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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罪民 文 / 閒逸

    芯兒頓時就僵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歡公子也不需要芯兒的答案,只是輕柔的往身上撩撥著晶瑩的水花,然後再用一朵朵盛開的花瓣輕撫自己的肌膚,不管是誰看到,都會對這幅誘人的畫面失了心魂。

    過了大半個時辰,如歡公子才從浴桶裡走出來,輕試身上的水珠後,才慢慢地穿上了綿柔的衣衫,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就半躺在了舒服的軟榻上,酥軟的呼喊道:「進來吧。」

    隨後一排小侍走進來輕手輕腳的把浴桶收拾乾淨,還有一個小侍為如歡公子呈上新鮮的瓜果茶點,另一個小侍則是跪在軟榻的後面,小心的給如歡公子梳理著一頭墨色的長髮。

    「芯兒,你可是看上她了?所以才會給她幾乎這麼糟ta自己?」

    如歡公子的一句話,讓芯兒的臉色更加雪白,頭也是更低了,「什麼都瞞不過哥哥,先前是芯兒瞎了眼,迷失了心智,竟然誤以為她是不一樣的,誰想到……都是芯兒沒有聽從哥哥的教導,這才讓她有機可乘,芯兒死不足惜。」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就算是你死在了哪裡,也是你找的。」如歡公子淡淡的一句話,就像是他與芯兒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芯兒聽到後,也是有些心寒,但是他知道如歡公子說的沒有錯,因為自己的愚蠢才會換來今天的一切,自己就要承擔一切過失。

    「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在皇甫煌婷哪裡發生的一切嗎?因為在哪邊,我不只是安排了你一個人,當然還有很多。他們不只是用來傳遞消息,更是用來幫助你,給你做掩護,當你走進夏侯怡的房間時,他們來問我,要不要救你出來,我回答是……不要。」

    如歡公子的話讓芯兒一下子抬起了頭,緊盯著如歡公子,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是不是責怪我心狠?還是你在埋怨我太無情?」如歡公子一點都不當回事,只是懶散的躺在哪裡,優的喝茶。

    芯兒垂下了眼簾,「不,芯兒不敢,哥哥曾經提醒過芯兒的,這都是芯兒自作自受。」

    如歡公子點點頭,「你真能這麼想就好了,我不讓他們救你,那就是因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畢竟我曾經對你說過的,夏侯怡不是個東西,但是你依舊進了她的房間,那麼會發生什麼,我們不是無知男夫,又在紅樓見慣了哪些個噁心女人的行徑,所以我很確信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只不過是你願意去承受,為此我不得不想你是不是看上她了,你是自願的。」

    「若說以前的時候芯兒對她還有些幻想,現在,芯兒恨不得扒了她的皮!」芯兒氣的是咬牙切齒,皇甫煌婷雖然也是如此殘暴,但是她好歹什麼都擺在明面上,很明確的讓你知道,你就是個寵物,不用有什麼想法與期待,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而夏侯怡,擺出了一份高風亮節的假象,等到他飛蛾撲火後,就把他的希望全部打滅,這種希望到絕望的落差完全可以毀了一個人。

    如歡公子盯著芯兒,慢慢的點頭,「我想你不是個傻子,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芯兒看向如歡公子,堅定地說:「芯兒想要夏侯怡一敗塗地,想要她也得到莫大的羞辱,而且這份羞辱最好還是我給她的。」

    「嗯,想法不錯。夏侯怡這個人一直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好像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比她完美似得,你若是把她踩到了腳底下,自然是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如歡公子也很贊成芯兒的打算。

    芯兒這此懇求道:「哥哥,芯兒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雖然有此想法,但是卻沒有本事實行,哥哥,能不能麻煩你幫芯兒,如果哥哥肯幫芯兒做成此事,芯兒感恩戴德,下輩子也會做牛做馬的報答哥哥。」說著就開始給如歡公子磕頭。

    看著呈現磕頭姿勢的芯兒,如歡公子並沒有什麼感覺,反而說道:「夏侯怡這個人現在是很倒霉,高高在上的將軍之女,已經淪落到了貴族們的笑柄,但是誰也不能磨滅她骨子裡有夏侯英的血,所以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瞧不起她,嘲諷她,甚至是恨不得她死,也不能真正的動她,因為誰也不想與夏侯英為敵。」

    芯兒不用如歡公子說的這麼明白,事實上也知道這有多麼難,但是在他心裡已經恨極了夏侯怡,滿心想著就是把那份恥辱從夏侯怡的身上討回來!說實在的,芯兒對自己的命運歎息過,也對皇甫煌婷恐懼過,但是他從來沒有恨過誰,這一次夏侯怡的行為,真的是可以讓他發狂,隨即拚命地給如歡公子磕頭,「哥哥,請幫幫芯兒!哥哥!」就算是頭頂開始出血了,芯兒也沒有停止,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上能幫助他達成心願的人,也只有如歡公子了。

    過了一會兒,如歡公子這才開口,「起來吧,我幫您就是,只是你要知道你以後的這條命就是我的了。」

    「是,主子。」芯兒明白的轉換了稱謂,以前的時候他會告訴如歡公子知道的一切,那是因為他感激他在紅樓的時候,如歡公子曾經對他的照顧,再說了他們這些男子,又有誰會忍心不幫助如歡公子呢,現在卻是不一樣了,如歡公子是他的主子了,他就像那些侍從一樣恭恭敬敬的孝敬如歡公子,更要毫不猶豫的去執行如歡公子吩咐的一切。

    「呵呵,像你這麼明白的人,怎麼會錯眼看上夏侯怡了呢?」如歡公子對芯兒的機靈很是讚賞,卻也感到惋惜。

    芯兒的臉色只要在提及夏侯怡的時候,真的不是太好看。

    「好了,你以後還是喊我哥哥好了,這是我對你的特許。」

    「多謝哥哥。」芯兒也不扭捏,他知道如歡公子不在乎這些,他更在乎他們為他做了什麼。

    如歡公子拍了拍手,一個小侍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瓷

    瓶,如歡公子示意交給了芯兒,「這個對傷口很有用處,皇甫煌婷一段時間內是不會出宮來找你了,你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調養一下,等到她從宮裡回來,你就已經恢復了。」

    芯兒接過了小瓷瓶,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悲傷,高興吧,他在皇甫煌婷哪邊逃過了被肢解的命運,悲傷吧,他知道這種沒有尊嚴的命運,他還要繼續下去,但是他已經沒有了選擇,既然有求於人,那麼他就是因為把自己全部賣了出去,恭敬地問道:「哥哥,需要芯兒怎麼做?」

    「你只要像以往一樣服侍皇甫煌婷就好,當然了,夏侯怡會借此要挾你,想要你為她在皇甫煌婷哪邊探聽消息,你告訴她也無妨,同時,你也要把這件事告訴皇甫煌婷,她們兩個是互相利用,但是我也不要她們互相信任。」如歡公子明白這兩個人骨子裡最瞧不起的就是男子,那麼他就偏偏讓一個男子毀了她們一起,這對她們來說,就算是死了,也會感到羞憤。

    「是,哥哥。」芯兒對他要繼續伺候皇甫煌婷,他是沒有什麼意見,原本就是如此,只是還要他繼續與夏侯怡打交道,他就感到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寒意。

    如歡公子像是看出了他的糾結,慢慢的說道:「我現在留著夏侯怡還有用,所以她暫時不會死,你可有意見?」

    「芯兒不敢。」芯兒知道做奴才的本分就是對主子忠心,對主子的吩咐更是要堅決的執行,當然沒有懷疑與質問的權利。

    「好了,你回去吧,以後你只要把皇甫煌婷身邊發生的一切都細細的告訴我就行。」如歡公子開始趕人了。

    「遵命,哥哥。」芯兒準備往外走。

    「你知道為什麼我這次對你這麼寬容大度嗎?」就在芯兒要離開的時候,如歡公子又開口了,「不僅僅是因為你一向很入我的眼,而是因為你記住了我曾經說過的話,我要你保全著凌笑然,你,做到了,很好,我會獎勵你的。」

    「額,多謝哥哥。」芯兒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善意之舉還是幫了自己大忙,當然他也更加的確信凌笑然對如歡公子來,那是與眾不同的,足以證明凌笑然的特別。

    就是因為凌笑然的這份特別,也引起了當今女皇皇甫瑾的注意,先是皇甫澤的一番懇切的闡述事實的經過,接著就是她的大將軍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正名,而是為了這個從民間冒出來的孩子求情,更不用說後來軒轅冰進宮也為哪個凌笑然求情,當然,也有相反意願的,就像是一向面和心不合的皇宮與楊妃,難得達成了一致想法,那就要處死這個凌笑然,這發生的一切的一切都禁不住讓皇甫瑾對凌笑然有了很大的好奇心,這究竟是一個什麼孩子啊,竟然會牽動這麼多人的心。

    為此在夜深的時候,在天牢裡沉睡的凌笑然,被帶到了御花園,只是因為皇甫瑾要親自看看這個凌笑然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

    凌笑然被獄卒強行帶出來的時候,這才逐漸的清醒,當然了她知道這個時候走出天牢,怎麼說也不是一個好兆頭,被秘密處死?不至於啊,看這裡風景極美,不像是他們盼望她死的地方啊,被秘密放走?也不會啊,在西鳳國,真正有這個能力的沒幾個人啊,想了半天凌笑然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皇甫瑾早就來了,只是夜色濃厚,她又是故意躲避著,所以凌笑然沒有看見她,相反的讓她把凌笑然的反應看的真真切切。

    嗯,只有些不一樣,沒有像其他的囚犯垂頭喪氣的,而且看她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就知道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皇甫瑾示意侍從們可以通報了,「女皇駕到!」

    凌笑然一聽到這話,忙跪下來,不敢再抬頭,嘴裡也是稱著,「賤民見過女皇殿下。」她就說嘛,誰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敢把她弄出來啊,也只有女皇有這種權利了嘛。

    皇甫瑾慢慢的坐了下來,看著對她下跪磕頭的凌笑然,沒有說一句話,等到她喝了半碗茶,這才漫不經心的說道:「賤民?到了牢房的人,一般都會自稱罪民,我看你也不是個傻子,看你這麼稱呼自己,一定是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罪責是不是?」

    凌笑然頓時就心慌了起來,女皇果然犀利,一下子就點到她的內心,她應該怎麼回答才合適呢?回答說是,那就是承認了自己到了天牢是罪有應得,回答說不是,那就是指責把她關進來的王皇后有錯,還有哪些皇女有錯,哪些貴族女子有錯,這份指責可是很重啊……

    「我要提醒你一句,若是你不回答,這也是藐視皇威,若是你說假話,更是欺瞞聖上,你可要選擇好了。」

    凌笑然深呼吸,這才開口說:「那是二皇女殿下的生辰宴會,賤民出身貧寒,原本就沒有資格去,但是義母想要給賤民一個機會,就鼓動著賤民去了,事實證明,這完全是錯誤的決定,賤民不懂得規矩,還做出很多引人誤解的事,最後淪落到這個下場,賤民無話可說。」

    「咦,你倒是能說會道啊,竟然不偏不斜,沒有承認自己錯,更沒有承認自己對,相對的,你還為自己說明了一切,一句不懂規矩,一句引人誤解,真是不簡單啊……」到現在為止,皇甫瑾也開始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特別了。

    雖然聽起來像是誇讚,但是凌笑然不敢放鬆,她知道皇家的恩寵就像是六月的天氣,一會兒一個樣,所以她只是恭敬地跪在哪裡,保持著沉默,在這裡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果然,女皇下一句話就讓凌笑然的血液感覺冰凍了似得,「像你這種女子,說你接近夏侯英沒有任何的私心那是假的,說你沒有用手段趕走夏侯怡,那也是假的,至於你能在鳳禎的宴會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只怕也是你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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