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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天兵之始(七) 文 / 解飲

    大殿中,譚陰陽興致頗高道:「二人誰勝誰負?」

    密室內,丁保和澹台王圖也支稜起耳朵來。*

    木滄海卻是搖頭:「我並未親見。」

    譚陰陽奇道:「並未親見。難道?」

    木滄海點頭:「就在唐驚天言語完畢,那一直扮作癡傻懦弱的老窮酸雙掌一翻,鐃鈸般灌風合起,「呼」地一聲,扣住老子的雙耳腦後,歎息道:語惡、視惡、行惡,執迷之深,唯此可解!說完,掌中忽綻豪光。老子當時只覺熾熱難當,腦袋彷彿被一隻燒紅的鐵箍罩著,又似有數支鋒銳無匹的寶劍在捅插切割,老窮酸炙燙的五根指掌像是五柄利劍,黏著我的頭顱嘶嘶作響,剎那間五感俱失,痛苦難以言喻,慘叫聲中,眼前只餘一片沸滾的如血赤紅……」

    譚陰陽恍然道:「這位劍祖做事倒也謹慎,不過如此一來,勝負倒也無從知曉了……」

    「誰說無從知曉?」

    木滄海冷笑:「你未免也太小瞧老子了!寧無名雖強,可我木滄海也絕非浪得虛名之輩。若是換做下手毫不留情的唐驚天,或許我就跟百里屠城和你那死鬼師父一樣被制住了。但寧無名這老窮酸下不了狠手,即便我是他眼中的大惡人,也還留了一線,所以他的這一手想要殺我或許容易,但想要制住而不重傷我卻是萬難!」

    「除了《修羅功》,老子早年偷學過扁鵲堂的「渡鴉術」,所以渾渾噩噩了許久。待迷迷糊糊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跌落藻池中……」

    譚陰陽眼睛一亮。拊掌讚道:「老獄主果然厲害,這麼說,看到這驚世一戰了?」

    木滄海搖頭:「那倒不曾。不過我迷迷瞪瞪間清醒過來時,二人對戰已經結束。整個現場並未發現對戰的明顯痕跡,但結果卻是很明顯,唐驚天敗了,而且敗得很慘!我甚至懷疑,他連寧無名的一招都沒有接下!」

    「什麼?」

    譚陰陽大驚失色。滿臉難以置信。要知道,他早年學劍,「血袍劍皇」唐驚天可是心中篤定的目標和偶像。

    就連密室中的丁保和澹台王圖,同樣覺得很不可思議。

    只聽木滄海繼續道:「真正的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就是一招半式,絕對不會像一般人那樣你來我往幾百回合。像什麼傳說中的搶奪武林盟主大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更是瞎扯!要麼是在飲酒,要麼是在睡覺。我猜測唐驚天的劍術很高,高到幾乎天下無敵,但他站在一個門檻前。而寧無名卻偏偏搶先踏進去了半步。而就是這半步,天差地別!根本無從比試!」

    說完。他又道:「之所以我判斷唐驚天慘敗,除了他神情動作外,還因為他把自己作為綵頭,輸給了寧無名二十年。依稀間,我聽那寧無名提到什麼永生九神,還說自此以後,二十年內唐驚天就是九神中的『菩薩』……之後還提到那青袍書生做『統瘟天君』、持刀少年做『灶王』……」

    聽到這裡,密室內的丁保和澹台王圖面面相覷!

    永生九神!

    菩薩、統瘟天君、灶王……莫非,這位控制扁鵲堂的碧霞元君也是這一夥的?還有誰?財神客棧的財神?城隍閣的城隍?

    二人隱隱約約間,感覺都已摸到了天兵之秘的邊緣,預感木滄海下面還有大秘密,趕緊支稜起耳朵來。

    果然,那木滄海目中閃了幾閃,似是在排除恐懼,最後才道:「……我當時精神並不是很清醒,所以對於時間並無概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商量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迷迷瞪瞪間,巖窟外漸漸有人過來,還不止一人,我勉力將腦袋伸出藻池水面之外,誰知,第一個看到的便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不是別人,正是那狀若神魔的貓老大!」

    他此般幽幽說來,甚為詭異,大殿之中,除了炬火的辟辟啪啪聲,再無餘響。

    譚陰陽,包括躲在密室內的丁保、澹台王圖二人都有些頭皮發麻。

    「那貓老大一身是血,舉止僵硬,然而卻不再像之前那樣要殺要剮,瘋狂暴戾,反倒是像只溫順的小貓兒,進來後,就乖乖站在一邊。而緊接著,跟在他後面的,還有男女老少陸陸續續走入,這些人不言不語,舉止都很奇怪,我闖蕩江湖多年,只一眼就分辨出來,這些人,統統是跟貓老大一樣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怪物!」

    譚陰陽緊緊攥著白骨扶手,許久後,才道:「……有多少?」

    木滄海眼神幽幽:「沒仔細數,怕是不下二十幾個。隨後,那寧無名道:他棄劍不用,這些人便是他的劍。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的劍。還言目前這些劍操控起來還有諸多問題,希冀能得唐驚天幫助一一解決,最好是開發遠程攻擊能力,配上弩箭劍訣之類的……」

    木滄海說著,最後還來了一句:「寧無名說到最後,吟了一句:天兵照雪光出匣,虜箭如沙射白馬!」

    「竟是天兵?!」

    聽及此處,譚陰陽再也坐不住,嘩啦啦,猛地從白骨王座上坐起,骷髏頭套上白毛飛揚,可見此時心情之震撼激盪!

    木滄海就笑:「老子當時還不知道什麼天兵不天兵的,只從他們談話間得知,就是這二十幾個怪物,剛剛實驗操控時,把我修羅獄、城隍閣、陰兵流埋伏在出雲觀外的數百精英如同土雞瓦狗般屠殺殆盡!正嚇得要死,再一聽這一句,射白馬?尼瑪,這是要造反啊!頓時不敢再停留,一個猛子紮了下去。扁鵲堂的『渡鴉術』除了裝死,還可以覓活,所以感覺到這藻池之下有地河暗流,一口氣逃了出去,連續逃了十天十夜,尋了一山村,這一窩便是十年!」

    「老獄主聽

    聽了這麼大的秘密,他們定然不會放過的!」

    「當然不會放過。所以我此後百般打聽,再沒有我那雙胞胎小弟木秋濤的任何消息。猜著,應該是恰被他們當做我囚了起來!」

    譚陰陽忽問:「老獄主莫非覺得,十年來,令弟便被囚在這出雲觀中?可是,說句不自謙的話,我地獄三宗雖然幹不過那劍祖、劍皇,但也絕不是可以隨便揉捏的軟柿子。令弟也是十宗中的翹楚人物,《修羅功》當世第二人,除非是以險窟澆鐵囚之,而這出雲觀顯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又沒有這等囚牢存在,何以竟能關了他整整十年?」

    木滄海冷冷一笑,淡然道:「你太小瞧這劍祖、劍皇二人的手段啦!當日那劍祖老窮酸以一招『五祖劍銘』暗算我,我雖然借助扁鵲堂的『渡鴉術』死撐著逃走,但自此之後,老子體內陽氣大盛,那股子『五祖劍銘』不住侵蝕我所練的《修羅功》神功。十年間從來不得消停,有些之前不當做一回事的普通物件,居然懼之如魔鬼!簡直是邪了門兒!所幸天不亡我,為了對抗這如骨附蛆的『五祖劍銘』,十年間,我竟然陰差陽錯地練成了《修羅功》的最後一層,自此陰陽同源。你那《陰陽路》的神功再怎麼厲害,卻只能克制陰邪功體,豈奈我何?」

    「所以我猜,若是那老窮酸抓到了小弟木秋濤,以為是我,擔心他再逃,肯定下手更重。既然我都受不住,秋濤肯定也受不住。再尋一處掛滿那些懼之如魔物件的屋裡,不要任何機關,便可以將他生生困住!說不定其間《修羅功》的陰寒功體得不到血肉營養,最後全被那老窮酸的純陽氣勁毀去,一身功力付諸東流,形同廢人。」

    譚陰陽恍然大悟。

    木滄海的一雙橙紅邪眼捕捉著他骷髏頭套下的神情變化,冷笑道:「你那死鬼師父從沒向你提過當年之事?」

    「聞所未聞。」

    「所以,你也不知你那死鬼師父究竟是落在何人之手,又是如何逃脫?」

    譚陰陽搖頭。黑衣蒙面的木滄海細撫白骨王座的光潔扶手,翹著二郎腿單手支頤,半晌,才輕聲哼笑:「這就妙了。」

    「老獄主的話,本王不明白。」

    「劍祖寧無名江湖名人譜第五,血袍劍皇唐驚天江湖名人譜第十一,一個劍道第一,一個劍道第二,武功高得很,可我地獄三宗也不是吃閒飯的。單打獨鬥,我三人縱不能勝,難道還逃不了麼?」

    譚陰陽先是一愣,繼而微微一笑:「老獄主以一敵二,酣鬥劍祖加劍皇,失手被擒,那是他們勝之不武,無損老獄主的威名。」

    木滄海冷笑:「你說話不必夾尖帶刺。城隍閣閣主、修羅獄獄主、陰兵流冥主一齊約定到此,不約而同單獨行動,在出雲觀的附近分別埋伏、又分別遭了暗算……這事裡透著一股蹊蹺。更別提那青袍書生、持刀少年、勞什子天兵,還有劍祖、劍皇三度聚首等巧合。」

    「所以老子一直在想:有沒有可能,這出雲觀只是一處精心佈置的戲台?台上來來去去的戲子,那三個江湖包打聽、那倆青年人,甚至什麼劍祖劍皇比鬥,都是有人精心設計,為了某種目的,被引到終南山出雲觀,不知不覺合演了幾處好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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