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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漠金狼(下) 文 / 蕭二王爺

    西州賭坊的鶴歸樓是關外第一大賭坊也是大商豪賈的通貨盤口,此樓高九層,一至五層皆為尋常賭坊,六層之上設有座,為一般達官貴人富賈豪商議事之地,所以這鶴歸樓不僅為賭坊亦為酒樓。

    「鶴歸樓」一黑袍道士立在樓下,忽然眼眶有些濕潤。

    「小衍子,你說要去城南聽書?」

    「嗯嗯!我想去聽書,今天是白爺爺說那江湖趣事,裡面還有法術般的武功招式,聽說還有道家長生的故事…」

    「貞觀二年麼?」「那你今年也有十三歲了,以後可是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在鶴歸樓做個小夥計,以後如若能會點賭術,賺點閒錢買些貪嘴的吃食更好…」

    「小衍子,還請念在你叔父的面上,南下尋那青山派救鶴歸樓一次。」

    「小衍子你走了?」

    「回來了?小衍子?」

    黑袍道士忽然笑了笑,伸手把長髮往身後一撫,「少主,這便是鶴歸樓了。」

    「我來過。」李川兒點了點頭,「按時間來算,那時候你小子還在洞裡面吃魚。」

    「咯咯。」啞兒捂著小口,嬌小兩聲,「怪不得這一路行來蕭哥哥不吃魚,原來是以前吃的多了」

    「啞兒」蕭衍看了女子片刻,心中喃喃,「這一路北上,大漠黃沙,天地茫茫,要不是答應不再離開啞兒身邊,我絕不會帶她來。我只希望她快快樂樂。」

    「蕭哥哥,你要開心些,別想太多。」啞兒忽然低聲言了一句,似瞧破男子心意,「我能跟在你們身邊,就很高興了。」

    「」蕭衍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

    「來者何人!」只見那鶴歸樓前的三個武師護衛身著軟甲,朴刀橫握,闊步行來,朗聲喝道。

    「大唐四皇子,李泰。」李川兒策馬傲首,瞥著三個漢子,淡淡道。

    「什麼?!」三個護衛一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是突厥公主,阿史那賀麗,這是金狼節仗。」阿史那賀麗從懷中拿出半尺長的金色權杖,傲氣道。

    「這」幾個護衛在鶴歸樓當了七八年的差,平日來的都是些商賈賭徒,最多是那都護府的官人,誰料今日還有幸見著皇子和公主。

    「呆著幹什麼!還不喊何長恭出來接駕!」蕭衍冷聲喝道。

    「」三人對視一眼,雖不知真假,可也趕忙行了一禮,生怕惹事,片刻奔入樓中通報去了。

    「何長恭?」李川兒似想起來,「那人不是在武林大會污蔑青山派偷玉的人麼?」

    「不錯。」蕭衍淡淡點頭,「一年前,他們尋青山派求援不得,最後拜入了南柯堂的勢力。」

    「是麼?」阿史那賀麗嬌媚笑了笑,「這鶴歸樓真是九面通達啊。」

    「公主殿下何出此言?」李川兒淡然道。

    「今年開春,他們得知大唐皇帝要出兵我突厥,竟然還做起來互換軍情的勾當,姓何的狐狸還去過金山大漠拜見過兄長。」阿史那賀麗性格直爽,竟也不藏著什麼。

    「好個狗東西。」李川兒不屑道。

    「也不怪他。」蕭衍笑了笑,「這關外不比你們關內,鶴歸樓既是通商的盤口也是賭坊,也只有這樣圓滑的人才能活得下去。」

    「喲,蕭大俠不是為國為民的人麼?怎麼幫這姓何的說起好話了?」李川兒故意譏笑道。

    「你啊」蕭衍苦笑搖頭,「真是愛挖苦我」

    「你們到底什麼關係」阿史那賀麗不免喃喃奇怪。

    「該該死」片刻,樓中一人踏著輕功奔來,好似流雲開合,縱橫飄搖,「在下何長恭,不知四皇子和賀麗公主駕到,有失遠迎,該死該死。」男子墨履青衣,當機跪倒在地,朗聲恭道。

    「平身吧。」李川兒和阿史那賀麗同時答道,難免不互相對視一眼,頗有不服對方的勢頭。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多多謝。」何長恭此時心裡七上八下,要知他開春才拜訪過那突厥可汗阿史那賀魯,誰料今日這四皇子李泰和公主賀蘭竟然同時駕到。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頭七上八下,生怕自己的算盤被二人得知。要知這何長恭不僅僅是青山派的後人,還拜入了南柯堂。去年武林大會獻出《玉虛真經》投了李恪不說,如今還和突厥有了瓜葛,真是通達九州,當世一絕。

    「不用這麼緊張,你何家縱橫關外幾十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便是我那李恪兄長,你不也走的近麼?」李川兒冷笑幾句,下了馬來,馬鞭拍打何長恭兩下,「知道的遲早都知道,不知道的我也懶得問。今日我是客,你是主,好生招待就是。」言罷,搖著折扇入了樓去。

    「就是!誰叫你平日滑頭,牆頭草!」阿史那賀麗不屑瞪了他一眼,也隨著李泰行了進去。

    「何樓主,好久不見啊。」蕭衍行到他身邊,瞥了男子一眼,冷笑道「鶴歸樓如今不知姓什麼啊?」

    「你是」何長恭實在認不出這人是六年前的打雜小二,只覺印象頗深似出自那武林大會上,「你是那日的狐面」

    「狐面人麼?」蕭衍笑了笑,也不點破,「知道就好,今日這兩位都是難伺候的主,你若有半點差池我可親自動手。第一時間更新」他冷冷看著何長恭,心裡

    也對這背信棄義,沒有原則的男子頗為不屑。

    「是是」何長恭也是去過那長安武林大會,心知這道士武藝高超,手段狠辣,當下心頭突突,背脊發涼。

    「樓樓主!」忽然,樓中急急奔出一個夥計,氣喘吁吁,擦汗叫道,「六六樓那三個怪人打起來了」

    「三個怪人?」蕭衍攜著啞兒行入樓內,側耳聽了這句,有些奇怪。

    「什麼?!」何長恭聞言大驚,趕忙運著那長天流雲步奔上樓去。

    「什麼事讓姓何的如此焦急?」蕭衍有些不解,可也不能拋下啞兒。第一時間更新

    「蕭哥哥,我自己去找姐姐,你要有事,先去辦吧。」女子瞧出他的疑慮,脫口道。

    「」蕭衍斟酌片刻,「啞兒和我們一同行來,鶴歸樓應該不敢慢待她」他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就待在川兒身邊,萬萬不能自己離去。」

    「我才不走呢。」啞兒脫開男子手掌,一奔一跳向李川兒身後跑去,「便是你趕我走,我都不走!」女子說著,對他笑了笑,追著李川兒而去。

    「這丫頭」蕭衍歎了口氣,「自從長安再次相遇,倒是讓她吃了不少苦,幽谷被擒,擂台被傷這麼一直帶她在身邊,卻是有些危險。」

    忽然,蕭衍還未多想,樓上一聲震動,似整個鶴歸樓也搖晃幾下,木樑塵土揮下,引得賭客連連咳嗽。

    「有高手?!」蕭衍一愣,趕忙運著身法上了樓去。

    鶴歸樓,賭坊上,六層客,沉木方桌,兩個男子瞪著面前白髮怪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此人膚色蒼白,似無血氣,細眼淡淡,冷眉生寒。

    「啊困死了」白髮怪客伸了個懶腰,盤坐在長凳之上,單手拖著下巴,看著面前二人,「你叫什麼來著,大喇嘛?」

    那黑面僧人眉色沉沉,單手捂著胸口,咳出兩口鮮血。

    「不說麼?」白髮怪客坐在凳上單腳一斜,整個人轉了幾圈,似在玩耍,「恩你剛剛說叫叫贊贊什麼普普通通?」

    「是贊普」黑面喇嘛瞪著來人,卻不敢踏出一步。

    「還有你。」白髮怪客指了指另外一個喇嘛,「你的名字我記得,叫索拉對吧?!」

    「是索朗」另一個黑臉喇嘛身著紅色僧袍,單手護在贊普身前,沉言道。

    此刻樓口人影一晃,蕭衍趕上樓來,看見此間情景不免一愣,「贊普大喇嘛?!」

    「嗯?小道士?」贊普看著對方也是一呆,可目光卻不敢多做停留,片刻回到白髮怪客的身上。第一時間更新

    「大喇嘛,你不是離開長安回了吐蕃了麼?」蕭衍不解問道。

    「他是想回吐蕃。」忽然,樓角一青衣客淡淡道,「可他想殺老夫,便又追到這西州來了。」

    「嗯?廣涼師?」蕭衍看著有趣,「你們二人倒是形影不離,從幽谷、長安鬥到西州來了。」

    「阿彌陀佛。」贊普點了點頭,「我一日不殺你,吐蕃便一日攻不進吐谷渾。」

    「有理。」廣涼師倒了杯酒,「不過你殺我就殺我,惹這怪人做什麼?」他笑了笑,單手撫杯,勁力推出,「傷的不輕,喝一杯吧。」

    贊普接過酒杯,一口飲盡,目光卻直直停留在了白髮怪客的身上。

    「師兄」索朗見他內傷不淺,護在他胸前,「走為上策。」

    「想走?!」白髮怪客笑了笑,人影一閃,到了贊普面前,「恩你這法印勢大力沉,要是再過二十多年,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足下好久不見啊。」廣涼師瞥了白髮怪客一眼,淡淡道。

    「恩」白髮怪客看了贊普兩眼,搖了搖頭,又瞧了瞧剛剛趕到的蕭衍,「小道士,你這步法是我師兄教你的?」

    「什麼?」蕭衍一愣,「你師兄?」

    白髮怪客沉沉盯了蕭衍許久,搖了搖頭「沒趣沒趣。」言罷,瞥了廣涼師一眼,笑道「你和這個小道士一同上,我活動活動筋骨。」

    「嗯?」蕭衍聽的出奇,「一同上?」

    「蕭衍。」廣涼師看著黑袍道士,搖了搖頭,「你還記得我所說的清風之境麼?」

    「自然。」後者點了點頭。

    「那日我在將軍府曾和你說過,老夫也是經歷了一大劫才修成正果。」說著,廣涼師指了指白髮怪客,「這大劫便是此人。」

    「此人?!」蕭衍趕忙回頭死死打量著面前怪客,「這白髮怪客的武藝莫非在你之上?!」

    「哼。」廣涼師笑了笑,指著贊普「黑喇嘛和他師弟聯手都敗了,你說誰高誰低?」

    蕭衍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我還說當今高手便是德皇后,贊普喇嘛,楊昊天,燭九尊,久禪大師和你。」他言著行了兩步到了白髮怪客的面前,歎道「原來還有不出世的高手」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廣涼師拂鬚長笑,「這怪客雖未與我過招,可也曾點播我的武藝。」

    「原來如此。」蕭衍聞言點頭,當下不敢小看對方。

    「怪老頭!」忽然樓口又傳來一聲女子嬌嗔,「你怎麼來這了?」

    「哦?」發白怪客

    歪著脖子看了眼女子,「送羊肉的姑娘?」

    蕭衍回頭看去,只見李川兒、阿史那賀麗、啞兒皆行了上來,「剛剛這怪客與贊普拼過內勁,動靜不小」

    「你不在自家宮門裡面待著,出來做什麼?」賀麗笑著問道。

    「你們金山那頭又下大雨了,一下還是半個月,老夫都快發霉了,這不出來轉轉麼?」怪客答道。

    原來這怪客常年身居突厥金山腳下的舊宮之內,有一年北漠遭了大雪,金山被封,王庭不得已轉移東漠而去,可依然有許多突厥百姓被困山中,無法隨族人遷移。阿史那賀麗雖然平日有些公主架子,可卻對自己族人關愛有加,那日她不顧兄長阿史那賀魯的反對,隻身入山尋找失散的族人。七日後,雖然尋回百十餘人,可風雪愈來愈大,眾人卻也出不得這山路。誰料峰迴路轉,三日後她和尋路馬隊碰巧找到了一處陳舊宮殿,百餘族人得以入內躲避風雪,這才活了下來。而這白髮怪客便是那陳舊宮殿的主人,據他所言,這些年來,這宮殿中也就只有他一人守著。

    「老夫?!」蕭衍心頭不解,沉眉看著對方,「剛剛廣涼師也說這怪客曾點播他的武藝,可瞧年歲此人也不過就三十出頭」他覺得好不奇怪,又想起那怪客的話語,「他說我的步法是他師兄教的可我步法習自覃昭子,雖然那公治長也會」他想著似瞧出端倪,「當年玉虛五子,馬叔排老大可不會七星步,公治長排老三,這人說他師兄教我莫非是琅琊子的四徒弟或者五徒弟?可就算是五徒弟也不會才三十出頭」

    「你」蕭衍沉眉看著對方,問道,「你是琅琊子的徒弟?是老四還是老五?」

    「琅琊子?」白髮怪客撓著頭,覺得對方有些好笑,「我怎麼成了我徒孫的徒弟?還老四老五?琅琊子見著我可得叫一聲師叔祖。」

    「什麼?那你說我的七星步是你師兄教的?!」蕭衍聞言大驚,脫口道。

    「那你先說說,你這步法是誰教的?琅琊子那小子悟性太低,教的七星步也是不得精髓,左右肯定不是他教的。」白髮怪客笑道。

    「我的七星步,是在九天山下的洞穴中學的要說誰教卻是那覃昭子師祖」蕭衍額頭冒出冷汗,只覺面前這人話語驚人。

    「那不是了,還說不是他教的!」白髮怪客雙手一攤,無趣道。

    「覃昭子?」蕭衍接口道。

    「對啊,我師兄覃昭子啊,你學了他的功夫,還不叫聲師叔祖來聽聽?!」白髮怪客言罷,雙手托著下巴好不有趣,眼光直直,打量著蕭衍。

    (祝大家羊年快快樂樂,闔家幸福,筆者過了完初六便可天天幾更,還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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