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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 文 / 輕柔如風

    夏葉隨著邢夫人進了內屋挑首飾,邢夫人令丫鬟拿鑰匙開了箱子,取出一個綠地粉彩開光菊石青玉梳妝盒,當著夏葉的面打開。

    夏葉頓時眼前一亮,裡面都是各色翠玉製成的頭面、髮釵、簪子、項鏈、寶結子、手串、手鐲、墜子等,碧光瑩瑩,色澤溫潤。

    邢夫人的嘴不自覺地骨朵著,對夏葉說:「這是前兒老爺才去翠玉樓訂來的一整套首飾,說是給我慶生辰的。一件都還沒有戴過呢,今兒倒是便宜你這精乖了!」

    夏葉聽了這小氣吧啦的話,哪裡還會去挑裡面的首飾,再者,現在是要大房統一人心一致對外的時候,就連這愚頑的邢夫人也要好好地拉攏才行,便忙笑著說:「既然是老爺特為給太太訂製的,兒媳豈敢拿呢?再者,我這一向生病,倒是懶得戴這些沉甸甸的東西,太太只管自己留著吧。」

    邢夫人聽她推辭,倒是還識趣守規矩,便緩了臉色,說:「老爺都說了要你挑兩件,你就挑兩件,不然倒是招得老爺說我小氣。再說,這首飾都是翠玉的,顏色素淡了點,也適合你們年輕媳婦,你選幾根簪子吧,不重,不會壓得頭疼。」

    既然這樣說了,夏葉忙從善如流地選了兩根翠玉簪子,估摸著價值在十兩銀子左右,想來不至於招得邢夫人肉疼,也不至於叫人家這一整套首飾給拆了單,方才笑道:「那就謝謝老爺太太的美意了,我這會兒就出去給老爺他們看看,再讓平兒幫我戴上,一會兒二爺要陪著我走娘家去,叫我爹娘看見,知道公婆如此疼我,也好高興高興。」

    這話說得邢夫人又是體面又是慚愧,便一咬牙索性從匣子裡又取了一支翠玉掛珠釵來,自己親自給夏葉簪在鬢髮上,露出一副慈愛的面孔,說:「既然要去親家那邊看你爹娘,就再多加一樣,這個最適合你們年輕媳婦戴了,又好看又不張揚,還有這個……」邢夫人取了一隻金鑲翠玉手鐲出來,塞進夏葉手裡,說:「這個也一併戴著,好的玉養人著呢!」

    夏葉謝了邢夫人,又出去謝了賈赦,賈赦瞇著眼看著兒媳婦一派乖巧順從的模樣,高興地擼著鬍子直笑,說:「去吧去吧,你們小兩口要去走娘家就趕緊去。說起來,我還要一支上好的老山參和兩罈子惠泉好酒,帶去給老親家吃。」

    因為賈璉身上的劍傷並未全好,便不騎馬,而是和夏葉合坐一輛馬車,另外,平兒,奶娘抱著巧姐兒和另外幾個丫鬟婆子們則坐了另一輛大車,一行人乘坐著兩輛看似尋常的黑油綢面大馬車,林之孝管家代替賈璉騎著馬,帶著家丁下人們一路護送而去。

    兩口子坐在馬車裡,賈璉瞇著眼打量了一下夏葉頭上新換上的翠玉簪和珠釵等,笑著說:「這個倒是襯你,越發顯出我娘子烏油油的頭髮,白生生的臉了。比金的好看,又不俗氣。趕明兒我去翠玉樓,索性給你一整套配齊了。」

    夏葉推他一把,說:「就這幾件戴著才好看,人家知道是公婆賞我的,比自己配的體面呢。不過,你倒是去翠玉樓一趟也好,方纔我聽太太說這一整套首飾是老爺特為給她慶生辰的,既然是太太的生辰,我們少不得也要隨個禮,表表孝心才是。我才聽太太的口氣不見得多喜歡這翠玉的,嫌素淨了,你給整一件金鑲紅寶石的頭面,約莫要花個五六百兩銀子,錢的話我來設法。」

    賈璉訝然地說:「不是錢的事兒,只是,如何要送那麼貴重的禮?你知道的,她原不是你的正經婆婆……」

    夏葉說:「她不是正經婆婆,總是老爺的正經太太,這東西面兒上送她,實則是看在老爺的面上。花個五六百兩銀子,實則討好了兩個人,不吃虧的。」

    賈璉低聲說:「還是為了分家的事?」

    夏葉點點頭,說:「這一樁大事,光是靠咱們兩個就是折騰到明年也不成。必須借老爺太太的力才行。」

    賈璉「嗯」了一聲,說:「好,都聽你的。」

    夏葉一笑,任他將她的手放在掌心裡握緊,挑開一點車內的竹簾,兩人肩並肩地坐看外面天高地闊,雲卷雲舒。

    到了王府,王老爺劉夫人見女兒女婿倒是孝順,前兩個月才來看過爹娘,這女婿身上劍傷還未全好,卻掙扎著病體陪著女兒一起來的,倒是顯出夫妻情分極好,當然心裡愜意,再一看女兒頭上戴著的簪環手鐲等物是公公婆婆賞的,還有公公特為令小兩口帶來的禮物,雖然也不值什麼,到底是一片心意,也說明女兒在夫家公婆疼丈夫寵地日子過得很不錯,越發放心了,高興得一疊聲地喊丫鬟婆子們擺席,弄點好的來與女婿女兒吃。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將午飯吃了,夏葉才向爹娘說起在賈府鬧的那一場風波,並拿出帕子來擦眼睛,裝作滴淚的傷心模樣,說:「我竟不知是何時得罪了姑媽,她竟如此恨我,買通我身邊的丫鬟,拿著一點子所謂的證據顛倒黑白誣陷於我,還挑唆著二老爺來,逼著二爺休我!」

    王老爺和劉夫人都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特別是王老爺,畢竟那一頭的是妹妹,記得女兒能嫁入賈府都是托賴這妹妹幫忙撮合,女兒嫁過去之後每次回門都說姑媽照拂得好,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夏葉見他們臉上露出不信的表情,便使眼色讓賈璉說,賈璉也力證媳婦所言屬實,不光是他,就連他爹賈赦都出馬了才救下鳳哥兒免遭荼毒,不然這會兒就不是由丈夫陪著歡歡喜喜回娘家而是她一個人淒淒慘慘哭回娘家了!

    王老爺滿臉的不可置信,說:「可是,她為什麼呢?我實在是想不清楚這其中的……」

    夏葉掩面,說:「豈止是這樣!她還……那一日平兒告訴我,就是我上次小產,也未必就沒有姑媽做的手腳……」

    王老爺劉夫人大驚,特別是王老爺激動得從椅子上霍然起身,沒站穩差點摔了一跤,好容易叫賈璉攙扶住

    了,顫顫巍巍地說:「真有此事?」

    賈璉也是第一次聽說,心裡半信半疑,不知道是不是媳婦兒的鬼把戲,只望著她看。

    夏葉咬著唇,眼眶裡的淚一閃一閃地終於掉了下來,順著珠面滑落,看得王老爺和賈璉都心疼起來,管它真不真呢,鳳兒都傷心成這樣了,全當是真的吧。

    到底是劉夫人心細,喊了平兒上來問個真切,平兒被堂上諸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又見二奶奶掩面而泣,自然是順著她之前表露的心思說話:「二太太確實有害璉二奶奶的心思,前次奶奶肚裡的哥兒就是因為……」

    平兒這麼一證實,別人怎麼著暫且不論,王老爺先就信了,用枴杖搗著地面,恨恨地說:「這個毒婦!竟然這樣害我女兒!可憐我那還沒見天日的小外孫啊,就這麼沒了!」

    劉夫人給王老爺撫背平氣,勸說道:「所以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呢,真沒想到姑太太一個吃齋念佛的人,心腸如此!」

    這邊賈璉琢磨開來,倒像是有幾分真呢!難怪媳婦和二太太一下子變得勢同水火了。任憑是個女人,誰動了她的腹中的胎兒,能不拚命嗎?可是,這二太太為何要動熙鳳腹中的胎兒呢?

    再一細思,賈璉就明白了,無非還是一個「利」字,以前熙鳳才嫁入賈府,可以幫著二太太料理家務填補窟窿,她當然喜歡,等熙鳳自己立起來了,在府裡威勢大了,開始不聽話起來,還懷了孩子來增加份量,她自然就不待見熙鳳了。再者,孩子也是個關鍵之處。若是熙鳳如願生下那個哥兒,就是長房長孫,絕對蓋過賈珠那倒霉兒子賈蘭的風頭,而且,既然賈赦升了輩分,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要退回家裡做家翁,含飴弄孫,那這爵位承襲,不就順理成章地落到了他賈璉的肩膀上?這叫一直虎視眈眈想要謀奪爵位的二房怎麼忍,這才顧不得之前的姑侄情誼,悍然下手的!

    賈璉想通了這一層道理,同樣地咬牙切齒深恨二房那幫子人,倒是比夏葉還要著急要與二房劃清界限了。

    王老爺嚷嚷著說:「豈有此理!快叫下人備車,老爺我要親自上門去,拿這拐棍子打她一頓,這是嫡親的內侄女兒啊,她怎麼下得了那狠手!」

    倒是劉夫人到底對這繼女情分有限,不像王老爺和賈璉那般聽了這一番話都是義憤填膺,關心則亂,說了一句理智的話:「老爺快息怒!老爺,我們聽著鳳兒和平兒那丫頭的話心裡有著十足的疑心,可是,也只好在背後嘀咕生氣的份!畢竟她一沒下毒,二沒使人推搡鳳兒以至跌倒滑胎,只是刻意叫鳳兒累了一整日。這會子打上門去認真追究,倒是惹得人議論,一來原是自家人整治自己人,就算咱們是受害的一方,傳出去話也難聽,未免有不知內情的人說什麼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定是鳳兒有什麼不對才叫親姑媽恨得這般。二來證據不足,人家說不得還反咬一口,說是鳳兒自己要強搞得滑了胎,倒是將這一樁大不是往她的腦袋上栽呢!」

    夏葉忙說:「太太說得有理。爹爹快快息怒,女兒說這話,原是叫爹娘提防著那小人,並不是要爹娘去和她對上,她那歹毒的心腸,眼裡只認得她自己生的寶玉是命根子,其他人,哪怕爹爹是她哥哥,在她那眼裡,只怕也算不得什麼。」

    王老爺用拐棍敲著地面,怒氣衝天地說:「好呀!既然這樣,她在我眼裡,同樣算不得什麼!跟下面的人都交代清楚!往後咱們府裡再沒有這麼個姑太太,她要是來了,只管打出去!」

    劉夫人驚詫而為難地說:「這如何使得?大家不就撕破臉皮了?」

    王老爺說:「如何使不得?撕破臉又如何?就興她弄我女兒,還不興我發火啊?不光是我們這邊如此,一會兒你再去把三弟妹請來,咱們同仇敵愾,都不許她上門!」夏葉聽得暗暗點頭,老爹總算霸氣了一回,所以說為人父母就是如此,自己可以窩囊,遇上子女被人欺負的時候往往都化身為暴虎,王老爺想得還周到,知道光是他一個人鄙夷那王夫人還不夠,必須勾上王子騰這個位高權重在家族裡說得上話的才算行,剛才他提到的「三弟妹」就是王子騰的嫡妻。

    果然,三日之後,王夫人被免了跪祠堂的懲戒,怨氣沖天地往娘家去告狀,沒想到門都沒能進去,隨身帶著的幾個有體面的奴僕譬如周瑞家的竟然被打得鼻青臉腫地出來,再一打聽,才知道璉二兩口子早在三天前就回了王府,也不知道歪派了些什麼話,現在連帶著王子騰家都對她退避三舍了,可叫她往哪裡告狀去呢!

    原來,王子騰和他那太太能往上爬到如今四大家族裡的險要位置,還真不是浪得虛名,最知道權衡厲害了。王家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本來王熙鳳之父是長子,因為沒什麼才幹在這一家門一向是個陪襯,只看著那幾兄妹們赫赫揚揚地,但是,到底是長兄,又是相鄰而居的,真鬧騰起來了,王子騰哪有不幫著兄長的?再說,這事兒聽了之後,王子騰也覺得是妹妹鬧得太過火了,儘管不干他的事,倒是也公正點吧。

    王夫人這叫一個憋氣啊,坐在離娘家不過丈餘路程的地方望門而哭,哭了半天一跺腳,對被打得豬頭一般的周瑞媳婦說:「走!改天我往宮裡去!找娘娘說說這個理!我還就不服這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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