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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七章 巧做斷別 文 / 哈風

    唐凌從外面回來,見到遠航與幾位少奶奶正在樓下吃著晚飯,便站在了一旁。

    「坐吧,一起吃。」遠航沒有抬頭,順手夾起一塊魚肉,放進了宜蘭碗內。

    唐凌彎下腰,附耳說道:「少爺,方纔我在外面,聽到百姓議論,杜鏢頭被抓去衙門了。」

    「啊!」遠航聽後一驚,大聲喊了出來,嚇的眾人都停下來,望著他。

    「為何呀?」遠航回頭望向唐凌,唐凌晃著腦袋,答道:「這個不知,便是剛剛的事情。」

    放下筷子,遠航沉思一會,起身對她們說道:「吃完回房間去,不要出來走動,我去下鏢局。」

    眾女點頭,婉約起身,說道:「相公,喊上刀紫他們吧。」

    「不用,我去去便回。」說完帶著唐凌,走了出去。

    遠航的到來,無疑給杜雯吃了一顆定心丸。有幾位鏢師認得遠航,紛紛起身施禮,遠航微笑還禮,轉頭問向杜雯,說道:「發生了何事?杜鏢頭為何去了衙門?」

    杜雯將事情經過講述一番,遠航聽得蹊蹺,又問道:「方纔杜濤來這裡做何?」

    杜雯一時語塞,臉色羞紅起來,將長劍放在桌上,側身坐下去將頭扭到另一側。

    「他說若讓雯兒嫁與他,明日鏢頭便會無恙歸來。」杜清風望了一下,知道杜雯難以啟口,便說了出來。

    遠航努力回想著,今日在山路上,杜濤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用不了兩日你便會求我完婚。

    這是何意?難不成他知道杜黑子會有此劫,以此要挾杜雯。還是只是隨意一語,然後藉機前來騙取與她?不會,那傢伙膽小如鼠,斷然不會這樣膽大前來騙取杜雯以身相許,定是有什麼把握才敢前來。

    想到這裡,遠航放眼望向幾個鏢師,問道:「你們之中誰與杜鏢頭一起出鏢了?」

    三個鏢師站了起來,說道:「回大人,我等都隨鏢頭一起出鏢。」

    遠航點點頭,繼續問道:「一路之上,可有鬆懈之處,或有人接近過那德窯?」

    一個鏢師搖著頭,答道:「絕無可能。」

    另一個鏢師也說道:「鏢頭告知我們,此物貴重,大家在這幾天裡都不曾離開這貨物。即便去茅廁,也要最少兩人看護,更不許他人接近。」

    遠航應了一聲,又問道:「那德窯現在何處?」

    「還在車上未曾卸下。」那鏢師繼續答道。

    「嗯,去兩人將德窯抬進屋來。」遠航說完,望向杜雯,說道:「再去點兩個燭燈來。」杜雯應了一聲,喊來念幽去拿燭燈。

    鏢師將德窯放於桌上,杜雯拿來燭燈,遠航打開箱子看了起來。

    瓶子到是不小,足有兩尺來高,大約成人腰身粗細。遠航看到瓶口處已經碎裂,掉下來一個瓷片。

    將碎片拿起後,重新放在損壞處,遠航接過燭燈仔細看了起來。看看裡面裂紋,又蹲下來看看外面花紋,伸出食指在瓶子外側裂口出抹了一下,放入舌上舔著。眾人都望向他,不知他有何發現。

    遠航抬起頭,望著那三個鏢師,問道:「這德窯送來之時,可曾仔細驗過?」

    一個鏢師點頭,說道:「是驗過的,當時是鏢頭親自檢驗,我與他放入箱內的。」

    遠航輕笑一下,問道:「這德窯送來之時,你可否摸過?是否入手冰涼。」

    「是啊,我與鏢頭檢驗過後,我們倆親手放入這箱子中,大人如何得知送來之時德窯入手冰涼?」那鏢師一臉茫然,望向遠航。

    杜雯也是一樣,不解地望著他。

    「你們大意了,這瓶子送來之時已被人做過手腳,而且這東西未必便是德窯。」遠航盯著那瓶子看著,可惜董夫子不在此處,不然便可斷出此物真假。但既然那人肯在這瓶子上動手腳,這自然不是昂貴的德窯了。

    「你如何得知此物送來之時便做了手腳?」杜雯走到瓶子看了半天,也未發現異常。

    屋內人多,不然遠航又可以藉機佔些便宜。指著瓶子裂口處外側花紋,說道:「你看這裡,底色略深,乃是有人在原有底色上再加塗染所至。若非有人塗染,那只能說這不是德窯,德窯斷然不會出現底色不均的情況。」

    杜雯仔細望去,那裡藍色果然比其他地方深一些,不由點了點頭。

    「方纔我抹了一下,放入口中一試,此處有蜂蠟,故而我才問他接手時瓷瓶是否冰涼。」遠航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個瓶子,應該是送來時,有人在外側使用利器將其劃出深痕,然後再塗上蜂蠟,將其黏固,外加一些其他東西,我便不知了。塗抹均勻後,在上色掩蓋住,然後將瓶子置於涼爽之地,例如窖中或用冰塊圍擋。待送來之時再取出,當時便看不出任何破損。但在箱中,溫度過高,外加天氣炎熱,蜂蠟便融化了。這樣瓷瓶此處便產生很大一個裂痕,只需輕微振動便會碎開,縱是抱在懷中走路都難以保證不碎,何況是在馬車之中了。」

    眾人聽完遠航話後,皆驚呆了。杜雯更是愣在那裡,不知他是如何解釋出來的。

    遠航原地走了幾圈,站到杜雯面前,說道:「當今有幾個疑點需要解開。其一,王員外為何要設計陷害杜鏢頭。其二,杜濤為何信誓旦旦說可以救你叔父。其三,衙門為何在杜鏢頭剛回鏢局,便前來抓人,而且尚未見過這破損的瓶子便將人押入牢中,難不成他們早便知道此瓶

    必碎無疑?」

    「我們該如何做?」杜雯已經沒了主意,一切都聽遠航的了。

    遠航沉思一會,吩咐唐凌道:「你回去將無影與刀紫喚來。」

    「是,少爺。」唐凌應後走了出去返回客棧。

    遠航湊過去,附在杜雯耳邊,說道:「我若幫你,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杜雯向後閃去,杏目一瞪,暗道:這無賴莫非也與那惡棍一樣,要了自己身子?

    「我幫你,你需給我弄些吃的,我好餓啊。」遠航臉上表情一變,擰起了眉毛。

    杜雯聽後吃吃笑了起來,笑後急忙忍住,挑了他一眼,轉身走向後屋。

    「你們誰識得王員外府邸?」遠航向鏢師問道。

    一個鏢師站出,說道:「回大人,我知道。」

    「好,半個時辰之後,你來這裡。」遠航點頭說道。

    眾人起身謝過,便各自散去。遠航見杜雯還不回來,起身向後面尋去。

    「小姐,這位葉大人真是聰明。」念幽在廚房內向灶內丟著木柴,仰頭與杜雯聊天。

    「嗯。」杜雯應了一聲,方才遠航的確觸動了她,居然通過瓶子便可推斷出事情經過,若無幾分機智,是斷然不能說的如此詳細,心中倒是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

    念幽又丟進去幾根木柴,說道:「小姐,你說葉大人能救回鏢頭嗎?」

    杜雯正在思考著,遠航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沒有聽到念幽說話。念幽見杜雯愣在那裡,喊道:「小姐,快些擀面啊,水都要沸了。」

    「啊。」杜雯看了下,急忙為遠航擀起面來。

    遠航一路尋到廚房,見杜雯正在案前為自己做面,心中一熱,走進廚房,笑著對念幽說道:「丫頭累一天了,去休息吧,這裡我來。」

    念幽見遠航進來,剛欲起身施禮,卻見他對自己連連使著眼色,鼻子都快擰掉了,點點頭,退了出去。

    杜雯正在擀面,見他進來,略微有些緊張,不知該如何才能將面擀的均勻了。

    「我說,你再不快點,這水可都要蒸發了。」遠航坐在小凳上,笑著望向杜雯側臉。

    杜雯收回心思,擀好面,拿起刀切了起來。遠航看著她,真是不敢相信,此女既有美貌,還有武功,最主要的還會做飯。這樣女子不娶來做老婆,實在太可惜了。

    杜雯將面撈出,端著碗遞給遠航,遠航也確實餓了,在客棧只吃一半便跑這裡來了,又費了半天腦細胞,端起來大口吃了起來。

    「慢些吃,不要熱到了。」杜雯不知為何自己會關心起他來,想都未想便說了出去。

    遠航抬起頭,對她會意一笑,繼續吃了起來。

    「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遠航摸了下嘴巴,讚揚說道。

    杜雯輕笑了一下。遠航接著說道:「不行,我還得加一個條件。」

    杜雯詫然,問道:「還有何條件?」

    遠航咧嘴一笑,說道:「你的面太好吃了,我若救出杜鏢頭,你要天天給我做面吃。」

    杜雯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要我以身相許便好,當下點頭答應,說道:「可以。」

    遠航哈哈大笑,杜雯才反應過來,天天……那豈不是便嫁給了他,臉蛋一紅,暗瞪了他一眼。

    「小姐,葉大人的隨從來了。」念幽走了進來,輕聲稟告著。

    遠航站起身,對杜雯說道:「走,我們去前廳。」

    「嗯。」杜雯應了一聲,隨後跟了出來。

    前廳內,無影與刀紫已經等候在那裡。遠航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讓人去喚那個鏢師,自己將他二人叫到面前,輕聲叮囑著,二人頻頻點頭。

    「去吧,我便在這裡等你們,一切小心。」遠航再次囑咐道。

    「少爺放心。」二人施禮後,轉身出來,隨那鏢師身後,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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