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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8 淚流不語亦傾城 文 / 葉清靈月靜

    (今早7點40分微調了一下127章末尾。請在此時間之前閱讀的讀者注意回去看一下。)

    我雙手捧著手機,一遍遍看著這兩條消息,淚如決堤的洪水肆意傾瀉。我把手機緊緊攥在手裡,捂在胸口,在寧謐的暗夜裡,聆聽心臟合著淚滴碎裂的聲音。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去,等我睜開眼睛到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濃重的黑眼圈。

    一整天我都精神恍惚,那兩條消息似魔咒一樣在我的腦子裡咆哮著,揪扯著我脆弱的神經。

    在要不要去之間,我猶豫著,彷徨著,似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拉著我向左,一個拉著我向右,無論我倒向哪一方,另一方都會把我撕裂。

    這一夜我又失眠了。這是我到安寧市後第n+1個失眠之夜。

    第二天,我買了假髮,買了一個黑框眼鏡,買了一個硅膠假肚子,買了一套孕婦裝。然後請了週五的假。

    週四,我去幼兒園接晨晨的時候,把晨晨托付給長托班的老師。

    我終是下了決心去麗江,去見他,我想看見他。

    週五,我在家裡武裝好,看著鏡子裡看不像自己的自己,我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轉身離開。

    我坐上了昆明去往麗江的客車。

    到安寧市半年以來,我已經很多次到昆明,唯有這一次,是匆匆而過。

    伴著無數次憶起的溫馨回憶,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想著即將可以看到的他,我的心海巨浪翻滾。

    春華秋實,日月交替,半年以來,晨晨的笑顏似一輪滿月,寧靜,明朗,那淡淡的清輝,在我心間溫馨悠遠。然而,夜深人靜時,總有一個熟悉的臉龐伴著月色出現在我的腦畔,我的夢裡。

    第二天,我挺著六七個月的「大肚子」,一頭火紅的披肩卷髮,額前第一次垂下了齊劉海,一副黑框眼鏡,一副手帕捂著嘴,我出現在了大石橋咖啡廳。

    一進門,那個熟悉又陌生,真實又夢幻的臉龐映入我的眼簾,他的面前是一杯咖啡,清瘦的輪廓,面朝著門口的方向,一雙眼睛在搜尋著什麼。我若無其事的在離他只有幾米的距離悄悄走過,上了樓梯。

    在二樓,我選了一個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香蕉茶。

    服務生走後,我強裝的鎮定轟然崩塌,淚無聲而下。

    朦朧的視線下,我看著他熟悉的眉依舊濃黑,銳利的眼睛依舊深邃,我有一霎那的衝動,我想衝下去,我想從背後擁緊他,告訴他我來了,我不會再走了。

    當這個想法蹦進我的腦子裡的時候,另一個模糊的臉又竄入我的腦子裡,和他的鼻子隱隱的相似,和他沉思時的神態,有隱隱的相似。

    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只坐在那裡,只淡淡的看我一眼,就讓我如芒刺在背,心驚膽寒。

    我淒然一笑,低下頭,淺啜了一口香蕉茶,淚滴滴進了香蕉茶裡,清淺的聲音響起,清香的香蕉茶合著苦澀的淚滴,流進我的嘴裡,滲入胃裡,在全身的血液擴散,咆哮著,叫囂著,直要衝出身體,衝到他的身邊,化苦澀為甜蜜。

    我輕輕放下茶杯,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他一直保持著我剛進來時的姿勢。我就這樣癡癡地看著他,他幽深的眼睛似海,浮著焦灼,始終看著門口的方向。

    我彷彿看著小河對岸的那一抹瑩瑩的燈火,我只能這樣看著,眼巴巴地看著,看的到,夠不著。

    我摘下眼鏡,拿起紙巾,擦拭著眼淚,我把浸濕的紙巾輕輕放在桌子上,目光微斜,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長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不多時,他手邊的手機響起,他略帶欣喜地滑動了一下屏幕,放在耳邊,隨即目光又沉了下來,悵然若失地把手機放回剛才的位置。

    我抬臀,想起身,我想跑到他的身邊,我想撲到他的懷裡,我想告訴他,我在這裡。

    晨晨的笑臉又赫然竄進我的腦子裡,是的,晨晨,我不能讓她面臨一絲一毫的危險,我不能讓自己有悔不當初的機會。

    兩條彩信,兩張晨晨的照片,都在我看過後消失不見。那麼封閉性極好的幼兒園裡,兩次傳出來晨晨的照片,思及此,足以讓我膽戰心驚。

    我微抬的臀又落下,隨之落下的還有決堤的淚水。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煎熬著我的心,我一次次抬手看著腕表,一次次放下胳膊又看著他。

    我離他好近又好遠,他在一樓,我在二樓。我看的見他,他不知道我在看他,十幾米的距離,既是咫尺,又是天涯。

    中午,我點了一份水果餐放在面前,只吃了一口。

    服務生到陳以深面前,不知低頭說了什麼,不多時一份套餐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推向離他最遠的位置,隨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的心因著他的舉動疼痛的劇烈顫抖,是我對不起他,是我辜負了他,我寧願看見他的笑臉,看見他開心就餐的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在心裡這樣說著,一遍又一遍。

    下午兩點,進來一個幹練的男人,坐在了陳以深對面,一臉沉肅,不知說了幾句什麼,陳以深的眸光更加暗淡,近乎失魂落魄。

    男人走後,陳以深煩躁的揉著眉心,又鬆開,手緊緊握著咖啡杯,幾乎要把被子捏碎。

    陳以深,老先生

    生,晨晨,三個人的臉在我眼前越來越清晰。陳以深含笑的眉眼溢著似水的柔情緊緊注視著我;老先生唇角噙著清淺的弧度,眼神淡淡掃我一眼;晨晨稚嫩的笑臉,無憂無慮的蹦蹦跳跳。

    三張臉在我腦子裡亂竄,我愛陳以深,我願意永遠沉溺在他的溫柔裡;我怕老先生,我知道他可以無聲無息地讓我永遠見不到晨晨;我更愛晨晨,她是比我的生命更為重要的存在,是我要用生命守護的女兒。

    看著樓下的陳以深越來越焦急的神態,他抬頭看腕表的頻率越來越頻繁,開始不停的撥打電話。

    我彷彿聽到了他的歎息,我彷彿溶入他的眼睛裡感受著他的焦灼,我彷彿看到了他心臟碎裂的聲音。

    然而,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我真切地感受著這一切,我卻無可奈何。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只是,我不敢有一點冒險。

    傍晚六點,成一條直線的時針和分針提醒著我的離開,我要趕最晚一班回昆明的客車回去。

    我第n+1次看向陳以深,他的神情更加焦躁,不停的揉著眉心,看著腕表,交叉的雙腿不停變換著姿勢。

    我心痛的閉了閉眼睛,拿起紙巾一遍遍擦拭著淚水,招呼服務生買單。

    服務生把找零的錢遞到我手上的時候,我再一次看向更加焦躁不安的陳以深,我把即將噴湧的淚水生生逼回了眼眶,戴上眼鏡,強裝平穩的腳步下樓。

    經過陳以深身邊幾米的距離時,我彷彿感受到他的氣息,感受到他的眸光,我不敢側頭,不敢看他,我害怕我會忍不住撲到他的身邊。

    我在咖啡廳門口停留了幾秒中,只幾秒鐘,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離他如此之近了吧。

    步出咖啡廳,夕陽西下,絢爛的紅霞暈染了湛藍的長空,如同我的心,把這份情,這張臉,匯合進記憶的長線,化為永恆。

    依然強裝淡然的神色淡然的腳步,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又特意中途下車,換了兩輛出租車,去往客車站。

    客車緩緩啟動,我拿出那部手機,打開qq,點開蘭蘭的頭像,「我看到他了,我在咖啡廳陪了他整整一天,代我轉告他,忘記我,好好生活。」

    點擊發送後,我摳下電池,拔掉手機卡。

    對不起,原諒我的懦弱吧。我在心裡默默地說,不知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陳以深說。

    客車在行駛,我在離開這座城市,我離他也越來越遠。他的眉,他的眼,他在咖啡廳的一舉一動,在我眼前越來越清晰,模糊著我的視線,氤氳著我的愛情。

    就這樣吧,今生,我會站在孤獨裡守望這份愛情,償還對他的歉意。

    入夜。愛情逃兵:妙

    和漆黑相伴,我的眼前如地獄一般,合著夜的絲絲涼意,我的心在害怕,身在顫抖,如果說此刻的心痛是在懲罰自己,我甘願就這樣痛一輩子,碎一輩子。

    我心亂如麻,心靈深處的痛,痛到骨子裡。

    經年之後,時間的淡忘,他的愛,他的心,也會慢慢淡的吧。回憶也好,思念也罷,跟著時間的步伐,慢慢流逝的淚,幻化成慢慢流逝的情,會被時光的風沙湮沒的吧。

    只這樣想著,心更痛,淚更多。

    一夜無眠。

    到昆明時,我沒有直接買到安寧的車票,我流連在昆明的大街,流連在我和陳以深曾經相擁的地方,曾經走過的地方,這裡,有我們愛的痕跡。

    下午,回了安寧,我到幼兒園接了晨晨,我把這個小小的身體緊緊揉進身體裡。今生,母女相依,我只要晨晨安然長大,伴著靈魂深處的孤獨,就這樣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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