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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土谷慕容 文 / 蕭二王爺

    西州賭坊的鶴歸樓是關外第一大賭坊也是大商豪賈的通貨盤口,此樓高九層,一至五層皆為尋常賭坊,六層之上設有座,為一般達官貴人富賈豪商議事之地,所以這鶴歸樓不僅為賭坊亦為酒樓。

    日頭三竿剛過,賭坊又熱鬧起來,十七八桌,賭者不少,觀者更多。

    「開元通寶,老子這輩子就和錢有緣,還怕輸不成,五百兩買大,賈狗熊,您要是怕了就說,給個服字,我放你回關內好好做生意。哈哈哈哈,余炕給老子開!」說話一人,尖嘴猴腮,鼻下一抹八字須,腰佩玉帶,頭領方巾,雖身著錦衣卻讓人看不上眼。

    余炕瞥了賈姓商人一眼似乎在等待下注的決定,然後又打量了下這位八字須的主,搖了搖頭。

    「侯四,我賈岳也算在玉門關外跑了二十年的商,你這個乳臭未乾臭小子想嚇唬我,不如去問問你老子!」答話這位,大腹便便,十指渾圓,兩隻眼睛瞇成一條縫,砸吧砸吧嘴一臉橫肉的打量著那位瘦猴。

    「喲,賈狗熊,你還認識家父?」候四似乎對自己的家勢頗有自信,不禁抬起了下巴,傲慢起來。

    「你候四的老子是誰我還不知道麼,你叫四他就叫三,父子一三一四,你全家就是不三不四了嘛。哈哈哈哈哈」賈姓商人扶了扶帽子,大聲嘲笑道,引來眾位觀客一頓熱鬧。

    「你你好啊,我舅父是西州府司戶,你膽敢侮辱我,就是侮辱我們侯家」

    話未說完,賭坊一樓傳來一聲大喝:賭坊規矩,凡配刀具兵器者不得入內!

    眾賭客大部神遊賭桌,對於賭場鬧事習以為常,無人分神顧之。唯有餘炕覺得奇怪,玉門關外的西州乃屯兵要地,平日裡賭坊前都設有武師護衛,可這喊聲分明已入門口是從樓下傳來,「莫非有人闖樓?」他心下思量著。

    一聲大喝以後,樓下傳來厚重的腳步聲,可二樓的眾位賭客依然醉心勝負,余炕此時已覺有變,探頭向樓口打量,不多時一位大漢出現在賭坊二樓處,此人長八尺餘,身體洪大,面鼻雄異,濃眉短鬚。兩雙環眼打量四周,突然看到了余炕這邊的賭台人最多,闊步迎面走來。

    「余炕你小子是聾了麼,老子說了五百兩哎呦!」候四話未說完被人伸手一撥飛到了老遠處,拖帶著周圍幾個賭客也摔的七七八八。這時余炕才發現所來之人並非只有那個大漢。此人身旁跟著四位護衛似打扮的人,四人長相頗為相似,均容貌粗甚,身形魁梧。伸手撥開候四之人便是那護衛中的一個,余炕還未細思打量,那護衛對著余炕高聲道「吐谷渾南柯堂拜訪鶴歸樓馬晉風道長,還望通報一聲。」來者開口似鐘鼎洪音,威嚴攝人。

    「我們這裡沒有一個叫馬晉風的道長,你們要找牛鼻子,怎麼不去道觀?」余炕雖才十五不足,但平生傲氣,不願折了自己的面子,深吸一口氣,大聲答道。

    「我家主人特來拜訪,那馬晉風不出來相迎就算了,還敢閉門不見?」話罷,那護衛右手一抬向余炕伸去。

    「余小子當心!」剎時見另一隻手聞風而至,握住了那護衛的手腕。

    「張磐師傅!」余炕見到武師頭頭張磐,背上的虛汗總算少了兩成,心頭也鬆了一口氣。

    「你是何人,膽敢來鶴歸樓找茬!」張磐乃鶴歸樓武師領頭,長八尺餘,腰大十圍,容貌雄毅。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一聲大喝,眾人見勢不妙,望風散開。

    「我家主人拜訪馬」話未說完,那濃眉短鬚的領頭漢子道「軻比能,多說無益,動手逼他現身。」

    話音剛了,那叫軻比能護衛,右手忽一動,震開張磐。左腿隔著賭桌橫掃而去。張磐原想對方身處賭桌旁,自己又在其身後。不料來人竟不顧身前賭桌抬腿便攻了過來。賭桌應聲碎成數塊,腿風之力道卻剛勁不止。張磐不禁大喝一聲身形左移,馬步立穩,一拳至撲軻比能面門。軻比能一招未得手也是稍有驚訝,回身右手輕輕一撥。張磐陡然覺得手腕發軟,五指發麻。「好傢伙,來者不善。」張磐還未細想。軻比能右手剛剛撥完,突得向前推來,化掌為拳。張磐知道厲害不敢硬接,前腳蹬地起身回撤。怎料軻比能左腳搶前一步,左手忽出,右手化爪,張磐閃躲不及,軻比能左手一掌擊中張磐腰間,右手扣住張磐左臂,藉著一掌之力,只聽卡嚓一聲,張攀左臂軟綿綿的攏拉了下來。

    「老張!」軻比能剛卸下張磐一隻胳膊,腦後一陣勁風襲來。軻比能順勢右爪一收,左手一提,將張磐整個人掄向身後。來者見張磐飛來不得不收起力道,雙手托穩來人,怎料剛一接手,虎口發熱,好似張磐身上有無窮力道層層不絕。來者後退三步藉著身後賭桌勉強停了下來。「長恭,對手架子硬,只怕今兒要交了底。」張磐喘著氣道。眾人再看,來人正是鶴歸樓樓主何長恭。

    「原來是南柯堂高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不知我鶴歸樓是否招呼不周,惹得幾位動起手來?」何長恭拱了拱手,笑道。

    「何樓主客氣了,二十年前我吐谷渾南柯堂廣涼師東行中原論道,不得道門道淺山低,落得個樹倒猢猻散的下場,你父收留不得道門大弟子馬晉風,我們南柯堂已是給足了面子。我家三皇子約十年為期,再行不得道門論道,如若馬道長取勝,我吐谷渾願拜其為國師。如今十年之期已到,還望何樓主行個方便,讓馬晉風出來相見。」領頭大漢也抬手回禮,但語中威嚴不減。

    「你主子是三皇子,那麼你就是南柯堂第一高手慕容涉歸了?」何長恭淡淡道。

    「正是在下。」

    「也罷,你們道門之爭,我不想多管。」何長恭話罷,雙手微曲,凝眉冷對。

    「不想多管?哼!不想多管你收留馬晉

    晉風為何?難道不是為了煉丹秘籍《玉虛真經》?」慕容涉歸冷笑道。

    何長恭聽得眉色驟變,狡辯道「不說這個了,但是今日你砸了我鶴歸樓的賭坊,轟走了我的客人,卻又怎麼交代?」

    「怎麼交代?何樓主,恕我直言,你父親當年論手上功夫也只是二流,在我南柯堂看來,你何家只有一門長天流雲步還看得上眼。也罷,今日我就見識見識這一路身法。」話音一落,慕容涉歸抬起左手「請了!」剎時,身形斗轉,幾步逼近對方,左手翻掌外吐。何長恭皺了皺眉,左腳劃出半圈身形左偏,身法急轉,此時已經出現在慕容涉歸的身後幾步開外。

    「青冥長天,波瀾流雲。何家的長天流雲步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這門功夫火候恐怕不足。」話罷,慕容涉歸轉身雙手急出,一手如毒蛇吐信直取對方腰際,一手似斷金舉鼎化手為刀橫劈了下來。

    何長恭微微一笑,似乎看破對手套路,身形後側,輕出右腳,身法飄搖,打算以長天流雲步繞其身後賺他個便宜。怎料,慕容涉歸雙手一收,左腳一停,右步跨出竟和何長恭取靠背之勢,接著右手呈爪,扣住何長恭右肩。「哪裡走?!」慕容涉歸大喝一聲右爪力道一沉,何長恭整個人被提了起來,眨眼被丟到了賭坊死角之中。何長恭不由他想,急轉內力穩住身法,可是對手這一送力能扛鼎,他不免踉蹌一下。眼下一看,自己已被對手逼入死角。

    「何樓主,你這長天流雲步,也是學的狗屁。青冥長天,波瀾流雲,你只有長天的大開大合,卻無流雲的變化莫測。如果你有你老子一半的功力,至少能在我手上躲十招。」慕容涉歸輕笑道。

    聽了對頭挑釁,自己父親也只能躲上幾招。何長恭自從繼任這鶴歸樓以來,何曾受過這等羞辱。當下內火攻心,也不施展步伐,雙掌齊出,似要討回臉面。慕容涉歸冷笑一聲,一手負後,一手推出,只見幾道黑影劃過,最後一掌打中何長恭胸口。後者倒地不起,眾人再看,他雙腕已斷,口吐鮮血,頓時整個鶴歸樓的看客無不張嘴瞪眼,要知這鶴歸樓是玉門關外第一大賭坊,人傳樓內高手無數,縱橫關外幾十年的鶴歸樓能屹立不倒,和這武學淵源甚有關係。

    「出…出人命了!!」賭坊打雜夥計見樓主重傷倒地,嚇得轉身就跑,還未下這二樓,軻比能右手順勢拍出一張八仙桌朝那夥計飛了過去,只見悶聲一響,那夥計已化為死物,癱軟的倒在地上。剩下的賭客夥計,不是腿腳發軟拜倒於地,就是龜縮捂口,生怕發出一聲而丟了性命。

    「哼,素雪綺羅掌,你父親師承青山派長孫一脈。除了這身法還能瞧得上眼,其他的武功也是糟蹋了自家祖師,長孫無極要是活到現在恐怕得氣死。」慕容涉歸冷眼說道。

    「你這手法還不是學那廣涼師的魔心連環手,卻又學得幾層?」眾人又一眨眼,只見一位青衣長髮的老者立於兩者之間。慕容涉歸吃了一驚,還未答話,青衣老者一掌內吞一掌外吐,向前拍來,雙掌層層變化,來來往往,好似無窮無盡,讓人無法著眼。慕容涉歸不敢輕敵身形急退,雙手齊出,在場眾武師和賭客無不瞠目結舌。兩人四手變化莫測,掌風之聲甚是激烈,外行霧裡看花,內行一覽無遺。蕭衍此時已上樓,馬晉風這一式清潭攬月看的分明,論兩人這三步身法竟然已出十餘招。手法之快令蕭衍瞪大了眼睛。

    「你這魔心連環手學了第幾式?」馬晉風對過幾掌後飄然後移,撫鬚笑道。

    慕容涉歸只覺馬晉風這幾掌力虛而意實,初始覺得對手內力不足,第一章綿綿掌力,到了第二掌對手內勁由柔轉剛,層層逼近,到了第五掌,剛柔之勁循環反覆,剛勁猶勝前幾掌數倍。慕容涉歸不覺後退半步,運轉內力化解掌力。

    「這路手法一共十七式,我學會了十三式,還有四式,家師說我行似而意不全,讓我不用也罷。」慕容涉歸,調整內息,張口答道。

    「是了是了。」馬晉風雙手背後傲然說道「廣涼師不愧是武學奇才,也是道家一絕。這意不到的招式用了也是敗招,光學個假把式有個甚用?」

    「你師父廣涼師雖論道滅門,屠我道門幾十口,但是總算念在道家香火之情,讓我道門延續香火。我偷生十餘年,論恩仇亦將一分為二。也罷,我今日可以點你一著,你這魔心連環手,雖然只學了十三式可這用起來為何有只有九式?」

    慕容涉歸不解道「既然有四式不能用,剩下幾式多少和那四式有些瓜葛,要使出來除非時機正好,否則有些唐突。」

    「是了,是了,你剛剛那九式變來變去都脫不出樊籠,而我只用了清潭攬月一招,就逼得你手忙腳亂。你這九式雖說已經爐火純青,但是銜接之處多數依靠身法,魔心連環手一共十七式,招招相連,手手誅心。你這學了一半就出來闖蕩,也是自大。也罷,老道送你一句,你既然已通十三招的招意何不融這十三招與一意,以招式帶動身法,這樣無論你使出幾式手法就有千變萬化之能。」

    慕容涉歸如醍醐灌頂,如夢方醒,不禁拱手道「道長說的是,涉歸知道了,難怪家師曾言:不得道門一門七十幾個道士,只有琅琊子和馬晉風算得上人物。馬道長心胸之寬,晚輩佩服。」

    「臭小子別拍我馬屁,我這是恩怨分明,還你師父的禮,再說你年紀輕輕三十不到就把令師的混元兩極功練到大成,也是當時奇才,要不我那五掌下去,你怎麼化解的了。混元兩極,玉虛兩儀。哎,說起來這兩門內功實在淵源甚多,否則也不會互相克制。」話罷,馬晉風正了正神道「怎麼樣,還打嗎?」

    慕容涉歸搖了搖頭「既然馬道長已經現身,還請遵循十年之約隨我回吐谷渾。這動起手嘛,晚輩恐怕過不得道長五十招。」

    軻比能聽了這話不就吃了一驚,心想「家師一心想與這馬晉風論道,如今雖然難以得手,但是如果不戰而退恐怕折了我南柯堂的

    威風。」想到此處,回頭給了剩下三名大漢一個眼色,四人同時運起內勁,疾步圍向馬晉風。馬晉風稍一愣神,沒想到折了對手的大將,來人居然還有一戰之心,不覺豪氣頓生。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見對方四人以合圍之勢向馬晉風襲來,到了三步之內,忽而身形一換兩人在前,兩人在後。前兩人見馬晉風稍有遲疑,立馬拳勁生風,大開大合,上虛下實,直取馬晉風下三路。身後兩人如有協同,提氣逼近,掌風呼嘯,奔著馬晉風上三路而去。

    「臭小子,還有些章法。」馬晉風既然已有遲疑,等對手已出殺招之勢,雙足不動,兩掌護於胸前。」

    「坐忘難賦!」蕭衍心中大喊,這招要訣是守以靜制動。可是對方四人這樣站著不動如何守的過來?

    只見前方兩人雙拳一到,馬晉風忽的退後一步,雙手急出卸開拳勁,反手扣腕。這一招電光火石,觀者無不驚訝,只有慕容涉歸反應過來,急呼「踢他下盤!」只見對方兩人已被制住,那兩人聽到同伴呼喊,同時起腿彈出,橫掃對方下盤,勢要逼馬晉風露出破綻,好讓後面兩人得手。剎時,只見馬晉風身形一晃,一步搶上前去,雙肩一沉,頂了二人一個踉蹌,然後雙手扣死來者手臂大喝一聲「起!」。兩人被拋至空中,與後面兩人相疊。後兩人見狀,急忙收起內勁,大呼不妙。馬晉風一招得手,身形騰起,大開大合正是一招三尺三清,一路玉虛散手掌風呼嘯驚得四人趕緊雙手護於胸前,怎料,這一招實為虛招,等的就是對手自亂陣腳。馬晉風忽化掌為指,這仗劍玄門一式分別點前兩人膻中穴,然後雙掌後疊,接而前推,一路望蘭撼山結結實實的打在二人身上,後二人閃躲不及只能出手接住同伴,誰料想這一式玉虛散手名曰撼山,勁力無窮四人皆在空中無處卸力。只聽眾賭徒一陣驚呼四人如摧枯拉朽般飛出了五丈開外。

    「南柯堂,哼,也不過如此。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馬晉風四招擊退四人,在場觀者無不拍手叫好,眾賭徒本以為今日鶴歸樓恐怕難逃此劫,誰知道馬晉風以一敵五,尚有談笑風生的本事。「慕容涉歸,我本不願動手,但是你們要想打架,老道奉陪到底!」話音剛落。

    「你陪我打打試試!」一聲洪音鐘鼎,一個黑影從窗外一躍而入,一掌拍向馬晉風,馬晉風也是一驚似乎沒料到還有人身法在他之上。趕緊一步跨出,再使出一式望蘭撼山,這一招曾經擊退南柯堂四位好手,在場均認為來人必不是馬老道的對手。誰知,那來人哼了一聲,也不收掌反而於望蘭撼山對個正著,雙掌一觸,那黑影單腳平平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馬晉風也是大吃一驚,要知道他修煉玉虛兩儀功幾十寒暑,少有人在內力上可以與他一拼,更何況來人還在空中,自己一式望蘭撼山在玉虛散手中能將掌力催到極致。可來人不僅能與他拼掌力,更能紋絲不動的落於地上。更不解的是,那人既還單腳落地,另一隻腳踩在桌旁的太師椅上。剛剛沉思片刻,馬晉風頓覺掌力有變內息頓空,玉虛兩儀功是道家至上的內功心法,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玉虛兩儀功練到化境亦可內息相生,無窮無盡,可怎麼如今既然有枯竭之勢。頓時馬晉風如夢初醒,大呼不好,這樣下去自己要氣盡人亡!他趕忙左手畫圈使出三式,飲酣狂醉,棹舞漣漪,仙霖蕭瑟,招式多變可謂百花繚亂。馬晉風本想以此逼退來人,可怎知對掌之後,內力漸落下風,招式也隨之慢了下來,來人根本不躲,平平挨了三掌,接著那人撤去掌力,向前一步,起手對著馬晉風肩頭點了三下。然後一聲悶哼,馬晉風倒退五步,坐倒於地。眾人這才回身看那來人,只見那人長八尺有餘,一身黑衣頭戴斗笠面紗遮臉,不見來人容貌。

    「哼,馬老道,我南柯堂不是耳耳嗎,你怎麼見到我就趴下了?」黑衣怪人沉聲道。

    「哈哈哈,好啊,我還說是哪個勞|什|子的好手來了,敢情是你這個怪物,廣涼師!你我十餘年不見,你的混元兩極功已至化境,輪當年一戰,我自視已經超過家師,誰想到在你手上還是過不了三招。」話罷,馬晉風口吐鮮血,急忙運功調傷。

    「馬老道,二十年前我和你師父拼過兩掌,那時我沒有脫得這混元之境,也能滅你一門。不過論道中,唯你視長生與無物,這點頗得我意,故放你一條生路。現在二十年已過,你不得道門是否已有傳人?」廣涼師語氣平淡,似乎剛剛發生那場爭鬥和他無關。

    「有,有。」馬晉風回頭一指,目光掠過蕭衍,指尖停在了余炕身上「就是這小子了!」

    余炕聞言愕然,不禁一愣,隨後起身大叫「馬叔,我我怎麼變成你的傳人了?」話未說完,廣涼師目光瞥到了余炕的左腿上「後天殘廢,似有傷於車馬,馬老道你難道是為了醫他的腿,才想要收他為徒麼?」

    「是又怎麼樣,我馬晉風武功不如你,這收徒的氣量難道還要你教麼?」馬晉風運功之中,不禁輕蔑一笑。

    「也罷,你們不得道門的事你們自己定,不過這小子再過十年是否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就看他的造化了。」廣涼師目視窗外,淡淡道。

    「你這人也是奇人,我道家香火傳了上千年,所嚮往無不以李耳祖師爺西行修道為終極,你偏偏要自己尋那人間大道,把不上眼的道家分支屠戮殆盡。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馬晉風喘著粗氣,顯然剛剛那三招之下,受傷不輕。

    「哼,論今日道家,無不以煉丹為榮,諂媚求上,修道長生,通通狗屁。梁州那甄雲觀的一幫牛鼻子還那小孩煉丹,說什麼可以成仙,老夫讓他們全部腦袋搬家還算便宜了他們,還有那個鳳眼道士…」說到這,廣涼師似乎動了怒。

    「哎,道心不純,道心不純,這幫道士虧得天天修道養性。也罷也罷,殺得好,是我,我也殺了這幫妖道。」馬晉風歎了口氣,忽然又想起什麼「你家三皇子莫非也是為了《玉虛真經》?」

    廣涼師也不抬眼「什麼三皇子?」

    「今日論道不是你們吐谷渾三皇

    子…」馬晉風想了片刻,忽然心中明朗來「原來如此…廣涼師啊廣涼師,看來你們吐谷渾想煉丹的人也不少啊!」

    廣涼師淡淡掃了他一眼「慕容柯說過要《玉虛真經》?」言罷回頭看了眼慕容涉歸,「有這事?」

    後者點了點頭,「三皇子的確交代過,若是找到那經書,一併帶回。」

    「哼,整日不忙於政事,卻想著長生不老。」廣涼師冷冷道。

    馬晉風歎了口氣,笑道「貴國慕容一氏,武功取自戰國先天古碑。先天古碑源自道家經,算起來我們兩系也算取自同宗。南柯堂到了你慕容涼師這一代,可算是發揚光大,幾百年來你慕容一族練習著先天古碑上的武功者,多數是草包窩囊廢,學其形不通其意,使其招不得其髓。就是因為道法不足,道心不通,誰知道卻出了你這個是個怪人,未修道先學武,居然在先天古碑上悟出道家精髓所指,之後武功精進之快,令家師都不得不佩服三分。」

    「是麼?」廣涼師眉色轉沉,也冷笑道「我的武功的確是從那先天古碑而來,不過這道心卻還是游了九州才成的。」

    馬晉風笑了笑,也不答話。

    廣涼師說完掃了一眼眾人,問道「怎麼鬧到如此大動靜?」

    「師傅,徒兒無能,請不動馬道長。還望師傅降罪。」慕容涉歸,上前一步,拜倒在地。

    過了片刻,廣涼師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我看你今日一戰收穫頗豐,況且念你內功精進甚快,來日必大有可為。今日雖然先動了武,按規矩也要問一句,你可知你們覃昭子祖師所謂紅塵大道為何物?」話罷揮手大袖一揮,座上四錠碎銀,飛向軻比能四人,片刻之後四人這才坐了起來。

    「都動手了,還問個屁的道,老夫對道一竅不通,不過如果為了什麼勞|什|子長生去煉丹害人,老道還是醉心武學罷了。」馬晉風咳嗽幾聲,緩緩說道。

    「我畢竟還欠你師父些人情既然你已經選了傳人,不如帶他和你一同回我吐谷渾,十年後我再與他論道,如若還不能得出答案,你們不得道門,滅了也罷!」廣涼師橫眉一豎,冷聲道。

    蕭衍此時心裡七上八下,捉摸不透,「馬叔除了教我難道還收了余炕做徒弟?不可能,沒有聽老頭子提起過,余炕也沒有說過什麼。」他想著,心中疑慮重重「不對,馬叔為了讓我躲過此劫,不得不假意收了余炕!」蕭衍此刻明白一些,可又聽見馬晉風要離開,他心頭一愣「不行,如果馬叔走了,我該怎麼辦?」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他立馬飛奔而去,想攔住前者。誰料,馬晉風似乎料到這一步,緩緩起身道「我不得道門,自覃昭子祖師以來,歷代參悟紅塵道法,怎麼料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場。哈哈哈,天意,不得道,不得道已。」話罷似瘋癲一般,雙袖齊出掃的附近桌椅七零八落,觀者聞而變色紛紛跑下樓去。蕭衍被擠得進不得身,嘶聲大喊也淹沒在這人群之中。

    「余炕,今日之事你也看見了,我念你有些膽量,為人不壞,願收你為徒,治好你的腿疾,今後隨我修道學武,你可願意?」馬晉風回身對余炕說道。

    余炕沉思半刻「也罷,是福是禍我也躲不過,能治好我的腿也是造化,那吐谷渾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小爺走一著又何妨」當下跪地磕頭,行了拜師禮。

    「行了別再廢話了」廣涼師大手一揮,身形一轉已出了鶴歸樓。

    「這道長請把。」慕容涉歸拱手道。

    「哼哼,這老怪物好氣魄就不怕我跑麼,好!一報還一報,你再給我不得道十年光景,我跟你走就是了。」話罷,全身一震,氣海皆散,身子幾乎跌到。

    「道長,你這多年修為來之不易啊!」慕容涉歸歎了口氣。

    「修為有何用,也參不破這紅塵,今後就看這小子的了。」話語間,拍了拍余炕,「走吧,余小子!」

    「是,師傅。」余炕攙扶著馬晉風從前樓而下,忽然他似瞧見了蕭衍身影「小衍子…」他心中沉沉「你要好好活下去,以後膽子可不能如此小,盡被人欺負…」想罷搖頭而去。

    等到後樓人群散開時,蕭衍早已找不到馬老道和余炕的身影。唯有何長恭,失神般坐在地上。

    「馬…馬叔…」蕭衍突逢大變,有些不知所措,過了片刻,他雙目泛紅,有些害怕起來「馬叔被抓了…我…我該如何是好…余炕也走了…以後我在鶴歸樓…又怎麼活下去…」他平日裡在樓中只做些打雜小事,卻又不會起早貪黑,皆是拜馬晉風的面子,何長恭的父親當年收留馬晉風也是為了學會道家煉丹秘技,所以這才給了他許多方便。

    此刻蕭衍不免雙足發軟,見著周圍人來人往,或走或逃,模糊般不知所處何地,「我該如何是好…」他便是個膽小的孩子,此刻失了至親之人,又丟了好友,心中突突跳跳,卻是捂著嘴偷偷哭了起來,「馬…馬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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