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頌宮內檀香裊裊環繞,清新沁人的香使人聞之神安。
辛合正頭痛地看著坐在案前的漠瀟,剛眨眼,漠瀟又抽了口冷氣。
「王后娘娘,不是這樣裁的。」
「那該怎樣裁?我都弄了一上午,手都酸了。」,漠瀟揉揉手臂,牢牢盯著几案上緋紅色的布匹。
「還是讓奴婢來吧,您先歇著。」,辛合見她有些疲憊,擔憂地看著她。生怕她被鋒利的剪刀劃破了手。
「不行,我自己來!」,漠瀟將布匹從她手下移開,辛合無奈一笑。
「我連繡花都會,就不信裁不了一件衣裳!」,說著,又拿起剪刀在布匹上移動。心中想著賀諺的身形,一刀一刀仔細地裁著。
「啟稟王后娘娘,映襄公主求見。」
「映襄?讓她進來。」
片刻,映襄走進,正想著怎麼看開口,卻看見她正在裁衣裳。
「奴婢參見公主。」
「嗯,姐姐你會做衣服啊!」,她目光驚喜,蹲在案前。
「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來找我。」
漠瀟抬眼,看了看她。她可記得從那日映襄聽到她說在乎的人並非賀諺時,她可是整整一個月未與她說話。
「嘿嘿,姐姐知道我是小孩子心性,便不要和我計較了罷。」
映襄有些不自然,其實她很早就想來找她玩了,不僅因為她漂亮,而且為人也不錯。
雖然那日她是很震驚,也埋怨過,可是據她這一個月以來的觀察,她發現阿哥和她還是很恩愛的!
每日不論她在宮裡還是普耶城中都會聽到有人說當今王上與王后娘娘有多恩愛。
「那你說說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只是來找姐姐玩兒!」
「我可不信你無事會登三寶殿。」,漠瀟頭也不抬地說,映襄不好意思地笑笑,「姐姐真是聰明,小妹我佩服得肝腦塗地、五體投——」
「你要再不說,我可不幫你了。」
「誒,別啊,我說,我說還不成嗎?」,映襄噘嘴,漠瀟輕笑,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嗯···姐姐可否,去跟阿哥說,說······說讓我嫁給謂信啊?」,映襄突然忸怩起來,一副小女兒樣。
聞言,漠瀟停下手中動作,詫異地看著她,「是婁少將軍?」
「···嗯。」
「如此說來,你倒是有求於我了?」
「啊?」,映襄不明白她為何這樣說,一時愣住。
「既是有求於我,那你打算如何答謝我?」
「這個······」,映襄明瞭,心中暗說她真是只精打細算的狐狸。
漠瀟附耳,對她小聲說了什麼,映襄半是驚訝半是好笑地看著她,「這樣,真的好嗎?」
「我說行就行了,怎麼,不想和你的謂信哥哥成婚了?」,漠瀟暗含威脅,映襄無奈,「阿哥說我是宮中最淘的人,現在看來,我得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了。」
「王后娘娘,您方才說了什麼?」
映襄走後,辛合湊近她問道。漠瀟神秘一笑,「待會兒,你便知道了。」
···
昭疏宮
「來人!」
「王上有何吩咐?」,一個宮女從外面急急走進,只見賀諺面色陰沉。
「這是怎麼回事?」
賀諺指著地上一堆凌亂的衣衫。剛才他下朝進來,看見一地的衣服,以為有刺客混入。可只有衣櫃裡的衣物亂了。
「這,三公主方才進來過,她說···」
「說什麼?」
這個丫頭沒事進他的寢宮翻他的衣物做什麼?
「公主說,說她暫時借用一下王上您的衣服。公主還說,其實您,您沒衣服穿也不要緊——」
「什麼!」,賀諺火大地看著瑟瑟發抖的身影,已是有打人的衝動。
「因為,因為有人在為您做有愛的衣服······」
賀諺皺眉,映襄究竟在搞什麼鬼?
「她去了哪裡?」
「奴,奴婢不敢說。」
「說!」
「是,是。公主說讓我不要告訴王上您,還讓您不要發,發怒。」
「拓跋映襄!」
不等宮女說完,賀諺便大步走出了昭疏宮。看來他是時候對付這個女魔頭了!
···
「姐姐,我回來了!哎喲,可跑死我了!」
映襄氣喘吁吁地進了殿中,將抱著的一堆衣物扔在軟榻上,便癱坐在地上,不肯起來。辛合見狀,忙倒了杯水給她。
漠瀟看著那堆衣物,外衣、褻衣、錦褲、中衣,此時正放作一團。一時有些無語,她怎麼拿了這麼多回來?
「沒被發現吧?」
漠瀟將一件紅色的外衣拿出來,與几案上裁好的料子比了比。
「那是當然!我辦事,你絕對放心!」,映襄喝過水,暫時緩了口氣。拍著胸口,無比自信。
「可是你拿了這麼···多,難免會引起人注意。」
「不會,我只跟阿哥的宮女打了幾聲招呼!」
「你說了什麼?」,漠瀟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我說我暫時借用一下他的衣服,其實他沒穿衣服也不要緊,因為有人在為他做有愛的衣服。」,映襄將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又喝了幾口水。
「沒了?」,漠瀟狐疑地看著她。
「怎麼可能?我像那種做了事、不負責任的人嗎?我可是讓她別告訴阿哥我去了那裡,還讓他別動怒。
因為他一發脾氣,就陰沉著個臉,活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語畢,驕傲地看著凌亂的漠瀟,「怎麼,難道不是這樣嗎?」
漠瀟不理會她,動作迅速地將几案上的衣料與剪刀藏起。
映襄不解地看著她,「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我答應了你將阿哥的衣服拿來,你怎麼又不做了?」
漠瀟將那堆衣服抱起,扔出了窗外,然後同情地看著她,「映襄,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我為何要離開?等等,姐姐,你這是在害怕阿哥嗎?
哈哈,他有什麼好怕的?你別看他長得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其實他內心可是很狂熱——」
「映襄,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一道暗含壓迫的聲音傳來,映襄的臉愁苦起來,不情不願地回身。
「阿哥,怎麼說你你便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