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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不速之客 文 / peanut

    前往京城西郊的路上,有一車隊,中間三輛馬車,周圍大概三、四十個家丁護送,車隊走得不算慢,將近中午的時候,在京城西郊的姜家莊不遠處的一座三進的莊院前停了下來。

    護送蘇婉來這裡的,是一名姓吳的管家在侯府頗有些體面,行事周全,不與人為惡,對哪個的主子都是恭恭敬敬的,就算是蘇婉對他的印象也不差。

    因為吳管家侯府春秋兩季的地租子,對於各個田莊莊頭或管事都比較熟悉,這也是讓他護送蘇婉的一個原因。

    蘇婉一行人尚未到的時候,田莊的管事朱明祥已經帶著一行人在門外迎接了,見到車隊遠遠地來了,還未靠近,就立即就跪了下來。

    蘇婉下了馬車,看到這跪了幾十號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也不由微微一驚,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也沒有多說什麼,叫起之後,就帶著自己的丫頭向裡走去。

    蘇婉進去之後,吳管家拉住朱明祥,對他叮囑道:「咱們太太是來養病的,雖然只是小住一段時日,但也絕對不能馬虎,一定要好好伺候,別讓一些污糟事污了太太的耳朵,也別讓一些沒眼色的人衝撞了太太,侯爺說了,等太太病好了,就會接太太回去,你可絕不能怠慢了。」

    吳管家是很清楚侯爺的態度的,怕朱明祥可能聽到什麼消息就因此太太,若是惹下侯爺不滿,連累了他那就不好了,這才好心提醒了幾句,也做個順水人情。

    朱明祥也是個聰明的,見狀立即說道:「吳管事說的是,太太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我怠慢誰也不敢怠慢太太啊!」

    莊院有三進,蘇婉自然住中間的正院,三間正房,兩間耳房。兩邊各有廂房,東西廂房邊上也各一個耳房。最後一進就是後罩房,院子裡鋪著十字甬路,正房與後罩房之間的院子裡,擺上了一些花盆,倒是也顯得清。

    莊院跟京城裡正經的院子不太一樣,除了建築顯得寬綽大氣之外,外面還建了一圈圍牆,空出一片院子裡,裡面種著一畦畦的蔬菜,還有一些棗樹、桃樹、杏樹、梨樹等等,一片春意盎然,又充滿了農趣。

    房子裡早就打掃好了,各種傢俱都有,被褥床帳也都是新的,而且晾曬過了,除了因為一直沒有主人,而太過冷清,沒有人氣兒外,其他蘇婉還是很滿意的。

    最讓蘇婉滿意的是,廂房的一間耳房裡,還設了一個小廚房,到時候做點吃食也方便,她身邊的菡萏,糕點就做的很不錯。

    菡萏是四人中最漂亮的丫頭,但卻沉默心細,性子也穩,綠芙一直提點她,有意要讓她接替自己的位置。如果綠芙不在,有菡萏在她也放心。

    不只是蘇婉對這裡滿意,就算是綠芙等人見了,也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滿意之色,比她們之前想要好多了。

    蘇婉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去前廳見了一下這裡的下人僕婦,一行人拜見過之後,蘇婉留下了為首的幾個僕婦,其中一人就是田莊管事朱明祥的妻子馬氏。

    馬氏看起來不到四十歲,一張圓臉,臉上笑瞇瞇的,見到蘇婉也緊張,也見過些世面,規矩也不錯,蘇婉猜測她大概以前在侯府伺候過,後來嫁給了朱管事,這才來到莊子上,在這裡很是有些體面,蘇婉若是想要做什麼,可以吩咐她。

    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個僕婦,一個姓周,二十多歲,長得倒是憨厚老實,手藝不錯,所以被派來當蘇婉的廚娘。另外一名孫氏,三十多歲,瘦高個,長相也算清秀,打理院子裡的菜地還有花卉。

    除了馬氏之外,其他兩人都不是喜歡說話之後,蘇婉問一句,就回答一句,雖然不算機靈,但好在老實聽話,不會偷奸耍滑。

    蘇婉見過之後,就讓她們下去了,每個月還給她們五百的月錢。

    馬氏等人都十分驚喜,這五百錢,可不是小數目,相當於侯府三等丫頭的月錢,但是,這裡不是莊院,自然不能跟侯府相比,她們本以為太太能給三百就頂天了,沒想到太太如此大方。

    除此之外,蘇婉還說了,若是他們做得好,還會有獎勵,她們做事就越發上心了。

    蘇婉身邊的丫頭,青綾和綠芙是一等,茉莉四人是二等,差幾個灑掃的小丫頭,就要在莊裡挑選了,這些蘇婉交給了馬氏。

    吩咐完之後,蘇婉就讓她們下去了。

    周廚娘已經做好了午飯,蘇婉讓人擺在廳裡用了。

    這裡的飯菜自然比不上侯府精緻,也沒有那麼些花樣,都是尋常菜,但卻是原汁原味,蘇婉反倒喜歡。而且,周廚娘的手藝不錯,只是口味略重了些。

    這一次算是試吃,若是蘇婉不滿意,自然會換人。

    但是蘇婉卻沒換人,還勉勵了緊張不安的周廚娘幾句,只讓她以後做的清淡些。周廚娘這才喜形於色,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做了一路的馬車,出了城之後,又顛簸了一路,蘇婉身子都快散架了,便睡了一會兒的中覺。

    除了茉莉在身邊伺候外,其他人都去安置東西了。

    蘇婉住的正房,中間明間是廳堂,西次間是日常坐臥之處,裡面設有坐炕,裡間的西耳房是臥室。東次間是書房間坐臥之處,東邊的耳房算是個庫房。

    蘇婉睡著之後,茉莉就在西次間的坐炕上做針線,她針線本就不錯,如今,得了青綾的指點,越發做得好了。

    丫頭們大都住後罩房裡,基本傢俱都有,而且都打掃的很乾淨,丫鬟們收拾一番,便住了進去。蘇婉身邊的丫頭都是能吃苦的,來到這裡,竟沒有喊一句辛苦或者不滿,行動都十

    分積極。

    蘇婉睡醒午覺之後,就繞著裡面的圍牆走了走,看了看種的蔬菜瓜果,聞著清新的、混雜著泥土氣息的芳草香,頓感心曠神怡,彷彿身體都輕鬆了不少。

    蘇婉在面散步了好一會兒,才回到房間,見到青綾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蘇婉便知道她肯定有事找自己,因為青綾沒事基本不會往前湊。

    蘇婉將丫頭都打發了,坐下之後,便問道:「說吧,又有什麼事?」

    青綾壓低了聲音,說道:「太太,聖上已經知道太太的遭遇了,心裡很是心疼太太,還讓太太不要焦慮憂心,如果太太想要回到侯府,陛下可以……」

    「不,我不會回去的。」蘇婉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替我謝過聖上的好意,只是,我現在並不想回去。」她好不容易才逃離那個地方,怎麼可能想要回去?

    或許她來到莊院,對於別人來講是發配,但她自己卻甘之如飴。

    青綾話帶到之後就離開了。

    蘇婉對青綾這番話不以為意,很快就拋開了,每天只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早上起床鍛煉,然後洗漱用飯,看看書,練練字,賞賞風景,召馬氏過來聊聊天,不過兩、三天,蘇婉便喜歡上了這樣悠閒的生活。

    蘇婉不是沒想過給蘇家去一封信,告知自己的情況,但是,蘇如今已經去了首善書院,基本上聯繫不上,她也怕耽誤他的學業,而趙氏,已經當她是陌生人了,她何必再多此一舉地告訴她?所以,她來莊院之前,只派人又給趙氏送了一千兩銀票。也就是說,她現在身上只有三千多兩銀子了。

    藥膳粥鋪開起來,還得有一段時間,在那之前,她們這些人就靠這些銀子過活了。

    蘇婉來了兩天之後,蘇婉剛用過午飯,馬氏來回說,外面定遠侯府的下人來了。

    蘇婉想到陳琴,心裡激動,立即讓人請進來。

    來的定遠侯府的金媽媽,她是來替世子夫人送東西來的。

    布匹、茶葉、米炭等等諸多常用的東西,但卻都十分精貴,送了滿滿一大車,這是陳琴擔心蘇婉不習慣這裡的粗茶淡飯,或者被人下欺負,才特意派人來看看。

    陳琴知道蘇婉喜歡看書習字,還有專門送來的筆墨紙硯,各種紙張若干。定遠侯太夫人也讓人送了些東西,還讓人捎了幾句安慰的話,顯然,對於蘇婉攆到莊子上一事,並沒有什麼偏見。

    蘇婉心裡暖暖的,拉著金媽媽說了幾句話,讓她轉告自己對定遠侯太夫人和世子夫人的感謝。

    金媽媽見到蘇婉過得不錯,也就放心地回去覆命了。

    除此之外,霍淵也派人來看望蘇婉過得好不好,同樣送了許多東西過來,蘇婉對此很是淡然,送的東西也都收下了。

    原本蘇婉以為不會有人再來了,沒想到蘇婉來到這裡後的第五天,就又有客上門了。

    只是,這次卻是不速之客。

    這天,蘇婉正在歇午覺,她午覺從來都睡得很淺,也沒有放下床帳,不過剛睡著沒多久,就感覺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己,便有些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剛睜開眼,就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床前,雖然雖然還沒有看清他的容貌,卻知道這絕對不是女子,心中大驚,正要喊青綾,可還沒喊出聲,嘴巴就被人眼疾手快地摀住了,隨即,一陣低沉的輕笑聲就傳進了她的耳膜。

    「夫人不必驚慌,是朕。」

    蘇婉這才看清楚來人,不是顯德帝是誰?蘇婉眨了眨眼睛,示意顯德帝放開自己。

    顯德帝果然放開了蘇婉,低頭含笑看著她,只是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說道:「朕看夫人在這裡適應地挺好,果然是不想回去了。」

    「這裡挺好。」蘇婉坐起身來說道,顯德帝的目光有如實質,雖然她只穿著中衣,但也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該露的地方一點沒露,可是顯德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還是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由說道:「陛下可否暫且迴避一下,讓臣妾換衣梳妝。」

    「朕不介意。」顯德帝說道。

    可是我介意。蘇婉的臉上明顯表露出了這個意思。

    顯德帝不是沒看出來,但他不但沒有迴避,反而坐在了床上,靠的蘇婉越發近了,蘇婉忍不住向後躲避了一下。

    可是,床就那麼大,蘇婉就算躲避又能躲到哪裡去?

    顯德帝伸手捋了捋蘇婉垂在胸前的長髮,沿著髮梢向上,摩挲著蘇婉的臉,含笑說道:「朕的時間不多,夫人就不要把時間浪費到這等無用的事情上了,在朕眼中,夫人無論什麼模樣,都是最美的。」

    說完,他掬起蘇婉的一縷長髮,放到鼻端輕嗅,並不是那種頭油的味道,而是一種淡淡的清香,不由笑道:「夫人身上熏得什麼香,很清淡,卻是朕喜歡的味道。」

    顯德帝靠的太近,動作又曖昧,一股龍涎香混合著男子的氣息襲來,蘇婉的臉也忍不住紅了一下,隨即就扭頭避開他的動作說道:「都是丫頭們弄的,我並不知,也沒特意去熏什麼香。」

    「朕知道了,一定是夫人的體香。」顯德帝說著又湊近了一些,離蘇婉不過幾寸距離。

    蘇婉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慌亂,伸手抵在他的胸前,不再讓她靠近,微微撇開頭略顯焦急地說道:「陛下不要再靠近了,否則,我……」

    顯德帝卻不等她說完,就直接將她摟進懷中,抬起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道:

    「都這種時候了,夫人怎麼還要拒絕朕?難道你直到現在心裡還掛念著霍愛卿?你走了之後,可不見他如何思念你呢!還不是整天跟那些小妾卿卿我我的。朕都有空來看你,他卻抽不出時間,你就別想著他回心轉意了。既然他不肯疼你,讓朕疼你不好嗎?朕絕對不會像他那樣對你的。」

    「不,不是因為侯爺!」蘇婉說道。

    「那是因為什麼?」顯德帝好奇問道。

    「是因為我自己。」蘇婉說道,「我沒有辦法這麼快接受另外一個男人。而且,我現在到底還是侯爺的妻子。」

    她倒不是想要為霍淵守節,對他從一而終。在她看來,兩人分居了,已經沒有未來了,和離也是遲早的事情。就算不和離,她也不會再委身於霍淵了。若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她當然願意跟他在一起,可是,那個人卻不能是皇帝。

    ------題外話------

    啊啊啊啊,~卡死我了。抓狂~萬事開頭難,第二卷第一章,腫麼這麼難寫。我改了好多遍,都不滿意,又推翻重寫了。因為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了。嗚嗚,我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後面的劇情,今天就4000字,好羞愧,真是創歷史新低。親們可以盡情鞭打,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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