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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苑中禁地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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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嬪嗤的笑道:「今兒個早上,貴太妃話裡話外都指著莊太妃與袁貴人,不,現在改叫袁婉儀了。皇上突然進封,又帶著莊太妃、袁婉儀同去上林苑,這不是誠心打貴太妃與夫人的臉?」

    韋婧容蹙了蹙眉,小聲道:「皇上是不是疑心……」

    傅嬪默然未語,緩緩的搖著手裡的團扇,面上的神情大是不置可否。兩人心裡各有不痛快,傅嬪習慣了,韋婧容卻是未敢表露,端著茶盞呷了一口香茗。傅嬪側首睨著她,嘖嘖道:「有句話,我多說一句,妹妹可別多心。」

    韋婧容垂頭婉然笑了笑,緩緩道:「嬪妾與傅嬪姐姐還有什麼可遮掩的,姐姐儘管直說。」

    「那裴氏與薛氏兩人的品貌,實在是及不上妹妹你。如今能跟著聖駕去上林苑,那全是借了元妃的便宜。若是妹妹你也去接近接近……」傅嬪聲音細細的慢慢的,面上似笑非笑,大是溫和。

    韋婧容聽到此處,微微正色,「姐姐這話可說的不對,之前在未央宮,姐姐也說了,咱們可得顧惜自己的身份。」

    傅嬪抬手捏著絹子拭了拭鬢邊的薄汗,手裡的扇子搖的越發快起來,「是這話,倒是我多說了。」傅嬪言語裡頗有些心虛的意思,這番話說完,兀自起身道:「這天兒太熱,我先回去了。」

    韋婧容隨著傅嬪站起來,神情又溫軟下來,輕柔的說道:「傅姐姐,妹妹這裡與姐姐也有要緊的話要與姐姐你說。」

    傅嬪緩了緩腳步,道:「什麼?」

    韋婧容垂睫,頗為恭謹乖順,「我這裡因為傅姐姐,算是得罪透了裴芳儀。如今她高過我一頭,眼瞧著我在她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兒了。我只怕,這裴芳儀一旦跟著聖駕去了上林苑。這一年半載過去,指不定回來的時候是個什麼位份。我可聽說,當年皇上去木蘭的時候,蓮貴嬪還只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如今……」韋婧容搖了搖頭,沒再深說下去。

    傅嬪抬眼凝目在韋婧容恭順的臉龐上,那神情極盡溫和,那話,更像是懇切的提醒。可傅嬪入宮數年,自己平日裡挑撥看笑話的話說多了,如今聽韋婧容這樣說,倒似乎更像是攛掇自己去對付裴氏了。

    「姐姐別多心,我這意思,是咱們總得在一邊兒才好。若是裴芳儀這幾日趁著機會與嬪妾算起舊賬,傅嬪姐姐可務必幫一幫我。」韋婧容婉然垂首,這話裡似是藏著旁的意思。

    傅嬪曼聲道:「她再蠢笨,也不敢在這個關竅惹出什麼來。若是一個不當心,皇上不教她去了,她又要找誰哭去。」傅嬪這話越說,語氣越重,一番話說完,聲音拖得極長。臨了,揚了揚眉毛,只輕緩的說道:「這,倒也是個法子。」傅嬪話罷,再不多說,很快走了。

    「小主,」香檀瞧著韋婧容似是將傅嬪的話聽了進去,忙急慌慌的道:「小主您可別聽傅嬪的話,若這是個法子,做什麼她自己個兒不去,倒是專說了這話給你聽。」

    韋婧容回身往自己的宮苑裡回,聽著香檀的提醒,垂目沉吟著道:「我瞧著皇上大不喜歡那些無事生非的人,你說薛順儀能跟著去,是因為元妃?」香檀搖頭,韋婧容緩聲說道:「你瞧那天在未央宮,薛順儀不也跟著傅嬪的話。她沒去巴結討好元妃,皇上也樂意帶她去,分明是因著前幾次薛順儀之前得了皇上的主意。我若是去尋裴氏做小伏低,她那樣的人必定要輕佻的,到時候生了事。許是皇上便會向安撫袁婉儀一樣,也讓我……」

    香檀連連擺首道:「小主,您可歇了這個心思吧。您若是去了,到時候只怕裴芳儀說是你生事。裴芳儀救護元妃有功……」

    韋婧容卻是啐了一口道:「她是不是救護元妃,她自己最清楚。」

    香檀道:「是、是,裴芳儀是什麼樣的人,小主您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可如今皇上卻說是,誰還敢說不是呢!」

    韋婧容心裡發恨,她與裴似棠早結了樑子,如今眼瞧著裴似棠越過自己,若真讓她去了上林苑,以後怕是越發沒有自己立足之地了。「我告訴皇上,她裴氏分明想要把元妃退下去。」

    香檀被她這話唬的了不得,立時跪地道:「我的主兒,您且消停吧!您可別忘了,您入宮的時候老爺和夫人都叮囑您什麼了!」

    韋婧容眼波一黯,發狠的跺了一腳,咬牙道:「我偏不信,看看她裴氏到底能有多了不得!」

    韋婧容心裡自是嫉妒的很,可到底有香檀時時規勸,她思來想去,也琢磨明白了,若是傅嬪當真覺著那法子好,豈會給自己這個機會。這幾日便是多半在自己的宮苑裡不動聲色。

    太后與皇上離宮的前一日,叫了貴太妃、敦肅夫人、誠妃、純妃去頤寧宮。交代幾人聖駕六宮,宮中事宜要如何打理。莊太妃刻意等著人散了,才往太后這邊來說話。一踏進頤寧宮,瞧見貴太妃迎面出來,莊太妃笑意盈盈,歎道:「有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一下可真是狠呢!」

    貴太妃這心裡憋著氣,根本不欲與莊太妃多言,莊太妃卻是止不住的笑道:「多好的算計,只不過你伶俐,旁人也不是傻子!」她語頓,向跟著敦肅夫人笑道:「也要賀一賀你,這六宮權柄算是握在手裡了。雖說是暫時的,不過咱們此去上林苑,怎的也得有個一年半載。」

    「莊太妃別一時歡喜起來不知所言,沒得惹太后生煩。」貴太妃強打著精神,敷衍著譏諷了一句,便是立時匆匆離去。

    出了頤寧宮,鄭如寶苦著一張臉,「如今闔宮上下都說臣妾與太妃被皇上打了臉,臣妾心裡實在憋屈。咱們……」

    貴太妃忽然揚手,止住了

    了鄭如寶的話頭,冷哼一聲道:「勝負不在這一夕之間,且讓她們得意去,得意過頭了,總有她哭的時候。」貴太妃也不多說,回身又叮囑鄭如寶道:「如今雖然是暫時的,可你也務必傷心,別不當一回事兒。各處要緊的地方,若能不著痕跡的更替,或是籠絡過來,往後總有用得上的時候。當年端敏皇后提拔宮人,扶了曲氏與張保做了六尚與內侍省的總管。在六宮事宜上,得了多少便宜!」

    鄭如寶一一應下,恭恭順順的道了一句是。

    七月初六,聖駕離宮啟程去上林苑。

    各人宮所在宮中早就安頓好,霍延泓仍舊如常住在乾清宮。太后與莊太妃住在永壽宮。元妃獨居儲元宮,姜子君與梁容華住進了扶荔宮,定昭儀、裴芳儀居於甘泉宮,蓮貴嬪、薛順儀居與宣曲宮,恪貴嬪、沈容華、袁婉儀居於櫟陽宮。

    薛嬋頭一次來上林苑,剛一進宣曲宮,便覺著這裡的宮殿建築與宮中大有不同。宮中的殿閣,多半四四方方,豆腐快一樣規矩。到不似上林苑這般,宮室殿閣華美飄逸。週遭遍植花樹,天地間充斥著草木清新的香氣。苑中四處都有鳥雀悅耳的鳴叫聲,隱隱約約,彷彿進了空山裡。亭台樓閣,飛簷斗拱,被這綠樹清水環繞,更像是古書中的仙境。

    薛嬋出自公卿世家,自然是見過世面的。可如今頭一回來上林苑,這各處可真真兒讓她大開眼界。這邊還沒收拾妥當,就忙不迭的領著人往外準備四處溜躂溜躂。

    出了宣曲宮,還未走上半刻,便碰見了沈青黛與袁楚楚兩人。薛嬋心知沈青黛與元妃親近,這袁楚楚似乎因著暢音閣的事兒不大得敦肅夫人喜歡。她琢磨著,她如今同陸淮月一同靠著貴妃,貴妃又與敦肅夫人親近。如今貴妃與敦肅夫人那面的人是一個都沒隨駕過來,自己與她們一道相處,倒也尷尬。

    如此這番的想著,薛嬋便是回身,只當沒瞧見。可她這一回身,倒是沈青黛語與袁楚楚兩人瞧見了她,便是著人上前叫住了她。

    薛嬋面上頗為訕訕,向著兩人見了禮。

    袁楚楚和婉一笑,倒是沒說旁的不相干的話,三人都道是頭一遭來上林苑,正好結伴四面轉一轉。

    薛嬋原本就是個無機心的直性子,與袁楚楚、沈青黛兩人和和睦睦的言語了一番,便是將方纔心裡的提防與避諱如數望到了腦後。禁不住的感歎道:「嬪妾方才進宣曲宮,瞧著可比嬪妾住著的棠梨宮可好上許多呢!嬪妾心裡便琢磨著,這上林苑是前秦末幾代郡王為了享樂所見,窮極奢靡,許是照比啟曌城要華麗一些。」

    沈青黛和顏悅色的含笑,嘖嘖道:「想來你是從沒去過長樂宮!」

    薛嬋明朗笑道:「長樂宮是沒去過,可嬪妾總去過未央宮。不會相差太多吧?」

    「薛妹妹剛入宮許是不知道的,」袁楚楚莞爾一笑,清凌凌道:「長樂宮原是懷帝為寵妃重新修繕的,後來到了先帝上元一朝,又一直是端敏皇后住在裡面,如今是元妃娘娘。長樂宮裡面的寶貝,可是咱們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再說元妃眼下住的儲元宮,也是最好的。」

    「原本德妃照比元妃娘娘位高,位高為尊,不是應該讓著德妃娘娘住在儲元宮。」薛嬋與這二人說了這幾句,是全然渾忘了沈青黛一向與元妃親近。倒是跟著她的香葉咳了一咳,立時岔道:「小主,你瞧那邊兒是什麼?」

    三人站的地方是高出,順著香葉指著的方向看過去,依稀能瞧見不遠處一些類似民間的房屋。幾人都是好奇心起,預備走過去瞧一瞧。可還沒湊近,忽然有太監出來攔住了三人的去路道:「小主,皇上下了聖旨,那邊不讓去的。請三位小主另去別處。」

    「可沒聽說這上林苑裡又不能去的禁地啊!」

    沈青黛與袁楚楚兩人入宮的十日長,雖說沒來過上林苑,可到底也聽恪貴嬪說過。如今被人攔了去路,心裡自是越發納罕,好奇那禁地裡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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