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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8 要她的命! 【大紅包】 文 / 傾歌暖

    皇家醫院icu病房外,每個人都是一臉凝重。

    慕笙歌坐在冰涼的長椅上,渾身發冷。脖頸後面都是陰風陣陣的感覺,可手心卻全都是汗。

    樓道遠處,不知是誰與親人離別,尖銳的哭聲一波一波傳來,刺入慕笙歌的耳膜,直逼心頭。

    直到現在,她還依舊緩不過神來,究竟是為什麼,這位方太太要用如此慘烈的方式陷害於她?難道是為了逃避當年加害她爸爸的罪名嗎?她不懂,完全不懂,這一切發生得都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方浩疾步而來,從玻璃窗遠望著沈玲,看了許久才回頭望嚮慕笙歌,目光冷得讓她如至寒冬。

    「慕小姐。看來我曾經拜託過你的話全都是對牛彈琴了,沒想到你會下如此毒手。」

    慕笙歌臉色煞白,嘴唇乾干的有點疼,一時間,她竟然無言以對,只能看著方浩那張肅穆的臉。

    「方先生。我沒有……」她第一次感覺到語言竟然是這麼蒼白無力。

    「阿紅,你當時在場,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方浩的目光像箭一樣射向一邊的傭人阿紅,沈玲帶著她一早便出門了,他沒有想到竟然是去了方非然那裡。

    「老爺,我當時在樓下等夫人,看到夫人和慕小姐在樓梯口吵架。本想上前阻止,可沒想到慕小姐會突然把夫人推下樓梯。都怪阿紅沒有保護好夫人。」說著,阿紅哭了起來。

    慕笙歌看著阿紅哭得那麼淒慘,心絕望了。

    「慕小姐,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方浩氣勢逼人,根本不容她再狡辯什麼。

    這時,一道聲音如暖流襲來:「爸爸!」

    是方非然。

    可是下一刻,慕笙歌卻發現,這暖流並不暖,而是寒潮來襲的前兆。

    「爸爸,把這件事交給我吧!」方非然走近,看都沒有看慕笙歌一眼,直面方浩。

    「交給你?非然,你別忘了,那裡面躺著的是你的母親,她現在被這個女人害得生死未卜,這都是你造的孽!」方浩有些激動,指著慕笙歌罵著方非然。

    換做平時,方非然可能會立刻反駁他,可是今天,他沒有,他只是靜靜地聽著方浩罵,眼中全都是堅決。

    最終,方浩還是鬆了口,他瞭解方非然的個性,一旦決定,便不會改變,眼下,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讓我交給你,好,你告訴我,這件事你要怎麼處理?」方浩問道。

    「如果媽媽有什麼差池……」方非然轉頭望嚮慕笙歌,只見她的目光中全都絕望,眼淚已經盈滿眼眶,馬上就要流出來。他收回了目光,無情地道:「我會讓她陪葬!」

    聽到「陪葬」兒子,慕笙歌的腦子「轟」地一下好像大了一圈,整個世界彷彿天崩地裂。方非然的話就像一把尖刀刺入了她的心臟。

    他想要她的命?

    「好!」方浩終於同意,他知道,方非然言出必行,這一點,他對自己的兒子有自信。

    男人就要這樣,拿得起放得下,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跟我走!」方非然豁然轉身,拉起慕笙歌便往出走。慕笙歌像個木偶一樣,機械地跟在他身後,被他拉著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醫院大門,又是怎麼被方非然塞進車裡。

    一路狂奔回了別墅,他們沒有一句交流,慕笙歌不敢看他此時冷若冰霜的臉,她的心裡怕極了。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坐上方非然的車時的感覺一樣,因為未知,她的心忐忑不安,卻明白,這輛車即將帶她駛向一條不歸路。

    「下車!」方非然將她拉了下去,一進門,就把她甩在了地上。

    慕笙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捲曲的長髮散落了一地。她感覺自己渾身像虛脫了一樣,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連爬起來的精神都沒有。

    「慕笙歌,你有什麼不滿意的,衝我來,你衝我來!」

    方非然看著她縮成一團的身體,心痛得像要窒息一樣,除了歇斯底里,他不知道此時能做什麼。他竭力克制著想要上前把她抱起來的衝動,這是他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感覺,明明恨她入骨,卻捨不得傷她分毫。

    他多想上前不管不顧地掐死她?或者一頓毒打?那樣,可能他心裡會好過一些,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你說話呀?慕笙歌,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說!」

    方非然上前,捧起她的臉,看到她滿臉的淚痕,心如刀絞。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只要慕笙歌說,只要她願意說,無論說什麼,他都信!

    可是,她的倔強,讓他心中的那一絲希翼都破滅了。

    「還讓我說什麼?事情不都擺在你面前了嗎?方非然,當年你為什麼會選中我?為什麼要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恰巧出現?為什麼要跟我做那筆交易?為什麼要踐踏我和我的孩子?方非然,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恨你?」慕笙歌咬著的嘴唇流出了鮮血,她恨,她好恨!

    明明是沈玲做虧心事在先,為了掩飾罪責,她竟然不惜用這種苦肉計加害於她,最毒果然唯有婦人心!

    方浩的態度已經讓慕笙歌絕望,他們方家早已認定了這件事是她做的,她說什麼都無力回天,既然如此,她還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是白費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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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非然此時滿眼都是心痛,他痛的,是這個女人對他的恨。沒錯,當初,他無意中知道了慕笙歌的母親葛雲芳害得他的舅舅家破人亡,於是,他便調查了葛雲芳的家庭,發現了慕笙歌的存在。

    為了幫沈玲的弟弟報仇,方浩讓慕景山的企業在一夜之間成了歷史,而方非然則在慕笙歌走投無路的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以為他父親治病為交易,得到了她這個人。

    原來,從前她什麼都不說,可是她卻全都知道。

    「慕笙歌,我媽平日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你對她怎麼下得了手?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方非然的眼睛變得猩紅,他的忍耐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報應?」慕笙歌慘笑,無力地躺在地板上看著他,「這些年我遭到的報應還少嗎?可是這些報應又是從何而來?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單單是我?」

    方非然看著淚流滿面的慕笙歌,她的唇邊還殘留著被她自己咬破的血跡,那妖冶的紅刺痛了他的眼。

    「因為你是葛雲芳的女兒,那都是你應該承受的!」

    他終於將真相說出口了!

    慕笙歌徒然睜大了美目,不可思議地道:「媽媽?我媽媽怎麼了?」

    方非然悲涼地笑了,他緩緩起身,覺得事情竟然演變成如此可悲的地步。

    原來,她什麼都不知道。

    「方非然,你告訴我,我媽媽怎麼了?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方家的事?要你這般對我!你說啊!」慕笙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狼狽地爬了起來,握住方非然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方非然低頭,看到落在他黑色的西裝上的蔥白手指,又看了看她的臉,此刻,她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切,可是,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告訴她?

    他驀然轉身,將她抱進懷裡,唇狠狠地壓在她乾涸的唇上,輾轉地吻了起來,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吻得越狠,慕笙歌的淚就流得越洶湧,苦澀的淚流進他們的口中,混合著她唇邊的血,腥甜的血與微鹹的淚交集在一起,讓兩個人的心中皆是苦不堪言。

    他進一步索取,她沒有反抗。她知道,他想身體力行地懲罰她,折磨她,方非然不是一向如此麼?她決然地笑了,任她在自己身上啃咬和發洩。

    慕笙歌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地板上,身後的冰涼的地,身前是火熱的他,如此冰火兩重的折磨,她都毫不低眉。她沒有錯,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慕笙歌,你叫啊?你叫出來!」方非然狠狠地衝刺,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她搖著嘴唇,看著他冷峻的臉,聽著他冷漠的話,她忽然笑了。

    「方非然,如果這樣對我能換回你的母親完好無損,我寧願今晚死在你的身下。」

    方非然驟然停了下來,危險的眸子狠狠地盯著她,從前無數次的癡纏,她從來沒有笑過,更多的是流淚,可是今天這個時候,她竟然在笑,這個女人瘋了嗎?

    「你真的以為可以一死了之謝罪麼?」

    方非然突然抽身,速度之快,讓慕笙歌的身體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原來,方非然連死的機會都不給她。

    「慕笙歌,你最好祈禱我媽沒事,否則,你還有你的兒子,還有你死去的父親,包括你身邊所有跟你有關係的人,我會讓他們一個一個的為你贖罪。」

    慕笙歌先是愣神,仔細咀嚼方非然剛剛的話,她身邊所有的人都會因為她而遭到報復,這和誅她九族有什麼分別?還有,她的爸爸已經去世,他還想怎樣?

    撂下狠話的方非然起身將西褲重新穿好,轉身要出門。慕笙歌連忙爬起來,不顧未著半縷的身體,爬上前抱住了他的腿,仰望他的臉問道:「你想怎樣?我爸爸已經走了,你還想怎樣?」

    方非然抬腿將她踢開,不顧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兇惡地道:「我會掘他的墳,將他挫骨揚灰,讓他即使做鬼也不得安寧。怪只怪她有你這麼一個惡毒的女兒。」

    說完,方非然決絕地離開了別墅。坐進車裡,他的手顫抖地無法控制,連馬達都無法發動。

    他剛剛做了什麼?他到底在做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說出的那些話,他根本看不得她絕望的目光,她狼狽的樣子,逃避是他此時唯一能做的。

    想到她的安全問題,方非然給家裡的一個傭人撥了電話,要她立刻到別墅去看著慕笙歌,可是沒想到那個傭人在電話裡支支吾吾的想要推脫。

    「張阿姨,你在我家也做了不短時間了,應該知道違背我的命令的下場。」方非然本不想對一個傭人如此,可是,他總覺得事有蹊蹺。

    「方先生,我去,我現在就去,請你不要生氣。」

    張阿姨的家本就在郊區,離方非然的別墅很近,她不敢怠慢,掛斷電話不到五分鐘便坐著出租車來到了。看到方非然在從自己的車裡下來,張阿姨哆哆嗦嗦地道:「方……方先生,請您不要辭退我,我一定聽您的安排。」

    她知道,因為今天的事一旦被方非然辭退,那麼將來就再也沒人敢請她了,方非然有這個能力做到。

    「張阿姨,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母親出事的當時,你也在別墅裡。」方非然的臉本就冷峻,此時他那兇惡的表情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是……是的,方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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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告訴我當時的情況,慕小姐為什麼要推我母親?他們因為什麼爭吵的?」方非然步步緊逼,像逼供一樣盯著張阿姨。

    張阿姨被嚇得不輕,兩腿發軟,說道:「當時的事情是這樣的……」

    於此同時,房間內的慕笙歌漸漸恢復了平靜,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場惡夢,讓她再怎麼痛苦的掙扎,也掙脫不出那個夢。

    她將地上被方非然撕碎的衣服碎片撿起來,丟進了垃圾桶,光著身子回到了臥室直奔浴室,想洗乾淨方非然留下的味道。

    她如凝脂般白皙的皮膚上,深深淺淺全部都是方非然留下的吻痕,就好像隨時都要提醒著剛剛她所經歷的一切。

    她套上睡衣,躺在床上,手機便是在這一刻響起來的。

    「笙歌,我剛聽說了方非然家出了事,方伯母摔下樓真的是你推的嗎?」許諾問得格外焦急,他是真的關心很慕笙歌的安危。

    只是,慕笙歌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傳開了,想必一定是蘇菲兒的功勞。她是方非然的未婚妻,方非然的母親出事,她自然也會去醫院。可是慕笙歌忘了,其實蘇菲兒就在醫院住著,因為她剛自殺不久。

    「我沒事,學長,你認為我會做出那樣的事嗎?」慕笙歌有些哽咽。

    「你不會!」許諾語氣格外堅定的回答:「笙歌,平日裡你連流浪貓流浪狗都會收養,你怎麼可能去害人?」

    慕笙歌頓時很感動,知她者,學長也,他永遠都會給慕笙歌帶來無限的感動。

    「謝謝你,學長,由你相信我,就夠了!」

    掛斷電話,慕笙歌淚如泉湧,長這麼大,她才發現自己生活在無數的謊言之中,她想知道媽媽到底做了什麼事,讓方家的人要恨她至此,難道爸爸的死,也是因為媽媽的關係嗎?不管怎樣,也不管今後多麼艱難,她一定要查清事情的真相,讓害她爸爸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

    方非然回到醫院,沈玲依舊處於危險期。從十幾階的樓梯上滾下去,她的腦部受到了重創,好在身體上除了幾處淤青之外,並沒有造成骨折之類的傷害,只要度過今晚,就算是度過危險期了。

    方浩和蘇菲兒都等在外面,自己的妻子生死未卜,方浩的神情格外凝重,蘇菲兒貼心地握著方浩的手,不停地在開導他,做足了一個未來兒媳婦應盡的本分。

    方非然站在玻璃窗前凝著沈玲許久,眉頭一直緊蹙著,手心攥成的拳。

    「非然,不要擔心,伯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不知何時,蘇菲兒走到了他的身後,雙手握著他的胳膊輕聲道。

    他只是緊抿著唇不說話,目光盯著病床上安安靜靜的沈玲,一直看著。

    「都怪慕笙歌,把伯母害成這樣,伯母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蘇菲兒絮絮叨叨地埋怨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方非然的表情變化,他的臉像是結了冰一樣,眼神毫無溫度地望向她。

    「蘇菲兒,你今天的話有點兒多。」

    方非然的語氣讓蘇菲兒不由一個激靈,她這時才發現方非然已然慍怒了,想想剛剛真不該說那麼多,她現在應該祈禱他的媽媽沒事才對。她是太急功近利了。

    「非然,我只是擔心伯母。」蘇菲兒立刻裝作懂事的樣子。

    「如果擔心她,就不該假設她有什麼三長兩短。還有,蘇菲兒,你在醫院住得夠久了。」方非然發現,他現在的耐心越來越差,尤其是面對慕笙歌以外的人,已經快要到了毫無耐心的地步。

    「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蘇菲兒故作茫然地望向方非然。

    他冷冷盯著這個慣會演戲的女人,心中忍不住冷笑。五年前,沈玲與蘇菲兒的爸爸蘇啟明一手促成了他們的婚約,並且在沒有任何暗示的情況下介紹他們認識,方非然的眼很毒,從看到蘇菲兒的第一面就知道,這個女人滿嘴的謊言。

    果不其然,是她將慕笙歌的存在透露給了沈玲,萬幸的是,蘇菲兒雖然與慕笙歌認識,卻並不知道方非然別墅裡藏著的女人就是她,只是知道他有女人。

    這件事也是方非然後來無意中聽到沈玲跟方浩的談話得知的,那麼這一次,他相信與她一定脫不了干係。否則怎麼會那麼巧,慕笙歌前腳回國,第二天早晨他媽媽便造訪,除了她,方非然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而蘇菲兒呢?她的身體早就康復了,可是卻一直沒有出院,她平日裡一向對吃住十分講究,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醫院的環境這麼久?沈玲出事之後她很快便過來了,這一切是否都太過巧合了呢?

    思及此,方非然低頭看了一眼蘇菲兒搭在他袖管上的手,同樣都是十指纖纖,可蘇菲兒的這雙手卻讓他格外的厭惡。

    「下次再自殺,麻煩你劃深一點。蘇菲兒,你連自殺都很沒有誠意。」說著,方非然甩開了她的手,負手而立,那傲然的背影卻是那麼落寞。

    「你……」蘇菲兒的眼淚立刻流了出來,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可以這麼絕情。

    「還有,記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警局和醫院都不是你們家開的,沒有義務為了你自殺這種小事還要跑一趟。」說完,方非然沒再給她任何機會,無視她的眼淚,轉身便走開了。

    蘇菲兒轉過頭,看到方浩正朝她這邊看過來,立刻跑到他面前,道:「伯父,你要為我做主啊,非然他……」

    「菲兒,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顧全大局的孩子。」方浩冷冷地道。

    />

    「什麼?」蘇菲兒不可思議地看著方浩,這是方浩第一次對她如此如此冷漠地說話。

    「你方伯母正躺在病房裡嗎生死未卜,非然已經夠煩的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和他吵架。你太讓我失望了。」方浩起身,繞過她,朝玻璃窗那邊走去,沒再理睬她。

    蘇菲兒看了看這對父子,咬了咬嘴唇,低咒道:「好,很好,你們方家一定會遭到報應的。」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她一走,重症病房外立刻安靜了,方非然和方浩誰都沒有說話,陪著病房內的沈玲一直到天亮。

    ……

    一整夜,慕笙歌都在流淚,彷彿要把這五年沒流過的眼淚一次流乾一樣。直到天空微微泛白,她才漸漸睡去,可是沒睡多久,便從夢中驚醒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方非然那雙冰冷的眸子,盡在咫尺,正盯著她看,把她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做惡夢了?」方非然問道。

    慕笙歌穩了穩心神,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方非然這個時間回來,難道那位方太太度過危險期了?

    「你媽媽怎麼樣了?」慕笙歌問道。

    「她醒了。」方非然淡淡地道。

    慕笙歌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與情緒,也不想去猜,更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

    謝天謝地的是,這位方太太福大命大,從那麼高的台階上滾落,沒有什麼大礙,雖然人不是她推的,可是她也不希望沈玲有事。

    「她沒事,你是不是很遺憾?」見她不說話,也沒有鬆了口氣的情緒流出,他不冷不熱地問道。

    「隨你怎麼想。」慕笙歌依舊不解釋。

    「為什麼在你看來,我怎麼想對你來說永遠都是無所謂?」方非然竭力克制著心底的不爽,問道。

    「你問這個?」慕笙歌忽然笑了,「方非然,你有沒有想過,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刻起,我們從來都是不平等的,所以,哪天你站在同我平等的位置上和我相處,我們再談這個問題吧!」

    方非然沒再問什麼,也沒有生氣,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直到現在都如此倔強,她真的一點兒都不害怕嗎?她的眼睛異常紅腫,不知道昨晚到底流了多少眼淚,平時,慕笙歌不是個愛哭的女人,她的外柔內剛,恰恰是男人最想保護的那種。

    方非然只是暗自歎了口氣,困意早已讓他不想再多撐一分鐘。他掀開被子,抱著倔強不肯配合的她躺下,在她耳邊道:「別吵,陪我睡會兒。」

    不知為何,慕笙歌的心立刻柔軟了下來,她知道,方非然一定一整晚都沒有合眼,他的媽媽沒事了,他才回來的。只是,昨天的事,不會就這麼結束了,她心裡清楚的很。

    也不知道是何時,外面下起了雨,房間裡又陰又冷。方非然溫暖的體溫,讓冰冷的被窩很快暖了起來,也讓慕笙歌敵不過困意漸漸睡去。

    一切都等醒來再說吧,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

    急促的電話將他們吵醒,方非然接起電話,看到慕笙歌動了動身子,卻好像沒有醒,連忙走出了臥室。

    「方先生,你讓我查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現在方便見個面嗎?」對方用標準的英語同他講著電話,是他僱傭的私家偵探,alex,英國人。

    「我現在去你住處找你。」

    方非然立刻睡意全無,將電話掛斷後立刻穿了外套便出門了。

    一路狂奔,方非然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心中那些疑問的答案。他沒想到alex的效率會如此高,昨晚剛剛找了他,今天便已經查清楚了。

    一進alex私人公寓的門,方非然便直奔主題,連寒暄都未來得及。alex是專業的私家偵探,什麼樣的客人他沒有見過?像方非然這樣出手闊綽的客人,他自然不會在意他的不禮貌。

    「方先生,您要我查的這位慕景山並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有人在他的藥裡動了手腳。」alex拿出一些資料交到方非然的手中。

    方非然看了看,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醫學藥品還有代號。

    「alex,說重點。」方非然索性將那些所謂的資料丟在一邊,聽他的解釋。

    「是這樣的,這位慕景山患有很嚴重的高血壓,平日靠藥物維持血壓的平定,但是有人在他去世前幾天,將他的降壓藥和維生素瓶子換裝,他以服維生素的劑量吃了降壓藥,導致血壓頻繁過低,醫生給他注射了很多次升血壓的藥物,那資料上面都有記載。」alex用筆在資料上面將肌肉注射腎上腺素的地方全部標了出來。

    「只是換了藥物,而且一直都在醫生的控制範圍內,怎麼能認定他是被謀殺?」方非然看了看資料,問道。

    「方先生,慕景山去世當天,是受到了過大的刺激,導致顱內高壓引起了腦出血,病發當時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才去世的。」alex道。

    「刺激?是誰刺激的他?和換他藥的人有什麼關係?」方非然問道。

    「目前我還沒法確定,但我推斷十有**是同一人所謂,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慕景山的命。」alex很專業地道。

    方非然瞇了瞇眼,沒有再問下去,開始順著alex的思路自己往下推斷,那天是他訂婚的日子,可偏偏慕景山就在那一天去世,兇手很容易的便指向了他自己,讓他十分的不爽。

    「方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著名的偵探陳子非也在

    在調查這件事,他是我大學時候的校友,是個非常出色的偵探,只是不知道是誰僱傭的他。」

    是慕笙歌?這是方非然的第一感覺。

    他找了她五年,都毫無音訊,方非然知道,她是故意在躲。可是五年後,她忽然回來,還故意接近他,如今又得知她在調查慕景山的死因。很顯然,她是認定了慕景山的死與他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麼,立刻起身,吩咐alex繼續查這件事,便匆忙離開了。

    回到別墅,慕笙歌已經醒來了,她穿著寬大的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地看著遠方,絲毫沒有覺察到他的靠近。

    她身上的味道一陣陣縈繞著他的鼻尖,昨晚,她一定是在他離開後狠狠地把自己洗了一遍,才將他的味道抹去。

    「去把鞋穿上。」方非然看到她光著腳站在地板上,不由蹙了蹙眉。

    慕笙歌嚇得縮了縮肩膀,回過頭去看他,有些吃驚,沒有動。

    方非然不想再說第二次,乾脆將她橫抱起來,放到床上,自己則坐在床邊。

    「我媽雖然已經脫離危險期,你不用償命,可是你的罪名依舊成立。」方非然的語氣不帶一絲情緒,他好像已經不生氣了,卻又好像沒消氣,讓她看不透。

    慕笙歌苦笑,是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這罪名,她是擔定了,可是她委屈,明明不是她推的。

    「你想怎樣?」慕笙歌問道。

    「我還能把你怎樣?」方非然的唇邊,揚起一抹玩味。

    慕笙歌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想猜,她的心真的有點兒累了。

    「隨便你。」慕笙歌低頭,閉上了眼睛,現在的她,除了淘淘一無所有,只要淘淘平安無事,她什麼都無所謂。

    「什麼都隨便我?」方非然的鷹目瞇起,危險瞬間襲來。貞狂低技。

    「放過我兒子和我已經安息的爸爸,其他的什麼都可以。」慕笙歌早已認命,不管她的媽媽做過什麼,她都願意為她承受。因為,她執著的相信,她的媽媽永遠都是那個溫柔且愛她的媽媽。

    「我要你的命!」

    他的話說得那麼薄涼輕巧,就好像可以隨隨便便草菅人命一樣。也對,整個淮城的風水輪迴全部在他的彈指一揮間,更何況是她的這條小命?

    於是,她說:「好!」

    她想起身,方非然一把將她按倒在了床上,冷峻的臉突然湊近。

    慕笙歌平靜地道:「方先生,請允許我打扮一下,再送我上路如何?」

    方非然先是愣了愣,他知道,這個女人誤解了他的意思。

    他冷然一笑,銜住了她的唇瓣,輕咬著道:「你現在這樣,已經很美了!」

    美?慕笙歌忽然好想放聲大笑,這個男人竟然在這個時候第一次誇獎她美,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她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他呢?

    「你不會真的想要讓我死在這張床上吧?」被他折磨致死,這種死法確實有夠變態,配得上他禽獸的稱號。

    「誰說要讓你死了?」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不想再聽她囉嗦,開始了霸道的索取。

    當他衝入的時候,慕笙歌的眼睛徒然睜大,他不是想要她的命嗎?現在他這是在幹什麼?

    「我怎麼捨得讓你死,至少,我現在依舊愛極了你這副身體。」

    方非然居高臨下地輕撫著慕笙歌的臉龐,他還記得看到慕笙歌的第一眼,當時她看起來只是一個平凡的學生,穿著一身學院風的校園裙,卻依舊讓他驚艷到了。就是這張臉,從那一刻開始印在了他的腦海中。她的聲音宛如天籟,她的身體尤物動人,就連他的眼淚都讓他能夠到達興奮的巔峰。

    她想死嗎?至少現在,他還沒有玩夠。

    「你……」慕笙歌想起身,卻被他按住了肩膀。

    「想逃?很可惜,已經晚了,這輩子,你的命都是我的。」

    說完,方非然狠狠地進攻,彷彿要戳穿她的身體。

    慕笙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眼淚不自控地流了出來。她死死攥著床單,承受著他每一下撞擊,彷彿是他身下的奴僕,卑微地承受著他的凌虐。

    她越是流淚,方非然越是幸福,他俯身吻落她眼角的淚痕,鹹鹹澀澀的味道讓人有點心疼,可他卻停不下來,像一隻不知疲倦的魔魘,廝磨著他的獵物。

    慕笙歌的眼前白光不斷,身體麻酥酥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小腹一陣陣抽痛也漸漸緩解,臉上痛苦的表情也漸漸消失,迷離著雙眼看著在他身上馳騁著的男人,越發的不懂他了。

    開始,她確實覺得是一種折磨,可是漸漸的,這個男人卻改變了節奏,帶給她的不再是痛苦,反而有些……享受,她險些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連忙揮去這種不著邊際的臆想,這個男人怎麼可能讓她享受?一定是她的身體已經適應了這個男人的凶狠,一定是!

    方非然看著這個女人的身體在自己的身下漸漸盛開,急切地想要的更多。因為剛剛太激烈,慕笙歌已經渾身酸軟沒有了力氣,只能任他擺佈。他最喜歡的,除了慕笙歌的身體之外,還有她的柔韌度,可以輕而易舉的被擺弄到各種姿勢,讓接觸點更加深入敏銳。

    幾個小時的運動,方非然彷彿沒事兒人一樣,可是

    慕笙歌卻昏睡了過去。他們皆是一身汗,方非然抱起她,把她帶到了浴室,為她洗去身上的汗跡,又將她抱回了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則躺在她的身邊,將她圈在臂彎中。

    看著她的睡顏,方非然思緒萬千。或許真的是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以為,他留在身邊的,不過是個女人,卻忽略了這個女人的魅力,又或者是忽略了時間的魅力。日久生情,人與動物的根本區別就是,人是有感情的。

    他真的應該從最初便只要她一次便罷手,既踐踏了她的人格,又糟蹋了她的身體,以報復她媽媽昔日造下的孽,可是,他卻沒有即使收手,上了癮。其實,他也曾試圖戒掉她的毒,可是他發現,無論他故意多久不見她,可是再見到她的時候總是欲罷不能,以至於漸漸的放棄了,開始肆無忌憚的同她在一起。

    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的癮就越大,最後,在一次短期的出差中,竟然也將她帶在了身邊,還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

    起初,他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他的媽媽一直在用「處理掉他身邊的女人」威脅他,逼他跟蘇菲兒訂婚,他一拖再拖,最終為了保護她,才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與她分手。

    他訂婚那天,是抱定了傷害她到底的信念去找她說的,可是,當他聽說慕笙歌懷孕的消息時,他的心裡真的很意外,但那個孩子不能留。

    他本來只是想息事寧人,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不想等他按照他媽媽的吩咐完成了訂婚儀式之後,慕笙歌已經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妙筆閣?++

    想到此時,他低頭看到慕笙歌正蹙著眉頭睡著,不知道她的夢裡夢到了什麼,是不是還在畏懼,或者驚恐。他多想告訴她,做他的女人,不需要驚恐,不需要畏懼,只要乖乖地聽他的話,一切有他!

    他伸手,輕輕撫平了慕笙歌的眉頭,在她的眉心落上一吻,在她身邊安然睡去。

    等到他均勻的呼吸傳來,慕笙歌緩緩睜開了雙眼,她醒了。

    早在她被方非然抱緊浴池中的時候,她已經醒了,可是她不知道方非然要對她做什麼,便一直裝睡。當她覺察到方非然的大手在她身上仔細地遊走,為她洗去汗漬的時候,她的心被重重地震盪了。

    他在做什麼?竟然親自給她洗澡,他竟然親自給他的仇人洗澡?慕笙歌瞬間感覺,這個世界幻滅了。

    等到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方非然已經抱著她躺在床上了。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都不動,慕笙歌也不敢睜眼,依舊裝睡,眉頭輕輕地蹙了起來。一根溫熱的手指輕輕撫平了她的額頭,他的唇還在上面印上了輕輕一吻。

    他竟然主動吻她了!她再次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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