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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尤老娘求援四面楚歌 文 / 輕柔如風

    這一日,尤氏正在府裡看外頭莊子上挑上來的幾樣細米,一一作了吩咐:「一百擔白粳米分一半給那邊府裡,留下五十擔咱們府裡的人吃。我跟你們說啊,今年鬧蝗災,就是梗米也不容易,好生收著別長蟲,到時候吃不得了又拿去餵那些雀兒,白踐踏了。這五擔胭脂米和碧梗米,那邊府裡老太太最喜歡,給他們各四擔,咱們留各一擔就是了,平時不吃,有時候來了重要的客人就好弄出來展個樣子,你們啊,不知道現在艱難了……」

    正說著,看見尤老娘頂頭進來,尤氏只好起身,勉強笑了笑,說:「今兒老娘想起來往我們這裡走走?」尤氏心裡有些發緊,老娘這會兒跑來,臉上的氣色也非同一般,別是有什麼壞事吧?

    話說自從賈璉納了二姐兒做二房,把這母女三人接了去,尤氏這心裡啊,一下子就暢快了不少。說起來都寒磣,別人都看著她一個破落戶的女兒能嫁到賈府這樣的人家,還是嫁給當著賈家的族長,又世襲了爵位的賈珍,上無公婆鉗制壓搾,下無小姑子大姑子們使壞挑撥,還以為她多幸運日子過得多愜意呢?可是,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刀切豆腐哪得兩面光,她這心裡的苦楚,也唯有燈知道罷了。人說吃喝嫖賭樣樣全,其實,還不夠,賈珍更是玩出了境界,玩出了花樣,說賭,賈珍光是賭還不夠,甚至在府裡開起了賭場,抽頭兒做莊家,要說嫖,人家大不了玩幾個粉頭優伶之流,賈珍呢,凡是齊頭正臉的都不放過,別說尤二姐尤三姐兩個來路不正的小姨子,就是往日的蓉哥兒媳婦秦氏,那正經是他的兒媳婦,也照樣下得了手,叫丫鬟撞破了,生生把個秦氏的小命給嚇沒了。好在秦氏死了,她這當婆婆的臉面才算保全了下來,後來再給蓉哥兒挑媳婦,都不敢找那起子長得太好太水靈的,最後千挑萬選只選了個長相中等性格賢惠知道廉恥的給蓉哥兒續了弦,才算了事。現在又來了尤二姐尤三姐兩個,要是別人她也就不管了,橫豎姬妾裡多兩人,每個月府裡的費用再填上點也就完了,可是,尤二姐兩個正經是她的妹子,和姐夫拉拉扯扯最後還姐妹幾個都共了一個男人,叫她這當家奶奶的臉還往哪裡擱呢?難怪外面的人混說:東府裡面,凡是人都不乾淨,唯有門口那兩個石頭獅子還乾淨點罷了。所以,賈璉把尤二姐娶走,並順帶著接走了尤老娘和尤三姐,她雖然嘴上說怕那鳳辣子以後會找麻煩,心裡其實是樂見其成的。

    尤老娘一坐下,就哭上了:「我那苦命的二姐兒啊,竟然叫賈璉那個殺千刀的沒良心的東西給扔在哪裡,不管死活了呀,叫我這心裡呀,跟一百根針在扎一樣,這可怎麼得了啊?咱們家裡唯有你是出息了的,說話管用,你倒是去拿了那賈璉來,叫他賭咒發誓,以後再不敢……」

    尤氏一聽,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果然是偷來的鑼鼓敲不得,最怕出事就越要出事。賈璉那小子是個三心二意的她原本也知道,但是,總想著二姐兒的容貌到底高人一籌,非一般女子可比,還想著能多籠絡住著賈璉一段時日,再懷上了一子半女的,就穩當了,那鳳辣子再厲害,沒有子嗣總是說不起硬話的,到時候少不得將二姐兒接進西府那邊去,她這一顆心也就能放下半顆了,再把尤三姐如法打發了去,以後就再沒這些烏七八糟的爛事兒,她也能挺起腰桿做人了。誰知道,天總不如人意,尤二姐真要是被賈璉這麼甩開了,尤老娘幾個就非得賴上東府這邊,誰叫得了她們姐妹兩個的處子之身的人是賈珍呢?

    憋屈久了,尤氏很想乍起膽子跟賈珍撕開臉面大吵一架,可是,想到她名為他的續絃妻子,卻連可以傍身的一子半女都沒有,哪裡說得起一句硬話,說穿了,她無非就是頂著大奶奶的名頭在他手下討生活而已,他一句「不好」能立馬開銷了她,連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於是,偃旗息鼓。這邊,尤老娘又挑唆她去找西府的老太太說理,找熙鳳單挑,給妹子討回公道之類的云云。尤氏哪有那個膽子?說起來,尤氏是嫂子熙鳳是弟媳按說要高那麼點兒,又是誥命夫人,實則在賈府裡比不上熙鳳一半的體面,在老太太跟前話也說不上兩句的,還敢去單挑熙鳳,那不等於是往老虎嘴巴裡探頭兒嗎?還想不想在賈府裡混了?

    兩頭難周全,尤氏沒辦法,只好裝病,手捂在胸口上,一會兒眼睛一翻,往後倒去,驚得周圍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連聲驚叫,趕上前七手八腳把尤氏弄上床,又傳大夫什麼的一陣忙亂,還埋怨著尤老娘:「我們奶奶這一向心口疼,大夫說了不要生氣的,您是奶奶的親娘,您可千萬要心疼奶奶這千金貴體啊。」

    尤老娘被話裡藏話地損了一通,覺著沒意思,只好出去,正好迎面看到賈珍回來,忙不迭地又上前去。

    賈珍躲閃已經來不及,只得見面行禮,喚她「老娘」,尤老娘倚老賣老,說:「珍兒,我才剛給你媳婦說了一會兒話,你媳婦那心口疼的病就犯了,我只得給你說,千萬請你給拿個主意。」

    賈珍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聽了這話,只是冷笑一聲,說:「是為了二姐兒那事兒?你叫我拿主意,也行。我是她姐夫嘛,少不得要給她當主心骨的。」

    尤老娘還真以為他要仗義去找賈璉說話呢,喜得臉上的皺紋都打抖,說:「我就說嘛,寧撞金鐘一下,不敲破鼓三千。求這個求那個,還是求珍兒你才管用!」

    賈珍鼻子眼裡笑了一聲,說:「這個,怎麼說呢,強扭的瓜不甜,璉二那邊丟開手了,我也不好強著人家非收了她不可,到底她是許過人家的,不如還是去找那張華家,照舊地把二姐兒許給張華了事。他們也沒什麼不依的,有我在這裡鎮著,再說,他們還得了十兩銀子的退婚錢呢?媳婦照樣得,還有平白的銀子得,無非就是中間波折一些,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尤老娘一聽要將尤二姐照舊地許給張華家,頓時心神都給唬散了,哭叫著說:「不能啊,珍……大爺,二姐兒可是您……」不需要說,心知肚明嘛。

    賈珍冷笑道:「可是,前幾天我去,她可是一副假道學的面孔,一點也沒把我放在眼裡,現在有事了,就想我出頭料理?門都沒有!你

    去打聽打聽,那賈璉的老婆,有名的鳳辣子,在老太太跟前又極得寵,往常我們想討好老太太,都要走她的門路呢,還為二姐兒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事情跟人家鬧?你自己腦子裡塞了稻草了,還指望人人都跟你一樣呢?」

    尤老娘淚汪汪地看著賈珍,說:「那二姐兒怎麼辦呢?就這麼被賈璉丟了不成?」

    賈珍斯條慢理地飲茶,一臉「不與我想幹」的表情,隨後,放下茶碗,吩咐下人說:「我要進去看看奶奶,心口疼就要她多寬著心,不想見的人直接打發走,別叫奶奶沉心,知道嗎?」

    尤老娘瞠目看著賈珍,這還是那個為了哄她一對姐妹花一般的女兒的身子而滿口親熱地喊著「老娘」的珍兒嗎?

    賈珍看都不看她,提步就走,心裡很明白,和尤二姐尤三姐之間的孽緣到此為止。等著看吧,他是瞧出厲害來了,接下來必有一頓大鬧,這一潭泥水是趟不得的。平日裡玩歸玩,玩出事來就得早點撇清!鳳辣子可不是好惹的,她要是翻了臉,再往賈母那裡張嘴混說,他這個族長還當不當得了都是兩說!孰輕孰重,自是要分得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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