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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黑暗風暴與三夜雪(1) 文 / 文刀小五

    浣城的冬日,不似濱城的那麼嚴寒,也不似江南的那麼濕冷,那是一種寒中包裹著一絲暖意的溫度,讓人欲拒還迎。

    入冬已經好些時節,草地間,山坡上,積雪濃厚。當然,公路上街衢上,有了環衛工人的辛勤保障,很難見到明晃晃的雪磧,偶爾有頑皮的風從山坡上拽下來一縷縷雪線,也不會在路上久留,一輛車疾馳而過,它們又不知向何處漂泊。

    車停在了滄浪一浮生的門口,名叫汪遠的青年率先下車,腳下加快幾步,打開後座車門,有兩個淡妝的美人,像兩朵盛放的野杜鵑,一下子裝點了嚴冬。

    居風早已在門口守候,張開手臂和迎面走來的女子相擁,爾後和雪妹點頭致意,臉上的笑意釅然。

    「阿遠,我果真沒看錯你,辦事效率可以嘛。把車停好,你也進來聚聚。」

    汪遠聞言大喜,連連點頭應是,口中不忘拍馬屁道:「都是兩位姑娘照顧。」

    大妹和四妹也被汪遠的話逗笑了,於是一浮生的門前,響起陣陣歡笑的餘波。

    居風黑道的身份,對於陸琪嘉和幾個姐妹自然不會隱瞞,好在姐妹五個都不是尋常人,短暫的驚愕之後,又都恢復了平靜。他們各自的家長,無論在哪一行業,做的名列前茅的,又怎麼會不知道一些黑道的事,故而見怪不怪了。搞怪如小妹,還叫囂著以後和居風混呢,嚇得其餘姐妹們沒少做工作。

    穿過庭院,只有寥寥數人還在站崗,因為近了年關,居風把人數削減一半還多,分成很多班制換班,不然冬日裡寒冷,著實不好常在外面受寒風砭骨的蹂躪。

    推開別墅門,這時候阿遠也已經小跑趕上,一股灼熱的蒸汽迎面撲來,還挾帶著淡淡的馨香。

    「是火鍋!」嗅覺靈敏如蔣雪,一下子就聞出了空氣中的氣味來源。再向屋內望去,只見桌子上已經杯盤裝滿,一個碩大的火鍋騰騰地冒著熱氣。

    「蔣小姐這鼻子真是靈敏,快快請屋內落座。」

    薛天站在門口,把一行四個人讓進了屋內,和雪妹打趣的同時,還不忘跟大妹微笑頷首,禮儀倒是做得很充分。

    「不是說了嘛,不要叫我蔣小姐,和風哥一樣,叫我雪妹就行。快快快,開吃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蔣雪把外衣褪下扔到沙發上,玲瓏的曲線一顯無疑,房間內頓時添了一份旖旎。一邊說著,蔣雪一邊把雙臂的衣服挽了起來,露出如藕般的白皙肌膚,對著一桌子的佳餚,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屋內的眾人見狀,無不會心一笑,女子不拘小節,才最合這幫莽夫的口味。

    陸琪嘉這時也褪去了冬裝,身材雖然沒有蔣雪誇張,但是卻更顯端莊。

    「雪妹,也不怕人家笑話,好像我在碧水依瀾虧待了你似的,難道天天不給你飯吃?」

    大妹說話,雪妹只好羞怯怯地呆萌一笑混淆過關,倒不是碧水依瀾的伙食不好,只是偌大的別墅只有兩個人吃飯,平時未免冷清了些,就算是山珍海味,沒有心情,也和嚼蠟差不多。

    居風見人都湊齊,不忍再吊雪妹的胃口。簡單的說了幾句話,眾人便齊齊舉杯。

    「乾杯,預祝新年快樂!」

    「乾杯!」

    ……

    舊年已過,新年踏來。時光指針流轉到公元2223年,與去年相比,最大的一個不同就是,終於少了一個「二」。

    終於不用再那麼二了。

    時針已經指向最頂端,前腳昨日,後腳明天。撲簌簌下了雪,浣城彷彿進入了一天之中,最寧靜的時間。

    一浮生裡,眾人已經東倒西歪,蔣雪被單獨送到了一間房裡休息,大妹和居風相擁在後者的房間,安眠。一樓的大廳裡,兄弟幾個奇形怪狀地大被同眠,桌子上地板上,七扭八歪地倒著無數的瓶子。

    雪,愈演愈烈,原本的靜謐中,忽然多了幾多聲響。

    「撲撲,撲撲,」聲音緊小細微,幾乎不可辨別,在這落雪無聲的夜裡,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格外的響亮。

    幾乎同時,二樓的居風和一樓的明,一瞬間睜開了眼睛,眉宇間湧上一抹憂色。

    居風想也未想,瞬間挺身而起,輕輕喚起了沒有酒醉的大妹,輕聲說了一句什麼,便往樓下走去。

    時值深夜,一浮生裡的燈業已熄滅,因為落雪的緣故,月亮也不見了蹤跡。只是星輝映著雪再折射進別墅內,才有些微弱的光亮。

    居風來到一樓,正好碰見起身準備上樓的明,兩個人相識之下,頃刻便明白了什麼。

    「那邊抽屜裡有瓶醒神液,讓他們聞一聞,醒酒很管用。」

    明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去拿醒神液。居風則走到窗下,斂聲聆聽。

    片刻後,大妹牽著四妹的手,從樓上下來,知道此間事態嚴重,所以選擇了沉默。明這邊,大多數的兄弟也已經悠悠轉醒。

    「小風,怎麼回事?」

    薛天是喝的比較少的,所以醒的很快。睜開惺忪的睡眼,察覺到氣氛的壓抑,憂心問道。

    居風從角落裡走出來,眉頭鎖緊。

    「這次恐怕有些麻煩,外面至少來了三十個殺手,有槍,那幾個站崗的兄弟恐怕犧牲了。」

    「轟!」居風

    的話猶如一記雷電,重重地擊打在醒來的每個人心上。薛天聞言更是暗自皺眉,拿出手機一看,果然信號已經全部中斷,某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薛天抬起頭看向居風,只見後者點點頭,似乎是默許了他心中的猜測,這一下,就連薛天都有些惶遽。

    「敵人是有備而來,估計我們其餘的據點也都會遭受瘋狂的攻擊,只是不知道對方是誰,竟然會有這麼雷霆的手段。這三十桿槍,我實在想不出浣城哪家有這樣的實力。」

    居風的話讓眾人陷入了沉思,颶風成立以來,最大的一場危機就要上演。

    「風哥,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保你出去的,今天誓死也要殺出去,風哥出去之後,記得給兄弟們報仇!」

    何傑是一個直性情的人,眼見大家的情緒低落,心中湧起了強烈的不甘,混黑道的,哪個沒有一絲熱血。

    「是啊!風哥。」宋鵬也道:「兄弟們自從跟著你那天,就沒想過安享富貴,如今颶風有難,必當誓死效忠!」

    居風看到這幾個兄弟的表態,心中著實感動。以前都是自己遇到危險,所以自己毫無顧忌,如今真到兄弟們遇到危險,他倒有些施展不開手腳。

    大妹緩步走到居風身邊,握住了少年有些老繭的手,喃喃道:「你救了我這麼多次,我相信你。」

    居風深呼一口氣,平復了心情,拍了拍手中的柔荑,眼神裡多了一份歉然。

    那彷彿是在說,對不起,又讓你陷入了危險。

    居風轉過神來,童白龍一臉茫然無懼,薛天雖然有憂色,卻不是那種憂己,武打他不擅長,估計是在想辦法出去後如何再聯繫上他自己的情報網絡。樂正更為直接,從床底下拿出五把手槍,遞給了居風。何傑宋鵬並汪遠,則期待著居風的命令。雪妹安靜地立在陸琪嘉的旁邊,握著後者的手,緩緩攥緊。

    明站在剛才居風的角落裡,坐著和居風一樣的事情,片刻後,說道:「確實三十人左右,前門十個,兩側各有十個左右,估計槍式應該是t796四代,每槍十二發子彈,全金屬消音。對,就是這種。」

    明從居風手裡接過手槍,在手中掂了掂,熟練地褪下彈夾,再重新裝上,那把槍在他手裡好像重獲了生機。

    居風眼前一亮,沒想到明對槍這麼熟悉。其餘人聞言,更是欣喜若狂,就像是在絕處陡然看見了希望。

    「你有什麼看法?」

    明想了想,鄭重道:「讓我去樓頂牽制吧,你們從側翼突襲,我幫你們掩護。別墅後面是樹林,只要進入樹林,一切都好辦。」

    明的話讓眾人都不禁點頭,眼下,似乎只有這一種辦法了。然而居風聽了之後,卻眉頭皺的更緊,顯然對於這個建議不滿意。

    「你不會告訴我,你能生出翅膀,從房頂上飛走吧。我們跑了,你怎麼辦?」

    居風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明若是為他們牽制,自己是斷然走不了的,大家想通此道,不禁對明更加欽佩。

    明還要說什麼,卻被居風攔下。「我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的,就像我不會放棄我的女人一樣。」

    居風說著話,眼神看向陸琪嘉,裡面流露出一種決然。

    「阿遠,你帶著大妹和四妹去車庫,等我信號,你就全力開車,一定要回到碧水依瀾。嗯,小天,你和阿正也去。回到碧水依瀾之後,馬上聯繫到情報網絡,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風……」

    「風哥……」

    居風揮揮手,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安全的。人少更方便我們逃脫。」

    幾人知道此時不是謙讓的時候,他們只能選擇相信居風。於是阿遠帶著四個人就進入了車庫。車庫在別墅後側方,和別墅相連,從外面看不出有如此結構。

    薛天四人準備完畢,窗外的腳步聲更甚,這回就連何傑等人都能隱約聽到。

    腳步聲如同催命鼓聲,節奏越來越緊湊,似乎在催促著居風,早下決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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