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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一章 大喜之日 文 / 哈風

    八月十八日,江州守備府,從府門直至後花園,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刀紫被眾人簇擁著,身披紅彩,憨笑著走出府門,不停地拱手作揖,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刀紫大哥,我為你牽馬,可有燒雞與我?」流星跟在刀紫屁股後,不停地追問著。

    刀紫回身敲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只知道吃,我已讓下人備好了,可得好好牽馬呀。」

    「多謝刀紫大哥,你放心吧。」流星揉著腦袋笑答。

    「到時辰了吧?大人可出發了?」刀紫回頭向府中望去,尋找遠航的身影。

    「大人那裡莫管,只是令我與你去接嫂嫂,快些去吧。」流星下了台階,伸手牽過披著紅綢的高頭大馬,回身催促著。

    「好,我們先去。」刀紫足不踩蹬,翻身躍上馬背,流星吆喝起來,一時鑼鼓聲起,迎娶隊伍向顧神醫宅院走去。

    啊金也是一身紅衣,正在屋內裝扮著。無影斜倚在門旁,滋滋作聲說道:「看不出來,你這打扮起來,還真是秀氣得很哦。」

    啊金側頭眉飛色舞地笑著,說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高興起來。」

    「得,你快些吧,八月等的急了,小心洞房內打了起來。」無影嬉笑說道。

    「是了,即刻出發。」啊金施禮謝過為自己更衣打扮的丫鬟,與無影走出去。

    「是哪家客棧?」啊金邊走邊問。無影停下腳步,吃驚問道:「你不知八月在何處?我也不知啊!」

    啊金轟然大笑起來,說道:「與你說笑,我自然知,大人包下了春來客棧,我們去那裡迎娶。」

    「你……」無影伸出手指,指點著啊金笑了起來,搖搖頭笑道:「罷了,今日暫且饒過了你,待洞房之時,看我如何待你。」

    倆人說笑著走出府外,帶領迎娶隊伍,向著春來客棧而去。

    遠航心情平淡地坐在屋內,急的婉約不停催促,連一向沉穩的宜蘭都有些焦急,推搡著遠航臂膀,說道:「相公你快一些,莫要雯兒妹妹等久了。」

    「急什麼,路程又不遠。」已經三婚的遠航可謂經驗豐富,不急不慢地站了起來,托起宜蘭下巴,斜眼說道:「今夜相公去你房內,可好?」

    宜蘭扭頭躲開,對著婉約撒嬌說道:「姐姐不去管他嗎?越發厚顏了。」

    婉約也是蹙起眉頭,斥責道:「可是的,若是告知雯兒妹妹,不知相公還可笑否?」

    遠航立時收起笑容,清了一下喉嚨,訕笑說道:「婚後婉約要立個家法,為妻者須順從相公,只可動嘴,不可動手,不從者可休之。」

    婉約與宜蘭一起笑了起來,挑眉說道:「我們姐妹早已商議好,日後要與雯兒一起習武,想來必可強身健體,相公意下如何?」

    遠航急忙擺手,連聲說道:「算啦算啦,權當我未說。」說完急忙起身,轉身出了屋內,走出好遠還可聽見屋內傳出的笑聲。

    「少爺你怎麼才出來呀?」唐凌一直在屋外等候,見啊金與刀紫早已離府去迎親了,急得好像是自己娶親一樣,在門外來回踱步。

    「好啦好啦,本少爺準備好了,走,隨本少爺迎親去。」遠航伸手揉了揉唐凌的頭,將手臂搭在他肩上,倆人並肩向外走去。

    遠航將杜雯安置在了夏家老宅,杜雯一身紅裙,端坐在青荷的閨房內,心中此起彼伏,有些期待,有些害羞,還有一點點害怕。

    「妹妹,怎得不將蓋頭蓋上?」青荷推門走了進來,懷中抱著一個包裹,走到杜雯身旁,拉起她的手坐了下來。

    「咦!為何手中都是汗水?」青荷抬頭望向杜雯,杜雯面色一紅,說道:「姐姐,我好緊張,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荷輕笑,拍了拍她的小手,說道:「相公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雖說有些玩世不恭,但心地善良,待人寬厚,對我們更是體貼有加,你還有何擔心呢?」

    「我是怕姐姐們嫌棄我出身不好,更怕伺候不好,姐姐們奚落與我。」杜雯低頭說道,雙手不停地揉搓著。

    青荷一笑說道:「妹妹你多慮了,若說出身,我還是相公買來的丫鬟,離秋也是百姓家的女兒,現今看來,相公卻還是寵慣她多一些呢。」

    杜雯聽後心中略安,青荷的一句話卻又使她緊張起來。

    「妹妹,這包裹中有一白單,洞房時莫忘記鋪於身下,翌日要交與婉約姐姐查看。」

    「啊……」杜雯險些喊了出來,惶恐地望著青荷。

    「來了,來了,新郎官來了。」院外百姓喊了起來,將杜雯的話語打斷。青荷急忙起身,為杜雯蓋上紅蓋頭,轉身走了出去。

    遠航笑呵呵地走進院門,一群孩童攔住去路,伸手向他要著喜錢。遠航如今財大氣粗,自然不會吝嗇,唐凌在身後每人一兩銀子發到各人手中,喜的孩童轉身撲向自己長輩,一時院中笑聲不斷。

    「叔父大人,我來迎娶雯兒了。」遠航見到杜黑子站在一旁笑著,上前一步躬身施禮。

    「哎呦,不敢,快快進去吧。」杜黑子還有些不適應,連忙回禮。

    遠航轉身命唐凌將帶來的喜禮分發給眾人,自己笑著跑進了屋內。

    杜雯聽到門被推開,心中緊張的很,身軀不免有些輕微顫抖,只覺得喉嚨緊

    的發不出聲。

    「雯兒,我來了。」遠航走到她身前站住,輕聲喚了下。

    「嗯。」杜雯細聲應著,蓋頭下小臉早已發熱,幸福的笑容一直掛在嘴角。

    遠航伸手掀開了蓋頭,看到杜雯將頭輕低,臉上略施粉黛,小臉紅撲撲的,越看越是喜歡,情不自禁說道:「今我相思放下,許你嫁衣紅霞,待到十里桃花,與你共話桑麻。」

    杜雯慢慢抬起頭來,凝望著遠航,輕輕點了點頭。

    遠航將頭湊了過去,想要一親芳澤,杜雯害羞的將頭扭向一旁。

    「雯兒不乖。」遠航將嘴撅起,身體前傾,撅著屁股說道。

    杜雯猶豫了一下,閉上眼睛將頭扭了回來。遠航一笑,「吧唧」一下親了個結實,笑著將蓋頭為她蓋好,牽起她的小手向外走去。

    刀紫來到顧家,見到顧家大門緊閉,百般呼喊不見門開,不知如何是好。

    流星擠上前來,從懷中摸出銀子,說道:「需給銀子才可開門,大人來時已為你備好了。」

    「噢。」刀紫接過,揚手從門上扔了過去。

    「哎呦。」「媽呀。」裡面的人未料銀子直接飛來,被砸中腦袋喊了起來。喊過之後才發現丟進來的居然都是成錠的銀子,紛紛搶奪起來。

    「快快開門。」刀紫有些著急,在外面大喊了起來。

    「銀子少了些,再丟些進來。」裡面的人哄笑地喊著,卻是不肯開門。

    刀紫無奈轉頭望向流星,流星心疼的在懷中又摸出一些銀子,嘀咕說道:「我還想留些買吃的……」

    顧家院內儘是些老街坊,男女老少將刀紫團團圍住。刀紫謹記大人囑咐,縱是如何推搡只是笑臉相迎,倒也難為了這鐵血漢子,為了娶到娘子受盡了戲耍。

    顧神醫心疼刀紫,撥開眾位相鄰,作揖說道:「各位相鄰,時辰也不早了,便不要為難我這賢婿了。守備大人已有吩咐,今日在府中大擺宴席,還請眾位相鄰去守備府中一飲為快。」

    「顧神醫,可是真的?咱還沒進過守備府吶,可不要被轟了出來呀。」一個小伙哄笑著喊道。

    流星仰著脖子,喊道:「自然不會,我家大人今日設宴百餘桌,專為江州百姓而備,大家快去吧,晚了便沒了位置。」

    院中百姓聽後,立時沒了一半,出院奔向了守備府。

    流星拉了一下刀紫,喊道:「還不快去接嫂嫂。」

    刀紫反應過來,憨笑著進了屋內。

    卿香在屋內早已聽到刀紫的聲音,見他被困在院中,心下著急,卻又不敢走出屋去。起身走到門旁,側耳向外聽著,見流星為他解圍,急忙提著衣裙跑回床邊坐好。

    刀紫被人簇擁著走進屋裡,見到卿香端坐在床邊,心中高興,未待先生吩咐,上前一步便攔腰將卿香抱起,驚的滿屋人眾目瞪口呆。

    卿香被他抱起,暗自害羞,懷裡好似揣個兔子,跳個不停。刀紫回身笑著,說道:「大人講過,遇事不必繁瑣,我便接了卿香去,各位相鄰快隨我去守備府吃喜去吧。」說完哈哈大笑,抱著卿香分開眾人,直接走了出去。

    顧神醫有些尷尬地笑了幾下,雙手作揖,與相鄰說著好話,請大家一同前往守備府。

    守備府中熱鬧非凡,從前府至後院,處處歡聲笑語,酒席擺了一百一十八桌。

    將三位新娘送去房間後,遠航與刀紫,啊金不停的在府院中迎來送往。

    「端木大人,可要多飲幾杯呀。」遠航走到屋內,這裡有三桌酒宴,坐的都是江州數得上名的人物。

    當先一桌坐著江州知州端木義人,其子端木龍陪伴在側,同桌還有杜黑子與幾營將軍相陪,遠航便坐在了這桌上。

    另兩桌則是江州所管轄內的各郡縣郡守,守備。遠航本未大張旗鼓,不知他們在哪裡得到消息,紛紛相約而來。既然來了,自然要盛情款待。

    「要得,要得,葉守備喜酒,我自是不醉不歸。」端木義人笑著起身回禮,遠航拉著他一起坐了下去。

    「葉兄,再有半月我便去後堂參加試考,借葉兄喜氣,也望我試考如願。」端木龍端著酒杯起身敬酒,含笑望著遠航。

    遠航起身回禮,說道:「葉兄只管前去,中得後我自有安排。」說罷將酒一飲而進,告知他自己沒有忘記應允他之事,將他調來江州。

    這桌多是馬上將軍,酒量都是了得,遠航沒有了刀紫為他擔酒,幾輪下來便已經頭暈腦昏,眼見眾人不肯罷休,只得故伎重演,趴在桌上裝醉起來。

    「哈哈,大人飲醉了,怕是今夜新娘要獨守空房了。」孫柯揚頭將一碗酒倒進嘴裡,伸手抹了一下嘴巴,笑著說道。

    顧鑫在遠航前往後堂期間,也已趕到了江州,此時也有些飲醉,伸手拍了一下孫柯,大笑說道:「大人便是醉了,床第之間也是威猛,自是不會誤了大事。」

    滿桌人等轟然大笑起來,遠航趴在桌上,心中暗笑,這顧鑫倒也有趣,自己這本領他都知曉,只是如今自己思前想後尋不出脫身之策。

    「少爺飲醉了。」關鍵時刻,還是唐凌及時趕到,見到遠航趴在桌上,過來與眾人施禮說了些客氣話,彎腰將遠航手臂挎在自己肩上,攙扶起來向後府走去。

    後府也多是酒宴,遠航只好半閉眼睛,靠在

    唐凌身上來迴繞行,直到進了府中長廊,才睜開眼睛笑了起來。

    「咦,少爺您沒醉嗎?」唐凌側頭看著遠航問道。

    「自然沒醉,醉了豈不誤了好時光。」遠航笑著將手臂在他身上拿了下來,拍拍他肩膀,說道:「還是得多謝你,不然我還真不好提前離開,稍後誰人問起我,你只管言說飲醉已然睡下。」

    「嗯。」唐凌點頭應道。

    遠航向他揮揮手,說道:「去吧,多去吃些,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杜雯的房間在最裡面,此時眾人都在府院中招待客人,屋內倒靜得很。

    遠航四處看看,各房皆空無一人,暗笑著小跑去了最裡面房間。

    「雯兒,我來了。」遠航推門進去後,回身將房門關好,笑著湊向床邊。

    杜雯自己在房中坐的好無聊,見遠航溜了進來,在蓋頭下輕聲問道:「時辰還早,你怎得先回了來,客人不是還未散去。」

    「他們屢屢敬酒,我只得裝醉,不然今夜豈不冷淡了你。」遠航邊說邊將杜雯頭上的蓋頭揭起。

    杜雯被遠航說的害羞起來,緊緊低下頭去,忽然好似想起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喊了一聲:「糟了。」將遠航嚇了一跳,急忙向後閃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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