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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文 / 輕柔如風

    夏葉這些天確實有些勞碌著了,加上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好,半夜又起身如廁了兩次,就受了些風寒,次日一早覺得有些頭痛腦熱。平兒過來伺候時一探她的腦門兒,頓時驚呼一聲道:「二奶奶,看您這額頭燙的!趕緊躺下,我這便去回了太太,去給請大夫來診脈。」

    此時,在內側屋裡歇息的賈璉也醒了,喚了兩個丫鬟進來伺候著盥洗,一時淨了面也用青鹽擦了牙,其中一個丫鬟便問早起的飲食,恭順地說:「二爺,您今兒早上想吃些什麼,我們打發人去大廚房給您端來。」

    賈璉隨口說:「昨兒看大姐兒,不對,現在要叫巧姐兒了,我看她吃的□□糖粳米粥還不錯,平補又暖和腸胃,做起來也不費事,這些天為著我這傷把大廚房那邊鬧得個人仰馬翻,人參、肉桂、燕窩、靈芝……費了不少,今兒給他們省點事,別的都不要,就要兩份粥來,我和巧姐兒吃。哦,對了,你們再去問問二奶奶要不要也吃這個?」

    丫鬟便告訴了賈璉二奶奶今早起有些頭疼發熱,先暫時不進食,且請大夫來看診了再說,賈璉一聽頓時擰起兩道長眉,同時猿臂一揮,將身上蓋著的被子揭開,就要下地,沉聲說:「二奶奶病了?我瞧瞧去。」

    丫鬟忙阻攔說:「二奶奶就是怕二爺您擔心,特為不叫您知道的。二奶奶說了,不過就是個風熱感冒,一會兒大夫來瞧看了再抓上兩副藥喝幾天就好,您只管萬安,安心養您的傷……」

    賈璉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攙扶,咬牙從床上起來,見兩個丫鬟還在大呼小叫地說「二爺,您快躺回床上去,您的傷要緊,二奶奶不過是……」

    賈璉面色不虞地說:「你們知道個屁!少廢話,快給爺穿鞋!」要不是胸口有傷彎不下腰,賈璉這會兒早就把鞋穿好登登登跑去那邊屋裡看媳婦去了。

    丫鬟無奈,只得給他穿好鞋,又生怕他冷著,恨不能捆個棉被在他身上,要是把二爺涼著了或者叫傷口整出什麼岔子,別說二奶奶要責打,就是老太太太太知道了也難回話的,兩個丫鬟只好一壁哀求著說:「二爺,您實在不放心二奶奶,要過去看,我們不敢不許您去,可是,您的傷情更要緊啊,要謹防著吹風啊,婢子給你再套個什麼厚重的大毛衣服才行,還有腦袋也得遮上才行……」

    於是,夏葉看到賈璉的時候,儘管發燒弄得人腦子都不清楚了,還是「噗嗤」一下子笑出了聲。

    以前見賈璉從來都是風流公子俏打扮,而這時候呢,臉還是那張臉,就是……穿得跟頭熊似的,攔腰還捆著一張狼皮褥子似的玩意兒,頭上還戴著一頂毛絨帽子!猛一眼看去,還以為是誤入了《林海雪原》的劇組現場,巧遇座山雕了呢?夏葉笑了兩聲,吸了涼氣,卻又咳嗽起來。

    賈璉忙上前幾步,一歪身坐在夏葉的床邊,給她拍背順氣。

    這還真有點恩愛夫妻相濡以沫的意思……夏葉有些感動,又擔憂著他身上的傷,說:「你快回去。我不過是個風熱感冒,又不是要死了,還要你個病人反過來守著我了!」

    賈璉沉下臉來,說:「胡說些什麼!生病就好好養著,擔心那麼多幹嘛?我沒事,身上捆的這堆衣服都幾斤重了,冷不著。我就呆一會兒,等大夫來看診了我就回屋。」

    夏葉還想叫他回去,卻見平兒已經領著個婆子走了進來,見賈璉也在,先是微微揚眉露出點詫異表情,隨即說道:「二爺,二奶奶,老太太聽見二奶奶病,專門給請了個好的大夫來,現在就在外面堂屋裡候著。二爺您且邊上坐一會兒,我好給二奶奶拾掇拾掇,才將大夫請進來。」

    賈府裡規矩大,女眷們輕易不得見外客,就是大夫也只能隔著一層簾子看診,所以,平兒才喊了個婆子來陪著,因為她也是年輕小妾也須得迴避,倒是二爺在此處甚好,還能說上幾句場面話。

    平兒令一個小丫鬟將一張椅子上墊上厚厚的坐褥,先請二爺坐了,又回身去將夏葉身前的被褥理好,放下床前的簾籠,這才笑對賈璉說:「既然有二爺在這裡親自看著,婢子就去外面忙活了。正好我們一群睜眼的瞎子,既看不懂藥方,也聽不懂大夫的那一通病理。」

    賈璉理所當然地揮了揮手,說:「我趕著過來,還不就是為慮著這一層?你們幾個丫鬟沒腳蟹一般,又沒個知識,連人家大夫的話都聽不懂。」

    平兒笑著說:「是,有二爺親自看護著二奶奶,自然是比婢子幾個穩當得多。」說著,平兒就知趣地退出了。

    一會兒大夫進來,賈璉見他穿著官服,便知道是御醫,只是眼生得很,是以前沒見過的,便笑著招呼客套了一番,御醫也答笑客套不止,隨後婆子過來將御醫引去床邊,端來一個繡墩請他坐了,才向著簾子裡說:「二奶奶,煩勞一下。」婆子從簾子下面探入手去,將夏葉的一隻手輕輕地扶了出來,放在一個小小的引枕上,那御醫便搭上兩指,平心靜氣地探知脈息,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站了起來,拿了筆墨寫藥方,遞給也湊過來看的賈璉,道:「礙事是不礙事的。只是尊夫人一貫地心性高強,平日不愛生病,一旦病了去得有些慢,還請她不要著急,耐心調養為上。」

    賈璉應了,令婆子送出去,又令給賞銀,婆子斟酌著問:「二爺,給多少合適?」

    賈璉說:「這一位是才來的,寧可多給,不可少給,免得招人笑話,就給五兩銀子吧。」

    婆子代主子心疼上了,咋舌道:「二爺好闊氣的手面!就是進到府裡的大夫,給個一兩銀子也就頂天了。小的們在外面的藥鋪裡看,坐堂的大夫看一次病才要幾十個大子兒。」

    賈璉輕蔑地說:「你知道什麼?人家是御醫,給宮裡的娘娘們看病的,又不是常來咱們府裡的,哪能和外面的大夫一般一兩碎銀子就打發了去?」

    夏葉在

    床上也暗暗盤算上了,這御醫該是一貫給賈母看病的,賈母特為遣了他來,含了施恩的意思。說實話,一個傷風感冒,哪裡用得著搬動太醫院的大神們?五兩銀子啊,相當於現代的幾千塊錢了,尼瑪真是敗家啊,好在是公款消費,不心疼,不心疼。

    一時藥抓回來了,平兒帶著兩個小丫鬟親自去守著煎藥,屋裡只剩下賈璉和夏葉兩個,夏葉輕咳一聲,道:「大夫已經來診治過了,你該回屋去了吧。」

    賈璉搖搖頭,說:「不急。我看你喝了藥再走。」

    夏葉橫他一眼,說:「喝藥有什麼好看的?你以為我是巧姐兒怕苦,喝個藥還要守著,就怕一轉身吐了?不會的,我保證一揚脖子就喝光。」

    賈璉笑著摸了摸夏葉亂蓬蓬的頭髮,說:「鳳兒,你就是這麼要強。你就不能偶爾示個弱,好叫相公憐惜一二?哎,我想起來了,上次你還給我餵了藥的,這一次相公要投桃報李,報答娘子了!」

    呃……人家是紅領巾,不圖回報可以咩?夏葉將羞紅的臉藏進被子裡,說:「不要!不要!你快走!你不走,我就不喝了!」艾瑪,不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都是老大不小的熟女的年紀了,還要學小女生做羞射狀,夏葉真是情何以堪,不過,被這傢伙嘴對嘴地餵藥神馬滴,實在是叫人hold不住啊。

    賈璉調戲得手,見媳婦羞澀的模樣,不禁心情大好,也就不再戲弄於她,站起來施施然地回自己屋裡養傷去了,至兩三個時辰後復又起床去探視媳婦,並對服侍的丫鬟們細細密密地交代了幾句要領。

    夏葉在屋裡已經盡知詳情,倒是有些心潮澎湃了起來,穿越而來,本來她是無意逗留,更無意風月的,現在這情形,心裡竟然像長了許多雜草似的,再不能跟當初設想的那般,賈府垮倒之前就揮手再見,不帶走一片雲彩了。

    這邊情愫漸生,那邊卻是冷心冷情。安兒這些孤對寒燈,心頭淒涼。

    安兒是王府的家生子兒,七八歲就在王府裡做丫鬟,開始是做掃地跑腿的雜役,漸漸地被提起來做了姑娘的貼身丫鬟。開始的時候,她還慶幸自己幸虧長了個討喜的模樣才能伺候上姑娘,模樣不好的家生女兒一般就是配個粗鄙的小廝,天天做飯洗衣生孩子地過。

    可是,伺候了姑娘,摸著姑娘那些有銀子也買不著的流光溢彩的錦緞,還有鑲金嵌寶的各種首飾,安兒才知道人生來差別竟然如此之大,像她,得謹小慎微處處不錯才能落個伺候人的差事,而姑娘呢,金奴銀婢,安尊養榮地過,全因人家投胎投得好!

    安兒艷羨著,仰視著,同時暗暗地巴望著,不甘心著,自己這一輩子為奴為婢,跪著過也就算了,兒子女兒呢?難道也一輩子做奴僕不成?

    後來,安兒有幸和另外幾個丫鬟一起陪著姑娘嫁入了國公府賈府,可是,姑爺那相貌,真是萬里挑一,叫幾個丫鬟都羞答答地有了心思,只有平兒安兒不太露形,平兒是怎樣安兒不知道,安兒自己反正是百般忍耐才沒在二奶奶跟前露出一點想做姨娘的行跡來。果然,喜兒,樂兒兩個沉不住氣的很快被攆了出去,倒是平兒被收了房開了臉正式做了姑爺的妾,當時叫安兒妒忌得恨不能給她的床下塞小人,直到後來,安兒才知道平兒過得絕不是她想像的那般風光,姑娘天生手指縫兒緊,不漏財,也不漏好處,平兒不過是裝的幌子,好顯擺姑娘不妒忌會籠絡丈夫的賢良名聲,實則碰都難得叫姑爺碰上,枉費了虛名而已。

    安兒本來都死心了的,沒想到時來運轉,姑娘小產了一個男嬰,據大夫的診斷以後再難有孕,幾下裡的人都逼著姑娘給姑爺納妾以延續香火,姑娘無奈之下居然選中了她做二爺的屋裡人,叫她一直以來做夢都要笑醒的念想竟然成了真的!

    圓房的那幾天,夢幻一般,安兒原本就愛戀姑爺的人物品貌,待到真在一起了,越發喜歡得無以復加。同時在心裡起了幾分張牙舞爪的惡念:都是人,憑什麼姑娘就樣樣順心,吃的是頂好的,穿的是頂好的,睡的男人也是頂好的!以前姑娘是主子,她是丫鬟奴僕,自然是雲泥之別,現在姑娘是二奶奶,她是姨奶奶,睡的是同一個男人,不算平起平坐,也是半坐半跪,而且,姑娘是絕了生育的,而她還能生,要是以後給二爺生上三五個兒子女兒的,她就不信翻不了這命格!再者還有說法,姑娘小產之後元氣大傷,不光是絕了生育,沒準兒還要短命早死呢,要是那麼的話,她沒準兒還能仗著生了兒子的功勞被扶正了做正房太太呢!

    這麼胡思亂想了幾日,安兒心裡又鼓起了勇氣,後來又聽說二奶奶病了,還特為請的太醫院的御醫來診治的,安兒便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病,心裡暗暗地謀劃上了,二奶奶會不會……萬一死了呢……

    安兒頓時在屋裡坐不住了,藉著去探視二奶奶病情的借口去了居中的正房,不巧二奶奶才喝了藥在被子裡捂汗呢,打發她走,安兒縮頭縮腦地出來,見平兒守在門口,拿著個繡花棚子刺繡,她仗著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挨著平兒坐下,藉著說家常閒話的時機探聽二奶奶的病情實況。

    平兒多機靈啊,面上一點不露,就引著安兒說話,直至她說出一句:「二奶奶這病……別是不能好了吧?」

    平兒不答話,卻扭頭往後看,恭順地說:「二爺。」

    安兒先是嚇得心魂俱散,隨即又自我安慰:我不過是問候奶奶的病情,到底也沒說什麼要緊的,就是二爺聽去了一言半語也無礙的。

    誰知賈璉卻是俊容冷冷,眉頭微蹙,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道:「安兒你過來,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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