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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政委 文 / 作者君

    「巴切爾,巴切爾,你怎麼樣?」

    看到那些人出去,李煜深深地喘息兩口,渾身那彷彿是要暴起殺人的緊張感也緩緩散去,但他看著一旁依舊癱軟在地上的巴切爾老牧師,趕緊大步邁過去急聲道:「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之前李煜清醒過來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了那個胖子狠狠地用槍托,使勁給了巴切爾老牧師的頭頂一下。那實打實的原木槍托,就算都是年輕力壯的正規軍慘烈的拼刺刀中,都是一件僅次於刺刀的大殺器,何況一個老人的頭頂直接挨了這麼一下,外加胸膛和肩膀上的那幾下,簡直就是要人命!

    只是看著巴切爾老牧師頭頂上那還在冒著的血液,不僅將整個臉弄得都是,就算是那花白的頭髮,看上去都已經侵染的透漏著一股詭異的血紅。而且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麼,可卻就是沒有聲音。

    「該死的,這個情況很不好。」

    李煜眉頭緊皺,他輕輕地將老牧師巴切爾抱起來,這個老人的身軀在他懷裡沒有多少重量,就像是一截枯朽的木頭。李煜小心的將他放在那一堆稻草上,但是看那額頭上還在冒著鮮血的傷口,他腦子中瞬間就出現了關於這種被槍托重傷的記憶,不由得喃喃道:「顱骨碎裂,應該還伴有腦震盪,但如果不及時止血,恐怕會造成失血性休克。」

    沒有繼續想下去,李煜當然知道對於一個老人來說,而且還是一個即將坐火車前往西伯利亞的老人來說,失血性休克究竟有多麼的致命!就算是一時半會死不了,可是面對從烏克蘭地區到西伯利亞地區這一個月左右的火車旅途中,也要死在路上。

    當機立斷,李煜直接脫下自己身上的粗布上衣,可是看著那髒兮兮的布料,以及屋子內令人堪憂的衛生狀況,他也是不由得緊緊皺眉,這麼髒的環境,連洗滌傷口的清水都沒有,就算是止血了,恐怕也會有傷口感染。

    喜歡歷史書籍以及腦海中出現的記憶,李煜可相當瞭解這不過區區1932年,十幾年後出現,堪稱活人無數,真正在醫藥歷史上留下燦爛一筆的青黴素,現在可還沒發明出來,對於現在的患者來說,如此惡劣的衛生環境,就算是當時沒死,那麼死於後續感染而引發的併發症,也是相當常見!

    「該死的!下手這麼狠!」

    緊緊咬牙,李煜不由得握住雙拳,但還是用撕下來的布條將老牧師巴切爾的頭上纏了兩層。順手擦了擦巴切爾臉上的血漬,李煜想著那三個蘇聯士兵的所作所為,心中更是猶如一團火在燃燒,他不由得更是咬牙怒聲道:「這怎麼能是人民的部隊?!」

    他所接受的教育,以及他所瞭解的事情,還有那腦中的回憶,可毫無例外的都告訴他那只紅色的部隊,屬於是人民的子弟兵。無論是哪次災害,無論是哪次衝突,就算是冒著生命危險也是第一個衝上去的,只有那只頭上戴著紅五星的軍隊,咬著牙用生命捍衛人民,捍衛著解放軍的榮譽和名號。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隻部隊,能如同那只部隊一樣,作為正規軍竟然能在災害中,為了平民百姓的安全和財產,衝上去用自己的身軀作為防線。而李煜從那只部隊中走出來,他當然明白平日裡所喊的口號,所灌輸的理念,在人民面前,是會實現的。

    「可是,蘇聯紅軍怎麼會這樣?馬克思主義在列寧領導下的蘇聯紅軍,怎麼會對自己的人民出手?!」

    李煜小心的讓巴切爾老牧師躺在柔軟的稻草堆上,然後將自己的上衣蓋在他身上,雖然遮不了多少寒意,起碼也能多少暖和一點。可是李煜看著周圍破爛的房間,以及巴切爾老牧師時不時出現的寒顫,都讓他眉頭緊皺,呆呆的坐在旁邊,有些無法接受的搖頭道:「就算是蘇聯紅軍,不也是人民的軍隊嗎?」

    他無法同自己印象中那解放軍的身影所聯繫這只紅軍部隊,可是印象中那曾經震懾大半個地球的蘇聯紅軍,同樣也是人民的軍隊。李煜還記得,當初諾利貝爾核電站洩漏事故中,蘇聯紅軍以多麼捨生忘死的態度進行挽救,才讓持續不斷地洩漏用生命作為堤壩生生擋住。

    但僅僅來到這個1932年的世界還沒有兩個小時,李煜就突然發現,自己印象中的紅軍精神非但沒有半點,卻出現了絕對令人厭惡的兵痞!如果前世解放軍中有這種欺辱人民的兵痞,恐怕直接就會踢出軍隊,甚至會上軍事法庭!

    「蘇聯紅軍當然是人民的軍隊!」

    一句聲音在門外出現,隨著鑰匙「嘩啦啦」的碰撞聲音,一個瘦高個緩緩推開破爛的房門走進來,雖然同樣身穿蘇聯軍服,但看上去他卻如同西伯利亞的白樺樹一樣挺拔。臉色平淡的掃了眼房屋內的情況,當他看到滿身血漬,正躺在稻草堆上的巴切爾老牧師的時候,那張消瘦的臉頰上,一雙眉頭瞬間皺起來,他不由得扭頭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身後立刻轉過來一個身穿蘇聯軍服的士兵,掃了眼老牧師巴切爾的慘狀,以及正坐在旁邊同樣看著他的李煜,不由得嚥了口吐沫,顫聲道:「烏爾列托夫同志,對於這一切,我並不算瞭解。」

    李煜同樣看著那個士兵,雖然頭頂上那棉布帽子上的紅五星依舊熟悉耀眼,可是看著那士兵臉上隱藏著的獻媚,卻忍不住緩緩皺眉,這讓他覺得玷污了那個紅五星所代表的,無論是精神還是象徵。

    不過他扭頭看著那個被叫做烏爾列托夫的瘦高個,卻是緩緩一怔,那站立著挺拔的身軀讓李煜想起了真正的軍人,嚴格律己,遵守紀律。而就算那板著臉的面孔,卻讓他的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了自己連隊中,那個總是一樣板著臉的教導員。

    「在這種嚴肅的時候,請叫我政委同志。」

    緩緩皺緊眉頭,烏爾列托夫看著那名有些惶恐的士兵,腦中卻不由的浮

    現出那個肥胖的身影。微微咬牙,他扭頭看了眼躺在稻草堆上的老牧師巴切爾,心中怒火暗燒,他忍不住伸手握住那個士兵的領口狠狠一拽,憤怒的大聲問道:「可是…作為巡邏隊的一員,為什麼你會不瞭解?為什麼你會不知道一個老人被打的如此淒慘?」

    他重重的攥著那個士兵的領口,不顧他那下意識的掙扎,只是將他拽到自己的眼前,咬著牙憤怒的盯著他的眼睛,然後狠狠的將他推到身後的房門上,怒聲問道:「同志,現在請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政…政委同志…我真的不瞭解…」

    那個士兵顫顫的向後退了半步,看著烏爾列托夫那帶著憤怒的眸子,不由得伸出手扶著身旁的門框才免得自己嚇得跌倒在地,可是他的心臟卻快速的跳動著,讓他開始語無倫次的回答道:「我…這段時間…這段時間之內…我不是負責這條街道的…」

    「那麼同志,我想知道你知道些什麼?你又不知道些什麼?」

    烏爾列托夫政委咬著牙,他努力讓自己的怒火降下來,可是當他的目光掃過老牧師巴切爾的時候,他心中的憤怒卻越發的升騰起來:「難道你的腦袋,已經被帝國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思想,所腐蝕的乾乾淨淨的了嗎?!」

    那個士兵只是扶著身後的門框,面對政委如此憤怒的一面,他的內心簡直就是惶恐極了。只是作為一名負責小鎮治安的下等兵,他甚至都不在蘇聯烏克蘭方面軍的編制之內,但面對現在烏爾列托夫政委這名上級的上級,他只能是慌亂的解釋,卻說不出什麼具體的事情來,而且他在心底也明白,他自己絕對不敢說出那個人名來。

    「是那個胖子干的,或許你們認識他。」

    平淡的聲音在旁邊傳來,那個士兵的身體瞬間一顫,他下意識的扭頭看向那個坐在稻草堆上的身影,額頭上卻已經是佈滿了冷汗。而李煜就彷彿是沒有看到,只是緩緩站起來,看著那名烏爾列托夫開口歎道:「政委同志,如果可以,請讓這位老人去醫院救治。」

    烏爾列托夫微微皺眉,他的雙拳已經緊緊握起,甚至憤怒的眸子中已經升騰起一片火焰,他咬著牙對旁邊的士兵速聲道:「還傻愣著幹什麼?快去叫人拿擔架過來,送這個老人去醫院搶救!」

    深深吸了口氣,政委烏爾列托夫站在原地,他看著朝自己行了個軍禮的士兵跌跌撞撞的朝著醫院跑去,不由得雙拳仍舊是緊緊握著,但是心中想起那個胖子的身影之後,他更是憤怒的忍不住低聲怒喝著那個人名:「邁烏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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