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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6故人相約疑慮生 文 / 葉清靈月靜

    一車的笑聲戛然而止。

    方副總和蘭蘭乾咳了兩聲,看著前方。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陳以深目光灼灼地看我兩眼,親了親晨晨的臉蛋。

    沉默的車廂內,我渾身不自在,索性閉上眼睛假寐。

    車子停在一家餐廳。

    包間內,蘭蘭出聲緩和著氣氛,「,我奧迪給你開了。」

    「我不開,我坐公交車兩塊錢,開車二十都不夠,你當我土豪啊。再說了,就我這水平,萬一撞車了,我都賠不起你。」

    「撞了就撞了,我不用你賠。」蘭蘭一臉的不以為意。我明白,因為這部車子的來源,容易讓她想起曾經傷心的事情,她接受了方副總的車,也就是從心底剝除了過去,接受了這份感情。

    包間內的空氣又溫熱起來,方副總和陳以深拿著果汁和晨晨乾杯,晨晨咯咯地笑著。

    「算了吧,萬一出事了,再把我撞出個好歹來,晨晨怎麼辦?」

    「那可不一定,我同事,另一個部門的經理,比我小兩歲,女強人,才提的新車,開了不到一個星期,撞了,你猜怎麼著?」蘭蘭狡黠一笑。

    「撞個車還能撞出來什麼好事?撞掉了兩顆牙,撿了五百萬?」

    「她撿的可不止五百萬,撞了個鑽石王老五,泓正集團的公子,現在正籌備婚禮呢,世事難料,說不定你也能撞出幸福來。」

    「得了吧,幸福只會和我擦肩而過,永遠不會迎頭撞上來。」我自嘲地笑著。

    我端起果汁淺啜了一口,放下,眼睛隨意一瞥,陳以深和方副總正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著我。

    晚飯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下結束。

    「晨晨,明天晚上想吃什麼,叔叔請你吃好吃的。」到了我家樓下,陳以深對晨晨說著。

    「晨晨,跟陳叔叔和方叔叔再見,媽媽明天給晨晨做飯吃。」我抱起坐在陳以深腿上的晨晨。

    回到了石市,一切也回到了過去。他生病,我照顧了他一個星期,也算償還了他以前對我的好了。

    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吧。

    我看到陳以深的臉色又微微地沉了下來。

    回到家裡,哄睡了晨晨,蘭蘭把我拉到了她的房間,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聲音沉肅謹慎,「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一怔,在昆明的時候,方副總也曾經是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語調,和我說過同樣的話,只是,他的話只說了一半。

    我點點頭,示意蘭蘭說下去。

    「你答應我,我說出來,如果你不高興的話,就當我沒說,不要較真。」蘭蘭很是認真地說。

    「好,我答應你,你說吧。」老說這半截話,可急死我了。

    「如果陳以深還喜歡你,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蘭蘭直視著我的眼睛,似是下決心般說道。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其實我更詫異,他和方副總同樣的前半截話,難道方副總沒說出口的也是這個問題?

    「你答應了我不較真的。」蘭蘭強調著。

    「不會。」兩個字毫不猶豫地從我的唇瓣溢出來。

    蘭蘭聳了聳肩,似是無所謂地說:「當我沒問。」

    「沒事,我在考慮,我是不是應該辭職了。」我歎了口氣道。

    「你答應了我不較真的。」蘭蘭再次強調著,「你要是因為我的問題就辭職的話,就真是我的罪過了。」

    其實我也捨不得這份工作,最重要的是這份工資,我明白,以我的能力,在這個城市很難再找到一份這麼高工資的工作。

    兩天後,方副總又給我提了加薪,「方總,會不會太多了,我才加薪沒多久。」

    「不多。」和上次給我加薪時一樣的腔調。

    陳以深又大筆一揮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本就不太強烈的辭職的念頭又被我按了下去。

    再見到陳以深,他看向我的眸子更淡了,幾乎是從未在我身上停留。

    這樣更好,不是嗎?——

    這段時間,公司的一個大項目出了問題,陳以深天天和幾個副總一起開會,更是每天和方副總一起在辦公室裡單獨籌謀著什麼。

    這天,方副總又神色凝重的從陳以深的辦公室走出來,看向我的眸子多了一抹意味深長,沒來由地說了一句,「有時候我們要懂得珍惜。」

    「啊?」我一愣,沒有明白方副總的意思。

    「沒什麼。」方副總一怔,嘴角扯開一抹生硬的笑意。

    臨下班,手機鈴聲響起,我看著這個久未聯繫,早就被我刪除的手機號碼在屏幕上閃爍,一直到屏幕暗下去,我都沒有滑下接聽鍵。

    很快短信鈴聲響起,我打開一看,「下班後,新華路星巴克,有事情和你說,放心,大庭廣眾之下,我只是和你談點事情。」

    他要和我談什麼?我忽然又響起那夜我家樓下,陳以深在接

    一個電話時說的話。

    我猶豫著回復,「好。」

    下班後,新華路星巴克。

    我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顯眼位置的李建軍,同時心也放了下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應該不會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我走過去,坐到李建軍對面。

    「李總,你找我。」我的聲音客氣而疏離。

    「我以為再見到你的時候,會叫你一聲陳太呢,看來是我高估你了。」李建軍沉著臉,直接出言諷刺。

    「李總,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我開門見山,不想跟他多費口舌。

    「轉告陳以深一句話,他放過我們,我們就放過他,都是場面上混的,弄到兩敗俱傷對誰都不好。」李建軍陰沉的眸子帶著一抹狠戾。

    李建軍的話,像一把冰刀,直直地刺入我的心臟,心口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不管是做過李建軍的助理,還是現在跟在方副總身邊,亦或是和陳以深相處過一段時間,這些人的處變不驚我也勉強學了一二分。

    我斂著眉目,強裝鎮定地快速思索著李建軍話裡的意思。

    「你為什麼認為我能幫你捎話?我又為什麼要幫你捎話?」我沉著的聲音反問道。

    「你比誰不清楚為什麼?」李建軍面色冷清,聲音鋒利,頓了一下,雙眸微瞇,似是咬牙切齒般說道,「你以為我怎麼去的陳以深公司,我又怎麼離開的?我還真以為……」李建軍沒再說下去,看向我的眸子更多了一分冷戾,彷彿要把我吞噬。

    我不禁一顫,這句話徹底觸動了我的某根神經,我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驚愕。

    「什麼意思?」我衝口而出。

    「什麼意思你應該去問他,我的話說完了,我走了。」李建軍話音落就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看著李建軍離開的背影,我愣愣地出神,什麼叫我比誰不清楚。

    方副總,他和陳以深關係那麼好,他會不會知道什麼。

    我又聯想到最近公司出現的問題。

    李建軍讓我給陳以深捎的話是什麼意思,方副總應該也清楚吧。

    我猶豫著撥打了方副總的電話,「方總,你在哪裡,我有事情和你說。」電話接通,我就直接問道。

    「我在應酬,什麼事?」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白銘酒店,到了給我打電話。」

    我打車到了白銘酒店,給方副總打了電話,不一會,陳以深和方副總一起出來了,看著陳以深,想著剛才李建軍的話,我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多他。

    這個男人,我從來沒有看透過他。

    我定了定神,邁著從容的步子走過去,和他們打招呼,「陳總,方總。」

    「這麼急,找我什麼事?」方副總說。

    「方總,我想單獨跟你談談。」我嘴角扯開一抹生硬的弧度。

    方副總看了看陳以深,又看向我,「走吧。」

    坐上了方副總的車子,車子緩緩駛去,「什麼事情,這麼嚴肅?」方副總側頭看了一眼,說道。

    我直視著前方,聲音幾分低沉,「方總,對我來說,你是我的領導,同時也是亦師亦友的存在。」這是我的心裡話,同時我也想用這樣的開場白,窺視幾分他的真心話。

    「我們之間有必要這麼客套嗎?」方副總似是被我感染了,唇際微揚,看向我的眸子很真摯,如一汪清泉,清澈溫暖。

    「李建軍剛才找我了。」我頓了一下,淡淡地說。

    我明顯感覺方副總的身體僵了一下,臉色變得深沉起來,一種我看不懂的深沉。

    「他說。」我繼續故作雲淡風輕地說,「他說,陳總放過他們,他們就放過陳總。」

    「然後呢?」方副總語調平穩。

    「然後我問他為什麼讓我傳達這句話。」我說著,直直地看向方副總的側臉,「他告訴我,我比誰都清楚為什麼。」

    「以後不要再見他。」方副總聲音低沉。

    「方總,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你想聽什麼?」

    「你知道。」

    方副總不再說話,眼睛直視著前方,車子開的也很慢。

    許久,方副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醇厚的聲音悠遠綿長,「有些事情,我對蘭蘭也沒有說過,今天之前,在這個城市裡,只有以深一個人知道。我的家在c市,我伯父是市政的,我叔叔是軍區的,我父親是當地最大企業的董事長,我哥哥也有自己的公司,我一出生就什麼都有,我跟以深這麼多年,我們永遠不會為了利益反目。」方副總低沉渾厚的嗓音像一杯醇香的咖啡,絲絲浸入我的心田。

    「那為什麼?」我不禁問道。

    「為什麼我會留在這裡,而且是跟隨以深,是嗎?」方副總幽深似海的眸子看向我,那是我看不懂的,專屬於男人的深度和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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