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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上京 文 / 甲說

    沈括忙著掙錢時李琦也沒閒著,在遼境一路考察他發現這一路會說漢語的竟然達到百分之九十,雖然不是汴梁味,但是與他交談絕對沒問題,最最重要的是所有人使用的都是宋制或仿宋制的銅錢。

    這代表什麼,代表他的計劃絕對有實現的可能。遼國的糧、茶、酒、衣物等等日用品百分之八十都是大宋輸出,遼國自己的糧食並不能自足,畜牧業是主要的出口產品。

    大宋想買馬,買好馬,遼國不敢賣,連拉車的劣馬都限制著數量在榷場交易。遼國這裡一匹劣馬不足一貫,汴京卻是要十貫左右。除去馬匹,遼國能用來交易的東西不多,牛羊長途運往汴京損耗太大,更別提賣到淮河以南。

    遼國的經濟已經徹底被大宋壟斷,如果大宋有足夠的銅,每年光鑄幣就能把遼國生產的東西全部買完,汴京的百姓就如後世的老美一樣,盡可以享受金融壟斷的優勢,繼續不停的鑄幣,想要什麼買什麼,直到武裝到牙齒等著西方那群最卑劣的強盜來。

    想像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大宋缺錢,李琦能記得的大量銅礦分佈在印尼的艾斯伯格山和格拉斯貝,菲律賓的呂宋山區。此時只能幹想著流口水,手實在沒那麼長。若是能奪取那些銅運回來鑄幣,再轉手吸納周邊各國的資源,最後慢慢以紙鈔替代部分信用流通,大宋將會走上另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大理國那的銅騙過來也許能頂一陣,日本那還有個銀山,用數百年的生產積累換取銀錢和搶奪銅銀礦搜刮各國資源完全不同,這些問題都得慢慢謀劃。如今西夏讓大宋年年失血,哪還有精力分身去打別人的主意。

    白山黑水間的危險一日不除,遼和北宋都會被小辮子一腳踹翻。眼下必須要先給大宋掙錢輸血,把遼國綁在一起發財,以遼國的疆域和實力,繞過西夏走絲綢之路,將會開闢一條嶄新的羊毛之路。

    這次李琦對遼國真是帶著十二分的好意來的,絕對會讓遼國貴族發財,至於遼國會不會發生「羊吃人」,遼和西夏會不會為了畜牧業和羊毛之路大打出手,他拭目以待。真要不行,他還準備了放血計劃,只要小辮子沒崛起,就得有限度控制遼國的財富。

    李琦想的滿嘴是口水,不是,應該是吃的滿嘴口水,西瓜啊,這玩意在汴京可沒這麼甜。他一直以為是西域傳入的,問過沈括被這位學者好一番鄙視,原來西瓜此時稱「寒瓜」,漢武帝時派人帶著絲綢乘舟出海去換取明珠、奇石、異物、香料,隨同這條海上絲綢之路傳入華夏,從東南沿海又逐步傳到西域之地。

    按沈括在地上彎彎曲曲的勾畫,最後指向「已程不國」,李琦大概猜是非洲斯里蘭卡那塊,好半天他才合上嘴,真沒想到老祖先這麼厲害,漢代就跑到了非洲。

    被鄙視了,李琦氣哼哼的啃完西瓜,白了沈括一眼,哥要是告訴你哥就是從非洲穿來的嚇不死你。

    帶著一肚子yy李琦去找更衣之所,西瓜吃撐了,那個,好像肚子裡恍啷恍啷的。

    上京臨潢府,比起折津府的規模還不如,實在讓充滿期待的李琦喪氣。遼國的南京大多沿用唐時的建築,還算可看,這臨潢府分明是個土圍子,城牆泥丕裡漏著亂七八糟的葦草。

    看看李琦嘴角翹起的不屑,蕭大鬍子臉上有些掛不住,忙解釋遼國五京,中京大定府建的最好,有機會一定請李琦去看看。

    沈括瞅著機會湊李琦耳邊說據出使過大定府的官員稱完全仿的汴京,規模小的可憐,千萬別被蕭惟禧騙了。

    李琦暗樂,其實汴京城在他眼裡也不過如此,實在不好打擊沈括。

    街上倒是熱鬧,人馬擠成一團,亂七八槽什麼味都有。服裝更是稀奇古怪,粗糙的獸皮衣、宋人樣式的絲綢、麻布衣的漢兒、坦胸露乳的蠻夷、還有操著各種語言的西域來客,穿的實在無法評價。

    蕭惟禧要不是那絡腮鬍,一身穿著完全是個宋人,連頭髮也是挽起來,並沒有把頭頂剃去,只留下兩邊的髮鬢。

    李琦勒馬停下,他瞅見了小尾巴式的辮子,女真人,這會兒叫女直,一臉的強橫帶著濃濃的桀驁不馴。

    李琦對女真人沒什麼怨言,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埋怨別人不如仔細看清自己。西夏跳騰不了多久,女真人的崛起是早晚的事。數百年壓搾,明喪失,差一點退到奴隸社會,這種融合卻是李琦決不願看到的,那還想再活五百年的所謂大帝還是當個放羊倌更好。

    收回目光,李琦繼續前行,他不知自己會把大宋攪成什麼樣,反正他打算試一試。

    住進特意安排的驛館,房間佈置的還算不錯,清理的乾乾淨淨,一應用品都是新的。李琦對遼國此時的炕又感了興趣,可惜是炎炎夏日,他可不想熥出一身痱子。

    大木桶爽爽快快洗去了風塵,派來使喚的漢人女子輕重適中的給他按捏著酸痛的雙股,李琦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裡又回到非洲那個山洞,不論如何仔細去瞅,都無法分辨石壁上的象形字代表了什麼。

    沒等三日後的覲見,李琦帶著禮物先去拜訪了那位權傾朝野的太師,耶律乙辛。一車的禮物很容易便讓李琦進了門,對方擺出的是酒,不是茶,顯然那車中的東西讓眼前的老者很滿意,非常滿意。

    宋人是先吃飯後飲酒,契丹人卻是邊吃邊喝,酒桌上談事,很有後世的感覺。沈括作為正使自然不好先出面,裝樣子也得先見過遼主,這種送禮拉關係的事自然非李琦這個副使莫屬。

    酒喝的暢快,嫩嫩的小羊羔肉也是李琦所愛,只是少了辣椒,有些小小的遺憾。不過這種純天然的小羊羔肉單放青鹽炙烤,也別有一番風味。

    耶律乙辛地道的契丹髮型,頭頂光溜溜的,

    耳邊披散著鬢髮,服飾趨向於宋人樣式,只不過衣襟左衽,圓領、窄袖,兩種風格融於一身,看上去倒也順眼。

    「李副使,你方纔所說數目可否再說一遍?」耶律乙辛五十多歲,保養的相當不錯,一嘴的河北口音的漢話。他呆愣了許久,筷箸掉到地上也未曾察覺。倒不是他老眼昏花,實在被李琦口中冒出的數字嚇了一跳。

    揮手趕走周圍服侍的男女,耶律乙辛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緊緊盯向李琦。

    李琦咬字清晰的把那嚇人的數量又說了一遍,接著道,「至於羊毛,那織出的衣物方才太師已見,外臣代表吾皇一片攜手共進的心意,特來邀北朝共襄盛舉。」

    耶律乙辛不淡定了,他琢磨不透李琦之言背後的意思,奸臣都這樣,錢可以收,但是越是有好處越要先想明有什麼陷阱,要不他也不會獨掌大權數年不倒。

    李琦自然看出對方的懷疑,他清咳數聲,裝作心虛的樣子道,「太師慧眼如炬,此次所為,想請北朝於那馬政一事通融一二,十數萬匹馬,不知可肯援手。」

    耶律乙辛恍然一笑,就說麼,南朝的君臣會這麼好心,說來說去還想買馬,買大量的好馬。西夏和南朝屢起爭端,邊境時戰時和,他自然也有聽聞,看來宋朝君臣發了狠要教訓夏人。只是馬匹買去對付夏人也能對付本朝,這事無論如何都不可通融。

    李琦暗自腹誹,他早知道遼國不會答應,只是憑白無故談合作,總要有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重新端起酒李琦誠惶誠恐的敬了對方一杯道,「不瞞太師,這羊毛紡織用量巨大,將來修剪羊毛,堆集運輸都得仰仗太師。如何給各家部落分配,全憑太師一言而決,其中關節,非太師主持不可。周轉銀錢數千萬,此事當得為兩國百姓謀利。」

    李琦開始灌**湯,這年代,絲絹本就和錢通用,皮革和羊毛紡出的布自然也能當錢流通。他這次一下報出宋朝十倍人口的數量,純粹就是嚇唬人的,短期內那所謂的工業新區根本消化不了,再說遼國也一下拿不出那麼多。

    他特意強調羊毛,就是暗示這種巨額採購的分配權在耶律乙辛手中,大把的銀錢或者說毛布、皮革在手,漏一點可就笑歪了嘴。遼國一年的稅賦不過七百萬貫銀錢,放誰誰都無法抗拒這種誘/惑。

    耶律乙辛聽懂了李琦的話外之音,說不動心是假的,他攢了數年府中還不足百萬貫,這事要能合作,多少錢刮不來,還能在本國百姓間落個好名聲。最重要的是太子

    耶律浚始預朝政,總領北南樞密院事,和那宮中的特裡蹇(皇后)明裡暗裡開始排斥自己,收權的小動作不斷。

    耶律乙辛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不肯放手,無論是誰都別想奪走自己手中的權利。李琦的暗示讓他怦然心動,若是能掌控各個部落的分配權,特裡蹇和太子想折騰也翻不起浪花。

    他皺眉思索良久,自己的心事當然不能讓李琦知道,但是要放開馬政,那是萬萬不行的,他還沒糊塗到那種地步。

    別有深意的瞅了眼李琦,耶律乙辛張口道,「李副使一行往來疲憊,且歇息幾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待我好好思慮一番。」

    李琦忙連聲稱謝,一再謙遜的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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