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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知識殿堂 文 / 白襪子

    陷入昏迷的吉珠,顯得慘兮兮的。全身都是骯髒的腳印,頭髮亂糟糟的,臉色青白,嘴角還留著血,也不知是劉勇的血還是吉珠自己的血。站在一旁的劉茜兄妹雖然依舊在罵罵咧咧,但畢竟還是少年,見到吉珠那副模樣,兩人的心中也生起了懼意。趁著次仁沒注意時,劉勇拉著劉茜便往家裡跑。

    次仁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再去關住劉茜兄妹,小心翼翼的將吉珠抱了起來,也不管梅朵在一旁叫喚,直接朝著鄉診所跑去。

    在次仁擔驚受怕的時候,陷入昏迷的吉珠,卻做起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

    夢裡,吉珠站在一片混沌之地,頭頂是一幅幅奇怪的畫面,畫面的內容並非完全連貫的,不過幾乎每一幅畫面的中央都是一個奇怪的金屬蛋形物體,畫面的背景大多是深黑打底,只有其中兩幅畫面不一樣。

    其中一幅的正中央依舊是金屬的蛋形物體,背景卻是巨大的黑色漩渦,從畫面中吉珠看不到漩渦的邊界,可以想像出那漩渦是多麼得宏大。

    另一幅圖,卻是一連串畫面中的最後一幅。背景不再是單調暗淡黑色,畫面直接變成了青山環繞草木葳蕤之地,在座座高山之間,出現了一方碧藍色的清澈海子,海子的湖面漂蕩著一塊小小的金屬圓球,吉珠仔細一看,那圓球分明就是前幾幅畫面中的蛋狀物體。

    就在吉珠納悶其中有何意思時,突然眼前的所有畫面破碎開來。接著吉珠發現,他出現在了一座全部由金屬製成的巨大宮殿前。

    宮殿的樣式與吉珠在書上看到的中外宮殿皆不一樣,硬要說的話,更偏向西方的教堂。宮殿的頂上設有許多高聳的尖錐樣建築,姑且稱它為——錐形塔,錐形塔外環繞著一圈圈的圓形發光球,這些發光球全部是憑空懸浮的,看起來瑰麗奇幻。

    吉珠所處的位置是在宮殿的門口廣場上,廣場的面積和學校的操場差不多,廣場盡頭是金屬的鐵壁。這種泛銀色的金屬鐵壁,籠罩了整個空間。

    吉珠憑藉著冥冥中的意識,慢慢的朝著宮殿大門走去。

    金屬大門緊鎖著,在大門前立著一個長條形的玻璃柱,高約百米,玻璃柱是中空的,玻璃柱上標有許多刻度,就像是放大版的溫度計。

    吉珠納悶的繞著玻璃柱走了一圈,因為玻璃柱上的刻度邊都刻有字,這種字和他腦海中的那種古怪字一模一樣。吉珠認識這些字的含義,玻璃柱每隔一米,標有一個百分比刻度。從1%一直到100%,一共100個刻度。在玻璃柱內部最底面,有一層淺銀色的液體,液體高度很低,吉珠疑惑的觀察著那層淺淺的液體,就在這時,吉珠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段字:

    「基礎知識儲備量達到0。0072%!」

    「這是怎麼回事?」吉珠被陡然出現在腦海裡的字嚇的連續後退了好幾步,直到雙手碰到宮殿的金屬大門才停下。

    就在吉珠手接觸到金屬大門時,一股尖鳴聲傳遍整個空間。

    「叮——」

    「基礎知識儲備量未達到入門要求,將被強制驅離出知識殿堂!」

    「基礎知識儲備量未達到入門要求,將被強制驅離出知識殿堂!」

    「基礎知識儲備量未達到入門要求,將被強制驅離出知識殿堂!」

    連續3道古怪的音節在吉珠耳邊響起,這種古怪的音節吉珠從來沒聽誰說過,但莫名的,他卻能聽懂其中的意思。

    「強制驅離……知識殿堂?」就在吉珠還在疑惑的念叨著時,突然一股暈眩襲上大腦,吉珠直接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晨光灑進病房,吉珠在迷迷糊糊中,被一陣窸窣的說話聲吵醒。

    「格桑大夫,阿弟他怎麼還沒醒?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入吉珠耳裡,「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和劉茜爭執,阿弟就不會過來幫我,也不會被劉勇打昏。」

    「你這一晚上都問了無數次了,我也回答了你無數次了。你弟弟絕對沒事,只是睡過去了。」穿著白大褂的格桑大夫,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的答道。

    「可……可昨天吉珠兩眼發紅,直接昏倒了,看起來很嚇人呢。」

    「按你所述,吉珠是怒氣過頭而導致暈厥,這可能是輕微癔症,沒有什麼太要緊的,是人體生理機制的自我保護行為,只要平時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可以了。」格桑大夫道。

    就在這時,診所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外表溫和的老婦,一臉愧疚的走了進來,其身後還跟著劉茜和劉勇兩兄妹。

    次仁先是大叫一聲,對著劉茜兄妹道:「你們兩個竟然還敢來,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劉茜聽後,想要反駁,卻被走在最前面的阿媽給攔住了,只好癟了癟嘴,不再言語。

    「次仁啊,這事我今早上才聽他們兄妹倆提起,都是劉嬸對不起你們……」

    吉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聽著劉嫂的哭訴,又陷入了昏睡中……

    等到吉珠再次醒來時,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從迷糊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並不是診所那雪白的牆壁。看著屋頂黑乎乎的木樑,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原來已經回到了家中。

    「阿弟,太好了,你醒啦?」平措次仁一進屋,便看到坐在床上發呆的吉珠,立刻將背簍放在一邊,一臉欣喜的跑到床前對著吉珠噓寒問暖。

    「阿哥。」吉珠應了應。

    「這是劉

    嫂給我們送來的土豆、青菜還有青稞粉,這還有一大塊醃漬好的犛牛肉乾呢。晚上阿哥給你蒸個夏普青!」平措次仁將背簍端了過來,翻開遮擋日光的櫚葉,亮出了背兜裡豐富的蔬菜。

    平措次仁先是把格桑大夫的囑咐說給吉珠聽,接下來又將早上劉嫂一家過來賠禮的事,講了出來。

    普馬鄉雖說是三族混居區,但漢家人卻是極少的。劉家是普安鄉少有的漢族家庭,因為地域和民族原因,漢家為了融入普馬鄉的生活,一般都不會得罪當地的藏家。

    劉嫂在吉珠眼中,也是非常溫和的阿姨。雖然不喜歡劉茜兄妹,但對劉嫂卻非常的親。

    「其實我也有錯,我把劉勇哥咬出血了。」吉珠摸了摸頭,有些赧然的說道,「劉勇哥沒事吧?」

    平措次仁嗤了一聲,「哼,他能有什麼事。吃的營養全長在皮上了,憑借阿弟的小銀牙,怎麼咬的動那層豬皮。」

    小銀牙?吉珠沒好氣的瞪了眼一旁張牙舞爪比劃的阿哥。

    「他沒事啦,我聽劉嫂說了,一帖創可貼就可以搞定的傷勢,你就別擔心他拉。」說著說著,次仁突然情緒突然有些低落了起來,「阿弟……」

    「昨天你那副模樣,哥不僅擔心而且感覺好陌生。明明是阿弟,卻覺得你離我好遙遠,彷彿下一刻你就會消失,再也見不到你了。」

    吉珠見阿哥的聲音又帶起了哭腔,趕緊伸出雙手抱住阿哥。

    聽著阿哥的聲音,吉珠也憶起當時阿哥蜷縮在地上的情景,鼻子也泛起了酸。

    「以後看到這種打架的狀況,你千萬別湊上前去。」

    「阿哥…我知道了…」

    「瞧你那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給,這是格桑大叔開的眼藥水。你先滴著,阿哥去給你做夏普青!」等兩人情緒稍斂,次仁從一邊的藥箱裡取出瓶氧氟沙星遞給吉珠,與吉珠說了些要點,便背著背兜去了屋後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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