嵐揚眉,輕軟的一笑,「彷彿真不是一個呢,可當時沈容華彷彿是隨手取了一個盒子也沒打開,就那麼放進去了。那天妹妹你也在的,她放進去之後我再沒打開瞧過,也不知道這裡面的人偶與你們的有什麼不同。」馮蘭語頓,滿含深意的看向了袁楚楚,慢悠悠的和說道:「如今各處都查了,袁妹妹可查到要找的東西了?」

    袁楚楚心裡一凜,神情有些僵硬,勉強笑道:「原本也曉得不會在馮姐姐這,不過是各處都查一查,實在是要緊的東西。」

    馮嵐抿唇,笑臉盈盈道:「既是了不得的東西,都驚動了德妃娘娘,自然要好好查一查。來過我這,一會兒總要去沈容華那瞧一瞧吧。」

    袁楚楚不經意的蹙了蹙眉,聽見馮嵐這麼問,頷首笑道:「是,自然要去沈容華那瞧瞧。咱們,」袁楚楚說著看向德妃,「咱們這就去沈容華那邊。」

    德妃低低嗯了一聲,馮嵐竟也跟著她起身,挽了挽臂上的披帛,笑呵呵道:「那我也一同去瞧一瞧,左右也是無事。」

    姜子君也隱隱覺出馮嵐的不對勁,只掃了一眼袁楚楚,也未阻攔,回身帶著黃槐等人往沈青黛的住處去。

    彼時,沈青黛一身妃色衣裙,站在廊下給幾盆前日紅澆水。瞧見德妃、恪貴嬪、袁婉儀結伴進門,微微一怔。轉瞬,便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各自見禮。

    「該小憩、午歇的時候,德妃娘娘、馮姐姐、袁妹妹怎的都來了。」沈青黛一番話落,眼波看向袁楚楚。

    袁楚楚站在德妃、恪貴嬪之後,瞧見沈青黛眼波過來,細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旋即,抿唇笑道:「是嬪妾屋子裡有樣要緊的東西尋不著了,所以要叨擾姐姐,讓人四處查一查了。」

    如今馮嵐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眼前,又要搜查自己的宮室,她心裡自然清楚,怕是沒在馮嵐那裡搜出來那個桃木人。也不曉得是哪兒出了問題,心裡當下狐疑,卻也不攔著,滿口應了下來,立時回身引著幾人去院子裡的陰涼處暫坐。又命人端了冰碗,茶點過來。

    馮嵐神色與以往大為不同,沈青黛從她的眼波裡,似是瞧見了一絲譏諷和狡黠,似笑非笑,曼聲悠然道:「七月流火,立了秋,眼瞧著也要進八月了。這個時候還用冰碗,不合時宜,妹妹可別貪涼多吃,可是傷脾胃腸經的。」

    沈青黛親親熱熱的一笑,神色極是溫和,「姐姐說的是,不過十八隻秋老虎,眼下又是添火添燥的時節。今兒個不涼快,又剛過上午,日頭最足,怕熱著德妃娘娘與袁妹妹。」

    馮嵐淡然含笑,閒閒道:「自然,該吃什麼,該做什麼,妹妹心裡最是有數。咱們一起住了這麼久,我還不曉得妹妹你最是知冷知熱嗎?」馮嵐這番話聽起來,原本像是順著沈青黛說出來的一句知心話。可怪在她語氣裡有些陰陽怪氣,不冷不熱。聽著就不大像是尋常的好話,更像是話裡有話,暗中點撥什麼了。

    袁楚楚不尷不尬的動了動嘴唇,到底沒敢多說什麼。幾人這樣坐了一會兒,自沈青黛的殿閣中也端出來一個與馮嵐一樣的銅盆。宮人也是攔了一把,不能輕易打開。

    馮嵐嗤的一笑,輕慢的說道:「就在水盆兒裡打開吧,我的那個也是德妃娘娘的人在水盆兒裡打開的。袁妹妹那東西是頂要緊的,不可不瞧!」

    沈青黛眉心動了動,最後咬唇橫了花楹一眼。花楹忙伸手將那盒蓋翻開,裡面的小人偶雖與馮嵐宮中的大是不同,可也沒有什麼不妥。

    這時間,四面來人又向姜子君回稟,說是在沈青黛這裡也沒搜出來。

    沈青黛與袁楚楚兩人神情如常,倒是馮嵐面上不覺露出了一絲驚詫,可那神色自面上浮起,轉瞬而逝,誰也沒看清楚。

    德妃低低的嗯了一聲,立時起身與袁楚楚道:「袁婉儀,咱們再去別的宮裡瞧一瞧吧。」

    袁楚楚有些怔忪的發著愣,聽見德妃這話,是一動未動。德妃又開口喚了一聲,袁楚楚才猛然回神,訥訥的隨著德妃起身。幾人一邊往外走,袁楚楚便忍不住一邊往沈青黛那一處瞧。

    馮嵐在旁看著,將這番情景盡收眼底。待德妃與袁楚楚走遠了,馮嵐才回身,向著沈青黛一笑,若無其事的歎道:「也不曉得袁妹妹宮裡是丟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怎的這樣大張旗鼓。不曉得的,還當是出了什麼大事兒,誰宮裡藏著什麼,才讓德妃娘娘這般搜查呢!」

    沈青黛乾笑,「左右姐姐與我這裡都搜過了,與咱們二人都無關的。」

    馮嵐呵呵一笑,加重了語氣幽然道:「但願與咱們宮裡人無關吧!」

    沈青黛身子不自覺的微微一顫,但很快將面色恢復如常,順著她這話一笑,道:「哪兒有什麼但願,沒事兒就是沒事了。」

    馮嵐抬眸,靜聲凝看了沈青黛一瞬,最後撇了撇唇,笑意盎然,「是了,這櫟陽宮都搜完了。與我無關,與妹妹你,也是無關。只與袁婉儀

    有干係。」她話音拖得極長。

    「袁婉儀,與她有什麼干係?」沈青黛心裡發虛,下意識的問馮嵐道。

    馮嵐登時咯咯笑起來,「她宮裡丟了東西,自然與她有干係的!」她話罷,又是靜靜的凝了沈青黛半晌,才道要回去小憩一會兒歇歇神。沈青黛滿心都想著馮嵐那盒子裡的東西跑到了哪裡,自然無心去留她。

    進了櫟陽宮的正殿,馮嵐揮退了跟著的一干宮人。緊蹙眉頭,問白芷道:「讓你去放東西,東西哪?德妃自她那是什麼都沒搜出來!」

    白芷方才並沒有跟著馮嵐,她拿了那桃木人悄悄的繞去了沈青黛住著的配殿後身兒。她回來的時候,馮嵐已經隨著德妃去了配殿。如今聽見德妃的人什麼都沒搜出來,大是驚訝,噗通一聲跪地道:「奴婢順著內殿的後窗扔了進去。奴婢去之前特意看過,沈容華在廊下澆花。心腹的宮人這會兒都陪在旁邊,寢殿裡是沒留人的。照說,絕不會什麼都搜不出來!」

    原來自沈青黛無緣無故請了那東西之後,馮嵐便已經起了疑心。她全然不相信沈青黛說的那番話,第二日便讓人將銅盆裡的盒子給打開了,自然發覺盒子裡面放著的並不是什麼檀木求子娃娃,而是一個婦人模樣的桃木人,肚子被生生剜下去一塊兒,背後面寫著兩個生辰,一個是元妃的生辰,一個是元妃臨盆的年月。

    她想都未想,自是明白沈青黛打著的主意。沈青黛之所以敢這樣幹,一是,篤定她一心求子;二是,沈青黛尚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以為馮嵐還像從前那樣信任她呢。

    馮嵐心下無比狐疑,對白芷揮了揮手,「你對我一直忠心耿耿,我還會不相信你。東西你既然放了進去,卻沒從她寢殿裡搜出來,那又會去哪兒呢?」

    白芷面上頗有不甘,咬牙道:「奴婢明明放進去了,真是可恨,怎麼會沒有的!娘娘,眼下又該怎樣戳穿沈容華呢?」

    馮嵐牽著帕子抬手,隨意壓了壓鼻翼兩邊的胭脂,幽幽道:「不怕。之前我以為只有沈青黛一個人,眼下瞧著,袁婉儀竟也一道去幫她了。同一屋簷下住了這麼久,她們竟是一點兒也不顧念往昔的情誼,真好!她們兩個可真是好吶!」

    馮嵐心裡狐疑,沈青黛那邊也是無比的詫異,這局早就設好了,她卻是如何都沒想到那東西怎麼沒從馮嵐的盒子裡搜出來。那桃木的小人明明是自己親手放進去的,馮嵐會不顧那些忌諱,無緣無故的將那盒子的開嗎?若是馮嵐真是打開發現了,又怎麼會一點聲響都沒有。

    沈青黛萬般奇怪,如何都想不通。心中正浮起數個疑惑時,白芍從內殿出來,小聲向沈青黛道:「娘娘先進去吧。」

    沈青黛一回頭,見白芍欲言又止,便隨著她進了屋子。摒退左右,白芍也不言語,很快的從袖子裡取出來了一個桃木小人。沈青黛一瞧,那桃木小人正是大半月以前,自己親手放進檀木盒子裡,送去給馮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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