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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 一勞永逸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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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定太主十分不以為然的笑起來,那神情,似乎是將中年的滎陽大長公主看成胡鬧的小孩子一般,微微搖頭道:「天下之大,面貌相似又有什麼不同。孤的外孫女,在耳後有一顆痣,她卻沒有。你們說面目相似,都這麼些年過去了,人的面目,也總會變。從前宮中的珍嬪與永安也是面目相似,怎麼沒人說她是孤的外孫女呢?」

    安定太主這話,直噎的滎陽大長公主再說不出什麼。

    這永安郡主耳後到底有沒有一顆痣,能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經死了。那麼誰還能說明是有,還是沒有。安定太主此時卻揚聲,看向顧臨怡,道:「蘭兒,你與永安是一起長大的表姊妹,孤問你,永安耳後,有沒有一顆痣。」

    顧臨怡心裡是燒不盡的怒氣,眼瞧著除去雲千雪的大好機會生生被安定太主給折斷,自然是滿心的不甘,可她不能違逆祖母。她也知道,安定太主這樣說,已經是大有把握。只能仰頭,帶著雍容高貴的笑,澹然說道:「是,表妹的耳後,確實有一顆痣。」

    安定太主滿意的點頭,彷彿這些還不足夠證明是雲千雪不是蘇青萼一樣,又看向姜子君道:「和敬夫人入宮之前也曾住在蘇府,與永安同坐同臥。你可瞧見過?」

    姜子君粲然一笑,道:「可不是,永安的左耳下面有一顆痣,米粒那麼大。之前在蘇家,我幫她穿耳墜子的時候看見過。還玩笑說,若是她丟了,可不怕找不著呢!」姜子君說的繪聲繪色,煞有介事。

    此時,襄城長公主似是坐不住一般,看著姜子君說的這樣逼真,婉然笑問道:「是麼?要說,永安也是孤的表妹呢。孤倒是不知道,永安的耳邊還有米粒大小的痣。」

    安定太主不以為意,道:「你不知道也沒什麼稀奇,你早早的嫁出去。永安後來又去了冀州,你們兩個雖是表姐妹,又見過幾回!」

    如此,殿上的諸人,自然都聽明白安定太主的意思。眾人說的活靈活現,不由得他們不信。

    安定太主此時沉聲,自上而下斜睨著仍舊跪在地上宣城長公主夫婦,道:「韋雍,你大理寺押著的證人,還能及得上孤來作證麼?這些人有的連見都沒見過永安,又怎麼來證明?何況都是些平頭百姓,沒犯下什麼罪過,做什麼要被扣在大理寺。今日孤給你們一個明白,也是還永安一個清淨。若是誰再敢吵擾永安身死後的安寧,孤第一個不放過他!」安定太主話已至此,當真是讓這殿中與此事有牽扯的眾人都屏息靜氣,不敢不多想一些。

    很快,安定太主就轉了話頭道:「再有,孤看著元貴妃與永安想像,倒也是緣分。孤想請皇上做個見證,將元貴妃當做永安認下來。往後元貴妃的母家,除了柳大人。也是顧家。」她欣然一笑,看向元貴妃,鄭重其事的說道:「以後,欺辱你,便是欺辱孤,欺辱顧家。」

    安定太主何其聰明,如此似是而非。讓朝堂上這一眾多疑的臣子不禁在心裡上下盤算。

    若說這元貴妃不是永安郡主,那麼安定太主何必這般興師動眾的為她正名?

    可若說這元貴妃是永安郡主,那麼安定太主實在沒必要最後又請皇帝做個見證,認下她作外孫女。實在是太過點眼,又惹人懷疑。

    最後,許多人猜想,或許這元貴妃委實不是永安郡主。如今顧家送進宮的女兒,眼瞧著是不中用。顧家審時度勢,伏低做小,藉機將皇帝的寵妃與顧家綁在一塊兒,端的是萬無一失。

    也許是顧家先暗中佈置,說元貴妃是永安郡主,再當著元貴妃的面兒,幫她解決這個燃眉之急,元貴妃自然要在心裡感激顧家。這一招欲擒故縱,顧家用的高明。

    這場年宴下來,許多人便再不疑心元貴妃是永安郡主,就算有人疑心,卻再也無法去攻訐了。因為有安定太主的正名,自是一勞永逸。

    入夜,雲千雪邀了姜子君帶著長貞帝姬與二皇子一道在合歡殿守歲。姜子君習慣每年的年夜包餃子,於是兩人便如天授三年一樣,在合歡殿的小廚房裡,親手包餃子。比起上元三年,憑空多了二皇子與清平帝姬,伴著長貞的笑聲,合歡殿裡極是熱鬧。

    「你讓我停手,將那些戲本兒都收回來的時候,我以為你當真是信了顧臨怡的鬼話,就此收手了!」姜子君挽著袖子,瑩白的一截藕臂在面皮上,像是要融為一體似的。

    雲千雪一笑,「從前信她,是年幼無知的單純。如今再信她,只怕就當真是傻了。我就此罷手,是心裡知道,安定太主會插手此事。她會對我用拖字訣,我將計就計,讓顧臨怡以為我被她蒙蔽,便也能安安靜靜的。否則再從中作梗,豈不是又要麻煩?」

    姜子君聽著雲千雪這話,撫掌笑起來道:「若我是你,聽她說起願意常伴青燈古佛,必定先說個好字。看看她如何往下自圓其說!那張臉撐不住,偽善的面具也要被撕下來了。」

    雲千雪含笑道:「焉知一招損,滿盤皆輸?我是被一時衝動害過的人,往後能三思而後行的事兒,再不輕舉妄動了。」

    「嘖嘖,聽你這樣說,倒是教我心驚了。」姜子君微微撇唇,似笑非笑的說道。

    雲千雪手上蹭上了麵粉,極快的漫過姜子君的臉頰,「明知道我說的不是你,你是個進退得當的人,即不冒進,又不墨守。」

    她這一下,蹭的姜子君如花臉頰,平白冒出一朵白花花的鬍子,又可愛又好笑。

    姜子君哪兒能由著她撒野,立時捉住雲千雪,把手上的麵粉往她的臉上抹過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兩人精緻韶麗的臉上,便像花貓一樣,是一塊兒一塊兒的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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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外面不明所以,只聽著裡面明媚的笑聲,在這團圓和樂的年夜裡,尤為好聽。

    正月初一,皇帝起的極早,要去宣政殿接受滿朝武的朝賀,拜年。

    那日韋雍便向皇帝稟報,已經將押在大理寺的證人都放回去,讓安安穩穩的回家過年了。如此,僵持了一月餘的囹圄記,算是徹徹底底的落幕。

    剛出了正月十五,皇帝又開始如常的上朝聽政。各地因著年節積壓了一月有餘的政事,自然令霍延泓繁忙起來。

    皇帝忙碌不已,可後宮的日子依舊過得悠閒。一個個富貴閒人,成日裡不是踏雪尋梅,便是圍爐博古。

    幾家歡喜幾家愁,元貴妃與和敬夫人兩人同伴聖駕,端的是春風得意。可顧臨怡這一邊,卻是死氣沉沉,到處都透著陰翳。

    這一日,顧臨怡極難得的有興致出門賞梅,卻是在園子裡遇見了姜子君與雲千雪兩人。

    自雲千雪出月之後,許是在屋子裡憋悶太久的緣故,三不五時的總會約著姜子君逛御苑。可姜子君到了冬日,便是個極愛犯懶的人。又趕上雲千雪心血來潮的棄了轎子,非拉著姜子君在厚厚的積雪上踩來踩去。直把兩人的鞋襪都踩濕了,便坐在絳雪軒的抱廈裡暖意暖。

    「許是剛生過孩子,最近也跟孩子一樣,總愛做沒邊兒的事兒!」雲千雪自嘲一笑,與姜子君道。

    因著外面天冷,雲千雪與姜子君兩人倒是也沒讓宮人守在外面。顧臨怡便是這個時候進的抱廈,她剛一進門,瞧見雲千雪與姜子君正在裡面和樂融融的說話。臉上便是極盡尷尬,微微咬唇,正要出門的功夫,便聽見姜子君道:「來都來了,這轉頭就走可是什麼道理?咱們三個,從前又不是沒有這樣相處過。在蘇府,大半的時間不都是這樣消磨的。」

    顧臨怡腳步一頓,自然沒有什麼好氣色。硬邦邦的提醒姜子君道:「和敬夫人這話可不好亂說,讓人聽了去,又不曉得要怎麼誤會了。元貴妃何時與咱們相處過?她不是永安郡主,年宴在撫辰殿上不是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嗎?」

    姜子君遽然笑起來,低低哦了一聲,慢悠悠道:「蘭姐姐總是該明白的時候不明白,不該明白的時候太明白一些!」

    顧臨怡不以為忤,走近了坐在姜子君的身邊,瞇目,似笑非笑道:「總比不上和敬夫人,時時刻刻都明白,」她語頓,深看了雲千雪一眼,道:「明白的太讓人害怕了!」

    姜子君聽她話裡有話,立時有些不悅,正要發作,卻是穩住了自己,轉了話頭道:「聽貴妃提起,顧妃有心要去寺裡常伴青燈古佛,為自己積福積德,這樣想是極好的。不知顧妃幾時去向皇上請命?還是蘭姐姐你如今見皇上一面都難,需要本宮帶你向皇上只會一聲?」

    顧臨怡氣的直咬牙,脫口道:「不勞你牽掛費心,你先自己積福積德才好。如今你膝下有個二皇子,母親沒有口德,平日裡就記得多多燒香拜佛,省著累及孩子,就當真是可憐見的了!」

    姜子君如此火爆的脾氣,哪兒能受得了顧臨怡詛咒自己的孩子,立時起身,道:「掌嘴,給本宮掌顧妃的嘴!」

    雲千雪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尹航進了門。他是匆匆而來,走的滿頭大汗,看見雲千雪的第一句話便是,「可找著貴妃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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