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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楚國夫人 文 / peanut

    顯德帝這話,不止讓於太后變色,其他后妃也紛紛變色。

    她們也跟於太后一樣,以為陛下對蘇婉的興趣已經淡了,便毫不顧忌地在顯德帝面前上蘇婉的眼藥,沒想到陛下竟然沒有受到影響,還是如此維護蘇婉,有人擔憂,也有人暗暗咬牙。

    於太后看著顯德帝,臉色微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察覺到懷中人身體的僵硬,顯德帝安撫地撫了撫蘇婉的後背,對於太后笑道:「母后年紀大了,肯定有很多考慮不周之處,因此,朕很不想讓後母多操心,就擅自替母后做主了。婉兒姑娘盡心盡力為地母后治病,從未懈怠,多虧了婉兒,母后才能有精神坐在這裡,依朕看來,只憑著一點,怎麼賞賜她都不為過,想必母后也是這樣想的。」

    於太后聞言,臉色的一陣青一陣白。

    他都這麼說了,難道她還能否定不成?否則,豈不是人人都要說她這個太后恩將仇報了。何況,她也看出顯德帝已經不會妥協,既然如此,她再繼續堅持,就是自討沒趣,就是惹得顯德帝不快。

    所以,於太后勉強勾了勾唇,說道:「陛下說的是,的確是哀家考慮不周了。」

    見於太后服了軟,一眾后妃不由在心裡暗暗擔憂,也不知道陛下會如如何賞賜於她?

    不過,也有十分樂觀的,覺得只要陛下不接她進宮,怎麼賞賜她都沒關係,倒是顯得十分淡定。

    顯德帝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母后體諒兒臣的一片苦心。」

    頓了頓,他環視眾人一眼,說道:「朕決定封蘇姑娘為楚國夫人,賜宅邸一座,百兩黃金,千兩白銀,官奴十戶,良田百頃。」

    顯德帝話未說完,頓時引得眾人一片嘩然,驚怒交加,看向蘇婉的眼神裡幾乎都要噴出火來了。

    其他的賞賜都無所謂,只這個「國夫人」的稱號,實在是太過了。

    要知道,「國夫人」可是外命婦最高等級的封號,外命婦之首,是正一品,跟四妃的等級等同。

    除了國公之妻、之母,能獲得國夫人的封號之外,就還有一品、武官之妻,立下大功,陛下破格封賞其妻,其母,也可得國夫人封號,還有一種,得到陛下特別恩寵,但是,這兩種情況,都是極為少見的。

    蘇婉不過是替太后調理了一個月的身體而已,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封為「國夫人」?

    連蘇婉都不敢置信地看著顯德帝。

    於太后更是倒吸一口冷氣,直接斥責道:「皇帝,你太胡鬧了,此事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朕還覺得賞賜地輕了呢?」顯德帝不在意地說道,隨後,他又低頭看向驚愣不已的蘇婉,笑著問道:「夫人可滿意朕對你的賞賜?」

    蘇婉還未回答,就被於太后打斷了,她直接從寶座上站起來,再次重申道:「皇帝,你這不合規矩,國夫人乃外命婦之首,豈可兒戲?」

    顯德帝卻說道:「不過是一個封號罷了,又沒有什麼實權,母后何必如此緊張?難道母后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壽命,難道比不上一個一品夫人的頭銜?」

    於太后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怎麼能夠相提並論?

    顯德帝又繼續說道:「蘇姑娘出身河南歸德府,在歷史上,河南曾經分屬於魏國,韓國、楚國、衛國等諸侯國,朕觀夫人品貌雙全,賢良淑德,醫德高尚,楚楚不凡,朕便賜她一個『楚』字,豈不正好?」

    其實顯德帝更想說蘇婉長得楚楚動人,但是這話說出來也未免太輕佻了,不適合在這時候說出來,便改了口。

    此時,寧皇后也坐不住了,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臣妾同意太后娘娘的意見,臣妾雖然同樣感激蘇姑娘,但是,冊封國夫人實在太過了,而且,也對陛下和皇家的名聲有礙。既然陛下如此喜歡這位蘇妹妹,何不將蘇妹妹納進宮來,如此朝夕相處,豈不更妙?何必非要讓蘇妹妹出宮呢?所以,此事,還是要慎重考慮,還請陛下三思。」

    說完,竟是直接跪了下來,跪伏於地。

    既然皇后都跪下了,其他嬪妃也都紛紛跪下,齊聲說道:「請陛下三思!」

    蘇婉此時也回過神來了,也急忙離開顯德帝的懷抱,跪下來說道:「陛下,這個賞賜太重了,民女實在承受不起,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聽到蘇婉也推拒,於太后臉色和緩了些,她就知道對方是個識時務的,便對顯德帝道:「皇帝,連蘇姑娘都推拒了,你何必再一意孤行,還是收回成命吧?」

    顯德帝聞言,神色不變,淡淡說道:「朕向來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從來都沒有收回去的道理。而且朕連旨意都已經擬好了,你們說什麼也沒用。」

    頓了頓,他又冷冷環視眾人一周,冷笑道:「朕竟是不知,朕想賞賜誰,竟然還需要你們的同意,你們管的未免太寬了。皇后,你是執意想要阻止朕了?」

    皇后還未說話,顯德帝又看向四妃道:「胡貴妃,你也想要阻止朕封她為夫人?」

    胡貴妃硬著頭皮說道:「陛下,這不合禮法,事情就像皇后娘娘所說,如果陛下真得喜歡蘇妹妹,不如就接進宮來,長長久久的伴著豈不更好?」

    顯德帝神色淡淡地道:「既然你們都這麼喜歡替朕做主,那依你說,朕要給她一個什麼位份比較好?」

    胡貴妃頭皮發麻,其實她寧願讓蘇婉留在宮外,也不願意讓她進宮,

    她也一直想方設法地阻止蘇婉進宮,沒想到現在,她竟然被逼迫著請求皇帝將蘇婉納進宮了。

    其實,陛下就是封她為夫人又如何,只要不進宮,就不是正式的嬪妃,將來就算生下皇子,也不一定會認祖歸宗,也就沒有奪位的可能,她也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都怪皇后,說了那番話,她們也只能跟從。

    當然,她心裡其實也見不得皇帝如此寵愛蘇婉,這才想要阻止他,希望陛下能夠改變主意。

    胡貴妃雖然想說給蘇婉封個小小的選侍,但是,她知道自己這麼說,一定會激怒顯德帝,便硬著頭皮說道:「不如封個貴人?」

    貴人是正六品,比選侍高了一品,陛下應該會同意了吧?

    「貴人?」顯德帝嗤笑,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看著跪伏在地上的胡貴妃道:「從一品的國夫人,到六品的貴人,虧你說得出來?依朕看,倒是貴妃之位更合適?」

    「陛下——」胡貴妃驚慌地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絲後悔懼怕之色,生怕顯德帝是說真的,因為她瞭解皇帝的性情,他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顯德帝卻不再看她,又看向其他三妃,笑著問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你們有人同意將自己的位子讓出來,朕就放棄封她為國夫人。」

    聽到顯德帝這麼說,孫淑妃、周德妃、霍賢妃俱是心中一緊,連忙表明態度說道:「陛下,臣妾對陛下的決定沒有異議。」

    寧皇后也說道:「既然陛下心意已決,臣妾自當遵守。」

    蘇婉如此受寵,若是進宮那還得了,一品夫人就一品夫人吧,只要不進宮,一切都好說。寧皇后也改變了心意,覺得還是不能讓蘇婉進宮了,免得養虎為患。

    顯德帝看了臉色鐵青的於太后一眼,笑道道:「母后您看,連皇后她們也都同意了,母后還想要朕收回成命嗎?」

    於太后緩和了一下臉色,說道:「哀家老了,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陛下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吧?」顯然已經是服軟了。

    「都起來吧!」顯德帝對眾人說了一句,又對跪在地上的蘇婉,道:「夫人,還不趕快謝恩?」

    事已至此,蘇婉再推辭可就太矯情了,立即叩首謝恩道:「民女叩謝陛下隆恩,叩謝太后娘娘,叩謝皇后娘娘,以及諸位娘娘。」

    除了顯德帝是真正開懷之外,其他人的心裡恐怕都不好受,臉上雖然帶著笑,但想必心裡都在狠狠地扎蘇婉的小人。

    蘇婉也知道自己肯定招人恨,起身之後,就默默地退到一側。

    「夫人今日便出宮吧,回府之後安心等朕的旨意就是。」

    顯德帝雖然捨不得蘇婉,但是,他也知道,蘇婉留在宮裡就是個靶子,這從那些嬪妃三番兩次地在他面前污蔑她就看得出來,若非他對蘇婉瞭解地十分透徹,必定會對她產生芥蒂。

    若是蘇婉進宮,長此以往,他也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真得厭煩了她,聽從那些女人的挑撥之言,像對待那些嬪妃一樣,直接廢了活著打入冷宮。

    他不想將來遇到這種事情,倒不如順從蘇婉的意,讓她留在宮外。

    如此一來,這些嬪妃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外面去,手段再多,也無法施展開。

    而且,只要蘇婉不進宮,她對其他嬪妃的威脅性就降到了最低,對她的敵意自然沒有那麼大了,蘇婉自然也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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