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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思量猜測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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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千雪揚了揚眉,淡淡笑道:「浮翠家中可有什麼不妥?」

    林如媚搖一搖頭道:「並沒有,只是……」她語頓,放低了聲音,溫和的笑容下眉目斂然,「只是這浮翠家裡與曹家沾著點兒關係。」

    姜子君倒是頗為驚詫的轉眸,「是皇商曹家?」

    林如媚頷首,「是,每年宮女入宮採選,都是由各地挑出商家或是尋常人家平頭正臉的女兒入宮。這浮翠,便是皇商曹家幫著擇選入宮的人。」

    雲千雪心中疑惑更深,凝了姜子君一眼,歎道:「又是曹家!」

    林如媚曉得這牽涉到宮中的爭鬥,只把聽見的話說出來,旁的話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又陪著二人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說了一些京中貴婦時興的首飾樣子、衣服樣子一類的話,便是極有眼色的起身告退。

    姜子君淺淡一笑,「這曹家的手伸的可真是夠寬的。」

    雲千雪倒是想明白一件事兒,幽幽與姜子君道:「只怕嘉妃是做了替死鬼了,嘉妃背後,或者說燕雲的背後,還有一個人!嘉妃、燕雲、僖貴嬪、浮翠,只怕都是替她死的。」

    姜子君面色微微有些沉肅,「還是找不到燕雲一家嗎?」

    雲千雪搖頭,「仍舊沒什麼消息,一家子人都沒了,無影無蹤的。」

    姜子君有許多疑問都想不通,「你說何氏與那個背後的人有關,出了蜈蚣那事兒的時候,何氏與貴妃同去的頤寧宮。貴妃背地裡攛掇過何氏去害蓮貴嬪,如今何氏死了,顧臨怡便又想方設法的讓定昭儀去對上蓮貴嬪。你且想想,七皇子的事兒,若非漪瀾殿露出來的消息,又怎麼會這樣輕易的傳進定昭儀的耳中。我如今越想,越覺得七皇子的事兒是顧臨怡給定昭儀、蓮貴嬪下了一個套兒呢!」姜子君說著,是亦發的篤定,「那背後害人的黑手,是貴妃?」

    雲千雪的眼中似是被蒙著一層迷霧,半點兒主意也沒有,「我心裡也亂的很,覺著她是,卻又似乎不是!」

    姜子君瞇目,道:「這宮中諸人,也就剩下她了。」

    雲千雪偏頭深看了姜子君一眼,緩聲說道:「可當初燕雲說嘉妃背後沒有指使的人,又說貴妃、賢妃都害過我,她還說,敦肅夫人雖然並非出於本意,也做過。如今想來,燕雲背後若是有人指使,與我說的未必都是實話。」

    姜子君不由插言,問道:「燕雲若是有人指使,必定不會將指使那人說出來。豈不是除了貴妃、嘉妃、賢妃,敦肅夫人之外?那這些人裡,除了我,便是純妃與誠妃了。」

    雲千雪心間的那根弦似是被姜子君撥動,她琢磨著低低道:「純妃、誠妃?」

    一陣靜默,兩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半晌,雲千雪終於審慎的搖頭,道:「那人打著的主意,自然是希望我與顧臨怡、賢妃掙得頭破血流,她便可從中漁翁得利。可我未必信了她的,何況燕雲歸家之後一切如常,忽然消失,我只怕她早就猜到我會派人跟著她。我想,那背後之人心思縝密,最善謀算人心。不是絕對的是,也不是絕對的不是。便是介於其中。燕雲與我說過,敦肅夫人不曾主動害過我,是她的母家牽涉其中。」

    姜子君猶豫不定的接口道:「是敦肅夫人?燕雲何必幫敦肅夫人撇乾淨呢?」雲千雪不言,姜子君仍舊有些將信將疑,問道:「這樣的話,婉轉的幫著敦肅夫人撇清了關係。若是你信了她的話,便會定在貴妃與賢妃的身上。若是你不信她的話,便會轉頭去疑心純妃與誠妃。」

    雲千雪似是想通了,可仍舊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說不出的憋悶,「彷彿許多事兒,暗中都與鄭家有著似有似無的牽連,無論是明裡的還是暗裡的。」

    姜子君不是那種喜歡對著想不通的事兒一直琢磨下去的人,當即道:「先不必想的這樣多,左右咱們平時多留意提防著敦肅夫人便是了。我想著,再讓人去查查曹家到底送了多少宮女入宮,這好歹也是個法子。」

    雲千雪深以為然,「如此查下去,總能得些線索吧?」

    姜子君輕緩的頷首,轉眉再不提這個,笑呵呵的念了一塊芙蓉糕咬了一口,道:「你如今還未足三個月,不要思慮太多。依著皇上的叮囑,多吃多睡,旁的事兒不許問、不許管!」

    雲千雪怔了怔,略略不好意思,「都與你說了?」

    姜子君輕嗤的一笑,道:「怎麼囑咐你的,便是怎麼囑咐我的。太后那裡,似乎也囑托過。」

    雲千雪聞言,自是哭笑不得。

    姜子君卻無不羨慕的感歎,「我瞧著,恨不能時時刻刻把你放在眼前,他才能安心。」

    雲千雪生怕姜子君心裡不好受,立時解釋道:「到底是我太笨,不及你一半兒的省心。關雎宮也不似長樂宮,三天兩頭的出事兒!」雲千雪說著,只是小心的側首打量著姜子君的神情。

    「自然!」姜子君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明朗道:「我也是樂得長樂宮架在關雎宮前面,給我做了擋箭牌呢!否則單說煥兒與燦兒兩個皇子,要招來多少的嫉恨!」

    雲千雪隨著一笑,心裡不免感歎她的無慾無求,隨遇而安,心裡不免對姜子君又生出了幾分敬佩。

    皇上不再宮中,後宮諸妃卻是四角齊全。得了這樣的機會,自然有人不安分起來。定昭儀此前聽說的風言風語,在霍延泓離開沒幾日之後便是甚囂塵上。嘉妃、僖貴嬪、兩個宮女之外,並著守冷宮的兩個侍衛竟然也忽然橫死。

    冤魂索命

    命這樣的話亦發沒了顧忌,甚至有人言之鑿鑿的說曾聽見過棠梨宮裡有哭聲。永巷裡當值的宮人也說,每晚到了三更子時,永巷裡便會響起嘉妃被押去火刑時淒厲的叫喊。

    起先不過都是聽說,可這樣的聽說維持了四五日之後,很快就演變成了有人曾看見過嘉妃在永巷與棠梨宮附近徘徊。身上穿著火刑時穿著的那套明紅衣裙,上面繡著月白色的花紋,在月光的映照下很是可怖。這樣的話,被這宮人說的煞有介事。每晚一過二更天,各宮宮門緊閉,再沒人敢在宮外走動,更別提永巷。

    這樣的話,卻是沒人敢往長樂宮傳。一是,霍延泓臨行前叮囑過長樂宮的宮人,又有姜子君小心提防;二是,尋常的宮妃平日裡鮮少有機會能邁進長樂宮的宮門。自從雲千雪有孕之後,她懶怠去見旁人,多數來請安的宮妃,除去定昭儀、恪貴嬪、沈容華、梁容華意外,如數都被擋了回去。便是恪貴嬪、沈容華、梁容華等人,也是三次只見那麼一次。

    可風言風語傳不進長樂宮,總難免雲千雪偶爾要出去走一走。這一日太后邀了六宮妃嬪在御苑的沁芳園賞玩牡丹,這些牡丹都是去歲太后生辰之時,各處送來的名品,今年開春太后讓人從暖房移栽了一些到沁芳園。如今沁芳園裡各色牡丹爭相開放,芬芳明艷。

    雲千雪有好幾日都未曾出去長樂宮,這一日倒是早早與姜子君到了御苑,從杏花塢一路往沁芳園走。

    太后的儀駕還沒到,沁芳園裡已經到了大半的宮妃。此刻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什麼。

    見姜子君與雲千雪來了,大多齊齊的緘默下來,不敢再多言語的樣子。倒是舒妃、謹貴嬪、羅嬪、柏貴人沒瞧見。旁人沒了聲響,她們那一處的聲音,倒是明顯大了許多。

    「你是住在擷芳殿的,到底瞧沒瞧見她?」舒妃頗有興致,笑呵呵的問道。

    謹貴嬪倒似乎分外緊張,連連擺手道:「娘娘可別問,怪嚇人的!臣妾如今每天晚上,都會在殿裡四面擺著佛牌。夜裡也不敢出去,便是她……真是……想來也不敢進來。臣妾又上哪兒去瞧她?」

    「德妃娘娘安康,元妃娘娘安康!」恪貴嬪清凌凌的開口問安,倒是給謹貴嬪嚇得一個機靈,立時回身跪地,顫顫的說道:「元妃娘娘安康,德妃娘娘安康。」

    舒妃也不起身,撐著肚子坐在原地,瞧見德妃目光不善的看過來,她便是輕飄飄的一笑,道:「德妃娘娘安康。臣妾有孕,太后說過不必行禮的!」

    姜子君冷然哼了一聲,也不往舒妃的身邊兒去,倒是拉著雲千雪就近坐在一邊兒的交椅上。

    沒人叫謹貴嬪起身,她便是心驚膽戰,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舒妃低緩的一笑,眼梢撇著一邊兒的雲千雪,瞇目與謹貴嬪笑道:「謹貴嬪還跪著做什麼?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實在不必這樣惶恐不安,又不是說了不當說的話。」

    謹貴嬪方才是想著德妃與元妃行禮,德妃沒叫起,舒妃這一句自然白說。謹貴嬪垂首,不敢搭舒妃的話。

    舒妃轉首,幽幽一笑,問姜子君道:「德妃娘娘不叫謹貴嬪起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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