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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遠去的故鄉 文 / 白襪子

    週日,吉珠到縣中與阿哥說了參賽一事,次仁先還很擔心吉珠一人走那麼遠會有什麼不妥,在聽到是有老師跟著,心裡也稍微放鬆了些;只是不停的叮囑吉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與城裡人接觸,城裡的人對藏民大多有不好印象,所以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吉珠想想也是,從最近縣裡多了許多遊客,但大多遊客卻繞著藏人走,即使要問路也是找年紀大的女性。大多漢人覺得藏人野蠻不講理,帶著藏腔的普通話聽著又蠻橫,又聽人傳訛,藏民身上都帶著刀,所以城裡人一般看到藏民都不願意搭理。

    「反正只是去考場試,只要注意點就行了。」吉珠自己也不喜歡接觸陌生人,所以阿哥讓他遠離城裡人,他也沒有反駁。

    週二清晨,鄧晨慧本想著早點起床買車票,可以趕上中午的班車;可誰知剛出門,鄧晨暮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現在在德格縣第一小學的大門口。」鄧晨暮的話輕描淡寫,卻引的鄧晨慧一臉驚色。

    「什麼?你在開玩笑吧?」

    鄧晨慧趕緊掛掉電話,跑到校門口一看。一個穿著休閒服身高頎長的成熟男子,正斜斜的倚在身後的越野車前門,見到了鄧晨慧的出現,男子看似隨意的招了招手,但其眼中的激動毫無掩飾。

    鄧晨慧見到大哥真的出現在眼前時,平時做老師養出來的涵養也開始破功,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眼角也伴隨著濕潤。

    整整五年啊,因為一件現在看來微不足道的事,她與家人整整分別了五年,即使前幾天在視頻裡與大哥見了面,但決計沒有看到真人這般讓人激動。

    深吸好幾口氣,鄧晨慧才平息了紊亂的心跳,略帶點調侃的道:

    「喲呵,難道是我睜開眼的方式不對,竟然讓咱清華的教授放棄學術研究,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山旮旯裡?」

    「混的不錯嘛,車也有了。」

    「車……誒?!」鄧晨慧這才想起上個星期大哥的話:「難怪你說吉珠會接受,原來如此啊。」

    「這不爸說了,要我一定親自將你押回北京。所以,我只能開著小路虎,萬里來尋親了。」鄧晨暮看了看破舊的德格縣第一小學,心中略微苦澀,這幾年小妹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麼?

    鄧晨暮沒有將心疼的表情露出,反是笑道:「不帶我參觀下你的住所麼?還有你心心唸唸的那個小吉珠在哪,不會還沒起床吧?」

    鄧晨慧白了大哥一眼,「吉珠和小陸那熊孩子可不一樣,不僅聽話而且很自覺,凌晨5點就起床了早讀,我出門的時候,他剛早讀完,現在應該去操場做晨練了。」

    鄧晨慧領著鄧晨暮在校園裡轉了一圈,果然看到了正在壩子操場跑圈的吉珠。

    吉珠本來正在繞著土石房慢跑,結果轉過一個彎,就看到操場邊上鄧老師正笑著向他揮手。

    「咦,那不是鄧老師的大哥麼?他不是在北京麼?」吉珠臉帶疑惑,慢慢的跑向兩人。

    吉珠這是第一次見到鄧晨暮,長相成熟俊朗,眉眼清淡,神情內斂溫和,尤為讓吉珠注意的是,鄧晨暮的氣質非常的儒,這是吉珠自那日在野人廟見到的王教授外,吉珠再一次感受到人學者的氣質。

    溫和儒,卻隱藏鋒芒。

    或許是知識殿堂的緣故,吉珠對這種學者氣息感到非常親切,故而在鄧晨慧還沒向他介紹時,他便率先向他打起招呼來。

    鄧晨暮也挺待見這個小妹的學生,自然笑著回應。而鄧晨慧此刻心中卻很驚訝,吉珠的性格她可是很瞭解的,平時怕生的緊,怎麼這回變得如此主動了?

    一行三人又逛了一會,便回了即將還給校長的院子。

    鄧晨暮一進院子就看到了那棵巨大的槲寄樹,這是小妹從那男人家鄉帶走的唯一一樣東西。在北方本以為是種不活的,沒想到被小妹帶到這偏僻的西南山區,卻長的如此茂盛。

    「還想著那男人?呵,我聽說他去年已經和芳菲離婚了。」鄧晨暮輕聲道。

    鄧晨慧愣了愣,裝作無事的打發吉珠先去收拾行李,等吉珠進了屋,才緩緩道:「這五年裡,前三年我還有空去想,可後兩年嘛,我幾乎忘記自己來自哪個城市,在哪裡上過學,認識過什麼人……」頓了頓,鄧晨慧轉頭看向鄧晨暮:「甚至忘記了你們。」

    「這裡遠山青黛,碧水環繞,百姓雖不能日日大魚大肉,卻依舊能求個溫飽。孩子們淳樸善良,同事也不會勾心鬥角,如此靜好和美的地方,的確是讓我拋開了心中的結扣。」

    「如果不是今年槲寄樹突然開了花,我才後知後覺,我竟然已經在這裡待了五年。」鄧晨慧的表情帶著淡淡的微笑,這五年的支教生涯,並沒有磨碎她的青春,反而讓她人生最美好的這幾年更加的值得一生珍藏。

    鄧晨暮沒有說話,看著小妹的眼神帶著欣慰。

    「想了想,雖然捨不得,但的確該離開了。有些事,有些人,總歸要面對的,逃避不了的。」鄧晨慧笑了笑。

    「你能夠這樣想,我也很欣慰。」鄧晨暮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遲疑道:「有件事,爸本想瞞著你,但我覺得你現在能看透,說出來也無妨,畢竟等你回了家,估計沒幾天你也會知道。」

    鄧晨慧望向大哥,「什麼事這麼神秘?」

    「關於那兩人的破事。」

    「那兩個人,前些年你儂我儂的,但不知為何,去年溫白章毫無徵兆的突然就和芳菲

    菲離了婚,甚至連兩人的孩子都不要了。當時芳菲以往是你從中作梗,還到家裡來鬧了一段時間,得知你近四年未歸家,且蹤跡全無,這才訕訕的離開。後來,溫白章也來了家裡,帶著一張郎世寧的《秋林群鹿圖》,說要獻給爺爺。」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果然,溫白章是想通過咱家來找你,具體找你幹什麼,他沒有說。爺爺是啥個性,你也該知道,直接拒絕了溫白章,本來這事就這麼過了。但誰知你二姨竟然私自收下了那張價值不菲的古畫,並且直接獻給了二姨爹的上司。」

    「自那以後,溫白章時不時的上門,爺爺想趕他走,但因為那古畫的原因,只能忍著。二姨也時不時的幫那廝說話,每天都要找爸媽打聽你的消息,搞的全家都心煩的緊。真不知道二姨在想什麼!」

    「這次你要回去,二嫂還不知道。不過等你回去,估計清淨的日子也到頭了。」

    鄧晨暮歎了口氣,臉上帶著疑問:「當初明明是他甩了你,為何現在又上趕著來找你?」

    兩人又說了說家裡的近況,時間便緩緩過去。

    半個時辰後,鄧晨暮拿著鄧晨慧的行李率先離開了院子,沒過多久,吉珠也提著一個彩條布做成的大包裹,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吉珠一早就將棉被毛毯等生活用品搬到了江老師家,等從北京回來後就能直接住到江老師家去。所以此時他手中的包裹,裝的只是洗漱用具以及兩套換洗的衣服罷了。

    上午10點,一行人坐上了鄧晨暮的路虎,在鄧晨慧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駛出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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