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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二章 進香祈福 文 / 哈風

    未到辰時,遠航便帶著啊金與刀紫等在了南門處。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望見公主的暖轎從城內而來,遠航迎上前去跪在了路旁。

    轎旁跟隨宮女八人,兵士十六人,還有數十名勁裝漢子,沿街兩側將暖轎團團護住。一宮女附在轎旁輕聲稟告,轎中傳來公主清脆的聲音。

    「你將下人屏退,隨在一旁,不可離開,這便出發了吧。」

    「小民遵命。」遠航不敢多言,吩咐刀紫他二人遠遠跟隨,自己起身跟著轎子走出了城外。

    城外十里,有山名為龍隱,皆因梁國開國大帝天元帝征戰之時,曾藏兵於此處,故賜名此山為龍隱。

    天元帝之子甫浩游來山中,借此之名建了龍隱寺。本是無心之舉,卻被天元帝誤為他是暗指自己乃是未來之帝,盛怒之下將甫浩囚與龍隱寺中,真是得不償失。便是這個道理,天元乃是皇帝,賜名龍隱便合情理。你乃皇子,卻也用名於此,豈不是自找苦吃。

    一行十里,遠航跟在轎旁苦不堪言。烈日當空,驕陽似火,只是走來便已是累個半死,何況還要陪著轎中那位不停地說話呢。

    「昨日食的可好?」……

    「昨夜睡的可沉?」九公主喋喋不休,遠航頗感此路似曾相識。如今她成了唐僧,自己正苦受煎熬的前去取經。

    總算行到了山下,有了些樹木遮擋,略微感到了涼爽。山雖無言,卻也有聲。一條小溪由上而下,潺潺之音彈奏著幽靜的曲子。遠航停下腳步,捧起一把溪水洗了洗臉。轉頭望去,石階蜿蜒而上,曲徑通幽,直入林中,不知還有多遠,才可到達龍隱寺。

    暖轎停了下來,九公主在宮女攙扶下,緩步走了出來。

    公主頭戴鳳冠,身著紅袍,手如柔夷,膚如凝脂,白嫩的皮膚吹彈欲破。兩頰略施抹紅,修眉飾黛,點染朱唇。看得遠航怦然心動,未曾料到艷九公主裝扮起來,居然有如此美貌。尤其那皮膚,也太嫩了吧,宛如幾歲的嬰兒一般,不知摸上去會是何感覺。

    「傻站著做何?前面引路。」九公主見他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倒有些害羞起來,斥聲喝著他。

    「是。」遠航施禮應道,轉身沿階而上。九公主淺笑,抬起碎步跟了上去。

    只上去些許石階,公主便在後面嚷嚷起來。「停下,停下,休息一下。」

    遠航在上面轉回了身,向下喊道:「公主,這剛剛起步你便休息,何時可到了寺院呀。」

    九公主氣息微喘,仰頭蹙眉,說道:「我又怎知如此累人。」

    遠航心中暗叫麻煩,卻又奈何不了,人家是公主啊。想起山下林中有轎夫閒置,跑了下來在公主身邊說道:「公主,不如遣人去山下,請轎夫抬你上山,豈不輕巧。」

    「暖轎如此之大,怎可上得來?」九公主斥問道。

    遠航扭下頭,向山下指著,答道:「這個公主便不知了,專有抬人上山的轎子,正在那林中招攬生意。」

    九公主向下望了下,喏聲說道:「可是,皇兄說必須虔誠,只可步行上山。」

    遠航呲了一下,湊近附耳說道:「公主若不說,哪個又敢去胡說。」離的如此之近,一股香氣鑽進了鼻中,遠航深吸了一口氣。

    「對呀。」九公主伸出纖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鳳眼瞇成了一條線,笑道:「還是你詭計多。」轉身收起笑容,吩咐道:「速去山下,讓抬山的轎夫上來。」

    「要兩頂轎子。」遠航急忙伸著脖子高喊了一聲,公主坐轎自己也不會傻到去爬山。

    片刻,抬山的轎夫上來,遠航在前,公主隨後,一行人向山上繼續行去。

    行了半個時辰,終於到達半山腰。一處寬敞的空地,前面一處禪寺,門前僧侶正站於門外,等候公主駕到。

    遠航在轎子上下來,看見周圍已被兵士圍了起來,關春度與李墨站在一旁,迎面一個老僧獨自走了過來。

    九公主在宮女攙扶下,下了轎子,向前走來。

    「公主大駕光臨本寺,令小寺蓬蓽生光。我乃龍隱寺主持宏廣,特率寺僧前來迎接公主大駕。」那老僧略有肥胖,一臉慈祥,兩條長眉垂到了眼角。身披黃色袈裟,手拿禪杖,單手施禮,彎下了身去。

    「阿彌陀佛。」寺前眾僧隨宏廣主持身後,彎腰施禮。

    「大師請起。」九公主緩步上前,虛扶一下,淡聲輕道:「如今大梁天下太平,本公主代皇兄前來貴寺進香祈福,願我大梁國泰民安,百姓豐衣足食。」說完為主持回了禮。

    「公主請。」主持閃身讓路,九公主恢復冷艷之色,穩身進了寺內。遠航跟在身後,對關春度與李墨輕一點頭,跟了進去。

    李墨早已封山閉寺,整個寺院內不見一個進香之客。主持引著公主穿過正門,又過了偏殿,進入正殿,側身站於一旁。

    遠航進到殿內抬頭望去,正殿之中有一尊大佛,這個倒是認識,乃是釋迦摩尼,足有兩丈多高。

    九公主三叩九拜,跪在佛像前不知嘀咕著什麼。遠航原本不喜寺院之處,見公主拜的虔誠,不由想起了自己父母,走上幾步,跪在了公主一旁的鋪墊上。

    九公主餘光瞥到他跪在了自己身邊,也未多說。遠航雙手合併,也在低聲嘀咕著。

    「父親,母親,孩兒不孝。」遠航伏身磕頭,繼續說道:「不知還能否回去,孩兒在這面保佑二老

    ,也希望二老保佑我,多娶老婆,個個都如公主一樣漂亮。」

    九公主聽他嘀嘀咕咕,聲音過小,聽不清楚,卻聽到了最後一句,如公主一樣漂亮,立時心花怒放,輕低秀首笑了起來。只是不知,遠航所說的公主卻不是她。

    起身出到殿外,公主有意選了長香供奉在香爐內。遠航走到一旁,拿出銀子放在了供箱內。宏廣主持望了遠航一下,喊住已經轉身的遠航,上前一步,彎腰施禮。

    「這位施主,暫請留步。」

    遠航轉回身,指著自己,問道:「大師是喊我?」

    「正是。」宏廣點頭應道,含笑望著他。

    「大師有何指教?」遠航彎身施禮。

    宏廣圍著遠航轉了一圈,問道:「不知大人現官居何位?」

    遠航乾笑一下,打個圓場,側身避開公主,說道:「我官職被免,現今只是平民一個。」

    宏廣含笑點頭,說道:「貧僧觀人,從未出錯。施主慧目清澈,眼中之光非常人可比,定是成大事者。或是機緣未到,終有一日,施主定可聲名在外,非富即貴。」

    遠航聽後,淡然一笑,施禮說道:「借大師吉言。」心中自是不信,不過巧鼓舌簧騙些銀子罷了。

    宏廣主持不再多言,微笑一下,轉身站了回去。

    九公主拜後,走過來為宏廣主持輕施一禮,婉聲說道:「還請大師佑我大梁,每日代君祈福,擇日聖上必會親來。」

    「公主放心,老衲必親而為之。」宏廣點頭應道。

    九公主走出寺外,回身止住眾僧相送,鳳眼一斜,瞄了遠航一眼,輕道:「你隨我過來一下。」

    遠航應了一聲,隨公主身後走了過去。艷九公主喝住身後侍衛,向林中走去。

    「你官職被免了?」九公主站在一棵松樹下,回身望著遠航。

    「這……是的,公主。」遠航點點頭應道。

    九公主只是方才聽他與主持對話,才知曉他官職被免,故而一問,未料卻是真的。

    「為何被免啊?」

    遠航腦筋急轉,萬萬不能說出自己因何被免,暫時還摸不透這公主是何脾氣,可不要為此丟了小命。

    「公主,以往之事,不提也罷。」遠航轉開話題,說道:「這山深林密,恐有兇猛之獸出沒,公主還是早些回去吧。」

    「皇兄一直對你很是器重,為何又罷了你的官位?」九公主沒有理會,蹙著眉,沉思一會,忽然眼睛一亮,說道:「乾陵有位三朝老臣,名喚司徒眾達。此次我來乾陵,皇兄曾囑托我前去拜訪。明日你隨我前去,使他知曉你的才華,若他為你進言,皇兄必會復你官位。」

    「啊……」遠航真是哭笑不得,吃驚不小。

    九公主對他輕點秀首,說道:「便如此定了,待見過司徒大人後,你隨我回後堂,我會懇求皇兄的。」說完好似害羞了一樣,偷望一眼,轉身出了樹林。

    遠航跟出樹林,眾人坐著轎子下了山去。見到啊金與刀紫在山下等候自己,想到明日公主要去司徒府上,自己又該如何應對?當下心生一計,尋個機會喊來啊金,低聲說道:「速回府去告知幾位少奶奶,收拾包裹,稍後便上路。」

    啊金點下頭,翻身上馬,從林中抄近路趕了回去。

    公主的暖轎回到城中,停在了郡守府門前,九公主喊過遠航,說道:「明日你早些來衙門等我。」

    「小民遵命。」遠航彎身說道,心中卻在盤算,無計可施,便只有最後一計,走為上了。

    九公主回身淺笑,問道:「你若無處棲身,也可留在這裡。」

    遠航連連搖頭,說道:「不敢叨擾公主,明日再見。」

    九公主張艷沒再多說,抬步走了進去,站在門內,對著遠航回眸一笑。

    回到司徒府,眾人已收拾妥當,遠航與幾位長輩道別後,鑽進馬車,命人即刻出城,向京州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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