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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文 / 七殊

    「阿熙、阿熙,快出來,天大的事情哪。」

    只路過門口一次的簫大少爺,在第二次來、第一次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很熟門熟路的衝進了院子,開始找著百里熙了。

    「你這麼鬼吼鬼叫的,是簫將軍要給你娶媳婦了麼?」

    百里熙從屋子裡邁步出來,就踩著簫一笑的痛腳問道。

    「呸。你少咒我了,我可是有莫姑娘的人,很專一的。」簫一笑一抬頭,頗是傲嬌。

    百里熙瞅他一眼,懶懶道:「既然知道你的莫姑娘就在祈城了,你不去找她,跑這裡來是為何?」

    簫一笑想起早上自己還沒出門,就收到百里熙的消息,俊顏上頓時揚起笑容,「莫姑娘我當然是在找,這不是剛找到這附近的時候看見了杜書獃麼,他好歹也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能重色忘義。」

    看著他過於燦爛的笑臉,百里熙輕哼一聲。

    簫一笑不重色輕友,那怎麼還一年到頭都跟簫將軍唱反調只為跑出去找他那位莫姑娘。

    「原來你這天大的事情,就是杜則寧。」

    簫一笑點頭:「杜書獃雖然呆,可好歹也是戶部侍郎,皇上看重的朝堂重臣,他的婚姻大事關係著他以後的日子,他也只有身心都好了,才更能全心為我暘國效命,自然是天大的事情。」

    「什麼事情到了你口中,無理也占三分理。」百里熙對簫一笑的一番歪理說辭也是早就習以為常。

    簫一笑得意一笑:「那也是因為本少爺我是滿腔忠國熱血,自然占理。」

    聽見簫一笑一進院的動靜,洛凰出來就看見兩人似笑非笑著。

    「我看杜書獃他這次對那位雲姑娘是真動了凡心。」簫一笑見洛凰出現,問道:「我今日來,其實也是想問洛姑娘你對那位雲姑娘瞭解幾分?」

    雲瑤其人,與洛凰雖然是鄰居,可一個忙著查事,一個深居淺出,兩人並無太多交集,不過春語平日守在院中,倒與其他幾位鄰居相處的頗熟,洛凰便是叫來春語,將雲瑤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他們說,雲瑤姑娘是一個住的,搬過來也有三年多了,從沒幾年有其他人來找過她。」

    簫一笑疑惑道:「她一個姑娘住在那裡,都沒人擔心麼?」

    祈城治安嚴謹,鳳陽巷因為靠近懷王府等一些顯赫世家附近倒也很是安全,只是,一個姑娘家生活了這麼久,卻也不免惹人注目,何況雲瑤容姿又很是不錯。

    在幾國亂世中,祈城治安再好也是暘國都城,三教九流都在此彙集,一個容貌姣好的單身姑娘,不免讓人擔憂其安危。

    春語一個嬌弱的小姑娘亦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道:「奴婢也覺得奇怪,不過,聽說雲瑤姑娘的家中養了一頭猛獸,凡是誤入進去的人,都被那頭猛獸咬成重傷,嚇瘋了。」

    「猛獸?是什麼猛獸?」洛凰微微蹙眉。

    簫一笑和百里熙聞此亦是不由揚眉好奇。

    春語搖頭:「現在都還沒人見過,只是在三年前,雲瑤姑娘剛搬來這裡,一天夜裡有兩個人翻牆進去。附近幾戶人家,半夜只聽見幾聲慘叫,有膽大的出來一看,就見渾身血跡的兩個人躺在外面。而且,他們還說時候衙門調查出那兩個人還是江湖上很有名的大盜。」

    「居然有這麼厲害未知名的猛獸。」簫一笑更覺得有趣了:「杜書獃的膽子就那麼點大,若見到了不知會嚇成什麼樣。」

    傷人猛獸,一人獨居,這樣的雲瑤愈發的神秘莫測。

    洛凰瞭然,也難怪一些人在見到雲瑤的時候,一臉的顧忌了。

    「懷王啊,為了杜書獃的幸福,為了讓他更好為咱們暘國鞠躬盡瘁……」簫一笑伸手要去攔住百里熙的肩膀,正色道。

    揮開他伸來的手,百里熙瞪他一眼:「有話直說,再亂動手就剁了。」

    簫一笑輕哼一聲:「你怎麼比我爹還不平易近人,好啦,本少爺不忍見杜書獃犯相思,所以想要撮合他,不過那雲瑤姑娘太什麼神秘了些,懷王殿下你神通廣大,不介意去探探雲瑤姑娘的來歷吧。」

    見百里熙一皺眉,他諂媚一笑道:「這幾年他替我留意莫姑娘的下落,天大的人情總要還,阿熙,你會答應吧?」

    百里熙不留情拆台道:「你一門心思撲在找莫姑娘上,哪裡有時間趕杜則寧的事。本王也服了你,自己的人情偏要本王幫你還。行了,杜大人的事情本王自會放在心上,你該做什麼就圓潤的去吧。」

    「是是是。阿熙大恩大德,本少爺來世定以身相報。」簫一笑笑呵呵的跑開,生怕晚走一步真被百里熙揉弄一下給滾出去了。

    高大的古樹綠葉颯颯,清風蕩起鞦韆,百里熙才是一笑。若能回到以前,他才不跟簫一笑這個麻煩精扯上關係。

    昨日應允了魯金,會拿著翠環的信物做證明,洛凰苦思冥想了許久,終於行李中翻出在清閒莊時翠環用彩色絲線編給自己的一個鵝卵石大小的團錦結,上面綴了幾顆小巧的琉璃石,質地雖然不是頂好的,可洛凰記得翠環說這是她初進懷王府時阿爹給她的。

    百里熙那這端詳了好一會,團錦結每一下都編的用心,如華彩流溢,看得出是極用心編織的。

    他有片刻的忡然,不解不過月餘的相處,人和人之間怎麼就衍生出了這諸多感情呢。

    而魯金在看見那個團錦結的時候

    ,紅紅的眼眶淚水潸然流下,還不待洛凰和百里熙說什麼,就是痛苦不已。

    「這果真是歡兒做的,我記得我記得,小時候她和她娘就喜歡編織這些,這裡有一條線改往右邊去,她每次都是喜歡弄到左邊,這麼多年都沒變過,只有她會這樣做了。還有這幾個琉璃石,還是我送她的生辰禮物……」

    再見到熟悉的金團結,而疼愛的女兒卻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縱然早知道翠環遭遇不幸,可此時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歡兒啊,歡兒,都是我們連累了你啊……」

    原來一年前魯金家開的裁縫鋪突然接了一個大單,有人要從他們店裡訂做兩百件的成衣,時間緊急一個月內必須交齊。魯家裡面,魯金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只有全靠魯氏做些生意,他們以前一年也做不到一百件,這一個月兩百件他們本是不打算接的,可偏偏不巧的是,他們的兒子前些天不知怎地將人打成了重傷。

    被打傷的人是那附近有名的無賴,每天索要銀子,揚言他那重傷若沒有重金賠償,就要燒了他們的店,讓他們一家不得安穩。

    魯家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對上這種無賴有理也說不清,恰好那定製衣服的是魯家裁縫鋪的老主顧,說很喜歡魯氏的手藝,只要別差太多,晚個幾天交貨也沒問題,加之他價格給的也比尋常高一些,夫妻兩一尋思,想著大不了一個月裡辛苦一些,就應下了。

    二十多天,不眠不休,一百五十件衣服,眼看就要做好了,不曾想,魯金和魯氏才打個盹的功夫,鋪子裡就著了火,大半夜的辛苦瞬間化為灰燼。而那原本態度和善的老主顧態度一下變得蠻橫,說他們一個月交不出來貨,就要加倍補償他的損失。

    可魯金他們才被惡霸敲詐在先,哪裡還拿得出錢來,那老主顧不依不撓揚言要報官,只是當天夜裡他就死在了自己家裡,而最讓魯金他們心神驚懼的是,那人屍體旁,正倒著他兒子,手裡還握著刀,當即就被官府判為兇手關起來了。

    「寶兒他現在才十三歲,平時性子是衝動了些,可他無論如何也沒膽子殺人啊。」魯金摸一把眼淚,憤恨道:「而且那些天,寶兒正患了風寒原本服了藥在家中休息的,怎麼會去殺人。所以,寶兒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可衙門說人贓並獲,咬定了寶兒是兇手,還要他去償命。」

    說到這裡魯金心中還是一陣害怕,他老實了一輩子,哪裡遇見過這樣要命的事情。

    魯寶,魯金的獨子,不止是魯金和魯氏的命根子,也是翠環的心上的寶貝。

    自然的,魯寶他也沒死成,不僅沒死成,也早就被無罪釋放,前些天洛凰就看見他正好端端在杜府裡活著。

    「後面又發生了什麼?」百里熙面紗下的俊顏看不見表情,聲音有些冷意。

    時至今日魯金亦不願去多想,當日案情突轉有人突然主動來投案,證明了魯寶的清白。魯金和魯氏跟其他人一樣,感激蒼天明鑒讓魯寶不再蒙受不白之冤。

    可那天魯金去接兒子時,在牢房門口正遇上那投案的真兇,那人一臉的平靜,只在魯金經過的時候,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你真該慶幸自己有個好女兒在懷王府裡」。

    魯金以為自己幻聽了,可一抬頭就看見那人陰森駭人的冷笑裡,當即下出一身冷汗。

    「當時我也想了,歡兒在鄴國不可能有什麼事,那人一定是嚇我的,可時隔兩個月,歡兒卻突然讓人送回來一個盒子,裡面有很多錢,還有很多團錦結、盤長結和平安結……」魯金喟然長歎,哽咽一下道:「當時我們就猜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只以為歡兒是遇上了什麼人,如果早知道這會要了她的性命,那就……」

    就不會怎麼樣呢?女兒是一條命,兒子也是一條命,手心手背哪個都是他們的命啊。

    至此,魯金一家為何突然搬家,便也明瞭了。

    「我也不知到底是誰要害歡兒,只覺得歡兒那盒東西或許有古怪,就把它埋在老屋院前的柳樹石頭下了。洛姑娘,你們去那找吧。」魯金癱坐在地上,滿面悲傷。

    本是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時候,淡淡哀愁怎麼也揮散不去。

    「那杜則寧呢?」洛凰問道:「你們搬家,為何會躲在他的府裡?」

    「杜大人,他是個好人。」魯金抹乾眼淚,感激道:「多虧了杜大人,我們才能活著。」

    杜府後門安靜的巷子裡,魯金跪在地上,響亮磕個頭,望著百里熙和洛凰道:「魯金我無能了一輩子,看著兒子被陷害,女兒不明不白喪命,你們是懷王的手下,一定能找到兇手,我替歡兒謝過你們,讓她在九泉之下能安息。」

    他灰白的頭髮不少已經愁白了,聲聲懇求,讓聞者心中不由生出悲涼。

    魯家老屋,雖然魯金一家搬走了,卻並沒有賣出去。

    蒙了不少塵土,院角牆邊生出些野草,一片死寂中,唯有那棵柳樹依舊繁盛如昔。

    很快找到魯金口中的那塊石頭,找了東西挖了片刻,果然看見一個木盒。

    那是在鄴國很常見的一種木盒,木材雖然奇特但勝在耐用,樸實的盒面沒有任何雕飾。

    「這就是魯金說的那個木盒了。」洛凰將它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拂去塵土,盒子打開,縫隙才開一道寒光乍現。

    「小心——」

    機會百里熙聲音響起的瞬間,一道寒光看看從洛凰咽喉處射過,正射入後面牆壁,一隻蝴蝶飛過,才碰觸一下就陡然跌落地上。

    百里熙玉顏上罩了層寒意:「難道我們剛才都被魯金騙了?!」

    洛凰蹙眉,感覺有些奇怪。

    她的掃視過老屋院中,在柳樹下看一圈,視線落在那塊大石下面的青苔上,想起剛才石塊擺放的位置。

    百里熙亦是看見,不由冷然道:「原來不是魯金騙了我們,而是有人早就找到了。」

    在盒中擺設暗器,索人性命,其手段不可謂不毒辣。

    銀針上的毒沾到即斃命很是少見,能擁有它的人少之又少。

    回到院中,春語還在為今天沒見到那隻小貓而低落。

    百里熙留了信號,范昀當即便來取走了木盒,去做研究。

    洛凰對毒並無涉獵,而且百里熙的安排素來妥當便也靜心等待結果。

    而期間,雲瑤一事,卻讓洛凰愈發好奇,更看不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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