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谷聽魅姬這麼一說,想起了什麼,拉了我一下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剛遇到村民時的感覺麼,難道那就是死亡印記的感覺。」
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在剛接觸到村民的時候,確實感覺到他們身上有一股陰暗晦澀的東西,因為並不是很強烈,似乎也沒有威脅,所以我們並沒有很在意。
事關上百條人命,老爺子的面色嚴肅起來。他問道:「魅姬,這死亡印記發作起來是什麼樣的?」
老爺子問到了魅姬心裡最痛的回憶。但是我們又必須要知道。魅姬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死亡印記發作的很突然,會突然暴斃,死狀猙獰,死亡之後身上的黑色印記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胖子說道:「會不會是那個小黑人搗的鬼?」
「什麼小黑人?」我們一起看向胖子,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胖子驚訝的說道:「不能吧,你們這麼快就忘記了?就是掀了鬼市差點要了我們命的傢伙。」
在胖子的提醒下,我們想起來了,那個恐怖的小黑人所用的死屍大概就是村民口中大戰戰死的士兵,那黑色印記還真可能和小黑人有關。只是有一點我想不太明白。
我問道:「黑色印記不是那只黑色大鳥做的麼,它用黑色印記操控村民。」
魅姬答道:「黑鳥是用黑色印記操控村民不假,但是肯定不是它布下的,它只是利用而已。」
恐怖的小黑人,不明真身的黑色大鳥、可怕的黑色印記,都是黑色的,難道說有一股可怕的黑色力量在覺醒?老爺子也沒有否認,還真是有這種可能。
我們這邊討論還沒有結果,村長又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嘴裡大聲嚷著「不好了半仙,不好了,出大事了!」
村長直接跑進了屋子裡,看到我們都在,普通一下就跪下了,嘴裡大聲說道:「高人!半仙!救命啊!一定要救救我們!」
「你這是怎麼了,有事起來說。」老爺子讓我把村長扶起來。
村長渾身發軟,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給扶了起來。村長慌慌張張的說道:「一個大活人,剛才還好好的,這眨眼的功夫就不行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請您快過去看看。」
「哦,快點扶著老夫過去看看。」
我們明白了,應該是死亡印記發作了。按照魅姬的說法,是沒辦法救的。但是我們還是跟著村長去了。
出了小院門,左拐右拐到了一戶村民的家門口,人還沒進去,就聽到一個女人悲切的哭喊聲。「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走就走了,你睜開眼睛再看看我!」
小院的門口有很多圍觀的村民,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明顯都是被嚇到了。想看又不敢靠的太近去看,看到我們過來,主動給我們讓開了一條路。
這些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入,依舊被嚇成了這樣,說明問題很嚴重。
走到門口,村長的身體顫抖了幾下,他很不想進去,但是又不得不進。等我們都進去了,他才一抬腿邁進了小院,身體靠著院門,不肯再往前一步了。
在小院中間的地放躺著一個中年人,身邊還放著農具,大概之前還在幹活。
中年人的死狀還真很恐怖,他的身體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弓起來就像一隻熟了的大蝦。五指彎曲,手上青筋暴起,就像是雞爪子一樣。最嚇人的是他臉上的表情。明明是很痛苦的模樣,但是嘴角向後彎曲,似乎是在獰笑,眼睛瞪著大大的,眼球幾乎就要從眼眶裡爆出來。更可怕的是這雙眼睛似乎在看著你,直勾勾的盯著你。
我的心頭一顫,趕快換了一個角度,可似乎沒什麼變化。他還在盯著我!
這怎麼可能,他應該已經死了。
扭頭去看乙谷,她的臉色發白,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被死人這麼盯著,可不是一件好事。他這個樣子讓我想到了傳說中的死不瞑目!
恐怖的獰笑加上死不瞑目,足夠讓我們心中一寒了。
胖子似乎也發現裡,嘴裡發出一聲驚呼,「咦?」
魅姬走過去,先是伸手在中年人的鼻子前試了一下,然後又伸出手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表示已經不行了。
中年女人看到了我們,衝過來抱著老爺子的腿叫道:「半仙,您救救我的老頭子,我不能沒有老頭子。」
「這人已經去了,老夫也沒有辦法,還請您節哀。」
「都說您是半仙,您一定是有辦法的!只要您能救我老頭子,讓我幹什麼都行!」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夫要是真有能力救人,一定會救的!您節哀!」
老爺子也很為難,這人已經死了,起死回生這種事,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之中。老爺子轉過身看了村長一眼,村長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一招手來了兩個年輕人,把中年婦女架回到房間裡去了。
「唉!」老爺子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慘劇誰也不想看到。
魅姬說道:「先找個東西蓋起來吧!」這麼恐怖的死狀,讓大家看久了,只會心生恐懼。
附近的村民拿來一塊布,將獰笑著的死體蓋了起來。
村長這才離開了門口,小心翼翼的靠上來問道:「半仙,您看這該怎麼處理?」
老爺子捋著鬍子說道:「就按照你們的習俗來吧,這人枉
死,死的又這麼慘,心中必有怨氣。如不盡快處理掉。恐有屍變。」
村長把頭點的像是啄米的小雞,立刻就帶人去辦了。
有些話當著村民不好說,老爺子使了一個眼色,我們離開了事發的小院,到外面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說話。
魅姬小聲說道:「這村民的枉死,會不會和我們有關係?」
「怎麼能和我們有關係呢!」胖子叫道:「你這麼說像是我們害了他一樣。」
「你小聲一點!」我提示胖子,我們還在村子裡呢,說話要小心一點。
老爺子說道:「說不定還真的和我們有關係,我們才發現了死亡印記,接著就有村民慘死,這大概是對我們的一種警告。」
「那下面怎麼辦?」乙谷畢竟是女孩子,一想到整村的人都以這種淒慘的方式死去,她就有點接受不了。
我安慰著乙谷,可也想不出該有什麼方法解決。
「我們只有靜觀其變了。」老爺子最後做出了決定。
為了防止再出現什麼變故,我們扶著老爺子繞著村子轉了一圈,去看了那片廢棄的房屋,又看了我們大戰屍鼠的地方。百棺大凶陣被我們歪打正著破掉之後,這片墳地就恢復正常了。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等我們再回到村子裡,靈棚已經搭好了。村民人多力量大,棺材都弄好了。中年婦女只能接受了這個無情的現實,披麻戴孝的跪在靈堂前痛哭。
村長看到我們,迎了上來,在老爺子面前說道:「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人去了是在家裡停幾天才下葬的。但是您說這事特殊,我和她說好了,明天就下葬。」
我問道:「不是火葬嗎?」
村長說道:「火葬是政策,但是咱不是情況特殊麼。村民出不了村子,這人死了總還要留個念想不是,清明也好清掃祭祀。」
「那葬在什麼地方?」老爺子問道。
「您剛才不是看了麼。就村外那片地,您看行麼?」
「就在那吧。」老爺子點點頭,沒說有什麼不妥,我們也就沒有說話。
一名村民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說道:「村長,又不好了!太邪行了!」
「又怎麼了!」村長呵斥道。
「您快過去看看吧。我說不清楚。」
我們扶著老爺子過去一看,村民在棺槨前放了一個供桌,桌子上擺著貢品和香爐燭火。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但是村民們的眼睛盯著燭火,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說話呀!都啞巴了?」村長叫道。
人群中年齡最大的老者站出來,走過到村長身邊說道:「這香燭怎都點不著,剛開始大家還以為有風,可到了一點風都沒有的時候還是點不著。他死的又這麼慘,是不是……」
老人沒有往下說,光天化日之下,我覺的靈堂都是陰森森的。
「怎麼可能點不著呢?」胖子有點不相信,走去去拿過打火機按了一下,黃色的火苗就冒了出來。
打火機沒問題。
胖子就往蠟燭上送,金色的火苗碰到了蠟燭,火苗晃悠了幾下就熄滅了。
我清楚的看到,在火苗熄滅前的一瞬間,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你看到了沒有?」我問乙谷。如果我看到了,她應該也能看到。
乙谷小聲說道:「是綠色的。」
「唉,我就不信了!」胖子再次按量了打火機,這次還沒靠近蠟燭,火苗就熄滅了。
胖子還不死心,在衣兜裡摸出一個防風打火機,金色的火焰把蠟燭都融化了,豆大的蠟油滴下來,就是不亮。
「別點了!」老爺子說道:「這是鬼點燭,你點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