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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2 唸唸 文 / 檸檬笑

    自那日之事後,後宮之中再無風波,甚是平靜,而如今後宮內最為熱鬧的便是二十日之後皇后的壽誕。

    各宮的主子們早早便開始準備,綾羅綢緞,珠翠鳳釵,金鑲美玉,務必要在那夜打扮地物盡其美,好讓皇上能夠多看她們一眼。

    玉汝恆亦是在忙碌打點著,自那日季無情警告之後,她便再未踏入雙棲苑,不過是按部就班地前去樂趣園巡視一番,便回了酒醋面局。

    至於雲景行那件事,似乎便這樣不了了之了,而季無情對於她的態度甚是冷淡,準確的說是不聞不問。

    她覺得如此甚好,如今這個時候,她根基未穩,所用的人也少之甚少,倘若真的出點岔子,被季無情亦或者是申屠尊抓住把柄,她定然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想逃都無法逃脫。

    這些時日,她潛心修煉武功,幸而這幅身板底子不錯,加之她有著速成的內功心法,再配上特意讓富春從宮外偷偷帶來的提升內力的丹藥,如今她的內力亦是增進了不少,雖不及前世的深厚,飛簷走壁不在話下。

    雲景行並未等到他所期盼的人,直至深夜,寢宮內多了兩名宮人,這二人不同以往的小火者,卻是身懷武功,看那神態舉止,亦是東廠的番子無疑。

    雲景行見此情景,焉能不知這其中隱含的消息,怕是,玉汝恆暗助他的事情被季無情察覺,不過,這些時日,也並未得到她受罰的消息,他心中卻有些茫然,一面因著她無事心安不少,一面卻生出疑惑來,依著申屠尊的手段,玉汝恆如此的行為,必定會被處死,可是,如今她相安無事,這其中的含義,顯而易見。

    他依舊孤冷地立在宮殿內,不發一言,內心燃起的那一絲的火光,在此刻已經燒燬殆盡,變成一片灰燼,再也透不進一絲的亮光。

    他低頭看著那始終握在手中的瓷瓶,他淡淡地嗤笑一聲,抬手便將那瓷瓶拋了出去,瓷瓶摔碎在青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淡的香氣瀰漫在宮殿內,縈繞在他的週身,卻再也看不到他雙眸中閃過任何的希冀……

    申屠璃自那日見過玉汝恆之後,便離宮前往青苔寺祈福,小冬子曾說過,昌隆帝姬每月初八都會犯病一次,而每年會在春冬交替之際,夏秋交替之際,離開宮中兩月前往青苔寺,如今正巧是春冬交替之際,想來,有兩月不曾回宮,不過,此次卻正逢皇后壽誕,不知她那日是否回宮?

    昌隆帝姬不在後宮,各宮的主子就像是自囚牢內放出來一般,每日都精心打扮一番在後宮之中遊逛。

    玉汝恆往來於樂趣園與酒醋面局之間,自然是要經過東西兩宮,東宮乾東五所乃是皇子所居之地,西宮則是各宮嬪妃,太妃,公主的寢宮,相較於西宮,東宮因著當今聖上還未子嗣,便冷清了許多。

    玉汝恆這一日自酒醋面局出來,正欲前往樂趣園,遠遠地便看見有鑾駕走來,她抬眸看了一眼鑾駕上端坐的女子,身著海棠花樣的絳色華服,容貌說不上美艷,卻能評得上一個妙字,她很會凸顯自個的特長,標準的鵝蛋臉,卻長著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只是,那唇有些寬厚,不是櫻桃小口,她可以用了淡色胭脂,將眉眼拉長,如此看去,反倒多了幾分妖嬈媚態,卻又不過分嫵媚,不過,她眉梢一挑,便看著有些刻薄。

    玉汝恆不過是淡淡掃了一眼,這些時日,她已經將後宮之中的每個人都做了一番深究,尤其是這後宮之中有權利之爭的妃嬪,此女子名為秋海棠,獨愛海棠,因此得名,而她最擅長的便是丹青,也算得上是名流中盛名遠播的才女。

    秋海棠的曾祖父乃是開國功勳,亦是三朝元老的平南侯,如今已經是三代承襲,她很清楚,一代帝王,想要成就千秋霸業,這後宮之中的妃嬪便是起了權衡前朝的作用,而帝王之心難測,這後宮粉黛三千,又有誰才是真正入了帝王之心的呢?左不過是權力鬥爭下的犧牲品而已。

    玉汝恆慶幸自個身為暗帝,否則,她也會淪為這後宮之中的滄海一粟,她低垂著頭立在一側,鑾駕自她的身旁停下。

    「奴才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玉汝恆不緊不慢地跪在地上,躬身行禮。

    鑾駕上的女子斜睨著眸看了她一眼,指尖黏著冰絲娟帕,輕輕地掩在唇角,早先便聽聞這後宮之中出了個天仙下凡般容貌的小掌印,將昌隆帝姬治得服服帖帖,連帶著季督主都對她另眼相待,皇上也與她親近過。

    「你就是玉汝恆?」秋海棠將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明知故問。

    「奴才正是。」玉汝恆不是宮女,自然不會捲入後宮妃嬪爭鬥的漩渦之中,只是因著申屠璃在後宮之中的名聲,反而讓她也跟著出了名,如今,她的名諱後宮怕是人盡皆知。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秋海棠自知自個容貌不算最佳,比不得那樂安宮的皇后娘娘,更比不得屈居她之下的四妃,她能夠坐在貴妃之位,不過是依仗著她的家世底蘊而已,她很有自知之明,只是奈何,入宮已有兩年,見過皇上的次數寥寥可數,也不過是遠遠觀望,連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玉汝恆能一眼看透人的心底,她抬眸對上秋海棠的雙眸,那一雙眸子正好打量著她,四目相對,卻也不過是轉瞬而已,可是,她卻捕捉到了秋海棠眼眸中閃過的驚艷之色。

    她淡淡地收起眸光,隨即低著頭,不發一言,可是,只消一眼,她已然將秋海棠看了個透徹,此女,很有野心。

    秋海棠看著眼前的玉汝恆,覺得有些不真實,這樣的容貌,怕是只存在書卷中,可是,偏偏又是個男子,當真是可惜,更可惜的是,如今她連男子都不算。

    她漸漸地收回視線,鑾駕抬起,便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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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玉汝恆自地上起身,不過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遠去的鑾駕,轉身便前往樂趣園。

    不過是走了幾步,便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傳來,她側身便看到一名宮女向她走來,待行至她面前,將手中的錦盒雙手呈上,「玉掌印,這是貴妃娘娘賞賜給您的。」

    「多謝娘娘賞賜。」玉汝恆雙手接過,那宮女便轉身離開。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錦盒,嘴角一勾,看來有人是要不安分了。

    玉汝恆行至樂趣園之後,便逕自去看雪豹,待行至鐵籠前時,便看到季無情正站在鐵籠外。

    她抬眸看了一眼,時隔二十日,再看見他時,她依舊鎮定自若,沒有半分的情緒。

    季無情也不知為何,適才聽番子來報,貴妃有東西賞賜與她,他心中升起了不悅,像她這樣的長相,必定會惹來許多的是非麻煩,後宮女子多寂寞,難保不會尋求安慰,向她下手,一想到,他與旁人有何瓜葛,便莫名地煩躁。

    玉汝恆走近他的面前,垂首行禮,「奴才參見廠臣。」

    季無情側著身子,低頭看了她一眼,「拿出來吧。」

    玉汝恆微微一頓,看來他是有備而來,不免裝傻問道,「不知廠臣要奴才將何物拿出?」

    「錦盒。」季無情伸出手,攤開掌心,順便輕輕地勾了勾手指。

    玉汝恆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自袖中將那錦盒雙手呈遞與他,「回稟廠臣,此乃貴妃娘娘賞賜之物,廠臣可是要它?」

    「嗯。」季無情冷冷地應道,便將那錦盒拿了過來,當著她的面打開,裡面放著一支精美的簪子,雕刻的甚是華麗,他來回地把玩著,嘴角一勾,冷然一笑,側眸看著她,「貴妃娘娘可與你說過什麼?」

    「並未說話。」玉汝恆當然知曉,這後宮之中但凡有一絲的風吹草動,必定逃不開他的耳目,如今此事,申屠尊亦是知曉,只是,秋海棠能夠如此明目張膽地賞賜東西給她,想必,她是做了一番準備的,又或者是給她一些甜頭,引起旁人的注意?

    季無情卻不如此想,他所想的便是秋海棠對她另有所圖,倘若他此刻不制止的話,萬一哪日,她與那秋海棠勾搭成奸,他定然會忍不住將她捏死。

    他見這簪子並無特別之處,卻並未還給玉汝恆,「女子之物,你自然無用,不如讓本座暫時收著。」

    玉汝恆抬眸看了他一眼,「奴才自然用不到,既然廠臣喜歡,那奴才便借花獻佛,獻與廠臣。」

    這話說得,好像是他堂堂的督主喜歡這麼個破簪子,等等,這話另有深意,她用不到,這豈不是暗喻他喜歡戴女子的髮簪?

    他冷著臉,抬手輕輕一揮,手中的簪子便被丟了出去,「不過是一個簪子,有何稀罕?改日本座送你一支更好的。」

    玉汝恆卻順著他的話,「原來廠臣那處有許多好簪子?」

    季無情面容一僵,「想要簪子,本座自然會賞你。」

    玉汝恆覺得再聊下去,便是自個找死,她垂眸應道,「奴才謝廠臣賞賜。」

    季無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上前,抬手便要拍在她的頭上,也不過是轉瞬的想法,這個小傢伙,還真是牙尖嘴利,一點都不吃虧。

    她暗助雲景行一事,季無情自然是如實稟報與申屠尊,而申屠尊已然知曉,卻不為深究,他猶記得當時申屠尊那嘴角玩味的笑意,也許,申屠尊所瞭解的比起他來更多。

    這些時日,玉汝恆的動向他瞭若指掌,難道是他瞭解地還不夠?只是,為何要將心思放在一個小掌印身上呢?

    玉汝恆見季無情只是立在她的面前,沉默不語,她亦是立在一旁,抬眸看了一眼鐵籠內雪豹正將頭貼在鐵籠上,一順不順地看著她,她朝著雪豹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這裡面透著幾分的寵溺。

    有些時候,她覺得動物比起人要簡單得多,人心險惡,逃不過一個貪字。

    季無情在沉思的時候,恰巧撞上玉汝恆那一低頭的溫柔笑顏,他冷沉的雙眸閃過一抹幽暗,這樣的笑容,乾淨純粹,不摻雜任何的雜質,他的心在此刻莫名地晃動了一下,他驚覺不妙,收斂了心神,仰頭乾咳了一聲,「本座有一事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廠臣請問。」玉汝恆收回視線,恭敬地立在他的面前。

    季無情負手而立,側眸瞟了一眼鐵籠內的雪豹,「那夜,你是如何馴服它的?」

    玉汝恆淡淡地抬眸,對上他探究的雙眸,輕啟薄唇,「心。」

    她之所以能夠馴服雪豹,是因為,這雪豹本就是她的寵物,而且,這寵物是那人送給她的禮物,他們將雪豹放養與雪山之巔,突然有一日,雪豹失蹤了,玉汝恆派人前去尋找,始終未果,未料到,雪豹竟然在大驪國皇宮,一個人即便變化了容貌,可是,靈魂是不會改變的,而雪豹認得她的雙眸,熟悉她的氣息,自然而然地認出了它來,故而,她說這是心,是她與雪豹之間的心靈相通。

    「心?」季無情直視著玉汝恆的雙眸,他有著短暫地停頓,這個字甚是陌生,更顯得甚是沉重,他自入宮之後,便已經無心,一個無心之人,又怎會懂得這「心」的真正含義?

    玉汝恆是有心的,只是,她的心只用在她所關心的人身上,帝王無心,只因,他們害怕被心迷失了雙眼,害怕被利用傷心,所以,才收起了心。

    她身為暗帝時,也將心收了起來,才會將那人遠遠地推了出去,將所有關心她的人都關在了心門之外,可是,如

    今,她想試著用心去感受一下這世間,用心去建築自個的城堡,可惜,能夠讓她用心之人卻不曾出現。

    季無情收斂起思緒,怔怔地盯著她,「你可曾對誰用過心?」

    「奴才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身份卑微的奴才,又有何資格對誰用心?」玉汝恆垂首低聲回道,只因,她想要用心之人早已經消失不見,杳無音訊。

    「最好不要用心,否則你會跌入萬劫不復之地。」季無情抬眸看著遠方,語氣透著滄桑,似是在對她說著,卻也是提醒著自己。

    幾番的周旋,玉汝恆卻對季無情有了更深的瞭解,他是有秘密的人,而且,深藏不露,城府極深。

    季無情收起眺望的眸光,覺得今日他的話有些多,許是許久不像這般與人交談過,險些失態。

    他看了玉汝恆一眼,抬步便向外走去。

    玉汝恆垂首道,「奴才恭送廠臣。」

    季無情踏出樂趣園,抬眸看著眼前的一切,眸光透著深邃,逕自離開。

    玉汝恆入了鐵籠內,雪豹迫不及待地衝上前來,蹭著她的官袍,嘶嚎著,撒嬌意味甚濃。

    玉汝恆輕撫著雪豹灰白相間的茸毛,在與季無情的話語間,卻勾起了她的思緒,她低頭抱著雪豹的頭,臉頰貼在他的雙眼上,嘴角低喃著,「也不知他如今在何處?他可是知道你被抓到了這裡?」

    如今天色漸暗,朗月清風,玉汝恆眉眼含笑地看著雪豹,有時自言自語一番,有時卻只是看著它發呆。

    一道清冷的身影倒映在身後的迴廊一側,身影被月光拉得極長,卻看不清楚他的容貌,而他駐足良久之後,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玉汝恆如今的內力只夠逃命,還未修煉到家,她自然感應不到那股故意隱藏的氣息,一陣冷風吹過,吹散了她胸前的青絲,她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便轉身看去,不過是竹影婆娑,柳絮飄蕩……

    玉汝恆在適才季無情將那簪子拿出的時候,便已經知曉那簪子話語間的意思,那看似不過是一支裝點華麗的翡翠簪子,不過卻蘊藏著很深的含義,只有深諳朱釵簪術的行家才懂得,一般人是不懂其意的。

    她是暗帝,也是女子,自然知曉其中的奧秘,而季無情從他適才的言語中,她能肯定,他定然不知,許是他一直跟隨在申屠尊的身邊,不曾瞭解過女子的喜好,故而未看破。

    那是一支梨花點綴的簪子,梨花弄影,如今乃是梨花盛開的季節,而宮中只有一個地方有梨樹,那便是距離秋海棠寢宮偏角門的宜春園內,而這簪子名為梨花弄影,只有在夜間三更兩點時,才能看到梨花的影子,而梨花的花蕊則是用金色鑲嵌,意思是告訴她,金色即是今夜,秋海棠約她在今夜三更兩點時與宜春園見面。

    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卻不以為然,既然簪子已經被丟棄,即便季無情當下不知,如今亦是會猜透,她倘若真的去了,那便是有去無回,她嘖嘖了兩聲,便覺得這秋海棠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她與雪豹獨處了一會,便行至前堂,李安立在一側,稟報著今兒個園內的事務。

    玉汝恆抬眸看著掛在枝頭的玄月,看來雲景行那處她要另想法子。

    西華門值房內,富春垂首立在屋外,「玉掌印。」

    玉汝恆剛剛回來,換了衣衫,便拿起一側的卷冊,翻閱著,見富春入內,她放下卷冊,「可是去了?」

    「去了。」富春垂首應道,「奴才遠遠地看了一眼,不敢靠得太近。」

    「明兒一早便有消息。」玉汝恆嘴角一勾,季無情當真是是察覺出了那簪子的隱喻。

    富春抬眸看著玉汝恆薄唇微勾,明亮的燭光灑在她皎潔俊美的容顏上,越發的明艷動人,他眸光收斂,低聲道,「後日便是皇后壽誕,好在酒醋面局偏僻,玉掌印也可趁此機會好好歇息歇息。」

    玉汝恆笑意深深,那細長的雙眸碎出一抹邪氣,「怕是不會消停。」

    「玉掌印可是察覺出了什麼?」富春知曉她有著神秘的身份,似是能洞悉一切。

    「到那日你便知曉。」玉汝恆勾起一抹鬼魅的笑意,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富春自知無需多問,垂首便退出了值房。

    玉汝恆早早便歇下,不過是熄滅燭光,而後潛心打坐,直至翌日四更時,富春便前來稟報,「玉掌印,昨夜貴妃娘娘溺死在宜春園的池塘內。」

    玉汝恆正抽出絹帕擦著臉頰的薄汗,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中衣,青絲散開,用一根束帶鬆鬆散散地豎著,額前的碎發有些濕粘,身上披著外跑,瘦弱的身形,如此看去,卻也是一副美景。

    她這幅身子本就羸弱,好在根底不錯,只可惜,因著幼時飲食不良,導致如今發育緩慢,否則,她如今的身份定然會被發現。

    富春看著如此的畫面,連忙低垂著頭,臉上不其然地染上了一抹紅暈,不知是走得太過急促,還是看著這樣的玉汝恆,有些不知所措。

    玉汝恆轉身行至屏風後,換上乾淨的官袍,利索地束髮,戴好官袍,便行至他的跟前,見他依舊低著頭,勾唇一笑,「自作聰明的下場就是如此。」

    秋海棠的死在她的預料之中,雖然她有著顯赫的地位,即便平南侯將此事深究起來,怕也是不了了之,如今皇帝權利滔天,更是戰功赫赫,囚禁了大遠國皇帝,滅了大冶國,百官俯首稱臣,又有誰敢造次,而後宮之中嬪妃眾多,死一兩個亦是稀鬆平常之事,不值一提。

    r/>而季無情之所以如此做,亦是對她的警惕,好在她並未前去,否則,如今死的怕是還有多上一人,那便是她。

    這兩日相安無事,貴妃失足落水,皇帝不過是表示了一番,下旨厚葬,給了平南侯一些封賞,此事算是瞭解。

    皇后壽誕如期而至,皇親貴胄,百官親眷陸續有條不紊地入宮,壽誕特意選在了占星台,那處建造著一座水中閣樓,宏偉壯觀,富麗堂皇,乃是有大型祭祀時才能進入的地方,如今皇后的壽誕被安排在這處,便說明,皇后的地位超然永固,無法撼動。

    玉汝恆奉命前往樂趣園,領著園內剩下的十名舞姬前往占星台,自偏門入內,迎面卻撞上了一名女子,她身著華服,朱釵琳琅,發出清脆的聲響,抬眸看向玉汝恆時,先是一頓,便挑眉問道,「你是誰?」

    玉汝恆想著她並非是後宮中人,連忙垂首,躬身行禮,「奴才乃是酒醋面局掌印。」

    「哦,你就是璃姐姐口中的小玉子。」眼前的女子長著一張可愛的面容,兩頰圓潤,看著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

    玉汝恆垂首應道,「正是奴才。」

    「六公主……」不遠處傳來宮女的呼喚聲,玉汝恆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這才想起,這後宮之中還有一位六公主,不過,她自幼便養在肅王府,鮮少入宮。

    「您是六公主?」玉汝恆示意李安帶著舞姬先去準備,她則立在原地看著眼前可愛的女子。

    「你還真聰明,怪不得璃兒姐姐對你念念不忘。」這六公主名叫申屠樂,取其名,只想她安之樂之,一生快樂無憂。

    玉汝恆有些不解,抬眸看著她,她口口聲聲喚申屠璃為璃兒姐姐,卻不叫她五姐姐,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只是如今不是說話的時候,便恭敬一禮,「六公主殿下,奴才還有差事要辦,先行告退。」

    申屠樂看了一眼她,展開雙臂擋在她的面前,「你不能走。」

    「六公主殿下有何吩咐?」玉汝恆覺得眼前的六公主當真是人如其名,天真可愛。

    她的臉頰有些肥胖,顯得有些肥嘟嘟,甚是可愛,如今鼓著腮幫子,多了幾分的俏皮,「你帶我去找璃兒姐姐吧。」

    「奴才不知昌隆帝姬在何處。」玉汝恆如實回稟,心下暗忖,難道她回來了?

    申屠樂見玉汝恆如此,突然撲上前去,將她抱著,「不許走,你若不帶我去找璃兒姐姐,不准離開。」

    玉汝恆有些措手不及,突然覺得這申屠家的人都有些變態,怎得都喜歡抱人呢?

    她向後退了一步,可是,腰帶卻被一雙手緊緊地揪著,而那尋找她的宮女此時已經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六公主殿下,奴婢見到昌隆帝姬了。」眼前的宮女一口氣說罷,這才看到眼前的玉汝恆,連忙垂首,「奴婢見過玉掌印。」

    「昌隆帝姬現在何處?」玉汝恆抬眸看著那宮女,溫和地問道。

    「如今正前方占星台。」那宮女如實回稟。

    申屠樂一聽尋到了申屠璃,連忙鬆開玉汝恆的腰帶,笑吟吟地拖著宮女的手前往占星台。

    玉汝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暗自搖頭,這申屠家的人果真是重口味。

    玉汝恆抬步便向前走去,待行至一側的偏房時,便看到一人正肅立在窗邊,那身子卓然,任由著不遠處傳來吵鬧聲,而他卻沒有絲毫的表情。

    她轉眸便看到李安走了過來,低聲道,「皇上知曉景帝擅音律,正巧待會舞姬獻舞時少一名琴師,便讓景帝前來助興。」

    玉汝恆眸光一暗,不過是站在原地看了那淡然孤寂的身影一眼,便轉身前去安排。

    這處偏房內,是特意安排待會獻舞的舞姬,舞姬們正來回穿梭,忙碌著,另一旁,則是各宮嬪妃一同編排的舞曲,故而有許多的宮人與宮女亦是在忙碌著,玉汝恆抬眸掃了一眼,她只管看顧好樂趣園的舞姬便是。

    雲景行在玉汝恆踏入屋內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了她,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立在窗邊一動不動。

    不一會,便聽到一陣喧鬧聲,申屠璃被簇擁著步入了屋內,而她的身旁跟著的適才遇見的申屠樂,還有一名女子,身著枚紅色短裝,裝扮的甚是華麗,容貌俏麗,手中還拿著一根鞭子,而她的身旁,還站著一位長相俊俏的男子,一身竹青色錦袍,手執折扇,端得是風流倜儻。

    玉汝恆連忙帶著一眾人等上前行禮,「奴才參見昌隆帝姬。」

    申屠璃不過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見她多日不見,依舊這幅樣子,心中卻莫名地升起一股煩躁,當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從玉汝恆的身旁越過,而一旁的申屠樂則是拽著那俊風流的男子,低聲道,「離哥哥,她就是小玉子。」

    「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眼前的俊男子將玉汝恆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瀟灑地收起手中的折扇,行至申屠璃的身側,「怪不得公主殿下對本世子不假辭色,原來是一顆芳心落在了他人身上,只可惜,這奴才面皮長得再好,也只是中看不中用。」

    他不過是漫不經心的開口,卻是話鋒犀利,句句毒舌,明著是誇玉汝恆長相俊美,卻是暗中嘲諷她是個不能用的廢物。

    玉汝恆抬眸瞟了一眼這男子,好犀利的一張嘴,自稱世子,她不過是低垂著頭,似是那話語不是說她。

    申屠樂面露不解,天真地看著眼前的俊男子

    ,「離哥哥,樂兒不懂,什麼叫做中看不中用?」

    申屠璃轉眸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俊男子,便看見她身旁那有些頤指氣使的女子一眼便看到了立在窗邊的雲景行,晃著手中的皮鞭,便緩步向雲景行走去。

    待行至他的面前,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雙眸閃過鄙夷,更是嘖嘖了兩聲,「這便是那被譽為天下第一美男的雲景行?」

    玉汝恆適才便知這女子並非善茬,如今這身裝扮,不似大家閨秀那般的公服,卻是一身短裝,頭髮高高束起,走起路來英姿颯爽,一看便是善於騎射,但是這身行頭,還有她的語氣,能夠在如此隆重的場合這身裝扮,便知此人身份非凡,看來雲景行怕是又要受到一番嘲弄。

    只看見那玫紅短裝的女子將手中的皮鞭一揮,便落在了雲景行的面罩上,輕輕一打,他戴著面紗的容顏便露了出來,她似乎甚是興奮,接著便要抬手去揭開那面紗。

    玉汝恆見狀,抬步上前擋在了雲景行的面前,眼前的女子見她擋在了自個的面前,眸光射出一抹冷厲,揚起皮鞭,冷聲喝道,「大膽的奴才,敢擋在本郡主面前,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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