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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本王自有安排 文 / 寒非

    轟拉一聲,君上氣極之下,大手一揮,碧色瓷盞應聲跌碎在地,連同著湯羹一道摔成了粉渣,花蛤湯的香氣一股腦的冒了出來,溢滿了整個正陽宮。

    李元碌當下裡同著在正陽宮裡伺候的侍女跪在了地界上,「君上息怒,可得仔細著自己的身子啊,君上。」

    「息怒,還息什麼怒,好一個上官淳耳,還給本王來這一手暗渡陳倉的手段,好,好,實是在好。李元碌,去把上官淳耳給本王找來。」

    君上一手揉著自己的胸口,絞痛在那裡不斷地蔓延,他心知對上官淳耳並不是如同前番那般的君臣之禮,一想到上官淳耳與玉珠的情意綿綿,他的心就跟刀割似的那般疼。

    李元碌忙不跌地出去請上官淳耳,君上整個身子往著椅背上揚開,望著殿間裡的橫樑木瀾,君上只覺著心境較之以往變幻得太多。

    為了整個北周,他已經棄去了他自身的情義,迎娶王子妃嬪之時,他早已是身不由已。為了那一口氣,他支撐著不去動情,但眼下裡,他真真是有些嫉憤,他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子,如今卻因著另一個男子牽動心腸。

    君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這便應是上天於他開的最大的一個玩笑吧,毫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情,卻在此時跟男子暗生了情義。

    莫名的,君上突地笑出了聲來,潔白的貝齒襯於淡粉的唇線之下,色彩極為的慘白如骨,笑意若是如同針鋒一般,紮在皮子間,卻比悲傷更加的疼痛。

    「上官大人,上官大人。」李元碌站在上官淳耳醫殿的院落裡,急急地敲著上官淳耳的殿門。

    「來了來了,何事這般驚慌。」上官淳耳擱下了手裡的白瓷藥瓶,白藥的配方她還得研習出來,眼下裡也有些眉目了。

    「李公公?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上官淳耳掀了門,卻見著手搭拂塵的李元碌正滿心焦急的原地踱步,竟然是李公公。她心裡不由得一緊,李公公前來她這裡,十有*同著君上有關,於此,她更加不敢怠慢。

    「上官大人,君上讓奴才請你前去正陽宮。」自打王后娘娘出了殿門外,君上的怒氣一瞬間就被挑開,他若是慢請了一步,也不知君上會否要了他的命。

    果然,果然是君上讓她去正陽宮,她就知曉,君上遣人來喚她前去,準沒有好事,「李公公,君上可是有何事尋下官吶。」

    「我的上官大人哎,君上生了好大的一通怒氣,眼下裡趕緊隨奴才去吧,否則去晚了,咱家的命也就跟著沒了。」李公公越發的焦急,上官大人要詢問事,當著君上的面去問啊,可別連累他這個內侍才好呢。

    上官淳耳點點頭,將綰在手腕上頭的袖口理平整了,拉了木製大門掀了衣擺就往著正陽宮走,小李子剛邁進醫殿外頭的長道,便是瞧得上官淳耳同著李元碌一道急步而行,不知出了何事,竟然會是李公公親自來請大人。

    「微臣,太醫院侍醫上官淳耳叩見君上聖安。」李元碌一直將上官淳耳送到了正陽宮的殿門,便不再進去,只讓著上官淳耳細心著一些。

    上官淳耳跪在正陽宮的團花地墊間,朝著君上行了跪拜之禮,她心想著,君上不知又是何緣故著了氣,不過,讓著李公公來請她,倒叫她稍稍放了心,若是真是她犯了事,來請她的人,便就是配了長刀的侍衛了。

    她跪著膝頭生暖,這地龍著實是暖和,即便是在外頭飛舞著雪色的冬日,也不禁著覺著暖和。只是,暖和倒是暖和,君上這良久不喊她起身的言語,總是叫她心中忐忑。

    君上冷眼瞧著跪在他桌案前的上官淳耳,頭首皆皆俯案在地,未曾抬起頭來。他不免心頭的抑鬱又多增上了幾分,明明瞧著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主兒,沒想到暗下裡竟也使上些宮中的手段。

    「上官淳耳,本王可曾虧待於你?」君上端了桌案間侍女新沏上來的頂級毛毫,打翻在地的盅盞已被侍女收拾妥當,只淺留了一股湯香。

    上官淳耳直起了身子,雙手交疊在前,行了官禮,「回君上的話,君上於微臣有救命之恩,微臣萬死不敢忘。」

    這又是怎的了。這正陽宮裡淺留著枸杞紫菜的味道,枸杞久服堅筋同,輕身不老,耐寒暑,大抵是有些強身健體的效用。

    她在心下裡盤算,左不過這湯藥是哪一宮娘娘送來的,良美人不受君上待見是眾所周知,曲夫人娘娘身懷有孕不益遠行,而其他的宮妃娘娘們不會選擇在這個時辰裡來見君上,正陽宮的正殿裡,若非不是在君上跟前能夠說得上話的娘娘,誰敢前來。

    所以,她心下裡已猜到是誰前來了。太操之過急了,前不久剛送了人參,如今又來君上的跟前送湯藥,她想著,君上怕已是瞧不過王后娘娘的手伸得太長了,否則,那枸杞參湯又不會被打翻在地。

    沒瞧著團花地墊間上的暗色,就是沾上了湯汁的痕跡。只是她想,君上如今問她話,怕是王后娘娘前來君上的正陽宮裡,所為的,還是她上官淳耳的事。

    「不敢忘?本王倒是覺著你壓根都拋於腦後去了吧。上官淳耳,你說本王要怎麼處置你才最好。」君上也沒有喊她起來,只拿一雙厲眼在上官淳耳的身上上下打量,叫著上官淳耳越發不知所措。

    她吞了吞口水,處置這話她聽得渾身直打顫。她俯身在地又拜了一拜,「微臣不知君上所指是何意,還請君上明查。」

    君上冷哼了兩聲,兩隻手肘抵靠在了桌案間,慘白的孝服堆滿了桌案,叫人瞧上去分外的慘淡。

    「不知本王是何意?上官大人成婚在即,竟連本王言中之意都未猜明?好,那本王就提點你一番,玉珠可是親求了王后來替你求娶婚媒,本

    本王若是不成全你這一片癡心,便實是說不過去了吧?」

    這話從何說起啊,玉珠去求了王后娘娘與她成婚?上官淳耳只覺得頭頂如同有炸雷砸上來似的,嗡嗡作響。

    她心下裡猛地一驚,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一層來,前些日子她生症疾那時,王后娘娘遣了晴竹姑姑送了上等的人參,當下裡玉珠可是被她氣得哭著跑了出去,對了,就應是在這裡了。

    王后娘娘這一手可真真是讓她叫天天不應了,送人參是讓著曲夫人娘娘對她生了嫌隙,又藉著玉珠的事情叫君上對她處置。

    上官淳耳終於知曉,生了症疾的王后娘娘柔弱無骨,心思卻如同銀針般狠紮在人的皮肉一般,傷口不大,卻疼得人如鑽心扉般。

    「回君上的話,玉珠姑娘的確對微臣有意,只是,微臣已告之給了玉珠姑娘,微臣如今身為君上的臣下,又為太醫院的侍醫,眼下裡便是不合適宜成婚。」這成婚之事,可不能叫著玉珠成了,她身為女兒身,如何能夠娶上一方女子為妻,這不是自找罪受麼?

    君上的眉頭輕皺,淡薄的唇線輕輕掠開,心下裡的疼意彷彿減輕了,「這麼說來,此事並不是你所意願的?」

    上官淳耳跪得端端正正的,「玉珠姑娘為君上跟前的貼身侍女,微臣不過是一介侍醫的身份,人微言輕,如何敢去肖想玉珠姑娘,請君上明鑒。」

    笑話,她可是女子家,原本就是不能娶女子,這若是玉珠再同她成婚,知曉她為女兒身之後,她這不是害了玉珠姑娘麼,王后娘娘這一回,可真真是捅著她的痛處來行事,果然不愧為君上的正妻,心性萬般非是她等尋常人所能瞭然。

    君上細瞧了一番上官淳耳的面色,發覺這事較上官淳耳有些失了方寸,想來這事應與他並無關係,若非是如此,求娶成婚一事是一件喜氣之事,當局之人必是喜悅如常。

    「你起來吧,本王不過是詢上一詢罷了。」君上這才口下鬆動,讓著上官淳耳站起身來,王后啊王后,想除去一個人,何必塵埃沾在自己的身上來,上官淳耳是他跟前的人,如今也是要動一動了麼?

    上官淳耳額間的冷汗直冒,聽得君上喚她起來,她才長吐了一口氣,「謝君上。只是,微臣想,這事微臣若是拒了玉珠姑娘,只怕玉珠姑娘的清譽也是叫微臣毀了,若是如此,還請君上殺了微臣,以全玉珠姑娘的名聲。」

    君上擺了擺手,滿心的怒意消散無影蹤,「求娶成婚一時原就需得媒灼之言,父母之命,玉珠身為本王身側的侍女,自當應是本王做主,成人之美也得瞧瞧是否是害了他人。玉珠的名聲本王自是有了安排。」

    她點頭謝過了君上,這才站起了身來,這事可真不能怪她,玉珠就是恨她也是在情理之中,恨無礙事,只是別害了她才是真的。

    「前些日子侍衛營中的蕭副將也是到了成婚一事,本王瞧著他儀表堂堂,又孔武有力,配著玉珠也是不會害了她。」君上瞧著上官淳耳站起了身來,這才將他的打算宣出了口來。

    還好還好。上官淳耳暗暗鬆了一口氣,還是君上想得周到。不過,玉珠那裡還得她去說上才好,否則惹惱了君上,難保君上不會一怒之下將玉珠誅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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