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腳亂將丹藥撒落一地,在地上慌張的找著哪一顆可以醫治猴子,青歡低頭把所有丹藥撿起來對我說,「姐姐,這些對他無用!」
「不可能,這都是從太上老君那偷拿來的,怎會對他無用?你騙我,騙我對不對?太上老君號稱丹藥始祖,我才不相信,他的藥對猴子無用。」
「傲丙那一劍是致命傷,就算天帝來也救不回猴子!」
「是那個老泥鰍,都是他!」我起身就往傲丙那奔去,「都是他小人行徑,猴子才會重傷不治。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讓他死,讓他死!
阿鼻直接給他來個對穿,他痛的直叫,我瘋了似的叫道:「都是你,都是你,他死了,四海龍王就與他陪葬!」
龍王血染上阿鼻上更顯妖冶,我瘋了似的撕喊,猴子才不會死,他怎麼會死?他還在夢外對我那麼好。
傲丙被我折磨的奄奄一息,我在楊戩眼中看到惶恐,他在怕我?還是怕青歡?
抽回阿鼻,阿鼻在我手上往下滴血,下一個是楊戩,我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青歡從背後抱住我,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你在乎的人,還有救!」
我腦中一下清明起來,還有救?我望著這個高過我許多,他叫我姐姐的男人!
他點頭,「還有救,妖沒有心,只要有人願意把心給他,他就死不了!」
心!我轉頭望著猴子,對著青歡道:「一定要有人願意嗎?我去凡間挖一顆人心行嗎?」
佛界都說,我佛慈悲,可我想,我始終是妖,怎麼去慈悲?只要我能在乎的人活著,我就不要那慈悲,「銀妖」死都放心不下的人,這次我定要護著他!
青歡搖搖頭,雙手握著我的雙肩:「姐姐,你聽我說,聽我說,不管什麼的心,取決對方的願意!對方不願意,強制挖來的心沒有任何用處,只能加快他的死亡。」
「用我的!」
正在我想著這四海八荒誰願意掏心時,碧落從結界外走來,她說:「用我的,我的心給他!」
她一身碧綠衣裳,襯起她清蓮容顏,讓我看見世上最美蓮花,讓我望進最欣喜希望裡。
靠在死牛身上的猴子見她走來,猴目圓睜,她走到猴子面前,碧綠裙擺沾滿了猴子鮮血,她說:「你不愛我,我偏讓你記得我,永生永世記得我!」
她說:「你不愛我,我非愛你,死都愛你,若神仙若有來一世,哪怕結局重複,我依然如故的愛你!」
她說:「把我的心給你,讓你知道這顆心除了你,誰也沒寫下,誰也沒進來,裡面只有一個你。」
猴子用力想推開她,也推不開,碧落直接伸手掏出自己的心,一臉幸福的對猴子說:「看,就它愛你,愛你愛的連最卑賤的凡人都不如!」
她說:「可就這樣,它還是愛你,任我打,任我罵,任我作踐它,它對你的愛,只會多不會少!」
猴子用力打落碧落捧著鮮紅跳動心的手,「我不要你救,看看你的樣子多惹人厭。」
沒了心的碧落,看著手掌中的心被猴子打落,自己跟著跌趴在地上,沾滿鮮血的雙手,爬著把心撿了回來,又重新回到猴子面前:「看看,它都卑微的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你還是不屑一顧對嗎?」
我站在一旁都替碧落痛,就這樣生生的掏出自己的心麼,就這樣雙手把一顆鮮血淋漓的心奉上,猴子也不要麼!
我真是個矛盾的妖,剛剛還想著救猴子,可當我看見碧落把心奉給猴子,猴子打落她的心那一刻,我又替碧落不值得,猴子這是怎樣的厭惡,才會如此作賤她的心。
「不要!神仙的心,我一個妖精怎麼受的起?」猴子就著死牛的手站起身來,一猴臉的淡然。
我從來沒見過猴子這樣的一面,漠然的猶如地獄十八層下見不得光的厲鬼,別人是死是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蹲在地上的碧落,呆呆望著手掌中的心,半晌過後,她便癡癡的笑了,笑的如陽光明媚,「那你就不愛吧,這輩子是我這顆心愛上你,我就把它給你,讓你知道什麼是情愛,什麼是求不得!什麼是輾轉反側!」
「你就死………」
猴子話沒說完,碧落墊起腳,吻在他的唇上,手穿過猴子身子,把鮮活跳動的心嵌入猴子的胸口。
猴子彷彿失了力氣,任碧落摟抱,親吻,白骨眼淚汪汪望著他們。
死牛早就在碧落吻上猴子那瞬間鬆開了手,退到一旁。
我捂著嘴望著碧落開始變透明的身體,鼻尖縈繞著碧蓮香,香味愈來愈濃烈,散開在整個妖界!
猴子竟伸手停住在半空,碧落說:「永生永世不復相見,我也將不復存在,我愛你………」
碧落的話落在妖界迴盪,猴子終是伸手摟住,卻是摟住虛空,空中迴盪著碧落的話:「我愛你……………」
猴子抱著頭,呲牙痛苦的嘶吼,猴眼閃過金光的射向傲丙和楊戩。
青歡拉過我閃在一旁,白骨也來到我的身邊,只見猴子拿起棒子走向傲丙。
掄起棒子直接往傲丙身上砸去,「為何說話不算話?明明是你打賭輸於我,卻又來抵毀我?天界如此欺人太甚!」
棒子砸在傲丙身上,傲丙只悶哼幾聲,便不在喘氣,猴子對楊戩道:
「滾回你的天界去,自此妖界和天界不共戴天!」
凡人眼中的仙人連滾帶爬帶著自己的狗走了,猴子望著自己鮮血和碧落鮮血的地方,久久無語。
「青歡,你說神仙死了會去哪?」我道。
「按我傳承記憶中的去處,應該是掌司院讓她去哪,便去哪!神仙的劫數,都是天注定和掌司院掌司的安排好的!」
「掌司院?」
「嗯,掌司院,一萬年了,不知掌司院換名沒,換掌司沒!」青歡望著我,「若你真想知道,我們回天界可以去找一下!」
「嗯!」我答道。
猴子卻是扛起棒子,往他住的山洞走去,白骨死牛,和其他妖精都各自回去,忽然天下間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
青歡,白骨,死牛,耗子精,猴子都不在了,我周圍的景色全快速的變成血紅色,而我隻身這遍佈血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