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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糟心的獵人 文 / 陌上殳人

    「這裡打得不盡興,換個空曠之地再戰。阿緣,你帶著墨涼兮先回去,我稍後便回。」那時,司玥是這麼說的,她以為這對苦情兄妹至少有力氣回到安全的地方,比如白朮身邊,雖然白朮一直對她心懷不軌,但是畢竟沒有撕破臉皮,表面的工作仍然做得十分漂亮。

    只是她沒想到黑衣人不止這一波,當只剩下墨涼兮和墨涼緣二人時,真正的殺招才出現,陰沉的氣息,冷酷的出手,招招致命,每一次都對準手無縛雞之力的墨涼緣,墨涼兮自然是擋在她身前,只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墨涼兮一個不查,墨涼緣便被一刀致命。

    深深的傷口幾乎刺傷了他的眼睛,猩紅的顏色便成了鋪天蓋地無法逃避的畫面,阿緣……他的親妹妹就這樣在他的眼前倒下,最終在他的懷裡失去了呼吸。

    「哥哥……」最讓他心痛的卻是她倒下時的虛弱聲音,沒有喊痛,沒有哭泣,只是握著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哥哥……哥哥……」此生最大的夢靨。

    司玥沒有打擾二人,只是站在他們的身邊沉默不語,傷口無法縫合,語言蒼白無力,此時無論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而她也無話可說,雖然墨涼緣的死和她無關,但是最初卻是由她帶出皇宮的,若是墨涼兮忽然發瘋她也覺得挺苦惱的。

    生死有命的話她說不出口,節哀順變也太虛偽了,最後只好安安靜靜在一旁充當背景,想起以往的點滴,忽然覺得其實這妹子還挺可愛的。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坐在地上的少年終於嘶啞著聲音說:「謝謝。」

    這聲謝謝包含了太多,既是對司玥什麼也不過問的包容,也是對她以往種種恩情的所有感激,更是對從前的自己的一聲道別。

    墨涼緣的屍體沒有下葬,最終化入漫天的火光裡,臉色蒼白如紙的墨涼兮堅持獨自己一人完成所有的儀式,即使他早已不堪重負,淒涼,寂靜,無語。

    司玥一直覺得墨涼兮不適合那種艷麗的紅,太過妖冶不說,還有一種犀利的危險,過多的張揚絢爛反倒少了內斂,在他換上黑衣的衣服後倒是少了幾分與自身氣質不協調的銳利,只是太過沉重的黑色又將他的特質完全掩蓋,包裹的那麼嚴實卻沒有了生動,甚至有些冷硬。

    儘管漓冰平時也是冷淡自持,但他天性如此,不僅不顯得呆板生硬反倒是空靈清美。這個人不管穿什麼衣服都看不順眼呢,而自此之後,司玥終於明白墨涼兮適合什麼顏色的衣服了……

    儘管體力不支卻仍是硬撐著不倒下,平日裡總是溫柔繾綣的笑臉此時被一片冷硬所取代,週身的氣息沒有香甜,沒有誘*惑,有的只是一片沉沉的死氣,司玥懷疑他的心也跟著這片火光一起灰飛煙滅了

    黑色的錦衣早已被鮮血浸染,此時凝固成一片片盛開的暗紅,肅殺,冷漠。

    這才是他適合的顏色。

    三人去,兩人歸,但是誰都沒有問那個消失的人去了哪裡,只是覺得墨涼兮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儘管他仍是笑顏嫵媚,纏繞著絲絲的香甜誘惑,甚至較之從前越發……艷麗?若說以前的他身上還有著少年的清新,那麼現在的他卻是完全蛻變,蛻變成一個未知數了。

    白朮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曾漫不經心地問起過司玥,「那個總是纏著你的女子呢?最近似乎很長時間沒看見她了。」

    「大概是回家了吧……」司玥也漫不經心地回答,「也不能老把她栓在我身邊,雖然很可愛但她也有家人,不是嗎?」

    「哦?是嗎。」白朮沉默,不是為墨涼緣的「回家」,他甚至都記不得那個女人的名字,只是為司玥這無所謂的態度而積壓怒火,不知為什麼司玥越來越懶散,對什麼事都開始不上心,就連對他的問題都是答非所問,一派胡言!

    但是他也不能多說什麼,因為他的問題都在任務之外,所有關於任務的問題司玥都辦得盡心盡力,難不成他知道了什麼?看著眼前躺在榻上還要人餵水果的白衣少年,白朮的眼神一瞬間一瞬間黯沉無比。

    殷紅的薄唇因為染了葡萄的汁液而分外濕潤,粉色的小舌不自知的舔了舔唇瓣,純真卻又充滿挑逗性,再看這毫無恭敬之言的睡姿,隨意慵懶卻又是分外的性感,看這凝脂般肌膚,看這精緻動人的眉眼……

    白朮心裡的那點惱怒也就輕易消散了,他忽然明白為什麼皇城中有那麼多人喜歡豢養男寵了,有些尤物天生就是來勾引人的。心裡忽然有點燥熱他端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呵……」躺在榻上的白衣少年忽然一聲輕笑,撩起眼簾將視線投向一旁的白朮,「這麼好的天氣殿下還心躁什麼?該得到的不是都有了嗎……來,吃顆葡萄。」

    白嫩的掌心躺著一顆紫色的大葡萄,飽滿多汁,晶瑩剔透,水晶般的色澤通透誘人,但是更誘人的卻是那隻手,因為常年習武而有一層淡淡的薄繭,但是摸上去卻仍然柔弱無骨,修長的手指,白皙的掌心,看起來軟軟的。

    白朮忽然想到了那次強行的觸摸,卻也因此而讓他產生了戒備之心他又想到了多年前少年在自己身下喘息的情形,只覺得更燥得慌了。

    他將臉別開,生硬地開口:「我不要,你自己吃,不日我們就要啟程回京,你收拾一下。」

    無所謂的將葡萄收回來,「啪嗒」一聲丟入口中,雙手枕在腦後,長長歎息一聲:「哎,好日子就要到頭了……」轉眼間卻又換了一副輕佻的模樣拉住榻前服侍女子的手,滿臉傾慕,「小美人,願不願意跟著本公子一起回去?」

    「公子,」女子臉一紅,「奴家,奴家……」

    白朮沉默著離開,滿臉的不忍直視,踏出門檻的時候回頭只看見滿臉嬌

    嬌羞的女子和輕佻卻讓人臉紅心跳的少年,輕輕皺眉,他究竟是發現了沒有?

    那次夜裡他溜去皇宮禁地,尋找傳說中可以統一大陸的秘密,沒想到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一無所獲還將身上的秘笈被人竊取,那個少年在受了他一掌之後竟然還能悄然離去!要知道他在修煉「玉籐長生功」之後內力大漲,絕非往昔可比,可見那少年不一般!只是……他看著鏡子裡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苦笑一聲,也不知是修煉的方式不對還是怎麼了,身體竟然出現這種狀況。

    其實此時的他已經沒有繼續修煉功法了,儘管渴望強大但他仍然不失理智,那種邪門的功法修煉多了必然會使得其反,還是趁早結束的好,權勢才是最大的強權,不是嗎?

    所以,就算秘笈丟失其實他也沒有多傷心,只是有些擔心劍宮的追查,因為他仍要為此付出代價,因為秘笈是他在劍宮偷出來的,因為秘笈是宮主上祁的。

    他原本只是想偷偷拿出來再偷偷送回去,誰知道秘笈丟失,而劍宮的動作又快得驚人,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查出是他偷了秘笈,此時的他正和劍宮做著交易,怎麼能撕破臉皮?卻也抵賴不得,急中生智他便想到了借刀殺人這一招。

    「殺」的正是司玥,他心裡還記恨著司玥那日的羞辱之詞,只是他卻沒有想要真的殺死司玥,只是教訓她一下,畢竟司玥是上衍殿少殿下,上面有上衍撐著,無論如何宮主也不會因為一本秘笈就下死手的。

    故而,當那日黑衣人將劍架在他脖子上時,他便按照原計劃將髒水潑在了司玥身上,衣服是他準備的,他早已將一本包裝無二「秘笈」放進她的衣內,只是內容不過是最普通的武功心法,如此,一切準備妥當,再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成功轉移目標。

    白朮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但是黑衣人卻一定是按著他的意思去找了司玥,之後的一切他無從得知,黑衣人消失不見,司玥沒有受傷,除了破破爛爛的衣服和凌亂的烏髮,似是經歷了一場戰鬥。

    司玥不說,他也不好詢問,此事變成了如今令他糟心的情況。

    親手下的套卻不知道最後撈上來的是什麼,明明該是獵物的人此時卻過得逍遙自在,偶爾勾搭美人,偶爾吟風弄月,他看的分外糟心。

    讓他糟心的不止司玥一個人,還有墨涼兮。

    本著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原則,白朮在利用完墨涼兮之後將他作為一樁人情賣給了洛凰,雖然墨涼兮原本就是洛凰的,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他和洛凰做了一筆交易:斬斷墨涼兮的牽絆,墨涼緣。

    千年王八萬年龜,表面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白朮暗地裡將一切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在得知墨涼緣的身份之後他就知道洛凰決不允許這樣一個人存在,必然想方設法將她除掉!但是墨涼兮護他又護得緊,實在不好下手,白朮便靜候洛凰的合作信號,於是兩人一拍即合。

    既讓洛凰欠他一個人情,又除掉了一直纏著司玥的人,簡直不要太理想!

    但是聽著探子報上關於墨涼兮的舉動,他表示真的很糟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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