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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入V一更 文 / 輕柔如風

    賈璉臉色鐵青地出了王府的大門,興兒一路小跑地跟上,還有另外幾個長隨。

    賈璉心裡帶著氣,故忙裡偷閒狠狠地瞪了興兒一眼,意思很明白,你小子,敢出賣主子,等回去著,皮不扒了你個兔崽子的!

    賈璉平時都是口角噙笑的花花公子模樣,即便是對著下人也很少怒目嗔視的時候,可是,就這麼一盞茶不到的功夫興兒已經挨了他兩記眼刀了,可見他心裡的怒焰有多高。

    興兒嚇得不禁膝蓋一軟,當街就跪下了,同時也不管路上行人投來的訝異與好奇的目光,自己就左右開弓,「啪啪啪」地自扇耳光,一邊扇還一邊罵著自己「狗奴才」,說:「狗奴才是二爺的奴才又不是二奶奶的奴才,怎麼二爺的話不聽,倒是二奶奶說什麼就聽什麼,把肚裡那點子泔水倒得一乾二淨,害得二爺受委屈,害得二爺生氣!二爺素日多疼狗奴才來著,狗奴才就這麼把二爺賣了,狗奴才真是該死!」說著,又「啪啪啪」地把臉蛋都打腫了,也沒敢停手。

    賈璉沒想到興兒這般利索,自己還沒來得及教訓他小子呢,他就自己動手打上了,還有罵的那些話,倒是都切合賈璉的想法,省得想詞兒了,一時呆在那裡沒反應過來。

    興兒愁眉苦臉地跪著,自己又重重地扇了自己兩個嘴巴,然後朝著賈璉的方向膝行了兩步,痛哭流涕地說:「狗奴才該死,罪該萬死,不該在二奶奶跟前說爺在外面的事,可是,奶奶那等厲害,奴才實在是瞞不住啊。求二爺開恩饒了奴才吧。」

    賈璉生氣歸生氣,倒是個肯講道理的性情中人,而且對下人還比較慈軟,他也知道熙鳳一貫那脾氣,興兒不說,她是要弄了烙鐵來燙嘴的,何況興兒是家生子,老子娘一家子都在賈府裡當差的,要是興兒敢違抗熙鳳,少不得一家子都要連帶著吃掛落。再說了,看熙鳳之前胸有成竹的樣子,只怕這事兒她心裡早就有數,就是興兒不招認,她也有辦法弄了別的人來指證,今兒這一趟是肯定躲不開的。再說,事已至此,怪底下的小子們有何用呢?

    最後,賈璉只得暴躁地踢了興兒一腳,說:「趕緊起來跟著爺出門辦事去!跪在大街上扮這些橡生兒,當自己耍猴兒的呢?還嫌爺今兒丟臉丟得不夠啊?」

    興兒一聽二爺這口氣就知道事兒糊弄過去了,趕緊見好就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一疊聲地說:「是是是,還是二爺疼惜奴才,奴才為二爺辦事,萬死不辭!」

    臉雖然扇腫了,到底比回府後被弄去管家那裡挨板子最後還調離到遠遠的莊子上幹粗活要來得便宜得多。興兒想。

    賈璉一路腳下生風般到了都察院,在門口遞了帖子進去,暫且站著等候察院大人召見。

    其間,賈璉的背上汗津津地冒出些冷汗。

    雖然他自忖憑著賈府的威名能撕羅開此事,畢竟還是第一次被人告到衙門,身為一名世家子弟,也夠丟人的,心裡還能一點怕懼兒都沒有?

    賈璉正在焦慮間,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來了個衙役,客客氣氣地在前面領路,將賈璉領進內堂,令他在一處很寬敞的屋裡坐下。

    賈璉尚未來得及打量四周,一官服官帽的人就進來了。猜想這人就是察院大人,賈璉急忙站起來相迎。

    察院也拱手做禮,笑道:「賈公子坐坐坐,不必客套。」

    都察院的院使,一般都稱作察院,正四品的官,比賈政的官兒都要高些,這位察院大人姓周,據說是當年實打實考了進士,外放了十多年,前年才奉旨回京的,瞅著四十開外將近五十的年紀,官帽下可見斑白的鬢腳,笑起來眼紋舒展開來,很溫和的樣子,稱呼也極其客氣,因為賈璉無正經官職不好稱呼,故以「賈賢弟」相稱,雖有些戲似的不倫不類,倒也叫賈璉一路緊張煩亂的心情略略放鬆。

    是了,即便是四品官兒又如何,見了我這這買來的五品同知虛銜兒,還不是客客氣氣地,連聲音也不敢提高?這周大人怕的無非就是我身後的一品國公府和宮裡的娘娘!賈璉這麼一想,頓時把腰板挺直了,臉上同樣浮現出滿滿的笑意,卻是不卑不亢了起來。

    周察院令衙役奉茶。一時上茶畢,賈璉看茶碗乃是上好的白胎官磁,又嘗了一口茶湯,味兒很不錯,像是家裡也喝過的「楓露茶」。這可是進貢的好茶,察院大人這般款待,想來尤二姐告狀也不過是小菜,順手就料理了去。

    賈璉心裡越發落了實,笑著將喝了的茶碗輕輕放下,且看周大人做何言語。

    周察院倒是不慌不忙,先和賈璉寒暄,又問了賈老太君身體可好之類的,才切入正題,搖了搖頭,笑對賈璉說:「賈賢弟,孔聖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確實至理名言啊。賈賢弟現在可不就面臨著這一樁女子相爭,累及丈夫的麻煩事兒?這不,都告到下官的都察院來了!下官想著,這是賢弟你的家務事,幾下商量定了就了結了,何必下官在裡面忙亂,再者,清官難斷家務事嘛,或者賢弟在妻妾之間確有偏袒,下官恐怕也料理不清楚這家務事,就想著,不如請了賢弟來商量商量,看這個……怎麼辦才好,哈哈哈。」

    說著,周察院就摸出一張紙來,與賈璉看。賈璉忙接了過來。

    那張紙正是以尤二姐為原告而擬寫的狀子,正和興兒描述得差不離兒,以哀怨的語氣控訴了賈璉的幾處罪行,國孝一層罪,家孝一層罪,背著父母私娶一層罪,停妻再娶一層罪,另外還有一個罪名卻是捏造的,什麼仗著賈府勢力,逼迫張家退親,最後卻是始亂終棄,叫尤二姐這麼一個良善婦人落得招人嗤笑,恨不能一死了之的境地。

    看得賈璉額上青筋暴起,即便知道尤二姐告不倒自己,卻也驚得脊背上一層又一層的汗水直冒,心裡只是磨牙:這賤女人,耳鬢廝磨之際說情道愛,背地裡

    歹毒如此,哪有半點情意!就是熙鳳,素日裡看著厲害,也不過都是些小伎倆小手段,跟這個比,簡直只能算是撓癢癢了!

    周察院悠閒地喝茶,不時地抬眼窺一下賈璉的表情,見賈璉雖然強作鎮定,但是到底年輕,看得出緊張慌亂的情緒外洩,不禁在肚裡暗笑,這賈府公子越是著慌,就越是欠我偌大個人情。話說賈府以前門楣可高,輕易結交不到,現在雖聽人說聲勢頹了不少,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有宮裡的娘娘坐鎮呢,怎麼說也是聖上的枕邊人。再者,就算賈府不行了,還有王府呢,王子騰可是今上的心腹,聽說這賈公子的髮妻就是王子騰的嫡親侄女兒,倒是能搭上就搭上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得上呢。

    如此一想,周察院呵呵一笑,越發露出長者之風,道:「如何,賢弟這家務事是不是有些棘手?下官癡長賢弟幾歲年紀,倒是有些心得可以傳授。」隨後胡言亂語抨擊了一通女子的妒忌之類的散話。

    賈璉就坡下驢,謝了周大人的傾心相授,笑著說:「周大人所言極是啊,原是晚生家裡不懂事的婦人混攪呢,叫大人見笑了,等晚生今兒回去就給她們講規矩,以後再不可如此肆意妄為了,不然,一定逐出家門,免得貽笑大方。」

    周察院撚鬚而笑,說:「既然如此,賢弟今兒回去,明天就叫你家裡人來撤了這狀子,下官為了府上的聲譽考慮,可是悄悄兒地一點沒聲張。」

    賈璉在心裡腹誹,你還一點沒叫人知道,你都到我們賈府來拿我來了,還要怎麼才叫聲張?莫非要敲鑼打鼓?真真是無「官」不奸!

    其實,賈璉真真是冤枉了周察院了,放出消息來的並非衙門這邊,而是他的好賢妻。只是賈府的下人們都懼著璉二奶奶的厲害手段,不干己事,誰敢閒言碎語?或者說,只敢跟著璉二奶奶的輿論導向,傳入她想要傳入的消息。

    這不,賈璉這裡還坐在察院裡一身冒冷汗地平息事態呢,衙門的人差點直入賈府來拿璉二爺的消息就跟長了飛毛腿似地傳遍了賈府上下。

    眾下人都傳說得一臉興奮,說是,璉二爺和那邊府裡尤大奶奶的妹子搞上了,背著父母私娶為二房,現在不知怎麼翻了臉,那尤大奶奶的妹子卻把璉二爺告上公堂,正沒個開交呢,嘖嘖嘖,說起來都是親戚,怎麼就「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呢?有什麼話坐下來大家商量嘛,鬧上官堂做什麼?

    這得要算重量級的八卦消息了!再者,這尤二姐的艷名即便是這邊榮國府的下人們也有所耳聞,早知道她與姐夫賈珍不乾不淨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又和賈璉拉扯上了,居然還私娶為二房?璉二爺也不怕腦門上冒綠光哦!還有璉二奶奶,那可是個十足厲害的角色,往日裡就是府裡的丫鬟,璉二爺多看了一眼還要鬧騰個不休呢,雖說現在貌似賢惠點了,可這私娶為二房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說穿了,要算是明晃晃的打臉了,且看素日心性剛強的璉二奶奶又如何應對呢?

    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連賈母都聽說了,忙叫賈璉兩口子都來,想要問個究竟,下人們回說道,璉二爺送璉二奶奶回娘家去了,不過,問了王府那邊,卻傳了話來說,璉二爺自己走了,璉二奶奶著了些氣惱,想要在娘家歇下幾天,散淡散淡。

    賈母一聽這話,頓時氣得眉毛擰成麻花,對正在座上伺候著的邢夫人王夫人兩人發怒道:「璉兒那個沒臉的東西!我原只說他是年輕爺們,難免饞嘴貓兒似的才這麼著!往日鳳丫頭生氣,我還勸著鳳丫頭。現在看來,他竟然是全沒個進退,半點不知道好歹!這種事情如何做得,還叫那女人捅到公堂上去了,這下子咱們賈府在京城裡算是出了名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都忙起身來勸老太太息怒,尤其是邢夫人,到底是賈璉的繼母,說起來也擔了點責任,少不得失了臉面,也幫著老太太罵賈璉不懂事給府裡招惹禍事。

    賈母做了個手勢,意思叫邢氏住嘴,說:「沒用的話就別說了。璉兒真是氣死我!等他回來,叫他來,今兒非叫他去祠堂跪一晚上,好好想想自己做的這些沒王法沒廉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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