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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撥雲見日 文 / 蕭二王爺

    唐627年,秋,玄武門變次年,李世民設天下大同之策,統江湖之不尊,納商道而歸一。

    唐627年,冬,青山派接到朝廷招安旨意,毅然反抗朝廷大同之策。青山四傑,離難,呼延柔兒,令狐君奔赴長安請見李世民被拒,黯然而歸。次年,春,三月,李世民調撥玉門守軍五萬,包圍秦州青山山門,青山派以朝廷不仁為由,眾人抗旨不拜。是夜,唐軍奉命攻山,眾門徒誓死護派,血戰三天三夜,離南、令狐君戰死,呼延柔兒下落不明,青山派上千門人盡皆戰死不降。子時,觀音婢帶領長孫府百餘人入山相救,雖保下婦孺遺孤,卻始終慢了一步

    唐628年,春,青山派被滅之事傳至江湖九州,次月,不得道門神秘消失,此後,數年間,福州八卦門,雲州靈袖宮,通州獨劍嶺,蘇州龍牙寺山門被屠,司空派,金海幫,快刀門,五儀山盡皆被滅,江湖轉眼灰飛煙滅,蕩然無存。

    唐648年,春,五皇子李祐被江湖人士所刺,似卒於潛龍疊影手。太宗李世民龍顏大怒,出征前夕策辦武林大會,一者找出殺害李祐的兇手,二者清繳江湖號令不服。長安城南,擂台之上,離心仗義出手相助楚羽生,被眾人識出潛龍手法,此武藝和李祐死因瓜葛甚深,李世民遂下令擒拿離心,青山派又到了存亡之際。

    蕭衍足尖一點,轉眼進了軍陣之中,左突右闖,破敵無數。可不出多時,一清脆聲響,朴刀折斷,蕭衍只能捨去兵刃,僅憑一雙肉掌,在陣中廝殺。

    「道長!接刀!」忽然一聲長嘯傳來,一個怪異的身影從樓頂飄下…

    蕭衍聞言一愣,左掌沉沉拍中一軍士,後者身著重甲帶起五六人橫飛而去,他當下點足躍起,只見空中一柄黑色長刀應聲飛來。蕭衍右掌急出,週身數轉,接過長刀,當下一驚「修羅心?!」

    那怪異人影笑了笑,也是拔刀衝入軍陣之中,「道長,這刀乃斬斷因果之刃,可在下的因果卻被道長所斬,此刀贈於道長,乃是名至實歸。」李川兒聞聲望去,來人竟是那蘇我日向。

    「刀癡蘇我日向?你怎麼回來了?」蕭衍接過修羅心,高聲問道。

    「我得知唐朝皇帝舉武林大會,而蕭道長武功蓋世,我料定你必到場,於是就趕來瞧瞧,怎知蕭道長居然和這些軍士較量起來,有趣有趣!」蘇我日向笑道。他本答應蕭衍回那寇島遣散眾海盜,可又得知大唐要舉辦這武林大會,此人恩怨被蕭衍點破之後,再無束縛,更想再尋蕭衍大戰一場,於是聞訊趕來,誰知剛到這長安,便見蕭衍身在萬軍之中。

    「你刀給我了,你用什麼?」蕭衍氣勁一沉,震開周圍軍士,笑道。

    「我還有把菩提情,是我學刀時所用,道長不必擔心!」蘇我日向高聲回道,菩提情應勢而出,頃刻盪開四周甲冑。

    「小子,你沒學過刀法,不如隨意而發!」廣涼師立在幾丈之外,淡淡道。

    「怎麼?你還沒走?」蕭衍笑道。

    「阿婢還在此間,我不放心。」廣涼師回了一句,眼見百餘軍士已然上來擂台,「老夫閒來無事,幫幫你們也無妨。」他似有意無意言了一句,人影驟閃,立於台上,魔心連環手招招詭異,內勁透甲而入,生生擋住了台前梯口。

    「這老頭!有趣。」蕭衍笑了笑,忽見四周甲冑軍士又圍了上來。

    「蕭衍!」李川兒瞧得一驚,趕忙叫到,「當心!」

    「無妨!」蕭衍上指一劃,推出修羅心瞧了幾眼,「好刀!果然是好刀!」他抬頭掃了眼周圍士兵,「各位,蕭某不客氣了!」言罷,左足點地,單手持刀,雙目微閉,「隨意而發麼?便試試把玉虛玄冥指的功法含於刀上。」

    「刀者,劈、砍、刺、撩、抹、攔、截、挑」蕭衍念起刀法八絕,忽然眉目一凜,落於地上「來了!」言罷橫刀於後,反掌拔出,沿著腰身劃出一周,帶動道袍擺動,氣勁破空。周圍軍士本已層層圍住這黑袍道士,沒想到他躍起之後卻不逃走,竟是單足落地,拔刀斬開,氣勢由靜轉動,場上數千人剎那愣住。

    「小道士好厲害!」道衍飲罷酒水,袈裟一蕩,擦去酒漬,抬眼看去,只見百餘名軍士被這刀氣一震,盡皆甲破盔碎,飛出幾丈,倒地難起,其餘人皆是目瞪口呆。

    「好刀!好個修羅心!」蕭衍朗聲大笑,黑太刀翻掌一托,不禁仔細打量幾眼,「修羅心,斬斷因果之刃,今日,蕭某就用他斬斷這武林的因果!」話音一落,黑袍閃出,足下轉開,遊蕩於人群之中,刀光寒寒,隨意而發,形如鬼魅,不知其蹤。

    「這道士」雲從龍看的一愣,「老夫到底太久沒出江湖了麼?居然有這般後起之秀?」

    「蕭少俠的功夫已然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地步,各般兵器竟是信手捏來,隨意而發。」花召奴點頭讚道。

    「痛快!」尉遲武侯朗聲笑道。

    「你們幾個,別顧著看少俠破敵,看看身後!」紀子寒朗聲喝到。

    眾人掃了掃四周,縱然廣涼師一人擋住台口,四周還是圍上不下數百人,險境不下之前。

    「姐姐,今兒若走不得,你怕不怕?」竺道生笑道。

    「不怕!」南宮煙堅定道,「十八年前我便不怕,今日怎又會怕?」

    「好!」司徒滄海大笑三聲,拍了拍衛不屈,「不屈,你這手還能用?」

    「哼,老子千軍敵單手便可。」後者豪氣道。

    「那我二人」司徒滄海和衛不屈對視一眼,片刻運氣輕功到了台旁,又和左右應數百軍士大戰開來。

    「你二人搶什麼頭功?!」話音剛落,六人相視點頭,盡皆催起最後內力,衝入人群,力戰不降。

    「展雙,你在這守著阿柔和少主。」楚羽生調戲片刻,目色堅定,笑著打量四周軍士,「你們甲冑,我一樣有鐵手。」說著他晃了晃手套,「我可來了!各位軍爺!」話罷,蟠龍覆雲,白袍如雲,置之死地而後生

    「將軍」秦灼看著台上台下眾人耗這最後一口內勁,力戰左右營軍士,卻是寧死不屈。第一時間更新

    「這些人竟然了這武林」李承乾咳了口血,目色沉沉

    「蕭衍,當心!」此刻,啞兒和身旁女子皆是看的心驚膽戰,後者素劍拔起,氣勁一沉,喝道「我來助你!」

    「紅塵瞭然。」道衍大袖一攔,「二位姑娘就在這守候吧,和尚去幫他。」他笑了笑,禪杖似有百餘斤卻單手輕執,踏地裂石,幾步奔入人群,禪宗內功上破九天重外,下沉十八地藏。道衍單手成拳,禪杖橫掃,萬軍莫敵,無人能近其身。

    「道衍和尚!你也來了!」蕭衍越戰越勇,修羅心帶著刀氣斬盔破甲,勢震眾軍,卻不取人性命。

    「小道士到了現在還能守心御氣,不枉殺無辜,好極!」道衍讚道,手中禪杖卻是越舞越快,開山破岳。

    「大師也來了啊!」楊天行右手御著軒轅,左手緊握八荒,劍心凝成,招式似舞似畫,灑脫自如,長袍高擺低揚,身在萬軍從中卻似無人之境。

    「有趣有趣!和我東瀛打仗的勢頭頗像!」蘇我日向卻不知這事出有因,只想報答蕭衍的恩情,當下揮舞著菩提情,六時七門刀,刀心不滅,招招破敵,刀背而向,點到為止。

    李川兒看了眼,心頭一震,明白些什麼,當下運起最後內力,嬌聲喝道「眾位前輩高人,不要傷了這些軍士的性命,不能步了這些江湖宵小的後塵。」

    眾人聞言一愣,盡皆點頭明白。

    「不錯!」南宮煙回道,「我們不是那般濫殺無辜之人。」言罷,內力提起,飛仙靈袖,困住數十兵士,雖是耗費更多氣勁,卻傲然不悔。

    「俠者,義而行,這些軍士也是聽奉命令,不必多添仇恨。」紀子寒點頭附和。

    「我老衛的手重,怕是收不住啊!」衛不屈笑了笑,卻是提起一名軍士橫至而去,勁力卻是收了七分,敗敵不傷敵。

    雲從龍輕笑點頭,劍法柔和三分,尋龍覓影,收放自如,招招刺破軍士甲冑薄弱之處,卻不至深。

    竺道生也是大笑,「有趣有趣,阿彌陀佛,這正是我佛之意!」笑忘禪功力道深沉,僅是震退眾人。

    「不錯!」尉遲武侯也是高聲贊同,金刀轉背,橫掃千軍,刀鋒卻是藏於身後。

    「當心!」狄柔大聲喝道,只見楚羽生一掌震退三名軍士,忽然肩頭挨了一槍,他當下雙目瞪紅,鐵掌轉沉而去,到了半途卻是驟然收住,「媽的!要不是為了大姐,我楚某怎麼會如此好心。」言罷鐵掌一反,僅是盪開那槍兵,足尖踏起,躲過身後刀手。那槍兵一愣,卻是呆在當地

    「快兩柱香了!」李世民貼身侍衛朗聲提醒道。

    左右營帶軍將軍聞言大驚,趕忙高聲喝道「除了將軍府的人,其他一個不留,斬盡殺絕!」

    「遵命!」三千甲冑高聲回道,步法一變,陣勢再轉,卻是快了幾分。

    「姐姐!」竺道生眼色泛紅,只見南宮煙困住數十人,內力轉空,一軍士乘機奔來,幾拳打在女子小腹,後者面色泛青,當下嘔出兩口鮮血。

    「混賬!」竺道生怒火中燒,雙拳沉沉,震開周圍數人,幾步趕到南宮煙,怒目視著那兵士,一掌全力而出。

    「道生,不可!」南宮煙額見生汗,嘴角落紅,緩緩念到,「不可不可濫殺無辜」

    「你!」竺道生狠狠瞪著那兵士,雙目含淚,忽然反掌收力,推開後者,「滾吧!」

    後者摔出三丈之外,卻是完好無恙,當下眼神一愣,不知何如

    「老衛,你的手!」雲從龍看的一驚,衛不屈之前已然斷了右臂,又被眾軍士團團圍住,一個不留神,身後幾名刀手搶上,利刃劈下,衛不屈左臂回掃卻是勁力不足,左臂生生被幾人斬下,身後槍兵當下跟上,十餘槍,頻頻突刺。再看去,衛不屈週身插滿兵刃,卻是面色不改,雙目一瞪,護心氣勁大開,瞬間震飛周圍眾人,「師傅不屈來見您了!」言罷大笑三聲,立身而亡。第一時間更新

    「你們這群不識好歹的混賬!」雲從龍眉色泛紅,大喝一句,劍法轉快,本如眾人之中左突右掃,斬甲破盔,心頭卻不知是什麼支撐,依然沒有取人性命,可內力使然難以為繼,當下步法一慢,劍招生緩,被鐵盾一擋,不免回身搖晃三步,繼而幾個軍士圍上,刀槍而發。

    「慢!」忽然一個軍士大喝道,反身擋住雲從龍身前,「他已經死了」眾軍士手中兵權一停,抬眼看去,雲從龍已時身中數刀,單劍撐地,再無氣息

    「雲大哥!衛伯伯!」竺道生擦著眼淚,和眾軍士周旋著,心頭卻是槍刺刀砍般的疼痛,他看著周圍士兵,不免破口大罵,「便是聽奉朝廷的命令,這不仁不義的事也是做得麼?你們自己沒有心麼?!」

    司空滄海單掌推去,被軍士鐵盾一阻,忽然身後朴刀砍來,他卻慢了半分,血流如注。司空滄海大喝一聲,回身抓著那刀手,深深看了後者幾眼,大袖一擺,「滾吧,我不殺無辜!」不免引得周圍軍士

    士面面相覷,好不奇怪

    「子寒」花召奴軟劍一晃,足下不支,跌倒在地,「我我不成了」他背後掛著刀傷,氣息漸淺

    「召奴!」紀子寒雙目含淚,伏龍八卦掌掃來層層包圍,幾步奔到花召奴身邊,「我不會讓你死的!」當下眉色瞪起,雙足踏穩,八卦四象陣法形於足下,毫無退意。

    「便便是個君子呵!」花召奴笑了笑,深深看著蒼天「天啊你可開眼了?」

    「怎麼?!」李川兒看著周圍十餘名軍士「要動手殺女人麼?!」

    周圍眾人聞言一愣,卻聽身後軍令有道,不免歎了口氣,持槍而上。

    「混賬!」孟娘嬌嗔一聲,幾步趕來,素袍擺出,銀光四射,盡皆打在兵者膝蓋之上,「你們這些男人,就只會欺負女子麼?」

    「你你們便沒有姑母姐妹麼?」啞兒也是鼓起勇氣,大聲問道。

    狄柔瞧見這陣勢卻是搖頭流淚,「好個江湖,好個俠義」她咬著銀牙,拭去眼淚,轉頭道「乾哥,我不能放著他們的安危不顧。」當下氣功一轉,到了眾軍士只見,臨海決收七出三,招招虛實而出,破敵不傷敵。

    「阿柔!」李承乾看著一驚「那兒危險!」他心頭一震,英目凝起,也不顧傷勢,幾步趕到狄柔身後,以命相護。

    「這傻子!」長孫一夢瞧得氣緊,可也不得不護在李承乾身旁,眉色沉沉。

    「將軍」秦灼幾拳震退數人,回頭道,「你如此這般聖上」

    「無妨」李承乾擺了擺手,一掌逼退三人,「他是他,我是我」

    「將軍!」忽然台下響起駱賓王的聲音,「將軍怎麼還在上面!快下來!」

    「駱師弟!若為兄有個不測,將軍府就由你統領了!」李承乾朗聲答道,笑了幾聲,對身邊女子不離不棄。

    「將軍」駱賓王一愣,「你可還要執掌這大唐的男人」

    「二師哥!」唐雲見著離心體力不支,搖搖晃晃,幾名軍士卻是把他團團圍住,前者趕忙急步趕去,不料背心中了一槍,「當當心!」

    「唐雲!」離心瞧得大驚,趕忙扶起他。

    「三師哥!」青山派其餘眾人皆是怒氣湧起「混賬!我們手下留情,你們卻不知好歹!」

    「住手!」離心提起最後內力,高聲喝道「不得濫殺無辜!污了門風!」

    「這」眾位師弟緊緊攥著青璃劍,望著面前軍士

    不知過了多久,這些士兵行動漸漸緩慢下來,有的甚至立於原地不動,好似木人一般。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動手!」令軍將軍見眾士兵如著魔一般,紛紛不知所措,面面相覷,「該死!軍者,令行禁止!女人又如何?!」他瞧著李川兒雖被十餘名甲士圍著,卻久久沒人下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看好了!」那將軍怒目一瞪,踏地而出,幾步奔上擂台,朴刀緊握,破空劈下。

    「姐姐!」啞兒瞧得一愣,不知身後有人,趕忙推開李川兒,肩頭卻是深深挨了一刀。

    「混賬東西!」廣涼師、蕭衍同時大喝一聲,身法催起,轉眼回道李川兒面前,蕭衍眉色冷冷,殺意現出,修羅心反掌緊握,一刀拔出,架在了那將軍的脖子上。

    「蕭衍!」廣涼師扶起啞兒,度入內力,卻是喝道「你這一刀砍下去,不盡髒了這修羅心的刀意,也讓眾位武林舊人白白犧牲!」

    蕭衍恨的銀牙咬出鮮血,修羅心卻遲遲不肯斬下,過了片刻,蕭衍眉色一沉,單掌拍出,喝道「若在這世上只有權勢,沒有對錯,你們活著有意義麼?!」言罷氣勁沉沉只把那將軍震出十餘丈,摔下擂台。

    「將軍!」四周軍士盡皆圍了過來,扶起後者,「無妨」那將軍站起身來,卻倍感驚訝「此人武功蓋世,為何繞我一命?!」

    「我不打了!」忽然一個槍兵站了出來,高聲道「這是無義之事!這些人都是江湖俠客,對我等軍士手下留情,若在殺害了他們,我還是人麼?」言罷,長槍一丟,立在原地,不言不語。

    「不錯!」忽然另一刀手也點了點頭,「他們至死都不願下殺手」

    「老子從來不殺女人!」

    「說的對!」

    「就是!」

    圍在李川兒身邊兵士均是點了點頭,丟下手中兵刃。

    「不打了!」

    「這是濫殺無辜!」

    「不錯,這些人個個都是好漢!」

    「我陳敏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行這不義之事!」

    「便是砍了我的頭,我也不打了,這白面人剛剛才饒我一命,也算還他一命!」

    「他們到底犯了什麼罪?非死不可!」

    「便是為了李祐麼?李祐在徐州橫行鄉里,魚肉百姓!要我說,死的好!」

    「說的對!我們都是尋常百姓出身,為這種賣命不值!」

    「為這種混賬再殺些義士更是不值!」

    「我聽不懂這些大道理,總之這為姑娘僅

    是困住我們,卻不下殺手,還讓我們去殺她,老子不幹!」

    「不錯!」「不錯!」

    「不錯!」「不錯!」

    「不打了,我們不打了!」

    「不打了,你們走吧!」

    「走吧!」

    忽然,似破雲今日,三千軍甲盡數棄掉手上兵刃,看著台上眾人,「你們都是俠義之士,不該落得如此下場,快走吧!」

    「這」李世民看的一愣,玉石握在手中卻是沉沉不動,片刻勁力湧起,零碎滿地「這些軍士是誰的手下!來人,拖下去,砍了這帶兵之人!」

    「世民,你輸了。」觀音婢深深看著台下,點頭道。

    「誰是這帶兵的將軍!」李世民身邊侍衛厲聲喝道。

    「在下!」那被蕭衍震下的將軍高聲回道,「我也不打了!」

    「你可知這是死罪!」

    「我剛剛就死過一次了!無妨!」

    「混賬!你這是抗旨不准!大逆不道!」

    「這些人都是俠義之士!殺了他們才是大逆不道!」

    「來人,拿下!」

    「來人!」

    「來人,人呢?!」

    這侍衛左右掃了片刻,眾軍士立於當地,好似沒有聽見。

    「混賬!你們你們都反了麼?!」

    「我們都是百姓,他們也是百姓,竟然無罪,為何要殺他們!」

    「不錯!今日無緣無故殺了他們,那其他百姓怎麼辦?那我們怎麼辦?」

    「你這侍衛整日跟在聖上身旁,狐假虎威,又知道什麼?」

    「不錯!這些人各個武功蓋世,要取我們性命易如反掌,可卻手下留情,他們有情,我們不能無義!「

    「說得好!我雖然是普普通通的小卒,可也知道善惡情義,這人,我不殺!」

    「我也不殺!」

    「左右也是他們手下留情活的命,就算你砍了我們的頭,也不殺!」

    這侍衛看著眾軍士步步行來,均是面色堅定,語氣不減,當下額頭生汗,背脊發涼,趕忙奔回李世民身邊,「聖上,這些軍士都都反了。」

    「反了?」李世民沉沉看著台下,眉色凝重。

    「不如調集中軍長孫將軍的人馬」那侍衛擦了擦額頭汗水,脫口道。

    「哼,然後就自相殘殺麼?」觀音婢冷冷回道。

    「你這黑衣女子是何人,敢在哎喲」侍衛一言未罷,忽然臉上生疼,他抬頭看去,只見李世民虎目瞪起,看著自己「他是朕的皇后,你說她是誰?」

    「皇皇后不是」

    「嗯?!」李世民聞言一怒,龍眉揚起。

    「小的知錯了」那侍衛趕忙連連磕頭,恭恭敬敬「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驚了皇后娘娘的鳳駕」

    「世民時限已過,你輸了。」觀音婢眉色揚起,傲然說道。

    「是啊朕輸了」李世民沉沉歎氣,「沒想到,朕幾十年了,還是沒贏過你」

    「世民,事不可做盡,話不可說盡,凡是做得太盡緣分勢必早盡。」觀音婢淡淡道「記住你的承諾,君無戲言。」話罷身法一轉到了台上。

    「谷主!」紀子寒擦著眼淚,哽咽道「召奴召奴他怕是」

    「」觀音婢趕忙伸手握在花召奴的脈搏之上,眉色一變,右手急出,在後者胸前點了三下,而後反掌取下,在小腹度入些許真氣,「召奴還有救,馬上回谷拿藥!」

    「好!好!」紀子寒破涕為笑,趕忙把花召奴輕輕放在地上,隨後大步奔去,身法不停,好似自己的內力源源不絕。

    「谷主!」竺道生抹著眼淚,「衛伯伯,和雲大哥他們」

    「我知道了」觀音婢緩緩行了過去,只見衛不屈雙目圓瞪,依然挺挺立在原地。

    「好個千軍敵衛不屈,英雄了得!」陸展雙緩緩行了,拜了一禮。

    「還有獨劍嶺雲從龍。」楚羽生歎了口氣,只見那雲從龍單劍支地,面帶笑容,「難得的好漢啊」

    「他們不會白死」竺道生「他們便是這江湖,江湖不滅,正氣長存!」

    「不錯!」司空滄海朗聲回道,「他們便是這正氣的江湖!」

    「老衛,你先去一步罷了,老夫過個十幾年,隨後就到。」尉遲武侯拂鬚笑道,「到時我二人再斟酒痛飲!」

    「我相信從今日起,這江湖會有新的一筆」南宮煙拭去眼淚,笑道。

    「不錯,今日這江湖,算是新的起點。」蕭衍抬起黑袍,似擦拭什麼,片刻行到觀音婢身邊「谷主和李世民那邊如何了?」

    楊天行聽到這裡,也不免眉色沉沉,生怕再出事端。

    觀音婢聞言行了幾步,立在台上,高聲道「聖上有言!不再干預江湖之事!爾等軍士盡皆歸營!不能再為難這些俠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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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聖上英明!」

    「不錯!我就說那侍衛是狐假虎威!」

    「哈哈哈,好,好!這樣才像話!」

    「看來這江湖中人,除了這些鼠輩,還是有些英雄的!」

    離心也是拍手讚道「好好!果然這人間還是有正氣!」身後眾人紛紛點頭,哈哈大笑。

    「將軍」秦灼看著此間此景,也是笑了笑,扶起李承乾,「走吧」

    狄柔回頭望著李承乾,後者點了點頭「阿柔後會有期了。」

    「走了,還戀戀不捨!」長孫一夢不悅道,瞥了眼狄柔,嬌哼一聲。

    不多時,眾軍士額手稱慶,再向台下看去,那些江湖宵小,路人散客盡皆逃散,石震、白長風、余萬丘、了空等人趕忙對視一眼,暗暗退去。

    「放他們走麼?」南宮煙冷冷道。

    「罷了,這些宵小如今都是喪家犬,窮寇莫追。」司空滄海笑道。

    「和尚,你那倆師弟也要跑了。」蕭衍看著道清道止,喝道,二人聽了週身一顫,趕忙跪倒在地。

    「罷了,他們二人現在一個武功盡廢,一個丹田受損,也無法在為非作歹了,到底師門一場」道衍拿起酒壺,再飲幾口,望天笑道「師傅,徒兒回來了」

    不多時,台下呼聲不斷,笑聲沖天,眾兵士拾起兵器朗聲道「多謝俠士手下留情!」隨後,單膝拜倒在地。

    「哈哈哈哈!」廣涼師忽然朗聲大笑,「阿婢就是阿婢,李世民都鬥不過她,好極,好極!」言罷灰袍灑脫,長袖一擺,「此番大唐江湖重現天日,也算九州之福!」接著足下生風,去了蹤跡

    「這怪老頭。」道衍搖了搖頭,雙手合十「紅塵瞭然,幽谷谷主此番立下無量功德,可喜可賀!」

    「大師言過了。」觀音婢緩緩搖頭,「這都是台上眾位俠士的功勞,我只是個看客罷了」

    「母后」李川兒幾步行了過去,心頭感慨「女兒女兒今日好生高興」

    「是麼?」觀音婢笑了笑。

    「義母!」忽然狄柔、楚羽生雙雙拜倒,均是雙目泛紅。

    「好了好了,這些年你們護著李川兒胡鬧,也是難為你們了。」觀音婢歎了口氣。

    「女兒哪有胡鬧?」李川兒聞言面色一紅,嬌聲道。

    「她的確胡鬧,不過今天卻是怪我。」蕭衍大笑兩聲,走了過來。

    「臭小子,充什麼好漢!」女子反眼一瞪。

    「紅塵瞭然,感情小道士找到了媳婦?!」道衍笑道。

    「呸!」李川兒眉色瞪起,「你上月才搶了親,現在放著娘子不陪,來這裡打架,不怕回去沒酒喝麼?」

    「嗯?」道衍一愣,拍了拍腦袋「哎呀,不說我還忘了,娘子還在南門等我說好先去接她再來這武林大會的」

    「等你想起來!怕是我又嫁人了!」忽然台下傳來一女子驕橫之聲。

    「媽呀剋星來了」道衍聽得一驚,趕忙腳底抹油,想溜之大吉。

    「哪跑!舅母,幫我抓住這臭和尚!」萬昭儀輕功一轉,來到台上。

    「好了好了。」觀音婢搖了搖頭,「此間不是打趣的地方。」

    「娘」李川兒想了片刻,看見啞兒立在原地不知如何說,她笑了笑,拉著女子道「這是我認的妹子。」

    「哦?」觀音婢打量著對面女子,膚色白潤,雙頰淡紅,髮髻微盤,青絲垂下,「嗯,倒是個端莊女子,和你做個姐妹正好。」

    「多謝娘!」李川兒笑道,回頭對啞兒道「妹妹,還不叫人。」

    「啊啊」啞兒一愣,不知所措,趕忙欠身一拜,「娘」

    「噗」萬昭儀瞧得好笑,「你和她是義姐妹,該稱呼舅母為義母!」

    「哦」啞兒點了點頭,趕忙到,「拜見拜見義母」

    觀音婢點了點頭,「今日也算武林中的一個新日子,以後的路還很長」

    「誒?怎麼不打了?道長,你們這比武到底和誰比?」忽然,台上閃來一人,蘇我日向撓著頭,不解問道。

    「打完了,我們贏了。」蕭衍說完實在憋不住,大笑起來。

    眾人看到這蘇我日向茫然的模樣,對視一眼,片刻朗聲大笑,餘音繞城,沒入紅塵

    唐648年,春,五月,撥雲見日,江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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