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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替罪羊 文 / 醉後前言

    二人想先擒住六子再慢慢溝通,有話好說,郎雄認為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就是看找的到找不到開鎖的鑰匙,如果能夠對症下藥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正在苦思之時,春生在屋裡來回的轉圈,顯得十分煩躁,看著屋裡的東西也不順眼,覺著椅子擋他的路一腳給踢飛了,看牆上的畫兒也覺的彆扭,一把摘下來扔到了院子裡。

    郎雄說你跟它較什麼勁,這畫兒掛那礙你什麼事兒了,踏實坐會兒行不行。春生說你別管,這事兒我覺著搓火,要不把這點火撒出來我非憋出病來。

    郎雄說那你摔桌子罵椅子就管用了?對解決問題一點幫助都沒有。

    春生也覺著有點掃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道:「我這不也是撒邪火兒嗎?這要是洪飛在我他媽非揍他一頓不可。」

    他這麼一說,郎雄忽然心生一計,現在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也只能一試,成功了固然是好,沒成功也只能說造化弄人,打道回府,這事兒不管了,他們之間的恩怨自己解決去吧。

    把想法跟春生簡單講了講,春生覺得雖然有點不靠譜,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郎雄就給王美蓉打電話,這娘們兒這幾天過的心驚膽顫,聲音都透著疲憊,張嘴就問這邪去沒去。郎雄說早著呢,這回你的麻煩可惹大了,不僅這兩個小鬼不放過你,連附近的過路冤魂都打抱不平,要幫著它們一起索你的命。所以現在我交待你的事兒一定要做好,如果能把這些邪靈打發走,你還能得活命,如果打發不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王美蓉被他這麼一嚇都個人都懵了,說您儘管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只要人能得活命,多少錢我都捨。

    郎雄說這個事兒用不了多少錢,只是情況急,所以要求你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辦好,否則耽誤了供奉的時辰邪靈們不肯走,那只能我們走了。

    王美蓉表示只要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事兒。

    郎雄說既然如此你聽好了,天黑之間要你弄一百隻活羊,剃了羊毛送到別墅裡,送晚了不行,少一隻不行,非要這整數不可,辦的到嗎?

    洪飛也在一旁聽著電話,聽他這麼一說搭茬道:「雄哥,您放心,不就是一百隻羊嗎?我找個養羊的,把他的羊全包了不就得了,您就踏實在哪兒等著,我一準兒辦好這事兒。」

    掛了電話,春生在一旁直樂:「你小子也夠損的,這都能編出來,不過你說讓六子殺羊洩憤這招行的通嗎?」

    郎雄說這你就不懂了,在心理學上這叫做宣洩療法,就像你撒邪火一樣,讓他把心中的怨恨發洩出來。我覺著這羊把毛剃了摸著跟人的感覺也差不多,更何況六子現在成了盲眼,又失去了理智,跟本辨不清這是人是羊了,甚至連他為什麼要報仇,要殺誰都已經搞不清楚了,我恐怕他現在只靠著「殺」這個信念來支撐著他的意識,究竟把這個「殺」消除了以後他是能恢復過來,還是徹底崩潰,就看他的命了。

    春生歎了口氣:「我想毀滅對六子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恢復了意識他還要面對殘酷的現實,不能面對家人,不敢暴露在公眾的視界中,這比活在礦洞中也強不了多少。」這番話說完了兩個人都陷入了深思,為六子的命運感到悲哀。

    歎息歸歎息,給王美蓉演的戲還得繼續唱下去。要說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到下午四點洪飛就領著兩輛卡車把一百隻剃了毛的羊送了過來,等司機把羊趕下車轟進院裡郎雄才知道這一百隻羊是什麼概念,整個別墅裡臊氣沖天,羊「咩咩」的叫聲音此起彼伏,吵的人暈頭轉向,最後大聖一聲怒吼,近一半的羊下的屎尿齊流趴在了地上,另一半也擠成一團不敢出聲,這下固然是安靜了許多,但這滿地的羊屎羊尿味道卻更讓人作嘔。

    洪飛湊過來問道:「雄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需要這麼多活羊做什麼?」

    郎雄拉著洪飛到了客廳,一本正經道:「兄弟,不瞞你說,前天晚上我們把這二鬼召出來想化解這段恩怨,但它們仗著道行精深不肯答應。我請來西天五百羅漢中的法藏永劫尊者,才讓它賣了個面子,但是開價極高,這一百隻羊只是供奉過路冤魂,這兩個小鬼的賬不算在內,今後你們可還得破費。」

    洪飛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不就是兩個小鬼而己嗎?連西天羅漢都給請過來了,這麼難對付?」

    郎雄冷笑一聲:「這還是西天羅漢看在我九華山老祖的份上才肯過來幫忙,這二鬼雖小,但冤情極大,剛成人形就遭此非難,困在地基之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進不得輪迴,你舅媽一家做的此事可說是人神共憤,天地不容。如若不信,你來看!」說著把洪飛領到地洞的洞口,只見洞內陰氣森森,深不見底,嚇的洪飛急忙躲到了他身後。

    洪飛驚道:「怎麼憑空冒出這麼大一個地洞?真是那兩個小鬼弄的?」

    郎雄說不錯,那兩個小鬼已經把這房子的地基給搗空了,再晚幾天就會把他們一家拖入地底也填了地基。

    洪飛嚇得直冒冷汗,拜託二人務必將此事辦妥,至於花多少錢由他來跟他舅媽來說,等做完了這場法事這個別墅也不要了,給拆了建個廟鎮鬼。

    春生說你還敢鎮這兩個小鬼?現在沒有哪個神仙願意幫你們鎮著,你現在應該給人家供起來,建個祠堂,還得保證香火不斷,才能免遭橫禍,另外再多幹些積陰功的事情,免得身歸那世的時候交不了賬。

    洪飛說只要它們別找麻煩,別說祠堂,紀念堂我都給它們建。那你們先忙著,我就不打擾你們做法事了,說完上了車飛也似的跑了,想必是向王美蓉報告去了,這正是郎雄想要的效果。

    送羊的人把羊轟進院子後開車離去,二人看著這一百隻羊亂哄哄的在屋裡擠來擠去也沒有辦法,只得躲上三樓呆著,養足了精神準備應付晚上。

    由於昨天晚上六子來的比較晚,郎雄還擔心他受傷較重今天不會來了,誰知不到10點,那股怨氣就從西北方向衝來,兼之還有另外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而且今天的怨氣比前幾天都要厲害,想必這次六子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來的。

    二人怕打草驚蛇,躲在二樓的監控室通過監控觀察下面的情況。群羊似乎也感覺到了怨氣的存在,擠做一團咩咩直叫,全部都離洞口遠遠的。這時郎雄已經感覺到六子到達了別墅的正下方,那股另人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此時他腦中如同雷鳴一般,十分的難受,甚至連春生都感覺到了不對勁,不時的用手搓著臉,似乎也有些疲倦。

    郎雄雙手輕揉著太陽穴看著屏幕,忽然發現有一團綠光籠罩了幾隻羊,把這幾隻羊映成了綠色,並且全身放著光,正詫異間那幾隻羊猛的抖了幾抖,像肉泥一般堆在了地上,立時斃命。

    二人正猜測那團綠光是什麼東西,卻見那光又動了起來,慢慢的罩住了旁邊幾隻羊,不一會兒這幾隻羊也死於非命,這團光在屋裡走了幾個來回,已經有三十多隻羊被弄死了。

    兩個人暗自慶幸,還好沒在一樓等著,否則肯定得著了這團綠光的道兒,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團綠光在地板上轉了幾圈,慢慢的來到了地板的洞口處,郎雄心說難道這也是六子的能力?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六子如同猛虎一樣從洞口跳了出來,正巧他邊上有一隻羊被綠光弄的暈頭轉向,一頭向他衝了過來。六子條件反射般的一揮手,覆滿硬甲的手掌像刀片一樣把羊頭齊刷刷的切了下來,一腔熱血直接噴在他的臉上,六子被血腥之氣一熏,徹底喪失了理智,狂吼一聲,四肢著地,餓狼般的衝向了最近的羊群。雙手過處,所擋之羊無不應聲而裂,剎那間一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宰場,血肉四濺,內臟橫流,看的二人幾欲作嘔。

    此時的六子如同入了魔怔一般,狂嘶亂喊,恨不得一下子殺了周圍所有的生物,可這剩下的六、七十隻羊也得殺一陣子。

    郎雄在二樓就已經能夠感覺到六子腦波的變化,從一開始純粹的憤恨到現在摻進了殺戳的快感,怨念一點一點的被宣洩了出去,這場屠殺一直持續了二個小時才結束,六子把最後一隻羊逼到了死角之中,那羊嚇的瑟瑟發抖,而六子的腦中現在已經充滿了悲哀的情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充滿了疑惑而彷徨。面對著那只癱做一堆的羊矗立良久。

    郎雄感覺他一會兒把自己當成了那隻羊,一會兒把自己當成了人,一會兒又把自己當做巨大的蚰蜒,思緒十分混亂,片刻之後六子抱頭大喊一聲,終於還是把那隻羊砸成了肉泥。

    而他自己也沒有站起來,就勢躺在了滿地的鮮血之中,像嬰兒一樣蜷縮了起來,接著是歇斯底里的放聲痛哭。這回六子終於能把自己的委屈和無助統統的哭了出來,到後來嚎哭轉為無聲的抽泣,再到後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板上。

    二人一看他現在已經萬念俱灰,覺著到了跟他講清楚的時候了,輕手輕腳的走到了一樓。

    郎雄沒有刻意的掩蓋自己的存在,鞋底踏在鋼質的樓梯上發出「踏、踏」的聲音,六子已經聽見了他們下樓,但仍是一動不動的躺著,黑色的甲殼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羊的內臟和肉屑粘滿了全身,整個人像一具被抽空了的軀殼躺在這裡。

    郎雄走到六子身邊蹲了下去,春生拉了他一下,小心防止他暴起傷人,郎雄擺擺手示意沒事兒。

    手搭在六子頭上,輕聲道:「六子,醒過來了嗎?」

    六子嘴動了動,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你們是誰。」長時間沒說過話,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彆扭。

    「我們是你的朋友,是來幫助你的。」

    六子搖了搖頭:「我沒有朋友,誰也幫不了我,一切都太晚了。」

    郎雄按著他的頭,腦波緩緩的與之碰觸。

    六子又說道:「你們是他們請來對付我的?」

    春生答道:「我們是被請來給這宅子看風水的,無意中察覺到這事兒可能跟你有關,後來在礦上打聽到你被埋了,煤礦又沒有進行援救的事情,對你的遭遇十分的同情,前幾天晚上誤傷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六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們先扶我到三樓好不好。」

    見可以和他溝通,郎雄心中大喜,連忙和春生一起把他搭到了三樓,用手一碰他身上的硬甲,好像鐵葉子一般嘩嘩做響,聽的他們心驚肉跳,不知道這樣的東西長在身上是什麼感覺。

    用溫水把六子身上的污血抹掉,把他平放在沙發上。六子無力的笑了幾聲:「我還是沒能殺了個那幾個賤人,這也是我的命。」

    郎雄遞給他一杯水:「你為什麼要害王美蓉一家我們都知道了,其實你報仇我們本不該插手,但現在已經這樣了,我們也沒有辦法。你看有沒有什麼折中的解決方案,當然你讓我們幫你殺人這做不到,其他的方面我們可以盡最大努力來成全你。」

    六子慘笑一聲:「這仇也不用你們報,今天我雖然沒殺了他們,但是他們也活不了幾年,只是不能親眼看著他們死在我的手中,我心有不甘罷了。」

    郎雄奇道:「難道你已經在他們身上做了手腳?」

    六子咳嗽了兩聲:「你知道我為什麼變成了這副模樣嗎?」

    其實二人早想問這個問題,但怕觸及六子的痛處,一直不方便問,現在他自己說了出來,他們自然是想聽聽。

    原來幾個月前坑道塌方,六子跑進坑道深處把工友都喊了出來,自己卻和幾名礦工被捂在了礦道內。當時幾個人都沒受傷,還能夠互相打氣活下去。六子也不是很緊張,因為憑經驗判斷,自己所處的位置離坑道口不是很遠,如果從上面挖的話用不了幾天就可以把自己救出去,而且這幾個人身邊還帶著些乾糧和清水,省著點用甚至可以維持一周左右的時間。

    抱著一線希望,這幾個人在坑道內等了五天,可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其中有一個老礦工說壞了,沒準人家壓根就沒想救咱們,以為咱們死了,而且這條礦道也挖的差不多了,說不定另選道重新開採了。

    這話一說立刻就有兩個人精神崩潰了,這幾天為了省電,幾個人一直都在黑暗中度過,雖然有空氣滲進來,但坑道內仍是悶熱難忍,大傢伙也顧不得什麼都脫光了在裡面呆著,一天吃一小塊乾糧,喝水也就是一小口,受這麼大罪,憑的就是盼著有人來救的念頭。

    可現在一聽根本不會有人來救,都如同一腳踩進了無底深淵,萬念俱滅。這兩個人在礦道內大聲叫罵,說外面的人沒有良心,見死不救,從礦主到工友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溜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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