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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無奈的三小姐鳳嬌 文 / 秦鑒 非包月作品

    當大先生和太太聽鳳仙說了鳳嬌回娘家的原因後,他們倆面面相覷,除了氣憤,不知如何是好。

    「這就是您二老給我選的好女婿,畜牲一個,讓我跟這種畜牲不如的狗東西過日子,我寧死也做不到,您二老要是再逼我,我就去死,反正我再也不到梁府去了!」鳳嬌見爹娘有了懊悔之意,她想趕緊乘此機會離婚算了。

    大先生瞇著雙眼望著鳳嬌那張幼稚的漂亮臉蛋,半天不說話,他心想,要不是那次搞得梁百川既丟了官又被蔡縣長訛去了他十多年所有的積蓄,自己覺得虧欠了這位表弟的話,這婚事早就退掉了,而今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離婚咱秦府高門樓實在丟不起這張臉,還是想法子治治梁秉成這小子算了,你不回梁府去,由得了你嗎!

    太太不停地拿眼睛望老爺,讓他拿個主意,見他這個樣子便明白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她起身給鳳仙使個眼色,娘倆拽起鳳嬌進裡屋去了。

    這時,張永泰陰沉著臉進了上房,他一屁股坐上首另一把椅子上說;「蔡縣長被土匪搶了!」

    大先生幸災樂禍地問;「噢!啥時候的事,人死了沒有?」

    看到姐夫這般高興,他生氣地說;「是他的錢,他人沒去。」

    大先生冷笑著問;「哼哼,又是你派人給他往家送錢吧,搶了多少?」

    張永泰將腦袋伸到大先生跟前壓低聲說;「五十多萬呢,保警隊十個警員全死了,就連那個劉秘書也都被殺了,沒留一個活口,姐夫,我覺得這事不是土匪干的,王成功嫌疑最大!」

    張永泰的話使他很震驚,他急忙阻止道;「有證據嗎?沒證據這話千萬不能亂說!」

    「有人見他前天夜裡領著二三十人騎馬出城去了,再說這次他為爭稅局局長送的錢最多,反而落了空,就他那脾氣,能嚥下這口氣嗎?」張永泰盯著姐夫的眼睛看他是啥反應。

    「這麼說你還是沒證據呀,人家出了趟城就懷疑是人家干的,再說,騎三軍走了,王耀幫又回烏山上去了,你能肯定不是王耀幫干的嗎?現在你不管是誰幹的,栽都要給王耀幫硬栽上呢,他蔡少謨本事大能撈錢,讓他找王耀幫要去,他敢嗎!這回咱們整倒了梁百川,讓蔡少謨大撈了一把,他光從梁百川那就訛去了三十多萬呢,別說是王成功了,我都想搶他狗日的呢,可惜咱沒這能耐,以後自相殘殺的事再別做了。」其實大先生心裡已經肯定這事就是王成功干的,但他嘴上絕不能認同張永泰的懷疑,他恨蔡縣長藉機撈錢,弄去的那麼多錢都是自己人的,他覺得王成功這次作得對,作得好!

    張永泰苦著臉說;「現在的問題是我給蔡縣長沒法交待,蔡少謨反倒懷疑是我從中做了手腳,我沒法洗清自己。」

    大先生瞪著雙眼態度堅定地給小舅子打氣;「你給他交待啥呢,你一口咬定就是土匪王耀幫干的,你越心虛,他越覺得你可疑,只要咱們這些人齊心協力,他蔡少謨誰也不敢動,一窩裡咬人家就有機可乘了!」

    「好吧,那我就按姐夫說的辦!」張永泰長歎口氣,心裡有了主意,臉上也從陰轉晴了,他起身進大姐的裡屋去了。

    大先生邊吸水煙邊想,這個二妹夫實在是膽大包天,他誰都敢搶,他的錢莊早就成了放高利貸的錢莊了,他的綢緞莊別人都不敢賣日貨,他卻仍在偷著賣,他往南邊販鴉片,往回販槍支彈藥,聽說還與陝北的共黨掛上了勾,這可是殺頭的買賣啊……

    「姐夫,你打算讓鳳嬌還回梁府啊?」張永泰從裡屋一出來就笑嘻嘻問。

    「回是肯定得回去,可不能就這麼回去,我得讓他父子倆給我個說法!」大先生看著張永泰那幸災樂禍的樣有些生氣。

    「就是,讓他爺倆都出出醜,看他還咋有臉在隴州城混呢!」張永泰一想起梁百川在自己面前那神氣樣就來氣,他想借姐夫之手治治他。

    大先生厭煩地說;「你咋這麼喜歡窩裡咬呢,出他的醜咱臉上就光彩呀,這種事傳出去對誰都不好看,人家在議論梁百川父子的時候也會捎帶上咱們,你跟他下鄉收繳錢糧,為爭女人已經鬧得很難聽了,還想讓我也摻和你倆那些事事非非嗎?」

    「好好好,鳳嬌的事你自己看著辦,我不管了。」張永泰哈哈笑著出上房走了。

    大先生等了兩天,不光梁百川沒來,就連女婿梁秉成都沒來請鳳嬌回去,他越想越生氣,他們不來請,咱鳳嬌就不回去,看誰熬得過誰。

    第三天,老舅母領著秉成他娘來了,老夫人趕緊出來招呼弟媳和侄媳。一坐下,老舅母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起自從外甥秦瀚儒扳倒了兒子梁百川,又被蔡縣長訛盡了全部的家底,而今家道是如何如何的艱難,卻不說一句孫子秉成與四姨太通姦的話。不光大先生和太太聽出這是梁家父子經過商量使用的苦肉計,就連老夫人都聽不下去了。老夫人笑呵呵說;「他妗子,你要再這麼說的話我就不管了,看他表兄弟倆個咋鬧騰去,百川和秉成那倆個崽娃子不出面說出個道道來,那瀚儒就給鳳嬌另找個主去,秉成當著鎮長呢,他能另娶下媳婦,咱鳳嬌不瞎不傻也能找得下婆家,難不成秉成個崽娃子睡他姨娘還睡出理來了呵呵呵……」老夫人笑呵呵說罷,起身進裡屋去了。

    老舅母婆媳倆尷尬地坐了坐也起身告辭,大先生和太太送到大門口,看著上轎車走了,這才轉回上房。

    大先生讓太太從老夫人裡屋叫出鳳嬌對她說;「你有啥條件等梁家人來了,你儘管提,但是你必須得回梁府去,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而今是人家梁府的人了,娘家不是你長住的地方。」

    鳳嬌低頭含胸站那只是哭泣流淚,經過這幾天全家人的勸說開導,她對與梁秉成離婚已經不再

    抱任何希望了。回梁府去繼續與梁秉成過日子這就是自己的命,那怕梁秉成再不是個東西,再繼續與他四姨娘或三姨娘**,她都得接受這個事實,她都必須繼續給他去做老婆,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就像當初父母決定自己必須嫁給他一樣!

    翌日,不光梁百川父子來了,而且老舅母婆媳倆也一起來了,老夫人笑呵呵招呼他們坐下,女僕丫環上了茶剛一退下,梁百川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罵自己教子無方,罵自己是如何如何地不好不對,哭完了,兒子秉成又接著哭,接著罵自己如何如何豬狗不如,畜牲一個,都怪自己經不起四姨娘那**的誘惑,才一失足做下了這見不得人的醜事,罵著罵著就把責任全推到四姨娘身上去了。

    老夫人搖著手笑道;「趕緊住口吧,你爺倆把我臊得都不敢姓梁了,梁家啥時候門風變成這模樣了,都把我臊死了,趕緊把鳳嬌叫出來,看她還有啥話說,說清了趕緊打發鳳嬌回去!」

    鳳嬌不待人叫,自己走出來站母親身旁說;「如果答應讓我到大姐的學校去教書,我就跟你們回去,如果不答應,你們就抬個屍首回去吧!」鳳嬌的話不光使梁府所有人深感意外,就連大先生和太太都深感意外。

    老夫人笑呵呵說;「哪有女子娃拋頭露面當先生的呢?」

    鳳嬌理直氣壯地說;「我大姐和她那三個大姑子都是女子娃,她們能當女先生我也就能當,我整天沒事做悶得心發慌呢,回去受那罪還不如死了好!」

    大家都不知該怎麼辦,一時競冷了場。

    忽然,大少爺梁秉成開口說;「我答應你到學校去當女先生,其實這沒啥丟人的,現在都民國了,女子到社會上做事是明的體現,我支持你!」

    梁百川瞪著眼望了望兒子想阻攔,想想沒出聲。

    大先生和太太領著一夥女僕丫環送三小姐出府,到了高門樓下,鳳嬌死活不肯上轎車,她死死抱住娘只是嗚嗚哭,誰勸也不聽,越勸哭得越厲害,太太也抱著閨女哭得像個淚人樣,女僕丫環都跟著哭,大先生心裡酸酸的也很難受,他看街上好多人遠遠站著看熱鬧,便硬著心腸把鳳嬌從她娘懷裡拽開,硬推上轎車,鳳嬌回頭哭喊道;「爹、娘,為了這高門樓的臉面你們真不管女兒的死活了嗎,我恨這高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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