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劉小姐的穿越生活

正文 第39章 林老夫人 文 / 兩手空空的客人

    七皇子『咚』地一聲,昏厥栽倒在地。

    厲先生急道:「快,快抬回去。」下人們一擁而上,將七皇七抬回住所。劉小花被他抓著衣角,扯也扯不出來,走也走不掉,只能呆在他塌前。

    徐張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沉著臉對厲先生道:「七皇子是怎麼的?先前還只是傻,從日前認了一次人之後,這癡症就開始反覆了起來,時好時壞的。今天竟然鬧成這樣,要是再不得緩解,必得要上稟聖帝了。我們這些服侍的人死路一條,你也未必能脫了干係。」

    厲先生沒空跟他廢話,皺眉試了七皇子脈象,又看了他眼耳口鼻,沉思了半天。問徐張:「我出了門之後,你們做了什麼?」

    徐張立刻把屋裡伺候了幾個下僕揪了出來。

    那幾個僕人在地上跪著,嚇得瑟瑟發抖。哭得鼻涕眼淚一臉「奴可什麼也沒幹,七皇子本來好好的呀。奴問七皇子吃不吃米糖,七皇子還開心呢。可奴把米糖拿了來殿下卻突然不知道怎麼的,不動也不說話,叫他也沒反應,然後突然就發瘋了。攔也攔不住,還把奴咬了一口。」說著,便大呼小叫地喊起冤來。

    厲先生頭痛揮著手沉聲道:「行了行了,出去說。再吵醒了他出了什麼事,誰擔得起。」

    徐張也不再跟他做對,連忙揮揮手,把一群下人像趕鴨了一樣趕了出去。

    人群人如潮水一樣退走,只剩劉小花和昏迷的七皇子兩人。

    劉小花等他們一走,立刻想把衣角拽出來,可七皇子抓得太用力了,手指都泛青,怎麼扯都扯不出來。她手裡又沒有能把衣角絞掉的工具。用牙齒咬了半天,只磨破一小個洞,想像電視電影裡那樣『嗤啦』一聲撕下來,卻怎麼也扯不動。

    她只好放棄了。開始打量七皇子的寢室。

    這一看這下,到是啞然。這裡竟然比厲先生的那邊也華貴不了多少。沒有半點堂堂皇子的氣派。不過空懸在屋子四周的燈,到是有幾分仙氣。

    然後她又看向塌上的七皇子。

    七皇子跟劉二是親兄弟,長得像是必然的,沒什麼奇怪,可長得這麼像卻實在讓人震驚。如果不是他鼻翼有一顆俏皮的雀斑,劉小花幾乎就要以為這個人是劉二了。

    劉小花盯著那顆小雀斑看了半天,左右無人,偷偷摸摸伸手去摳了摳,摳不掉。又伸過頭,湊到他臉上細細地打量。確實好像是長在皮膚紋理之中的。

    她也不知道自已在懷疑什麼,不由得覺得好笑。

    不過這個七皇子,皮膚可真好。比劉二好。整個人像玉石雕的假人似的。五官雖然相同,但要比劉二更加英氣,臉部的輪廓完美得像精心雕琢出來的。因為正在沉睡,臉上沒有那種恐怖的癲狂或癡傻,到顯得俊美無比。

    可是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玉塊,劉小花卻不由得怔住。

    這塊玉是全紫色的,玉身長滿了魚鱗一樣的波紋層次分明。

    但如果劉小花沒有看錯的話,這根本不是玉,應該是一塊守丹。

    手札上有記載。這種東西有七種顏色,其中紫色為貴。但不是佩戴在身上的,是用來鎮宅的。只要在家裡放一塊這種東西,邪祟便不得靠近。

    劉小花看了一眼七皇子,見他還在昏沉,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把丹拿起來看。這種東西用材珍貴,程序複雜,極為少見。她不想放過這個接觸實物的機會。

    可細看之下才發現這已經是一顆死丹了。裡面的紫色已經凝固,沒有半點生氣。背面有一條長長的裂縫,隕紋遍佈整個表面。有一些還深入內裡。

    就在她觀察得認真的時候,七皇子突然毫無徵兆地睜開了眼睛。劉小花連忙縮回手。仿若無事地關切道:「殿下,要喝水嗎?」

    七皇子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劉小花警惕起來,怕他會突然蹦起來又發瘋。

    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萬一他發瘋撞到哪裡傷到哪裡,豈不全是她的責任。

    「殿下?」她小心翼翼地又叫了一聲「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怔怔地盯著她,還是沒有回應。

    劉小花被他盯得有點發悚。想但到他只是個傻子,自已四肢健全精神健康還能怕他嗎,又多了些底氣。語氣盡量緩和地說:「殿下餓不餓?您鬆開手,我去給您拿吃的。」

    可七皇子絲毫不為所動。

    「米糖,吃嗎?」劉小花細聲哄他「七皇子最乖了,你鬆開手,我就給你米糖吃。」

    這時候七皇子彷彿有點明白了,重複道「糖?」看來他果然喜歡這個東西。

    「對。對。糖。甜的。好吃的。」劉小花連忙說。

    她話音還沒落下,七皇子就仰著頭嚎啕大哭起來。完全像是個不懂事的嬰兒似的,哭得那麼響亮而傷心。劉小花嚇了一跳,想勸又不知道從何下手。拿這個巨嬰毫無辦法。

    到是外面的僕人急匆匆衝了進來。又是哄又是逗。一群人圍著他團團轉。

    「殿下,看風車!呼呼呼~~」

    「殿下要聽小曲兒嗎?」

    「殿下」……牽猴的牽猴,抱狗的抱狗。呼拉拉擠了一屋子。

    不知道誰說「殿下是要吃糖嗎?」

    他的哭聲突然就小了。滿屋子人

    都鬆了口氣,連忙跑去拿了糖來。

    七皇子把糖吃到嘴裡就不哭了,但立刻一口吐在那僕人臉上。

    僕人歡天喜地「殿下吐得真準!」立刻又拿了一顆「再吃一顆。」

    他卻不肯吃了,看著劉小花。

    僕人連忙把糖盒子住劉小花手裡塞「殿下要你喂。」

    劉小花這下真是長了見識,皇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熊出新境界來。她硬著頭皮接過盒子。真有把這些糖糊他一臉的衝動。可是拿起糖,她心中卻是『咯登』一沉。

    立刻看向七皇子。

    七皇子懵懵懂懂,衝著她咧開嘴笑。傻乎乎地張開嘴。叫她快給自已吃。

    徐張在一邊催促「快喂殿下啊,等下殿下要生氣了。」

    劉小花扭頭看,厲先生也進來了。她仿若無事,把糖拿起來捧給厲大先生道:「大先生瞧,這能不能吃?」

    屋裡的氣氛瞬間一變。人人都看著她。徐張陰陽怪氣地說「你這是何意?難道我們給殿下投毒?」

    劉小花撲哧一聲笑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因為瘋病起因不明,自然飲食起居之上會有許多忌諱,不能再與以前一樣了……所以白問一句大先生。」

    徐張這才臉色好看些。嘴裡嘟嚷道:「七皇子殿下吃的用的,無一不是從宮裡送到田城來。身邊服侍的也都是聖帝親自安排的人手,旁人可不好亂說。」

    劉小花連聲說「不敢。不敢。」

    厲大先生看不慣徐張,對劉小花說:「沒事。你遇事謹慎是好的。人生了病,五臟不合,平常能吃的,這時候就不一定還能吃了。別說是在這裡了,就是有人冤枉你,官司打到了聖帝陛下面前,我也會為你說話。」

    徐張哼了一聲,一臉笑「哪一個又說要與她打官司呢,只是話不說不明。為她著想,囑咐她幾句讓她知道其中厲害。」

    厲大先生翻了個老大的白眼,接過劉小花手裡的糖,聞了聞,又嘗了嘗。

    劉小花偷偷打量屋子裡人。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厲大先生,臉上俱是不安。可這些不安,也不能說明什麼。畢竟這些糖他們給七皇子吃了不知道多久了,萬一真是什麼不好的真有衝撞,他們怎麼脫得了干係。

    厲大先生嘖嘖嘴,沉思了半天,說:「無妨。」

    這樣還叫無妨?!

    可劉小花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不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早知內情故意包庇。

    徐張哼哼地說:「無妨就好。既然大先生說得這樣嚴重,那還請大先生一會兒寫張方,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都交待周詳。」

    厲大先生也不推辭,果然出去拿了紙筆沉吟著寫了起來。

    劉小花看著一臉傻笑的七皇子。

    這傻子還不知道自已活不久了,衝著她傻樂呢。

    可誰又知道是他即將登位的兄長容不下他,還是他那個身處權利巔峰的親生父親容不下他呢。

    就像劉二的死,誰知道是他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過,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呢。

    劉小花心中一片悵惘。

    原來出生在最貴重的人家,也是沒有辦法過半點安生的日子的。想想,這天底下竟然沒有一個地方是乾乾淨淨清清靜靜。也難怪道,人生七苦第一苦便是『生』。之前種種,如今種種,哪一件不苦呢。不管是渺小低賤如她,還是高貴如皇子。就好像有一張大網,牢牢地捕住所有人,讓每個人都浸在自已的百樣姿態的苦海之中。

    各人有各人的可惡與醜陋,各人又有各人的可憐和可悲。但這些人卻不自知,喜怒哀樂嗔癡怨怒,一世世沉浮在輪迴之中。永遠不得解脫。

    劉小花打了個冷顫,從心底裡泛出寒意來,格外迫切地想離開這裡。

    想到了劉有容正在三清殿等著自已,她的心中才又重新燃起了一些暖意與希望。

    這時候,林老夫人在一群僕人的簇擁之下急匆進來,關切地問「殿下可還好?」

    劉小花收斂心神,笑道:「殿下暫時沒事了。」

    林老夫人輕輕拍著自已的胸前,說:「可嚇壞了老身。萬一七皇子有什麼不好,聖帝陛下該是何等難過傷心!」

    劉小花卻不以為然。不說別的,只說把一個傻兒子丟在這兒偏遠的地方,實在難以想像一個做父親的會對這個兒子有多少關愛。

    「既然殿下無事,就讓殿下好生歇息著。」林老夫人十分傷懷。令人去叫了幾個服侍的下人進來,對一臉呆滯的七皇子道「殿下乖乖地,睡吧。」

    七皇子也不知道聽沒聽見。眼神空洞坐在塌上,一點也不關心身邊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林老夫人似乎早習慣了他這幅模樣,並不以為然。

    劉小花在一邊,等她吩咐完了下人們。便打算告辭「其實我離開藥鋪是因為家中有急事。現在殿下既然沒事,我也沒有什麼能出力的地方。就先歸家去了。」

    一直靜靜立在林老夫人身邊的婆子立刻道「這可不行!」這四個字脫口而出,才覺得自已反應太大了。有些訕訕的。

    林老夫人也不理她,對劉小花說「我一見你,就喜歡。實在是想多留你幾天。不如這樣,你家中有什麼事?不妨跟我說。到不是我老婆子吹牛皮,不說整

    個治區的,便是田城境內也沒有我老婆子辦不下來的事。」

    目光十分慈愛。伸手替她將碎發撥在腦後,柔聲道:「我也打聽過了,你以前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想到你小小一個人兒,在外面受那些風吹雨打的,我心尖兒都是酸的。這天下,哪一個人不是人生父母養的?竟然要受這樣的罪?看你的年紀,叫我一聲祖母也叫得。以後有老婆子護著你,誰敢再欺負你,有他好看的!」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