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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開間紅樓 文 / 閒逸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凌笑然就很想爬上自己的床,但是夏侯睿卻是擋在了她的面前,「我已經讓侍從給你準備好了浴桶。」

    「額,我剛回家時已經沐浴過了,沒有必要再去晦氣了。」凌笑然很高興夏侯睿這麼為她著想,真的是越來越有夫郎的感覺了。

    夏侯睿點點頭,「所以今晚你還需要再沐浴四次就好。」

    「什麼?!四次?」凌笑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在哪裡待過,很髒,你還坐在地面上,更髒。」夏侯睿可是沒有忘記過見到凌笑然的樣。

    聽到夏侯睿這麼說,凌笑然這才想起了他在天牢看望她的時候,好像是說過這話。

    雙肩一下子垮了下來,「你不是說真的吧?真的要沖洗這麼多遍嗎?我保證讓自己乾乾淨淨的好不好?」

    「如果你拖到明天,那就要沖洗五遍。」夏侯睿根本就不為所動,在他看來,只有讓凌笑然按照他說的清洗乾淨了,他才可以接受她待在他的周圍,特別是凌笑然還有對他動手動腳的習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抱住他了,到時候他只要想到凌笑然是不乾淨的,就想著把自己也好好的刷洗一遍。

    「為什麼要五遍?你這是在懲罰我嗎?」凌笑然有些不高興了,臉色也變得不好看。

    「因為我給你準備的是藥浴,這是要在兩個時辰內做完才有效的,否則就要重頭再做。」夏侯睿淡淡的解釋著,並沒有因為凌笑然的不耐煩而發脾氣。

    「呃,這樣啊……」凌笑然這才發現自己是把人家想歪了,語氣緩和了許多,但是也提出了反對意見,「不管怎麼樣也用不著洗這麼多次吧?你知不知道我很累啊……」

    夏侯睿抬頭看了看月色,「距離第一次藥浴,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言下之意,時間不多了。

    凌笑然板正了臉色,「你是認真的嗎?如果我拒絕呢?」凌笑然試圖用自己妻主的威嚴來說服夏侯睿,卻不想夏侯睿對此十分的堅持。

    最後還是凌笑然敗下陣來,無奈的說:「好吧,好吧,我這一次就順著你好了,這也是看在你把爹爹照顧的很好的情分上,不准有下一次哦……」其實凌笑然在看到喬渝氣色不錯的時候,就知道這都是夏侯睿的功勞,再加上她也發現了夏侯睿的精神不是很好,在夏侯英的『無意提點』下,明白了夏侯睿自從天牢回來就沒有休息過,除了給喬渝調養身體,那就是在自己的院子裡調配丹藥,所以凌笑然對他很是感激。

    結果凌笑然在換第三次浴桶的時候,就感覺累得不行了,對著房門外的夏侯睿大喊:「夏侯睿,我累死了,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幾乎沒睡過啊,整天提心吊膽的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掉腦袋,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滋味?」

    夏侯睿背負著手站在哪裡,雖然一句話不說,但是裡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站在這裡,因為要監視凌笑然,擔心她會偷奸耍滑嗎?還是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夏侯睿不知道,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去沉思,因為凌笑然已經在裡面開始說自己的不幸生活了……

    聽著聽著,夏侯睿竟然上揚起了嘴角,其實凌笑然說了什麼,他根本沒有聽進去,而是他這個時候終於有了凌笑然從天牢回來的感覺,以前的時候他不喜歡凌笑然的巧舌如簧,因為原本不會說話的他,總是被凌笑然堵得啞口無言,但是現在他聽到凌笑然的滔滔不絕,卻覺得像是美妙的樂聲,這就是她的特點。

    忽然間夏侯睿聽到裡面沒有任何聲響了,頓時一慌,想也沒想到的就直接推門進去,見到的卻是凌笑然昏睡在浴桶裡,看來她真的是太累了,就算是他再三搖晃,也沒有弄醒她。

    夏侯睿只是猶豫了一下下,就挽起了衣袖,面無表情的開始給凌笑然擦洗,雖然腦中不停地在背誦哪些難解的藥方子,但是他的臉上還是不自覺的紅著,看著凌笑然就是一個熟睡的嬰兒般倒在他的懷裡,嘴角還有著滿足的笑意,不自覺的夏侯睿也覺得很滿足……這是從來沒有的感覺,讓夏侯睿很是喜歡。

    第二天,凌笑然從溫暖的被窩裡甦醒過來,看到自己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嘴角上揚了起來,再看到對面軟榻上的熟睡的夏侯睿,一愣,以前的時候他們之間都會放著屏障的,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這也不能影響到她的好心情,「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麼懷念這裡,嗯,看到你就躺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感覺很踏實……」

    「踏實?」夏侯睿也睜開了眼睛,直直的望著凌笑然。

    凌笑然情不自禁的一哆嗦,因為夏侯睿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掩飾,換做是任何人在這種眼光的注視下都會覺得不自在,甚至會升起一些危機意識,但是凌笑然知道夏侯睿這個人在很大的程度上都很『單純』,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為此凌笑然覺得有些時候她在夏侯睿面前,反而顯得有些齷齪了,尷尬的笑笑,「原來你醒了啊……呵呵,我剛才是自言自語,你完全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聽到。」

    夏侯睿不明白,「你要我把聽到的,當做沒聽到?你是要我失憶嗎?」

    「額……」夏侯睿的認真模樣,讓凌笑然有種挫敗感,「好吧,我收回我最後說的話,聽到就聽到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我覺得能回來真好。」

    夏侯睿盯著凌笑然,過了一會兒才說:「嗯,我看到你在這裡,也有了你說的哪種感覺。」踏實……滿足,不管哪一種都是非常特別的感受,讓他很喜歡。

    凌笑然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夏侯睿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也沒有打算深問,畢竟夏侯睿的想法與尋常人不一樣,而且她潛意識裡覺得這個問題不該問,為此轉移了話題,「你好像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夏侯睿不自然的轉過頭去,「你對藥浴不適應。」昨天晚上的時候,夏侯睿就覺得凌笑然就算是勞累,也不應該沒有一點反應,後來把脈才知道她是昏厥過去了。

    「額,是嗎?呵呵……我不記得了,只想著我覺得很累很累,但是你還不停地催我一遍又一遍的沖洗,感覺整個人都要散架了,皮膚也都泡皺了……」凌笑然說著,下意識的就看自己的胳膊,竟然光滑細膩,很是不錯,頓時眼珠子一轉,「夏侯睿啊,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啊,我打算自己做點小生意,你是我的正夫,你應該會來幫我吧?」

    「我不會做生意。」

    「不,這間店舖缺少了你,就沒有意義了。」凌笑然極力的鼓動著夏侯睿。

    夏侯睿一愣,立刻板起了臉,「你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會輕易的給別人看病。」

    凌笑然猛搖頭,「這怎麼可能呢,你是我們家的寶貝,還是壓箱底的哪種,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出去這麼操勞的,我只是想要做藥膳,這裡面當然就需要你的幫忙了,然後我還要在飯莊的後面弄個藥浴,哪些個富家貴公子什麼的,為了讓自己美美的,一定會花下大筆的銀子……」

    夏侯睿盯著凌笑然,覺得很不可思議,就算是他跟著父親走遍了西鳳國,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店舖,禁不住想知道凌笑然這個腦袋裡究竟裝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凌笑然見到夏侯睿沒有說話,就知道這件事成了一半,只要再接再厲,一定可以說服他的,當然,這種事不能太急切,否則會引起夏侯睿的反感。

    『叩叩』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慎行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大少爺,該起了,將軍哪邊還等著兩位一起用早飯呢。」

    凌笑然這才發現已經很晚了,忙起身,看到自己穿了裡衣,才迷迷糊糊的問:「我怎麼不記得我昨天是怎麼爬上床的,你用的什麼藥啊,怎麼會這麼厲害啊,記住啊,以後千萬不能給我用了啊,萬一出什麼事,那可怎麼辦啊……」

    夏侯睿輕微的點頭,臉色微紅的走了出去,凌笑然的身體模樣還印刻在他的腦海,甚至她皮膚的觸感,他也記憶猶新,就算是想要忘記也很難。

    凌笑然看著夏侯睿腳步微亂的離開房間,頓時有些不解,一向穩重冷靜的夏侯睿還有這種反應,還真是奇怪,說什麼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人家看光光了。

    等到凌笑然自己收拾妥當了,這才走出了房門,慎行已經在等待著了。

    「慎行,你家大少爺呢?」

    「少爺往主屋方向走了,應該是先過去了。」慎行回答的有些不情願,剛剛分開就開始尋找,看來他們的關係真的是不一般。

    「咦,都不知道等等我啊,哎呀,就算是我這個做妻主的寬容,也應該多尊重我一下嘛……」凌笑然嘀嘀咕咕的接過了慎行準備的早茶,喝了一口,很是滿意的笑笑,「慎行,你不知道呢,我在哪裡邊的時候一直想著你的茶呢。」

    「只要小姐願意,慎行願意天天給小姐泡茶喝。」慎行想到凌笑然在天牢的那段時間,日子才是真正的難熬,偏偏他什麼也做不了,再與現在相比,他應該知足才是。

    「我也很想啊,只是這種事要你情我願,再加上一個老天爺,現在我們兩個都已經沒有問題了,就差老天爺了,不知道老天爺會不會給我們這段緣分設定一個界限呢。」凌笑然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好像一切都是隨意的話,事實上卻是她在給慎行提個醒,她的耐心不多了哦。

    慎行一僵,凌笑然明顯的話語,讓他感到了後背發涼,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才幾天不見,但是他依舊感受到了來自凌笑然身上的威脅力,眼前這個人的溫和氣息好像有了很多的轉變,每當凌笑然有所決定的時候,他都是一陣陣的心慌,禁不住在想他的秘密還能隱藏多久,凌笑然又會給他什麼樣的答案,哪邊又會給他什麼樣的命運……

    凌笑然來到了夏侯英的主院,羅巖與喬渝都在,偏偏少了杜氏哪邊的人,笑著問道:「昨天就沒有見到杜義父,今天還是沒有見到,看來是病的不輕啊,一會兒我要過去看看才是。」

    「哼,別提了,我還以為他是裝的呢,誰知道大半夜的吐血了,最後還是要出去給他找大夫來,這才剛剛消停。」夏侯英說著還有些埋怨的看向羅巖,不管她怎麼說,羅巖都無動於衷,夏侯睿哪邊就更不用說了,已經嫁出去的兒子,她更是指揮不動了,何況凌笑然這次被關進大牢,還有夏侯怡一半的『功勞』,說什麼她也沒這個臉讓凌笑然去給夏侯睿下命令。

    羅巖回應著夏侯英的視線,淡淡的說:「妻主,你這是在逼迫我嗎?」

    「額,沒有,沒有。」夏侯英忙拒絕,她知道羅巖對她極好,但是其他人就未必能得到這份殊榮了,曾經她強迫過羅巖去救一個好姐妹,他是把哪個人的病治好了,但是哪個人也喪失了在戰鬥力,自此就離開了軍隊,為這個夏侯英與羅巖狠狠地吵了一場,後來夏侯英才知道,神醫一族在被強迫為他人醫治的時候,一定要『取走』對方身體上最為珍貴的一部分,這才沒有違背上蒼的安排,否則就是干預了人們的生老病死,會遭遇天譴。

    凌笑然一片的茫然,低聲詢問夏侯睿這是什麼意思,夏侯睿只是輕聲回答,「你可以強迫我做一次,你就知道答案了。」

    「千萬別!」夏侯英忙拉住了凌笑然,「你要知道神醫族的醫術是很厲害的,但是他們的規矩,嗯,也很嚇人,千萬不要這麼要求睿兒,你一定會後悔的。」

    看著夏侯英不安的神色,凌笑然就明白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看來這份經歷還很恐怖,為此鄭重的點點頭,

    「我明白了義母,我知道怎麼做了。」嗯,以後想要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她再找夏侯睿出手好了。

    等到一家人用完了早飯,男子們都退了下去,夏侯英與凌笑然相對而坐。

    夏侯英看著凌笑然在陽光的沐浴下,靜靜的喝茶,禁不住在想她究竟是像女皇多一點,還是像赫連貴妃多一點,不過,不管哪一種,她骨子裡的尊貴與優,那可是越來越明顯了。想想看,她的府邸竟然住著一個皇女,她又是何其有幸的讓這個皇女做了她的半女,更不用說這位皇女還是最像女皇的『神秘』皇女了,哦,天啊,老天這是在考驗她的承受力與應變力嗎?還是說祖先的墳頭開花了?竟然會給她一個這麼大的難題……

    「義母,你在想什麼呢?」凌笑然注意到了夏侯英的恍惚,在沒有人的時候,她與夏侯英還是用平輩的語氣說話,這是她們培養出來的默契。

    「哦,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這個臭丫頭的命怎麼這麼好,竟然女皇都站在了你這邊。」夏侯英忙收回了打量的視線,這個孩子太敏感,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注意到異樣。

    「呵呵,都說老天疼憨人,也許就是這樣子吧。」凌笑然厚臉皮的笑著。

    夏侯英瞪了她一眼,「你還真敢說呢,小心雨天打雷會劈了你。」

    「關於這一點,笑然就更不害怕了,因為俗話說得好,禍害遺千年。」凌笑然更是笑得猖狂。

    「你就得瑟吧,若是女皇反悔的話,我可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救你出來呢。」夏侯英不是嚇唬她,而是隨著赫連貴妃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怕她以後的生活不會太平了。

    「所以說啊,義母,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凌笑然馬上自己開飯莊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夏侯英起先是很詫異,沒想到會有這麼奇特的店舖,不能不說凌笑然這個孩子還是有些生意頭腦的,但是她也不明白凌笑然為什麼要這麼樂衷於此事。

    凌笑然再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義母啊,這一次我去皇家別苑可不是只用來惹事的,我發現哪些個貴族公子與小姐們,對自己的容貌身體相當的注意,所以我就想要開一個這樣的店舖,時間久了,我們就與他們走近了,不管有沒有做成朋友,混個臉熟還是可以的,至少對外人來說,我們與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再說了,一個人在心情極好,或者是全身放鬆的時候,那可是什麼都會說的,到時候她也可以借此掌握很多的訊息。當然了,關於這一條,凌笑然不想說的太直白,不是她不相信夏侯英,而是她知道夏侯英這個人太正直,接受不了這一點。

    現在夏侯英可是相信凌笑然是名副其實的皇女了,骨子裡就有著極深的城府與算計,下意識的問道:「還有比這個更直接的辦法嗎?」

    「有,開間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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